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爭霸中原
第七十章 金城保衛戰

學到了兵法的鮮卑、羌人,也開始效仿漢人行軍打仗時的韜略。
怎麼辦?
「稟將軍,城下漢民已經接近壕溝了!」
恍惚中,牽弘似乎已經看到燒當羌首領那得意的笑容,看到一隊隊趾高氣揚進城的胡虜正在殺死自己的部下。
涼州刺史部戰雲密布。
漢人用計,多是以計謀取勝。
其實,他也不是完全衝動沒腦子,剛才他已經看到了禿髮烏丸在趕過來,作勢帶兵上陣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來人,再往狄道一趟,問一問蔣裨將,大將軍的長征健兒還有多久到達?」牽弘一邊想著,一邊對著身邊的親卒下令。
禿髮樹機能在沓中被趙廣陣斬,便宜了本來沒有機會成為大酋帥的禿髮烏丸。
牽弘全身著甲,陰沉著臉,按住佩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羌虜陣形已經前移,前軍已經進入百步之內了!」漢軍信使的喊聲再起。
此次涼州諸胡會師金城,李特、李流、李庠也在其中,他們雖然是流民隊伍,但究其出身是氐人一支,算是氐羌部落。
等的就是這一刻!
漢人就是這般的無恥,那麼死掉些漢人百姓的賤命,換得一座重要的城池,這買賣姚弋伯覺得非常的划算。
牽弘的臉上殺氣顯現,他的嘴角綻起冷冷的笑容,高舉的佩劍被他用力一揮。
牽弘還沒有下令,他們雖然心急如焚,但卻不敢違抗將令,提前放箭,最底下的漢軍士卒不知道,他們這些低級將校和圖書卻清楚,不聽從命令將是什麼後果。
「牽弘,漢賊,還我燒當羌勇士的命來?」姚弋伯大叫一聲,急切中就想要親自上陣,與牽弘面對面殺一個高下。
這些胡族雖然只是炮灰角色,但從中也學到了中原漢人征戰的本領,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計謀兩個字。
幾乎佔了金城府庫中貯存箭矢的四分之一,要是再來幾場這樣的戰事,那漢軍手裡的硬弓將無箭可射。
「放箭!」
禿髮烏丸點了點頭,沉聲道,「燒當羌人要立頭功,就讓他們先打一打,這一仗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我們走著瞧?」
其實,金城城中的漢軍守將牽弘他早就聽到過。區區一個前魏的降將而已,又不是什麼能打的猛將,本想略施小計,就能一舉拿下城池,卻不想被牽弘給反將了一軍。
比如這一次攻打金城,姚弋伯就沒有選擇蠻幹,而是從涼州各地擄掠了數千人的漢人百姓,驅趕他們背著填溝的一袋袋泥土,扛著一架架簡易的雲梯和撞車,向金城的城牆底下擁了過來。
金城城頭。
牽弘終於在胡虜面前成功的用了一回計策,他沒有不按常理用兵,而是放過前面的漢民不射,集中拋射攢殺後面的燒當羌兵卒。
禿髮烏丸年近四十,從年齡上來說,他比禿髮樹機能還要大了幾歲,但從輩份上來看,禿髮烏丸又是樹機能的侄子。
「姚兄弟,不可衝動,我們有的是時間,hetubook.com•com且等酒泉的李特兄弟、盧氏胡的彭大首領到來,那李氏三雄我聽說還在那趙廣手底下干過,聽聽他們有什麼高見?」禿髮烏丸高聲喊住姚弋伯,勸慰道。
無所不用其極。
到了曹魏後期,司馬家掌權,情況就大不一樣。為了對付蜀漢,司馬師、司馬昭頻頻徵調匈奴、鮮卑、氐羌諸部充入軍伍。
驅民蟻附攻城。
對著攻城的燒當羌部落他再熟悉不過,鄧艾南征蜀國,燒當羌就是附庸軍的一支,當初用的順手,鄧忠等魏軍將領在作戰時每每把羌人放在緊要位置,現在惡果顯現了。
禿髮烏丸繼任禿髮鮮卑部落大首領之後,樹機能的三個閼氏,烏丸也很不客氣的笑納了,其中一個在烏丸的努力下,已經生下了兒子。
怎麼不管是誰,到了趙廣的手底下,打仗的本領就漲了好幾倍,與在其他人手底下時完全不一樣了。
聽到牽弘說趙廣有妙計留下,金城漢軍將卒一個個神情振奮,低落的士氣也跟著恢復了七、八成,趙廣的名號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漢軍將士莫名的增添了許多信心。
只要一想到趙廣在戰場上的神勇無敵表現,牽弘的熱血就湧上腦門,固原大戰之後,他終於又有機會跟隨著趙廣殺敵了,這樣的運氣不知道虎步營的兄弟們知道了,會不會羡慕自己。
——
在城垣的一個個缺口處,近一千的弓箭手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正在接近的羌虜,帶隊m.hetubook.com.com的軍侯則側著身軀,用眼角餘光觀察著牽弘的一舉一動。
雖然金城背靠黃河,有水路可以通往對面的狄道,但蔣斌的手裡,也只有區區千餘人馬。
而若是猶豫不決,等到雲梯架上城垣,躲在後面的燒當羌士卒就會藉著漢民的掩護,趁機衝上城頭,將牽弘苦心經營的城垣防線沖的支離破碎。
牽弘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在這些漢民的身後,才是燒當羌的士卒,他們手持著硬弓,搭上了箭矢,瞄準的目標並不是城上的漢軍,而是前面的那些炮灰漢俘。
「報將軍,漢民正在填壕!」
漢軍先鋒郭統從陳倉出發時,以禿髮鮮卑、燒當羌為首的河西諸胡云集了五萬大軍,對牽弘駐守的金城進行圍攻。
不過在這一點上,魏蜀吳三國的做法其實都差不多,魏國有匈奴、鮮卑諸胡,蜀國有板蕩、南夷、青白羌等蠻兵,吳國有山越、番越等宗族部眾。
金城守軍想要反擊,面前是一個個漢人同胞,看著一張張哀求痛苦的臉龐,漢軍將士就算舉起刀,估計也砍不下去。
城樓上,負責觀望敵情的漢軍信使連續的叫喊著,將看到的敵軍動向報與牽弘及守軍各部將校,牽弘拔出佩劍,將右臂高高舉起。
「放,放,放!」
驅民攻城。
他長吁一口氣,高聲叫喝起來:「弟兄們,不過是驅民攻城的伎倆而已,我們怕什麼?大將軍在我臨行前,已經給了我錦囊妙計,你們想要見和-圖-書識的話,都聽我的號令。」
在漢軍連綿不斷的十輪箭雨下,燒當羌士兵一片一片地倒伏下來,傷亡極是慘重,相反,倒是躲藏在城牆根底下的漢民沒有多少的傷亡。
漢軍將校的呼喝聲此起彼伏,一千弓箭手早已等的不耐,他們手裡的硬弓已經挽滿,箭桿斜斜朝向四十五度角的天空,四稜錐箭鏃閃動著陣陣的寒芒。
——
魏容那個耍心計的傢伙,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私底下的小伎倆,這回被留在了河東,打大仗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也不知道魏容會不會頓足捶胸。
——
禿髮烏丸和阿羅多兩個鮮卑首領,此時的位置在稍後一點,阿羅多見燒當羌人用漢民蟻附攻城,對身邊的禿髮烏丸道:「城裡的守軍主將不是庸將,蟻附攻城的計策,估計不會有多大的效果。」
姚弋伯沒有聽到兩個鮮卑盟友的私語,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經放到了金城城下,在漢民的後面,他暗暗的遣出了四千羌兵。
十輪箭矢攢射。
與漢軍集結需要準備糧秣、兵械、帳蓬、醫藥等等一應輜重相比,鮮卑、氐羌等諸胡的締結速度更快,往往一騎飛報、群起響應,狼旗一豎,四方各部紛紛趕來。
城外的胡虜聚集的越來越多,可以預見明天的攻勢會更加的兇猛,牽弘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守住城池多久,但這一座金城湯池,胡虜要想拿下,除非從他牽弘身上跨過去。
金城之中,牽弘施計小勝一陣,不僅射殺了千余羌兵和圖書,而且還救了不少的漢民入城,但牽弘的眉頭,卻依然緊鎖,愁眉不展。
金城城外,姚弋伯有些氣急敗壞,一雙血紅的眸子里已再無驕狂之色,剛剛還是得意洋洋的神情也已不復再見。
羌兵慘嚎聲、呻|吟聲不絕於耳。
曹魏時期,雄才偉略的曹操對北方諸胡的態度很明確,就是不聽話剿滅,聽話的圈養,烏桓當時在北方勢大,曹操先是遣猛將張遼斬殺蹋頓,然後又遣黃須兒曹彰一頓猛揍,擊破烏桓十余萬眾,這個北方的強族直接就瓦解掉了。
聽到禿髮烏丸這麼一說,姚弋伯也乘勢下令先停下進攻,救治受傷的羌兵再說。
這是燒當羌人在付出首領姚柯回戰死,又損失數千人代價后,從鄧艾的西征魏軍中學到的本領。
禿髮鮮卑等諸胡早已把河西走廊當作了自家的放牧地,此時聽到漢軍要來搶地盤,一個個也是緊張萬分,嚴陣以待。
當然,最為著急的,還是禿髮鮮卑首領烏丸。
這個時候,牽弘心中最為渴望的,就是援兵什麼時候到來,又是誰帶兵前來,要是大將軍趙廣親自殺來,這城下的數萬胡兵,那根本算不得什麼?
下一瞬間,刺耳破空的鳴鏑嘯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密集如蝗的箭矢從金城城頭的高處,呈拋物線向後面衝上來的羌兵傾泄而下。
諸胡云集,聲勢浩大。
措不及防的燒當羌兵被箭雨覆蓋,身上只穿著皮襖的他們非常的可憐,單薄的襖袍根本擋不住重力作用高速下落的鐵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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