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歷史的夾縫

但曹狡的瞳孔,忽然收縮。
絕處逢生,竟有了轉機。
並表示他有手段能引出掌兵者,甚至能對西北戰局形成一定影響,幫大漢取得優勢,減少消耗。
「入夜城禁,我父子二人所掌史家能力雖特殊,卻難強行衝出長安城防。
他一人便統兵屠匈奴萬眾,一股殺氣已貫穿了歷史。
司馬遷也在同步拿出一部史書。
念你司馬家還有些苦勞,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流做苦役……」
巴拉巴拉……司馬遷叛變后表現良好,坦白從寬,把縱橫道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臣說陛下氣象最雄,當為千古霸主,如今一語中的。
皇帝和霍去病碰了下眼神。
周邊建築的暗影里,也躍出數名埋伏的繡衣,追隨曹狡而去。
從此以後,天下亡命。這大漢再不是他們的大漢。
宮刑就是『切』,從此身上無甩器,介於陰陽之間。
真到了面對生死這一刻,少有人能坦然視之。
「三子中另外兩人是掌兵者和淮南王,掌兵者有無弟子無從得知。
彼端的繡衣部眾,立即行動。
在這件事上,他打算撥亂反正一下,沿著歷史線推進。皇帝話音未落,便執禮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
「也罷,就先判宮刑,給你史家一脈留些香火。若能將功折罪,朕會酌情處理。」
而在左右兩側的矮席上,坐著學者和教士。
且他是史學大家,雖錯漏不少,因為和李廣有姻親就瞎特么寫,給李廣單獨列傳,衛霍一筆帶過,還暗藏貶義。
司馬遷霎時間百轉千回,決定好死不如賴活著,澀聲道:「罪臣……認罰。」
曹狡感覺面前的虛空,像是扭曲出一個『褶皺』,摺疊般將司馬遷捲入。等他消失后,空間波動才回歸正常。
爺倆都是早有準備。
「唯!」
地下的一座陵寢,感https://m.hetubook•com.com覺能覆滅身毒一國。
「阿父,孩兒惹下事端,大漢不能待了,我們快走。」
一干人很快被帶回禁軍大殿。
「有后就好,陛下,不如叛他個宮刑,從此讓他安心修史。」
他們藉助這股氣息,在當下,眼前這一刻的房間里消失了。
曹狡愕然之時,他趁機離開。
霍去病淡然道:「算了,跪不跪無妨。」
司馬遷一五一十的交代:
司馬遷有把握能利用史家和小說家融合的特殊能力,開闢出一條路徑死裡求生。
讓『歷史』和『現在』交融,出現一瞬息的扭曲,將自己覆蓋其中。
「此外,臣最近通過竹簡,收到一個命令,來源未知,可以確定不是掌兵者。但其也能用三子和我聯繫的方式,通過簡書傳訊,給我下達命令。
曹狡一壓司馬遷肩膀:「跪下。」
修行到他們的層次,某種精神層面的感應非常玄妙。
司馬遷目瞪口呆,天昏地暗。
造成視覺假象。
霍去病瞅瞅司馬遷。
皇帝思慮片刻:「縱橫道亂我大漢,決不輕饒。
我二人唯有先藏身,待天亮再尋機出城。」
司馬遷叩首道:「臣絕不敢行亂漢之事,所以並未動手。」
司馬遷吸了口氣,傳聲道:「阿父,我們不跑了,孩兒出去承擔罪責,要殺要剮隨他們便是。」
這次來漢,讓他們印象深刻。
司馬遷從長街上脫身。
長安夜禁,無法出入,猶如瓮中捉鱉,司馬遷沒任何脫身的機會。
司馬遷像是從另一個歷史時期中走出。
「放不放要侯爺說了算,由不得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曹狡冷笑。
司馬遷的第一反應是跑。
這是個很微妙的刑罰。
雖已入夜,但兩人不日將啟程返回身毒,有些事特地來拜訪和霍去病商談。
那一www.hetubook•com•com霎,曹狡見到的是一位史家從簡書里放出來的『長街』,故而寂靜無聲,根本沒有司馬遷。
讓人盯了這貨好幾個月。
雙方僵持不下。
阿父年邁還要受自己牽累,東躲西藏,被大漢緝拿。
「事情是我做的,與我父無關,放了他,我跟你們走。」司馬遷道。
霍去病道:「縱橫道還有三兩餘孽,而司馬遷能與他們聯繫。」
臣只求陛下能念在我司馬家多年修史,且我兒雖入縱橫道,但從未行惡害人的份上,給我兒留下一命。
「不用說了……你去年外出遊歷歸來,便也有人暗中聯繫我,讓我為他們做事,以你要挾,為父當時就有了準備。」
曹狡按擒賊擒王的兵策指引,幾乎能鎖定位置,就在司馬談的寢殿。
地下陵寢的遭遇,讓兩人愈發本分老實。
這是一種術法,讓他們被過往的歷史覆蓋,從視覺,感知,甚至意識形態上隱跡,無人可見。
司馬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縱橫道有三子,其中執筆者算上我一共有三名弟子,都被霍侯……聯合繡衣所清剿。」
曹狡手裡出現一枚竹簡,是擒賊擒王的兵策簡。
這條兵策唯一的不便,是事先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標註發揮效果。
陛下亦為心性冷硬的人,容不得臣子有半點錯失忤逆。陛下掌權不過二十載,你看看朝中有多少各部官吏,臣子落得被殺身死的下場?
他們與霍去病交談之際,司馬遷父子被押了上來。
二人對視。
就在他生出想跑的念頭時,曹狡已經發動,足下地面無聲龜裂。
虛空生出波瀾。
他已經婚配,妻室是李廣的外孫女,恰巧回家省親,眼下卻是顧不上了。
司馬遷闖入父親的書房。
但霍去病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能讓史家一脈斷了筋骨。
和圖書際上父子二人並沒走。
劉徹的視線轉過來。
脫身後必會跑回家裡接老父,早在曹狡意料之中。
曹狡眉頭大皺,又驚又奇,心忖明明就在這,之前為何無論如何也無法發現?
此時,曹狡按擒賊擒王的標註感應,轉眼追到太史府。
司馬談突然插嘴道:「我要求見陛下。」
司馬談翻手便從卧榻的枕下,抽出一本自己親手編寫的史書。
「好。」
但反覆搜查,始終找不到目標。
他猝然出現在司馬遷上方,一腳凌空踩下來,如大山壓頂,雷霆萬鈞。
繁星綴滿了天空。
他在卧榻旁夜讀。
司馬遷消失了,毫無徵兆,沒有任何動作的消失。
「阿父,我們快走,追兵頃刻就來。」
對有些人來說,宮刑生不如死,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司馬談手一抖,駭然道:「不,那霍去病殺人如麻,在我等學史的人眼裡,其氣象中夾雜著屍山血海,萬千白骨。
曹狡等繡衣深夜闖入太史府。
「司馬談,你父子被抓,朕大抵知道原因。
司馬遷頹然道:「是,那一年我出長安遊歷。不久就被人找上,成了他的弟子。」
他身畔趴著一頭體長過丈的巨虎,虎目森然,是入夜叼著食盒,乘車來送飯的胖虎。
他起身後,正要出去,曹狡已對著虛空吼道:「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不然等我動用某件器物,將你們逼出來,想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霍去病心忖這判罰的不對啊,司馬遷怎麼著也是漢的明信片之一。
所以兩人才選擇躲在府內。
司馬談意簡言賅的解釋了原因。
「當年先帝對臣分外信任,臨終問我,以史觀之,子嗣中誰會是明君,可興我大漢。
擒賊擒王,能主動標註目標,正是追蹤緝兇的首選兵策。
這曹狡明明無法看見他們,憑什麼能鎖定他www.hetubook.com.com們的位置?
歷史上司馬遷就被武帝給割了。
罪臣通過一些書簡與其聯繫,他應該人在身毒。」
他屬於那種若遇宮刑,生不如死的,人死鳥朝天,沒有鳥活著還不如死了乾脆。
他們稱這種能力叫做歷史的夾縫。
「入府,抓人。」
他是利用史家能力,將封存在書簡中,過往某一刻安寧祥和的長街,挪到了身前,就像一個投影,擋在前邊。
他謹慎也好,膽小也罷,確實沒有大惡,小打小鬧的搞事情,不然早把他拿了,豈會等到現在。
他讓臣尋找機會出手,亂冠軍侯心境。」
他揮了下手,眾屬下頓時上前,將司馬遷父子一網成擒。
知道曹狡去抓人,霍去病也在大殿等候,沒回家。
司馬談滿臉蒼白,一陣眩暈心悸。
兩人在夾縫裡求生存,準備堅持到天亮,再尋機出城。
司馬談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很淡定,像是早知會有今天。
君無戲言,皇帝的話音要是落下,就是決定,不會再改。
然而他親自進入寢殿,反覆查看,亦沒能將人找出來。
「司馬遷,你可有后?」霍去病問。
司馬遷的母親太史慈早喪,家中只一個老父和數名僕從。
「陛下,臣建議,對司馬遷延後動刑,給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曹狡取出同心蓮葉,傳訊道:「追繳司馬遷,先去太史府。」
司馬遷為人信奉孝道。
「有一女……求陛下開恩,此事禍不及妻兒。」
曹狡感覺兩腿一寒,渾身冰涼。
「誘出餘孽,殺之。若司馬遷做的好,臣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阿父……」
父子倆聯手,各自手上的史書翻開,有氣息相合。
司馬談跪伏在地,悲戚道:
太史府是父子二人最熟悉的地方,能藉助任何往昔烙印在記憶里的『印象』,和史家能力結合,提取出來,為己所用。www.hetubook.com.com
霍去病待要說話,耳畔聽到皇帝的聲音:「去病,你將人帶來見朕,司馬談和先帝有些淵源。」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那個半聖。
房間內,情景變化,像是來自另一個既定歷史時期的空間波動,在和他們交融。
其中秘密無數,兇險之極。
從此斷了七情六慾,即便心裏有時候會想,但只會越想越自卑,了無生趣。
你投降出去,必是死路。」
「司馬遷,我問你,你是子的弟子?」
霍去病答應一聲,足下陣紋一卷,連同司馬遷,司馬談,曹狡,一起出現在皇帝的內書房。
司馬遷利用書中陣列,步入其中,剎那回到府上。
天下之大,再無他們的容身之地。
這是長安,對抗是不可能對抗的。
司馬遷心意已決,微微搖頭,跪地給父親叩首。
夜色已深,但司馬談未睡。
那父子倆躲在夾縫裡,利用手上編著的史書,保持『史』的波動覆蓋全身,站在過往,矚目曹狡在寢殿內來回走動,查看。
司馬遷的目光落在雙鬢斑白,躲藏中仍下意識將他擋在身後的父親,心頭酸楚。
皇帝看出了霍去病的目的,判不判司馬遷事小,但要抓住一切機會,摧毀敵人。
父子倆從夾縫裡出來,神色狼狽。
皇帝亦是入夜未眠,在處理一些事情。
我司馬家從此安心撰史,絕不參与其他任何事情。」
你兒司馬遷頗有才名,奈何是縱橫道餘孽,你還有何話說。」劉徹道。
所以曹狡露面后和司馬遷交談片刻,就是為了先進行標註。
「看你往哪跑?」
過往某些銘刻在歷史中的天地烙印中蘊含的力量,也被父子二人聯手借用,抽取出來加持自身。
司馬遷和司馬談眼淚差點掉下來,當即磕頭表示願意當二五仔,幫大漢把縱橫道最後一把草割乾淨。
從此以後,爺倆背井離鄉,到處流竄,無一日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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