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心身邊人』

「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回值班室,我會跟護士去說的。」張姨說著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
看了她一會兒,王穎摸摸自己的臉,有點尷尬,「我臉上有東西嗎?你這麼看著我……」
「別動,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一雙溫暖的手把我重新按在床上,我看著張姨,不想跟她說話,把頭別了過去。
張姨走後不久,王穎就來了,她對我噓寒問暖,特別關心,還問我怎麼沒有輸液。
那個夢,真是恐懼到了極點。
張姨蹭的站起來,終於爆發了,「你還不傻,你會出現夢魘,就是因為沒有用那枕頭的造成的,我敢保證,你出現這種癥狀的時候,肯定沒有用枕頭!」
王穎過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她氣性也大,見我這樣乾脆不管我,瞪了我一眼,摔門出去了。
「可是,可是,門口那個瘋子還有老高叔都說枕頭有問題……」我已經有些相信張姨了,和圖書但心裏還有些困惑。
「除非你告訴我枕頭裡到底有什麼!」我盯著張姨,語氣里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我驚魂未定,慢慢站起來,只覺得腳跟一軟,頭重腳輕,再次摔倒在地上。
張姨聽完,渾身微微發抖,臉都氣白了,攥緊拳頭,極力控制著情緒。
她翻翻我的眼皮,又摸摸了我的額頭,拿出針管,正準備往我的輸液袋裡打一種葯。
收件箱里空空如也,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是夢遊了嗎?
張姨拿起那一針管葯,掃了一眼,找了個黑色塑料袋,裝起來一股腦地扔進了垃圾桶,扔完還把我的輸液管拔了。
思慮片刻之後,張姨終於開口,她告訴我枕頭裡確實有個東西,可以驅邪,因為我常年在太平間工作,那東西剛好能驅除我的晦氣,所以每一個守屍人都會使用那個枕頭,如果不用,就會出現幻覺,夢遊,夢魘等病症。
沉默了片刻后,張和圖書姨坐在了椅子上,淡定地說,「你無憑無據的,就給我定了罪,我倒想聽聽,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我害了你!」
張姨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憤怒和失望,很複雜,但很快她又變得堅強起來,「我從來都沒害過你,也沒想害你,今天這個結果,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
張姨看我不吭聲,繼續說道,「還沒有想明白?」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我笑了,我說張姨你還要把人當成傻子耍到什麼時候?要不是你天天讓我枕著枕頭睡覺,後來又阻撓我治病,我怎麼會像個殘廢一樣躺在這兒!
自始至終,我沒叫人,知道叫也沒用。
我氣呼呼地衝著張姨吼了一通,心裏的這口怨氣發泄了出來,但即便這樣,也還是不能原諒她。
突然想到了王穎,她來的第一天枕頭就出狀況了,而且她還說不要讓我用這邪氣東西。
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被王穎抬了出去,當我睜開眼,和-圖-書發現天已經大亮。
張姨臉色難看,沒看護士,「把葯留下吧,我給他輸上。」
現在一回想,王穎非常可疑,其實她是最有時間給枕頭掉包的人,而且後來見她,她的手確實又出血了。
我搖搖晃晃地回到值班室,推開屋門一看,一個男人,正坐在我床上,輕輕撫摸著枕頭和被褥。
緩了一會兒,感覺已經可以下床了,我披上外套,準備往外走。
我試著挪動身體,但渾身酸軟無力,非常難受。
「你明知道那枕頭有問題,誰碰誰倒霉,你還偏偏讓我枕著睡,害的我被鬼壓床。昨天我回值班室拿枕頭,你掉包了枕頭,害的我氣走了門口那高人!」
到處都是白色的,這裡是病房。
門外的護士推門跑進來,小心翼翼地說,「哎呀張主任,病人醒了,你怎麼不叫我啊,醒了我就可以給他用下一個葯了。」
我心裏一驚,張姨怎麼和老高叔一樣,也說了這個!
「你接和_圖_書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連著兩個晚上做噩夢,確實都沒有用那個枕頭,我有點迷糊了。
吼到最後,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就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張姨呵呵一笑,「瘋子的話你也信?至於老高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和瘋子說的一樣嗎?」
我搖搖頭,老高叔只說枕頭是死人用的,不吉利。
張姨忍了半天,好像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轉過頭,瞪著她,「就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我才到今天這地步!我那麼信任你,為什麼要害我!」
王穎幫我把老劉頭的冰櫃鎖上,坐在椅子上對我說,「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來值後半夜。」
護士看這裏氣氛不對勁,識趣地放下藥,趕緊離開了。
「張主任,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吧!反正我也認清了,知道肯定會死在你手上,死前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害我!」
和_圖_書張姨嘆了口氣,特別無奈,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但挑撥我們之間關係的,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至於這些葯,根本就治不好你的病。」
我說沒人挑撥我們的關係,這些都是我自己的判斷,我又不傻。
已經完全失去判斷力了,我到底該信誰?
王穎收起剛才的笑容,不屑地說,「哼,我關心你?我只是單純不想讓你死,你不要想太多!」
「怎麼了?」王穎連忙跑過來問我。
她沒說實話,我知道。
「你可以不信我,但姨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身邊的人。」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體驗生活,尋找刺|激啊。」
說完她就走了,高跟鞋嘎達嘎達的響。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別問我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只要拆開枕頭,那東西就失效了。你也不用打針輸液,回去枕著枕頭睡上一覺,就全都好了。」
我搖搖頭,突然發現,自己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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