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驚厥

可是我這塊血管瘤,冷凍后已經過去了三天,根本沒有結痂的趨勢。
他帶我們走進裡屋,我看見書桌上的電腦還在啟動程序。
半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了小巴家,一個很普通的單元樓里。
在老人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掛斷電話,我和霖子立刻去了小巴家裡。
他的嘴巴大大的張開,舌頭縮成一團堵在了嗓子眼。
我們把警察和陳家人送到樓道口,聽見陳老爺子對警官說,務必查清小孫子的死因,他不相信什麼驚厥的說法,而且這一定是謀殺。
但我想開了,反正它沒有影響我的正常生活,長著就長著吧。
他們越走越近,我看清了,男人是陳冬,女人是王副院長的老婆。
那是一種奇異的花紋,看上去就像窗花,是紅色的。
我覺得,這些警官並不認為這是謀殺。
王副院長的老婆比之前更加乾瘦,就像一具行走的屍體。
程序啟動完畢,小巴將存著錄像的U盤插在電腦上,打開錄像,陳冬卧室里的場景出現了。
一些人正在朝我們這邊走來,兩名警察走在最前面,還有一名警察在後面推著和*圖*書一張輪床。
我聽了霖子的話,跌跌撞撞的,出了值班室。
他反感我打聽孩子的事情也是正常,畢竟我是外人,這樣打聽他的家事,顯得有些八卦。
王副院長怎麼沒有來?還有瑞秋呢?我心裏泛起疑問。
而且,我見過這種花紋。
他卻冷冰冰地說:「這跟你沒有關係。」
那塊紅色的,突出的,像血管瘤一樣的皮膚被我撕了下來。
「你怎麼確定是王副院長?」我問。
它就像一塊胎記,要跟著我一輩子,陰魂不散。
我把屍體搬到一個空的冰櫃里,看見小男孩的樣子。
霖子和我面面相覷,已經猜到,這死的人,肯定是陳冬的小兒子。
我實在忍受不了了,就開始不停地抓撓那附近的皮膚,好像這樣能緩解一下。
我倆趕緊出門去看,只見樓道的後門已經被打開。
霖子趕緊去拿鑰匙,幫他們開太平間的大門。
暗巷裡,第三個宅子里的老頭,他的胳膊上也有這種花紋,大小跟我這塊差不多,彷彿紋身一樣。
枕頭裡的那個東西,曾經露出來過一點,上面就有這種花紋m.hetubook.com•com
「強子,我看你太難受,還是去找醫生看看吧!」霖子擔心地說。
兩名警官走過來,告訴我和霖子,警局的停屍房全都滿了,所以這具屍體就先放在醫院的太平間里,等他們調查完畢,會通知我們,到時候家屬也就可以把屍體接走了。
想想這家人真是可憐。王俊凱,陳小婉,還有這兩歲的小孩,全都相繼死去,白髮人送黑髮人,沒有經歷過的人,恐怕是體會不了這種悲痛的。
我和霖子回到值班室后,沒過一會兒,霖子的手機就響了。
「她回老家了,聽說孩子出事後,正在往回趕,估計現在還在飛機上。」
他在抽泣,卻沒有一滴淚掉下來,那張臉上充滿了絕望,還有憤怒。
這兩天一共來了兩具屍體,都是老人,沒什麼異常情況。
我捋起袖子,原本花生豆般大小的血管瘤,已經變成一毛錢硬幣那麼大了。
等人都走了以後,我問霖子,「什麼是驚厥?」
跟在輪床後面的人,是一對老人,他們穿著很講究,乾淨利落,衣服的材質很好,像個有錢人家,此時老太太已經哭腫了雙眼www.hetubook.com.com
太癢,很想去抓,但醫生告訴我,冷凍治療后需要等著傷口自然結痂,脫落。
小巴給我們打開門,說自己也剛到。
此刻,我已經渾身都開始不舒服了,這比被打兩拳還要難受。
慌忙放下袖子,看不見就沒事了,或許那塊痂掉了,就說明已經快好了,自我安慰著,我回到了值班室。
「小巴。」他對我說,同時摁了接聽鍵,並且打開了揚聲器。
「那你看過錄像了嗎?」霖子緊接著問。
「不知道啊,走,問問別人去。」
看著那塊皮膚,我靠在樓梯上,慢慢蹲下去,整個人呆住了。
此時,我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每一道皺紋都更深了,看的出來,老人十分痛苦。
霖子說完,我們走進樓里,隨便從一樓找到了一名男醫生,問他驚厥是什麼。
不過我相信,這件事他之後一定會去找小巴。
而旁邊的冰櫃里,就是陳小婉的屍體。
至於陳冬,他腳步沉重,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錄像在我手上,我剛從陳冬那拿到的,而且他已經看過錄像了,說王副院長昨天晚上去和-圖-書過他們家,進過孩子的卧室。」小巴肯定地說。
而太平間里的屍體也逐漸被運走,現在停屍冰櫃已經空了一半了。
「哥,你們已經知道了吧?陳冬小兒子死了,兇手是王副院長!」他氣喘吁吁地說,好像在一路小跑著走。
輪床上蓋著白床單,蓋著一具屍體,通過屍體凸起的長度可以判斷出屍體的身高,那絕對不是成年人的屍體。
就這樣,兩天過去了,我手腕上的花紋並沒有消退的意思,好像還更加鮮艷了,也大了一圈。
那三名警察好聲好氣答應著,但是他們回警車的時候,我看到他們互相撇了撇嘴,搖頭嘆氣的。
走到樓梯上的時候,我就已經難受的神志不清了,終於控制不住,撓破了傷口。
醫生告訴我們,驚厥其實也叫癲癇,最常見的是發熱驚厥,當孩子燒到40度及以上,且持續不退燒,就有可能出現癲癇癥狀,口吐白沫,抽風,呼吸不暢等等。
如果我沒有猜錯,前面那對老人應該就是陳冬的父母了。
「還沒有。」他咽了咽口水,大口喘著氣。
我看了一眼陳冬,他和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但就像沒看見我一樣,m.hetubook.com.com重新低下了頭。
不癢了。
這天上午,我和霖子百無聊賴地待在值班室里,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還有一些哭哭啼啼的聲音。
通過我描述的關於陳冬小兒子的死相,醫生覺得確實像是因為驚厥,舌頭堵住喉嚨,窒息而死的。
「陳冬說王副院長很厲害,警局裡肯定有他的人,所以這個錄像絕對不能在警局看。至於他兒子的死,也只是立案了,根本沒人真正去調查。」
我一頭扎進了最近的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瘋狂地搓著那塊皮膚,但是無論怎麼清洗,都洗不掉,而且不疼不癢。
小男孩的臉已經變成了灰黑色,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布娃娃的玻璃眼球,閃亮,可怕。
老爺子板著臉,走到冰櫃前,讓我先別關上冰櫃,然後他親手合上了孩子的眼睛,蓋上了遮屍布。
「我現在正往家走,你們來我家。」小巴繼續說:
我又問小巴,怎麼今天沒有看見瑞秋來醫院送屍體,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本想問問陳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上水龍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比之前瘦了很多,眼窩深陷,臉色蒼白,胳膊上的花紋紅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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