「不吃肉，我哪來的力氣走遍萬里山河？」
片刻過後，土地廟外的院子里。
從此，中原大地便形成了「佛門弟子不能吃肉」的說法。
連忙壓下自己心中的驚嚇，只見莫老三勉強擠出一縷笑容說道。
別的不說，沒有任何一戶人家喜歡被外人刨根問底，把過去一些早就被刻意遺忘的「家事」給重新翻出來。
不僅如此，莫老三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出奇的順利，似乎前些日子的種種異常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還是得進去一趟嗎？」
「真的離開了？」
躊躇的站在土地廟的廟門口，莫老三望著那漆黑的大殿，不禁陷入了遲疑。
要知道，在梁武帝蕭衍之前，佛家雖然也有禁止葷腥一說，可那時候的葷腥大多是指蒜、蔥、薤、韭、興渠這五葷。
「況且你只知道佛門禁止吃肉，可曾聽過『三凈肉』之說？」
莫老三作為長安腳下的鎮民，他非常清楚一位僧侶破戒意味著什麼。
強忍住咽口水的衝動，莫
hetubook.com.com老三壓低聲音的問道。
「我可不是那些修佛修成了榆木腦袋的偽君子……」
不得不說，裴文德的這番言論直接打破了莫老三的三觀。
「你是在找我嗎？」
而在這個和尚的手裡，還拖著一碗不知道從哪化來的齋飯。
聽到裴文德這麼說，莫老三這才放心下來。
然而出乎莫老三預料的是，當他進入土地廟犼，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
時間一長，就連縣衙的縣尹都知道，永樂鎮的莫老三有一手偵查的絕活。
「罷了!終歸是有人要進去的!」
所以他這一路上所謂的「化緣」，其實都是有償的幫某些大戶人家調理風水、驅除邪祟。
不過莫老三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反而眉頭緊鎖了起來。
平日里除了打更之外，莫老三還會主動去跟著衙門的捕快學習一些基礎的偵查手段。
「少見多怪，不吃肉哪來的力氣啊？」
然後配合著不知道從哪掏出和*圖*書各種瓜果蔬菜，竟然在短時間內就煮了一鍋大雜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莫老三的身後傳來。
尤其是那句「我連殺戒都犯過」，更是讓莫老三瑟瑟發抖，再不敢說一句多餘的廢話。
「咦？」
此言一出，莫老三當即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輕則收回度牒，重則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如果不考慮主人的心情的話，我這的確是化緣化來的。」
不屑的瞥了莫老三一眼，裴文德倒是一點都不在乎對方的驚懼。
有些不太確定的低下頭，莫老三卻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己所殺？」
儘管從鎮長那裡得知，眼下這位法師極有可能是在驅邪，並不會傷害到自己。
「法師，原來您沒有離開這裏呀！」
直到鍋中的肉香蔓延出來，莫老三方才面帶苦澀的低喃了一句。
而在南梁滅亡之後，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因素，歷任統治者幾乎也遵循了這一m•hｅｔubｏoｋ.cｏｍ•com慣例。
「法師，您這是破戒了？」
偏偏裴文德的運氣又是那麼的離譜，幾乎每一家人家都藏著一些見不得人的過去。
「肉就是肉，不會因為來源和出處不同，肉就不是肉了。」
可架不住，既然是驅邪就有驅邪失敗的可能。
「法師，您就不要戲弄小子了。」
裴文德在莫老三驚訝的注視下，利索的搭起了一個篝火。
聽到莫老三的說辭，和尚……或者說裴文德點了點頭。
當莫老三一腳踏進土地廟的範圍時，卻並沒有遇到鎮民們口中的「鬼打牆」。
然而現在，自己竟然在一個和尚的飯食中看到了肉類的影子。
「那位法師離開這裏了嗎？」
由於裴文德一貫粗暴的驅邪方式，那些大戶人家或許的確得到了好處，可心情絕對算不上好。
再次瞥了莫老三一眼，只聽裴文德略帶笑意的繼續說道。
就連往日里坐在神像前誦經的遊方僧侶，莫老三都沒有看到對方的影子。
萬一那位法師驅邪失敗，ｍ.ｈｅtｕbｏoｋ•ｃｏm•coｍ那自己現在進去不等於羊入虎口嗎？
要知道，莫老三雖然是三缺五弊之人，常常被鎮民們視為天煞孤星，但自己卻從沒有放棄過自己。
「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己所殺……」
「這好像也沒老叔說的那麼邪乎啊？」
「離開？」
「嘖，誰戲弄你了？我說的可是事實。」
嘴角微微揚起抹淡笑，裴文德並不喜歡空手套白狼的去要飯。
他現在十分肯定，裴文德剛剛的那番說辭絕對是在戲弄自己。
「相反，那些囂張跋扈的妖魔鬼怪，哪一個見到我不得乖乖尊稱一聲『法海禪師』？」
「所謂的『三凈肉』也就只能騙騙外行，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遺憾，莫老三悄悄的鬆了口氣。
「別說是吃肉了，為了降妖伏魔，我連殺戒都犯過了，也沒見人說我不是和尚啊？」
「您這是到化緣嗎？」
但自從梁武帝下達正式的禁令后，天下佛門便把「禁止吃肉」當成了必須遵守的律條。
……
「原來這是三和*圖*書凈肉呀！是小子少見多怪了！」
因為直到接近土地廟，莫老三才驚訝的發現，過去一段時間時常響起的誦經聲好像也消失了。
「我只是告訴你這世上有『三凈肉』之說，誰告訴你我鍋里的就是『三凈肉』了？」
時間一長，就連裴文德自己都習慣了這種「有償化緣」的方式。
想起鎮長往日里對自己的關照，莫老三一咬牙一跺腳，便一腳踏入了土地廟中。
語氣稍微停頓一下，裴文德繼續接著說道。
「不吃肉，我哪來的力氣降妖伏魔？」
這也就難免莫老三會如此驚訝了。
輕輕攪弄著鍋中的食物，裴文德再次一臉輕蔑的開口說道。
最重要的是，莫老三似乎在其中看到了某些肉類。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驚得一蹦三尺高的莫老三一回頭，便看到了一位身著僧袍的和尚靜靜的站在自己身後。
莫老三自問自己與裴文德才剛見面沒多久，這就撞破了對方破戒的事實，那下場貌似可想而知了？
「如此之肉，天下僧侶皆可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