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營州少郎
第11章 做官的無奈

李安很喜歡這種熱鬧的聲音,畢竟,白狼村不是後世的大都市,這裏人口很稀疏,能感受到人氣就是最大的幸福。
「這個就不用管了,我們要儘快前往白狼山,找到這個倖存的士兵。」顏真卿對安祿山北伐奚族,顯得毫無興趣。
體型較大的馬鹿就有四隻,梅花鹿有六隻,小型的狍子和獐子足有近二十隻,另外,還有幾十隻雪兔、棒雞和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當然,白嬸帶來的十幾隻雞也養在其中,如此,整個西院看上去就像個小型動物園。
在一片野果比較多的樹林,李安讓白嬸四人留下來摘野果,而後便於昆雄、飛羽前往附近捕獵,有兩條狗護衛,李安並不擔心四人的安全。
「芽兒姊姊,這鹿為何不吃草?」小葵嘟囔著嘴,一臉的失望。
很顯然,顏真卿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彈劾安祿山,畢竟,很多前往營州的朝廷官員都收受了安祿山的賄賂,並對其大加讚賞,若他彈劾安祿山,勢必是打了眾多官員的臉,從而被群起而攻之,官場就是這麼無奈,很多時候,顏真卿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顏真卿無奈道:「安祿山能送三百金給本官,就一定會送更多的金子給張中丞,若本官彈劾安祿山,勢必被反咬一口,時事如此,本官還能怎樣?」
「大郎,有客人拜訪。」
「御史,我回來了。」
安祿山派遣一隊士兵,將顏真卿一直送出柳城縣和-圖-書外十里才返回。
不安分的小黃在院落內來回的溜達,小黑則躺在棚子的盡頭安靜的曬太陽,狗子和小葵手拿乾草,正在給梅花鹿餵食,不過,梅花鹿好像不領情,絲毫不給這兩個小傢伙面子,讓二人大為惱怒。
「御史,我們的人在一農戶那裡,得到的結果是安祿山令李武等將領率領三百士兵突襲敵軍,並許諾親自率領五千大軍隨後接應,但前方廝殺的將士一直沒能等到安祿山的援軍。」
祖宅西院內,李安正在欣賞自己的規劃成果,在這個碩大的院落內,已經建成了兩排棚舍,而在這兩排棚舍內,住進了不少捕獲的獵物。
「此等卑賤小人,居然爬到了營州都督的高位,真是國之不幸。」
「阿娘,疼……」
顏真卿擺了擺手:「不可,安祿山身為營州都督,有足夠的理由可以為自己解釋,我們所掌握的證據算不了什麼,還有,如今李相國與慶王走的很近,太子的處境越來越危險,若是與安祿山撕破臉皮,就等於樹立了一個大敵。」
李安點了點頭:「好,我們這就上山。」
人多就是熱鬧,在白嬸一家住進前院之後,家中時不時的便會響起雞鳴犬吠,還有孩童的嬉鬧聲和大人的呵斥聲。
「小葵,鹿什麼時候餓,姊姊怎麼知道。」
「汪汪汪……」
「鹿不餓,自然不會吃草了。」
李安一愣,不過,還是邁步和*圖*書向前院走去。
「打開看看。」顏真卿也很好奇。
顏真卿點了點頭:「此事事關重大,一定不能有絲毫的泄露,尤其是那個農戶,一定不能泄露出去,以免遭到滅口。」
李安雙眼之中儘是驚詫。
前院大門外,顏真卿雙手負立,抬頭看著門匾,感嘆道:「李兄的宅子還在,但人已不再,想當年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在一起飲酒,那段時光可真是讓人懷念啊!」
僕從聞令,立即捧著一個紅木方盒走了過來。
顏真卿收下紅木盒子,帶著隨從離開了都督府。
看著兩個小蘿莉呆萌的對話,李安感到特別開心。
「顏御史,這是本都督的一片心意,一定要收下。」
「呵!這兩個小娘。」
「那這個農戶的二弟,現在何處?」
「客人?」
「御史,我們此番回京,該如何向朝廷彙報?」
「情況如何?」顏真卿連忙問道。
「這幾日忙著處理兩蕃入寇的事情,沒能好好照顧顏御史,本都督真是心裡不安啊!」安祿山笑得更燦爛了。
「大郎兄,狗子也想去山裡。」
「哈哈哈……」
嫩芽兒正在整理從農戶家收購來的乾草,以讓這些乾草不至於太凌亂,昆雄和飛羽則在北面宰殺捕獲的野豬,至於白嬸,自然是在前院做飯了。
院門口傳來了白嬸的聲音。
「御史,既然安祿山選擇與太子作對,那我們何不藉此事彈劾安祿山,以震懾他後面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
「阿娘,大郎兄罵我!」
所謂世事無常,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各種挫折和不如意,所經歷的道路總是和設想的不一樣,顏真卿和李武是這樣,其他人又是怎樣呢?
「安祿山,果然不是那麼簡單,可安祿山投靠的究竟是誰呢?李相國,還是慶王?」顏真卿蹙起了眉頭。
「是,大兄。」
「安慶宗那小子就是欠揍,該打,怎麼,郎君是想要告發我。」李安不卑不亢。
「罵錯了嗎?你還不如狗聽話呢?」白嬸扭的更用力了。
「御史,是金子,足足三十挺,三百兩金子。」
顏真卿一怔:「快說說,城外調查的情況。」
「御史,箱子很沉,不知裏面是什麼土特產。」
「忠心大唐,好,本都督收下了。」看著顏真卿書寫的四個大字,安祿山顯得很是高興。
「顏御史,這才住了三日就要走么,再多住幾日吧!」安祿山摸著肚皮,顯得極為熱情。
「那它什麼時候會餓?」
「多謝安都督,這是下官的墨跡,贈與安都督。」
七個人、兩條狗、兩隻馬鹿,場面倒也算得上壯觀了,氣氛自然也熱鬧了許多,而李安之所以要帶上這麼多人,是要借這個機會,增加眾人的經歷,尤其是狗子,讓他多見識大山深處的風景,對他將來是有好處的,而且,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可以採集更多的野果。
狗子一臉虎氣道:「不怕,我會把小黃和和*圖*書小黑帶上,這兩條狗可厲害了。」
顏真卿拱手道:「這幾日麻煩安都督了,下官還要返回朝廷復命,真的不能多住。」
營州靠近兩蕃,民風比較彪悍,就算是孩童都虎里虎氣的,尤其是男孩子。
「御史放心,屬下絕不會亂說。」
「對了,御史,剛才屬下經過平盧軍大營的時候,發現平盧軍正在集結兵馬,屬下打聽了一下,是安祿山要向奚族用兵,並讓部將田乾真和孫孝哲各領一千精銳士兵。」
「御史,前往平盧軍和柳城縣暗訪的人,調查的情況與安祿山向朝廷彙報的情況是一致的,但在城外鄉間暗訪的人,卻得到了不一樣的結果。」
「御史,這個農戶的二弟就在三百將士之中,並僥倖躲過這一劫,返家的時候告訴他的。」
「阿娘,我們家還有第三條狗?」狗子還在糾結李安戲虐的話。
「返家一日後就離開了,據說前往白狼山,投靠了山賊。」
狗子這麼一鬧騰,讓整個隊伍的氣氛都活躍了起來,所有人都樂呵呵的,而這種歡快的氣氛正是李安所希望的。
「大郎,這倆孩子太調皮了,我得看著。」白嬸一臉的不放心。
「哦。」小葵一臉的失望。
「每天吃著山珍海味,下官都胖了一圈了。」
「顏……郎君,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大郎兄,小葵也要去。」
「李少郎,你好大的膽子,將營州都督的長子打成重傷,你以為別人找不到這裏?」顏真卿語https://m•hetubook•com•com氣不溫不火。
「呵!兩個小東西,山裡有狼,專吃小崽子。」
李安點頭表示同意。
「安都督,下官就此別過。」
顏真卿眉頭一蹙:「一個小小的農戶,是如何得知這一情況的,可調查清楚了。」
很顯然,顏真卿覺得安祿山不肯撕破臉皮,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而他又何必將這條後路堵死,將安祿山徹底推向敵人呢?
「大兄,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上山。」
「是,御史。」
嚴庄眼珠一轉,忙道:「都督,既然顏御史有皇命在身,我們也不好挽留,臨別之際,當贈一些土特產,以讓顏御史回去慢慢品嘗。」
顏真卿吸了一口氣,感嘆道:「安祿山真是富庶,一出手就是三百兩,難怪朝廷派遣的官員都在陛下面前為其美言。」
「御史,有傳言說安祿山領兵作戰,只上報殺敵數目,至於繳獲的金銀全都據為己有,看來這些傳言多半都是真的。」
略作準備之後,李安與昆雄、飛羽在前面滑雪前進,嫩芽兒駕馭雪橇車,旁邊坐著小葵,白嬸和狗子坐在後排,小黃和小黑則跟在雪橇車的後面。
「哈哈哈!」
身旁的隨從點了點頭,並沒有插言。
白嬸伸手扭住狗子的耳朵,教訓道:「你這小崽子不就是第三條狗嗎?」
「是三條狗!」李安戲謔了一句,看向一旁的嫩芽兒:「雪橇車交給你,帶上這兩個小東西吧!讓他們陪你摘野果。」
「嚴先生說的是,來人,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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