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喪曲為誰而鳴

我腦子嗡嗡作響,感覺這曲子真像是某種恐怖的魔咒。
這時迷你鋼琴發出了一些奇怪的沙沙聲,感覺像是沒電了,我就先掛斷了電話。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要把音樂盒拿起來摔在地上,但我卻不受控制地身體後仰,整個人向後倒去。
「喜歡就好,那是夜光的,晚上會更好看。」姐姐說。
姐說過,它是夜光的。
「那你也是進行了骨髓幹細胞移植?」我忙問。
這個叫心悅的女孩性格十分隨和,我撓撓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不用客氣,我爸媽在外面等著我呢,我走了啊!」她笑著揮揮手,走出去兩步又回過頭來說:「你姐有我的聯繫方式,要是還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吧。」
這個語速飛快,說話啰里啰嗦的男人,就是胖老闆,而我現在正在他那個隱秘的地下實驗室里。
「別動那罩子,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話,不對,應該說如果你不想真的死掉的話,反正,你別動就對了!」和圖書
人像逐漸模糊,大腦最終也停止了運轉。
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啊,心悅。」
我感覺渾身酸麻,好像要失去了知覺似的,睜著眼睛仰面躺在地上,看著驚慌失措的小雪。
她點點頭,「是啊,一開始總會難熬,不過這個病沒有那麼可怕,你放寬心,我看你姐姐恢復挺好的,她再做幾個療程的化療,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吧。」
音樂響起來,悅耳動聽,鋼琴上的兩個小人兒開始旋轉,好像真的在跳舞一般。
「沒事,這就是你姐給你的禮物嗎?」她冷冰冰地問。
我再看看那音樂盒所在的桌子上的擺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我或許躲過了藏在太平間里的毒蛇,卻沒有躲過這曲哀樂。
詭異的嗩吶聲異常瘮人,我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皺著眉頭,杵在原地,姐姐為什麼要送我這樣的音樂盒……
「怎麼了雪?」
當自己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依然一片漆黑和*圖*書,這裏不是醫院,我感覺很冷,摸了摸床板,冰涼。
「霖子,你別嚇唬強子了,或許就是生產廠家的搞錯了吧,又或者只是一個惡作劇。」小雪說。
我慢慢地拿起來玻璃罩子,突然身後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好像是腳踩在鐵質樓梯上發出來的聲音一樣。
「他們兩個都沒事。」胖老闆一邊戴上橡膠手套,一邊說:「不過你以為是那音樂害的你啊?明確告訴你,不是!」
那鋼琴是這屋子裡唯一的光源。
我們三個驚恐地互相看看對方,全都要崩潰了。
霖子和小雪也傻了,霖子幽幽地說:「我怎麼感覺就像是,一首詛咒之歌,很多鬼故事里都有這樣的東西,誰拿到了這個放哀樂的音樂盒,誰就會死……」
走近一看,發現音樂盒被一個玻璃罩子罩著。
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他的語調,他的聲音就像一針強心劑,我瞬間看到了希望,知道自己沒有死,我還活著。
「哇,真好看。」小雪驚和*圖*書嘆,「我是長大后才見過這種音樂盒的,快打開聽聽。」
我給姐打了個電話,「姐,我看到禮物了。」
心悅還說她也這麼跟我爹娘說過,她知道種病太熬人,到最後身邊的人都會崩潰的。
難道我真的死了?
我點點頭,看她心情不好,就說:「不忙的話去我們值班室待會兒吧。」
說起霖子和小雪,我馬上擔心起來,連忙問胖老闆,他們兩個在哪兒,有沒有生命危險,因為當時我們三個都聽到那哀樂了。
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喜歡嗎?」
「不忙。」小雪跟著我來到值班室,霖子也在。
他打開了地下室的燈,搖晃著肥胖的身軀朝我走過來。
在他們羡慕的眼神中,我拆開了這個包裹,倒不是東西有多貴重,而是霖子和小雪都很羡慕我有姐姐,有親人的這種感覺。
悅耳的音樂消失了,沙沙聲之後,我聽到的是一曲……哀樂。
「誒,你別過來啊,也別碰我,聽見沒有?」他伸出雙手,做出一個www.hetubook.com.com抵擋的姿勢,同時搖頭嘆氣地說:
我揉揉眼睛,看清了站在鋼琴上的那兩個小人,恐怖。
「我跟你姐的病是一樣的,這次住院是因為我發燒了,家裡人擔心我複發了,其實沒事,我都已經好了一年多了。」她安慰我說。
他們的皮膚是青綠色的,沒有腳,面目猙獰,好像兩個弔死鬼。
「恩,喜歡。」
我點點頭,我確實是想尋找一些希望,還有心理安慰。
「哦,這個啊。」她釋然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在想,什麼時候你姐姐也能像我一樣出院就好了?」
我慌忙關掉了開關,但是那曲子卻依然在播放。
她突然激動地就像個小女孩,我無奈地看著她,呵呵笑著把音樂盒拿出來,小心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開了播放的開關。
身邊沒有一個人,我驚恐萬分,猛地坐起來,卻看到了在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一架迷你的小鋼琴,鋼琴上的兩個小人身上發出的詭異的綠光。
「你小子也是命大,這樣都能活過來,不過啊,和*圖*書那也是我的葯有奇效。我跟你說啊,多虧了小雪把你給我送來,那個傻大個霖子把那害人玩意兒也給我弄來了,不然啊,你現在已經躺在你那個太平間里了!」
我朝著那個害人的音樂盒走過去。
這是一個音樂盒,十分精緻。
「好。」我木訥地站在原地,一轉身,看見小雪正雙手抱肩站在我身後。
霖子好像也在叫我,但我聽不到他的聲音。
「林哥!」我別提多激動了,朝他走過去。
小雪的臉色不大好,陰沉著臉,看著心悅離開的背影。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之前是得了什麼病。」
她雖然不是醫生,但是說這番話時的那種眼神,我彷彿一下子看見了希望,心裏也覺得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姐知道我在太平間工作,哀樂晦氣,她不可能跟我開這種玩笑,也沒有那麼無聊。
拆開包裝后,我發現裏面是一架迷你鋼琴,在鋼琴上還有一對小人兒,好像在跳舞。
我慢慢地從這個冰涼的床榻上下來,其實這床榻更像是個解剖台。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