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揚名蔚州
第33章 瘟疫謠言

「快走,快走,這裡有瘟疫,有瘟疫。」
「李少郎,早上的時候,他們都還是好好的,來到這裏之後就突然這樣了,還有,此處常年無人居住,只怕有不幹凈的東西,人一住進來就會犯病。」
中年郎君抱拳道:「李少郎客氣了,在下王冰,一個小小的郎中而已,告辭。」說完轉身離去。
「箭上有信件,守瑜親啟。」
李安無奈搖頭:「很像瘟疫,這仵作前途堪憂啊!」
李安邁步走了過去,輕輕掀開包裹屍體的白布,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將白布放下,這種死狀實在是太可怕了,滿臉的血點和嘴裏的嘔吐物所散發的惡臭,讓李安心頭一陣噁心。
走到遠處大吸了幾口氣,李安輕聲道:「這些百姓發病前有什麼癥狀。」
小吏一臉的不情願,但李安是張齊丘身邊的紅人,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在前方帶路。
李飛羽隨口感慨了一句。
中年郎君指著眼前的屍首,開口道:「師弟,這哪裡是什麼瘟疫,分明就是中毒了。」
在識破瘟疫是魚毒之後,城內逃難百姓的心都安定了下來,他們痛恨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蕃軍姦細,皆瞪大了眼睛,要挖出隱藏在身邊的這些惡魔。
「守瑜,什麼事情這麼急?」
李安與幾名小吏對視一眼,示意獄卒挨個提人,他要親自審查。
荔非守瑜不敢耽擱,立即奔下城門樓,向城內奔去。
李安左手拿著寫滿字跡的小冊子,右手隨意的翻和圖書動,並注意被問百姓的言語神情,旁邊的小吏更是直勾勾的盯著這些被問話的百姓,不時呵斥一句。
「李少郎,這仵作有個師兄,醫術非常厲害,他急急忙忙的走了,很可能是去請教師兄了。」
荔非守瑜拿出米娘的親筆信,交到李安的手中,急道:「米娘說蕃軍姦細會在城內井裡下毒,若真的讓他們得逞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中毒了,中的是什麼毒?」
一名主管戶籍的小吏,系統的解釋道。
「已經看過了,他說很像瘟疫,然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無恙,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安聞言,心頭略有遺憾,不過,蕃軍姦細未必知道這些,隨便拿個冊子忽悠一下,也許能讓蕃軍姦細露餡。
荔非守瑜見弩箭飛向自己,下意識的蹲下身體,以躲避這致命一擊。
「仵作看過了沒有?」
「給我。」
荔非守瑜一把搶過信件。
沒過多久,仵作帶著一名中年郎君走了過來,並立即開始驗屍。
李安可不會相信這些封建迷信,不過,這幾名百姓的死狀確實非常詭異,讓人看了感到很是恐慌,這也難怪眾百姓要逃離這裏了,但李安更相信這是蕃軍姦細搞的鬼。
李安自然明白井水被下毒的後果,心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他只想到蕃軍姦細會刺殺張齊丘和偷襲東門,卻沒有想過他們會做出下毒的事情,這說明,蕃軍遠比他想象的要狡https://www.hetubook.com.com詐,需要防備的地方真的還有很多。
此刻,大部分逃入城內的百姓,都已經進入安邊城的西北角,剩餘少量不願意騰地方的百姓,則全被城內的小吏關入了大牢。
李安看了看被抓入大牢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一點也不像是蕃軍姦細,不過,姦細一般都是會偽裝的,所以,若要判別這些人之中誰是姦細,必須仔細審查才行。
「下毒,蕃軍真夠陰險的。」
「叫什麼名字,哪個村的,父母叫什麼,家裡有幾口人,你們村正叫什麼名字?」
中年郎君道:「是魚毒,多年前在北海邊的漁村生活過一段時間,曾見識過這種魚毒,此毒取自深海毒魚的內臟精鍊而成,毒性極大,人中毒之後,便會出現這種狀況,不明白的,還以為是瘟疫呢?」
「一派胡言,什麼瘟疫會發作這麼快,才幾個時辰,人就死了?」
李安看向身旁的小吏,輕聲道:「看到了吧!這不是瘟疫是中毒,這說明在這些百姓之中有蕃軍姦細,傳令下去,讓老百姓互相監督,發現可疑之人立即上報,還有,告訴百姓們,不要吃陌生人送的食物,以防有毒。」
而這可苦了隱藏在東門外的李天龍,他第一夜收到取消行動的信號,第二夜更是什麼信號都沒有接到。
「李少郎,按照大唐戶籍制度,戶籍簿一式三份,京城戶部存有一份,州城再留一www.hetubook.com.com份,縣城也留有一份,而安邊城只是橫野軍駐地,自然不會有戶籍簿。」
「有刺客,有刺客。」
李安點了點頭,看向小吏:「帶路。」
李安輕輕點頭,蹙眉沉思起來,他覺得這些人死於瘟疫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蕃軍姦細下毒,從而毒發身亡的,但什麼毒會讓人出現這種狀況呢?李安可不太懂醫學,自然不知道。
荔非守瑜猛的站起身來,抬眼看向城外,卻發現米娘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這讓他感到大為詫異。
中年郎君輕輕掀開包裹屍體的白布,仔細的檢查死者的頭部,蹙眉沉思良久,突然豁然開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少郎,這大牢里的幾百人,都是死活不肯挪地方的,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他們全部抓了進來。」
米娘射出的弩箭,立即就引起了城門樓上橫野軍將士的警惕,並立即大聲呼喊起來。
獄中小吏抱來一摞寫滿字跡的小冊子,並整齊的擺放在李安的面前。
小吏睜著大眼,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蕃軍姦細要在井水裡投毒,必須立即告訴李安。』
「城內可有戶籍簿?」
一名小吏忙解釋道:「李少郎,這裡有瘟疫,百姓們剛剛過來,才幾個時辰,就有多名百姓得了瘟疫,那死狀實在是太嚇人了。」
有知識有技術的人才,總是這樣一身傲骨,但卻從不溜須拍馬,也不太擅長人際交往。
弩箭射中城門樓的木和-圖-書柱,讓木柱發出了一聲悠揚的脆響。
李安將手中的信件還給荔非守瑜,正色道:「守瑜,你將這信件交給張齊丘,讓他調撥人馬看守井口,我帶領弟兄們前往西北角。」
李安相信,蕃軍懼怕唐軍主力報復,所以急於速戰速決,迅速搶奪足夠的財物而後撤離,這樣一來,蕃軍姦細一定會急於行動,而他們越是急迫,就越是容易露出馬腳。
李安剛剛走出大牢,就遇到了急忙奔來的荔非守瑜。
由於李安將所有逃難百姓都安置在城池的西北角,而且,魚毒的事情又讓老百姓心生警惕,這就給蕃軍姦細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阻礙,周圍全是監視的眼睛,他們被困在西北角,根本就動彈不得。
李安大喝一聲,讓麾下弟兄,截住眾百姓的去路。
「都給我站住,出了什麼事?」
看完信件的內容,荔非守瑜看向城外,心中萬分感慨,米娘哪裡有殺他的意思,分明就是關心他,讓他早些離開安邊城,以免性命不保。
荔非守瑜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兩名弟兄向張齊丘的府邸奔去,而李安則帶領幾十名弟兄,向城池西北角行去。
李安不相信這是什麼瘟疫,天底下所有的瘟疫都有一個發作的過程,幾個時辰就導致人喪命,根本就不可能。
李安對這些小吏的執行力非常滿意,並表示會在張齊丘面前為他們請功,哄得眾小吏大為高興。
李安笑了笑,輕聲道:「何止下毒,有時候,舌頭也是可以殺人的和*圖*書,數千逃難百姓聚集在一起,若是蕃軍姦細散布流言,引起騷亂,可能比下毒更加可怕。」
在一處不大的院落里,並排躺著五具屍體,屍體的表面被白布包裹,看上去讓人瘮的慌。
看著這些中了魚毒的百姓,李安心頭倒吸一口涼氣,若是這些魚毒下在井水裡,城內的百姓喝了井水,估計都會變成這樣吧!
小吏輕輕點頭,立即前去準備。
「師兄,您看看,這是什麼瘟疫?」
一連審查了十余名百姓,都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李安緩緩起身,將審查的任務交給小吏去辦,並帶著幾名弟兄離開大牢。
李安相信,只要按照戶籍簿挨個審查,就不怕審不出姦細。
「原來是魚毒。」李安頓時恍然大悟,看向中年郎君:「多謝郎中了,敢問尊姓大名?」
李安與眾弟兄剛剛抵達西北角,就見騷亂的人群向自己湧來,看這些百姓的表情,似乎很恐慌的樣子。
為了預防萬一,李安讓麾下弟兄貼出告示,警告城內的百姓,在打出井水之後,要先給雞狗飲用,雞狗無事之後,才能給人飲用,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中毒。
「噔……」
「師兄,您發現了什麼?」
「李少郎,此事千真萬確,好幾名百姓就躺在那邊,您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李安連忙走了過去,急切的問道。
可他已經決定跟隨李安投奔王忠嗣,而且,他是大唐的百姓,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蕃軍欺辱自己的同胞呢?他註定會辜負米娘的一片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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