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和霖子異口同聲地說。

我拿上冰櫃鑰匙趕緊帶著法醫走到冰櫃前，生怕黃隊長看出我的心虛。

這時霖子拿出登記簿給黃隊長看，最近只運來了兩具屍體，而在屍體運來后，霖子一直在太平間里待了至少一個小時，所以黃隊長說的情況跟本就不存在。

法醫跟在我身後，霖子則站在門口，手裡拿著登記簿警惕地盯著我這邊。

轉過身，從值班室拿上太平間的鑰匙，我帶著他們朝太平間走去，霖子緊跟在我身邊。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現在就怕他會提出檢查別的冰櫃這種要求，那樣他就會發現王月的屍體。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想妨礙公務嗎？」黃隊長咧著一嘴黃牙，陰著臉說道。

而且王月是一具不在登記簿上的屍體，黃隊長可以以任何理由把屍體帶走。

黃隊長看著我，「那你給我解釋一下，孩子媽媽為什麼要放一個這麼恐怖的娃娃進去？」

霖子說得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小巴在黃隊長身後，沖霖和-圖-書子微微點頭，悄悄豎起大拇指。

他來到冰櫃前面，看到了裏面的獨眼娃娃，從兜里拿出一個白色塑膠手套，將娃娃拎了起來。

黃隊長點點頭。

「我懷疑你們太平間里有貓膩。」他看看我和霖子。

她甚至沒有讓我把屍體抱到停屍床上，就這樣檢查完了。

我本來以為他要出門，沒想到他走到霖子身邊，停了下來，一把拿過霖子手裡的登記簿，仔細看了起來。

「誒，小巴，你快說說，這陳小婉的死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成了謀殺案了？」

法醫對黃隊長說：「跟醫生的診斷結果是一樣的，幼兒猝死綜合征，但不排除他殺，而且裏面有個布娃娃，少了一隻眼睛。」

「所以，我現在要檢查所有的停屍冰櫃。」他放下登記簿說。

「這個娃娃是孩子的媽媽後來放進去的，跟孩子的死應該沒關係吧……」我試著說。

他身後的一名女警官答應了一聲，拎著醫藥箱往前走了兩步，等著我去打開陳小婉的冰和-圖-書櫃。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到來這裏搜查的，但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能讓他發現王月的屍體。

黃隊長的臉幾乎都要被氣綠了，這時候小巴湊到黃隊長身邊說，「隊長，這案子我會再跟進，您不是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嗎，不如我留下來再調查一下？」

小巴很緊張的樣子，一看見我和霖子，微微點了點頭，意思好像是讓我們先別慌。

「什麼錯誤的前提？」

「堅持不了多久，但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最多半個小時吧……」她說的很猶豫。

「不然這眼珠子去哪兒了？這娃娃必定是孩子每天抱著睡覺的，孩子媽媽本來是好意，把娃娃放進冰櫃陪著孩子，但是現在眼珠子丟了一個，那說明孩子的死跟那個丟了的眼珠子有關係，所以兇手很可能裝死藏在了停屍冰櫃里，等到晚上就爬出來，然後把這個重要的犯罪證據偷走了。」

霖子張張嘴，淡淡說了句，「不知道。」

黃隊長旁邊的一個男警官拿出一張蓋著紅印章的和_圖_書紙，展開舉到我們面前，我沒看清那上面的內容，只知道有了那張紙，我們就必須打開太平間了。

黃隊長聽完，徑直朝冰櫃這邊走來，此時我還沒把小婉的冰櫃關上。

我的動作很慢，打開太平間大門的時候，霖子皺著眉頭，對我做出了一個非常隱晦的口型。

陳小婉，就是那個小女孩的名字，也就是王副院長的外甥女。

「你們想妨礙公務？」黃隊長的嗓音變了，聲音提高了八度。

進入太平間后，我打開燈，黃隊長開口了，「把死者陳小婉所在的冰櫃打開。小張，你跟著他們過去。」

拉開抽屜，掀開遮屍布，獨眼的布娃娃看著我，陳小婉還是之前的樣子。

我啞口無言，霖子就說放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小張掀開陳小婉的眼皮看看，又檢查了她的五官，解開小婉的上衣，簡單的查看后，法醫離開了停屍冰櫃。

這個小張是法醫，而黃隊長今天來這裏的目的，竟然是為了陳小婉的案子。

我心一沉。

「而是你的判斷是在和圖書錯誤的前提條件下說出來的，不可靠。所以不管你是多大官職，我們作為看守太平間的人，都必須保證其他死者的尊嚴不受侵犯，怎麼能讓你說驗屍就驗屍！」

我不是專業人士，但也能看出來她是在走馬觀花地驗屍，並沒有仔細檢查。

跟著黃隊長一起來的，還有三個警官，其中一個是小巴，另外兩個我不認識，一男一女。

小張看看黃隊長犀利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有點不敢說的樣子。

況且現在檢查冰櫃也已經晚了，那人偷完眼珠子難道還會躺回冰櫃里？簡直可笑。

「不是！」霖子站在他面前，理直氣壯地說：

『王月。』

霖子不屑地笑了一聲，「冰櫃多少度？你不知道，你們的法醫肯定知道吧？小張警官，我問你，活人放在停屍冰櫃里，能活多久？」

隔著兩米遠，我都聞到他嘴裏的臭煙味。

「你說有人裝死，鑽進了冰櫃，然後晚上又爬了出來，對嗎？」

黃隊長走了，小巴留了下來，我鎖好太平間的大門，著急地問他：和圖書

我把手放進兜里，攥緊了那個布娃娃的眼珠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布娃娃如果就這樣被他帶回警局，我還怎麼燒毀它！

小巴趕緊給他遞過來一個裝證物的透明塑料袋，把獨眼娃娃放了進去。

霖子撇撇嘴，鎮定地說，「能有什麼貓膩。」

黃隊長看看他，勉強點了點頭，也算是找了台階下去了。

「那你們知道這娃娃的那隻眼珠子去哪兒了？」他盯著霖子。

一聽不是找王月，我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請你們配合調查，把太平間的門打開，裏面有具屍體涉及一起謀殺案，現在需要驗屍。」黃隊長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我和霖子愣在值班室門口，沒動。

我沖他點點頭，我們都知道，黃對長來這裏的目的肯定是找王月的屍體，因為根據之前的猜測，他應該是杜皓的一個眼線。

黃隊長分析完，他身旁的年輕警官連忙拍領導馬屁，都快把黃隊長說成是福爾摩斯了。

「那不就更可疑了，你們兩個小屁孩知道什麼！」他說完看看其他人，邊說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