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兩稅法
第292章 誤導世人

李安不慌不忙,將自己昨日指導工部官員時,所說的那些話又說了一遍,並表示自己泄露了黑火藥的部分配方,結果引起了長安城市場的混亂。
此時,李隆基正準備在紫宸殿舉行常朝,這是每天都要舉行的小朝會,除非他身體不適,才會取消。
李隆基憤怒的站起身來,踱了幾步,大聲道:「各種草藥的需求不大,宮裡的材料倒是足夠,但巴豆是配置黑火藥的關鍵材料,需求也是不少,這些人居然把巴豆給買空了,真是豈有此理,傳旨,讓京城所有囤積巴豆之人,將巴豆全部上繳朝廷,若有私藏超過三兩者,以謀反罪論處。」
「陛下,微臣今日是特意前來請罪的。」
其實,李安經常會羡慕純粹的田園生活,那樣的生活應該是沒有煩惱的,就像桃花源記裏面的世外桃源,不過,李安心裏非常清楚,純粹的世外桃源是絕對不存在的,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返回府邸之後,李安躺在搖椅上晃了一個多時辰,晚飯的時候才起身,吃完散步之後,摟著顏如玉,美滋滋的睡了一覺。
李適之見狀,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李侍郎只是無心之失,倒是那些趁機大量採購這些材料的人,必須要嚴懲,他們既然知道這些是製造黑火藥的材料,居然還敢囤積,一定居心不良。」
第二日一早,當李安剛剛起身的時候,聽說城內發生了一些怪事,當然,這些怪事都是因為自己引起的。
而能夠參加常朝的,都是加封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宰相,李安並沒有這項加封,所以,自然沒有資格前來參加朝會,當然,李安有點小懶,也不願天天跑到皇宮見皇帝,有事的時候見一見就可以了,天天見面多累人,當然,若是李隆基上朝的時候,能將楊玉環帶在身邊,李安或許就願意天天上朝了。
「趙六,備馬,我要入宮面聖。」
和-圖-書安微微一笑,顯然知道段秀實說的是什麼。
在工坊的工地呆了一個半時辰后,李安覺得有些累了,便與工部的眾官員告別,策馬返回京城,他可不會像工部的那些官員那樣,吃住在工地旁邊。
由於李隆基一臉怒氣,接下來的朝會,眾大臣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李隆基不高興,而李安在完成演戲任務后,被演技更高的李隆基,責罰回府反思一天。
段秀實一臉認真的說道。
在返回京城的路上,段秀實與李安並馬而行。
李安在抵達工地之後,對工部的官員進行了一番指導,尤其是在一些關鍵的位置,更是多次強調,讓工部官員千萬不可弄錯。
說完,李隆基一甩手,將龍案上的物品全部推倒,撒了一地,而且,看到小太監過來撿,大聲喊了一個『滾』字,可見其怒氣之大。
李安對段秀實非常客氣,沒有一絲的高官架子。
「是,大家。」
在聽了前半句之時,段秀實豎起了耳朵,想知道結果,但李安的後半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當然,他也知道,這些是大唐的最高機密,他一個小小的校尉,是無權知道的。
當趙六將這些消息告訴李安的時候,李安笑的都有些站立不穩了,嚇得顏如玉還以為李安中邪了,忙讓趙六去請大夫。
下午的時候,李安再次前往黑火藥工坊視察,發現工坊內部的各個建築已經全部開工了,很顯然,工部官員在看了他畫的圖紙之後,很快就明白該怎麼做了,為了節約時間,便迅速開工了。
若帶上心愛的嬌妻,在深山之中做神仙眷侶,則生下的孩子怎麼辦,讓孩子孤獨終老?生病了怎麼辦?
李安隨口胡說了一陣,關於黑火藥的真實情況,他自然不會告訴段秀實,更不會告訴段秀實,自己剛才說的,全是虛假信息,是為了誤導世人,讓有心之人走偏,從而難以研製出黑火https://www.hetubook.com.com藥。
不過,只要能保住黑火藥的秘密,這些都是非常值得的,況且,李安散布了那麼多的假消息,有心人再有錢,也不可能將這些物資全部買空。
不但李隆基感到奇怪,殿內的眾大臣,也全都用好奇的眼睛看向李安,不明白李安唱的是哪一出。
「李少郎,您剛才說巴豆怕潮,人蔘鹿茸名貴,硫磺熏制草藥,黃豆綠豆要防老鼠……這些豈不就是將黑火藥的配方泄露出去了。」
「泄露黑火藥的配方?本官有么?」
「呵呵!這有何妨,黑火藥所需配方足有百種,本官才說了十幾種而已,況且,配置黑火藥極為複雜,有很多環節只要出現一絲一毫的錯誤,就會引起爆炸,番邦之人,沒有那麼容易學會,況且,工坊一旦開工,這些材料會通過馬車運往工坊,很難完全保密啊!」
當然,李安還利用這次指導的機會,散布一些虛假的信息,比如,巴豆粉怕潮,房間的通風一定要優良,人蔘鹿茸比較名貴,要打造楠木材料的藥箱,黃豆、綠豆量大,要注意房間的密封,不能被老鼠偷吃了,還有一些草藥需要用硫磺熏制,用於熏制的木架子,一定要特別堅固,不能壞掉。
「段校尉一定很想知道,如此複雜的黑火藥配方,本官是如何發現的。」李安說了半句后,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是最高機密,本官已經告訴陛下了,別的人,本官是不能說的,以免泄露出去。」
人是群居性的動物,需要互相幫助才能更好的生存,所以,所謂的與世隔絕並不是出路,而是消極的躲避罷了,喜歡田園生活,完全可以在家中準備一塊田地,在工作疲累的時候,親手種種菜,刨刨地,體驗田園的歡樂。
李安喜歡綠色,確切的說,是喜歡大自然的顏色,因為大自然是最富有生命力的,看著這些茁壯成長的菜苗,李安的心情和_圖_書總是很平靜,尤其是辛苦思索很多問題之後,更是喜歡呆在有綠色植物的地方。
做一個種地的田舍郎,與心愛的嬌妻男耕女織,看似幸福美滿,但惡霸會侵吞你的土地,霸佔你的嬌妻,如此,你還有幸福的機會嗎?若完全與世人隔離,獨自到深山之中清修,難道又不會寂寞?那與野人有什麼區別。
李安並沒有生病,當然用不著請大夫了,不過,市面上既然出現這樣的事情,李安也不能坐視不理,若是聽之任之,市場豈不亂套了,況且,李安還要進一步誤導世人,讓世人更加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配置黑火藥的成分。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裝逼,為的就是讓李隆基看到他們的盡忠職守,而且,李隆基給出建設周期比較短,若不吃住在附近,一旦按期不能完成,他們難免會被治罪,而吃住在附近就不一樣了,就算半個月內不能完工,也能顯示他們盡了全力,從而更加容易被皇帝原諒。
不得不說,這些朝廷的官員,一個個都是老狐狸,他們知道什麼事情不必太積極,什麼事情必須積極去做,這也是在官場生存多年,逐步積累起來的經驗。
「陛下息怒,工地人多,也許是幹活的百姓泄露出去的,此事都怪微臣,還請陛下責罰。」
「原來如此,是卑職多慮了。」
看到李隆基怒氣值如此之大,李安多少次想笑,但全都憋回去了,在這種時候,他必須演的像一點才行,否則,事情就穿幫了。
李安奉命走進紫宸殿的時候,朝中的幾位宰相已經各就各位了,李隆基也已經落座。
「李侍郎,既然黑火藥對大唐極為重要,您為何要將黑火藥的配方泄露出去呢?萬一讓番邦所得,後果不堪設想。」
「請罪?李侍郎,你發明黑火藥,為大唐立下了莫大的功勞,何罪之有啊!」
李安決定進宮,將市面上的事情告訴李隆基,並與李隆基演一場好戲,m.hetubook•com•com只有他們兩人明白的好戲。
這些虛假信息一旦傳播出去,會給想要探聽黑火藥配方的有心人造成極大的誤導,當然,也許會讓諸如巴豆等沒有什麼大用的東西價格飛漲。
「陛下,微臣附議,今日一早,微臣聽聞市場上的巴豆已經賣空,還有多種草藥價格已經翻倍,如此下去,朝廷花費巨大代價建造的黑火藥工坊,豈不要斷了原料,如此,黑火藥將無法進行生產。」
謀反罪可不是小罪,那是要死很多人的,所以,朝廷的聖旨下達之後,所有囤積巴豆之人,全都乖乖的將巴豆給交了出來,而且,是免費獻給朝廷,畢竟,與破財相比,丟掉性命損失更大,那些本想囤積巴豆狠賺一筆的商人,真是有一股欲哭無淚的感覺,雖然,朝廷的行為像是明搶,但他們大批量購買巴豆,本身就是動機不良,所以,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吃啞巴虧。
此刻,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展開,而這些工作都不需要李安親自動手,所以,他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足的,在蔬菜大棚之中,李安連續待了半個時辰,直到肚子餓了,才離開大棚,前往別院就餐。
「陛下,囤積這些材料之人,要麼是利欲熏心,想要狠賺一筆,要麼是有配置黑火藥的目的,不論是哪一種,都應該嚴懲。」
「陛下,微臣附議,囤積居奇者,必須嚴懲。」
「李侍郎,卑職有一事不明,還請李侍郎賜教。」
李安誠懇的請罪道。
多名大臣義憤填膺的表示,要嚴懲購買這些原料的人,因為這些人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李安滿臉誠懇的說道。
在這方面,後世人就比較苦逼了,在高樓之上沒有田地可種,只能擺幾個花盆,種一些花草來感受大自然的美妙了。
出門之後,李安便遇到了護衛在府邸外面的羽林軍,不過,這一次領頭的不是段秀實,而是另一名校尉,李安對此並不在意,策馬直奔大明宮而去,十余名護和圖書衛緊緊跟隨,保護李安的安全。
段秀實心裏是真的擔憂,若只有大唐擁有黑火藥,將對番邦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可一旦番邦掌握黑火藥的技術,後果就相當嚴重了,大唐將會面臨巨大的威脅。
首先,市面上的巴豆已經被買空,各種草藥的價格持續攀升,黃豆綠豆的銷量增加了好幾倍,價格也跟著漲了一些,一些有頭腦的商人,明明手裡有貨,卻在店門口掛上售罄的牌子,這些老狐狸能感覺到,價格還會上漲,賣的越晚越划算。
「李侍郎,你急匆匆的趕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就在李隆基準備邁入紫宸殿的時候,李安匆匆趕來了。
「哦,段校尉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說。」
昨日李安說的那些話,李隆基已經全都知道了,他派給李安的羽林軍,可不僅僅是為了保護李安,還有監視的功能,另外,市場上發生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了,為此,還暗嘆李安夠聰明,居然想到了如此不動聲色的誤導辦法,而且,起到的效果非常好。
李隆基不讓李安行禮,直接詢問李安的來意。
「大家,戶部李侍郎求見。」
另外,李安不得不佩服李隆基的演技,那叫一個傳神啊!簡直比後世的影帝還厲害,畢竟,他是真正的帝王,發怒和生氣是不需要刻意去演的,這幾乎是一種本能。
而李安此刻突然前來請罪,這肯定不是真心,而是別有深意,李隆基思索片刻,終於明白李安的用意,並佯裝生氣道:「李侍郎,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還有那些工部的大臣,居然敢泄露出去,真是豈有此理。」
李隆基聞言,二話不說,直接下令道:「既然來了,讓他一起參加早朝吧!」
段秀實聽了李安的解釋,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頭稱是。
這幾日,另一位戶部侍郎郭虛己,在忙著推行兩稅法,由於沒有世家大族的阻撓,再加上他的能力比較出眾,兩稅法推行的非常順利,這一點讓李隆基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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