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是一張褶皺的名片，被包在宣傳單頁裏面。
他站起來身來，還是低著頭，活像個行走的弔死鬼，他轉過身去。
砰！
我聽到什麼東西被放到櫃檯上時發出的聲音，霖子探出頭看了一眼，快速縮回來。
霖子的語氣十分嚇人，我忙問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個老頭耷拉著頭，是因為脖子斷了？
他說溫傑過來是贖罪的，而且是替人贖罪，所以才會燒紙上供。
順著這條路，明明和老頭走了同樣的方向，我們卻一直沒有再看見他，他就像和這濃霧融為一體了。
她帶著重重的鼻音說：「我見她的最後一面，還是街頭的監控里拍到的，是她出事的一幕。」
女孩皺皺眉頭，「我不知道顧客都叫什麼名字。」
「怕什麼？」
「我的時間不多。」老頭似乎有些不悅。
「大哥，您怎麼又來了？」女孩對溫傑說。
「我挺好的，您上次給我的錢還沒花完，不要再給我了，而且我無功不受祿，您這樣讓我很為難啊ｈtｔｐs://www.hｅtｕboｏｋ•cｏｍ.com
……」
「你先別急，我確實見過木坤好幾次，但是跟這個老頭的感覺不太一樣，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車禍，但是屍體被人帶走了，我到現在也沒見過她……」
我正要打開那張紙，霖子突然說：「強子，你覺不覺得這個老頭怪？」
「當然覺得，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怪了。」
老頭跟我們說完之後，就說他有事需要走了。
我邊回憶邊說，霖子點點頭，踩了一腳油門，汽車發出轟轟的聲音，彷彿喘息的哼哧聲。
老人不回頭，就只是沖我們擺了擺手，吊著嗓子說：「不用管我，快去那兩個地方找人吧。」
但遲疑片刻后，他還是向我們透露了一些。
「恩，你最近還好嗎？」
就在這時，突然下起了大霧，老頭被包裹在霧靄之中，渾身又濕漉漉的，稀疏的頭髮使他看起來就像個發霉的大蘑菇。
我打開了手裡的紙條，將那個渾圓的紅色鵝卵石放在腿上和圖書，用手電筒照著，看到了那張紙上的內容。
「為什麼？」我問她。
「起碼一萬。」霖子低聲說。
「怕他不抬頭是因為……因為他沒有五官，就像你說的……」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就在這時門口的玩偶發生器又尖叫起來。
我和霖子決定先去那家便利店，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好了，我走了，如果用完了再給我打電話。」溫傑說完走出門去，我們慢慢走出來。
「你多告訴我們一些，對你又沒影響。」我很堅持，硬著頭皮繼續問。
「剛才有沒有一個男人來過，身材高大。」我開門見山地問，「對了，他叫溫傑。」
我和霖子快速躲到了貨架後面，沒有被溫傑發現。
「你是說木坤？」我忐忑地問。
女孩醒了過來，她看起來跟我們年齡相仿，相貌普通，眼皮有些腫，就像剛哭過似的。
「他經常這麼給你錢嗎？」霖子問。
「不知道。」女孩一邊掃條形碼，一邊說，看起來是真不清楚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ｏm情況。
售貨員女孩沖我點點頭，淺笑了一下，不是真的開心，只是出於禮貌。
我們直接奔著櫃檯走去，女孩忙起身問我們需要什麼。
「你妹妹去世的原因是……」
停好車，走進亮著燈的便利店，門口掛著的玩偶發生器發出奇怪的聲音：「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你妹妹……哦，我這麼問，請你別介意。」我補充了一句，她淡淡地說了聲沒關係，感覺這姑娘的性格挺好。
「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老頭鬼氣森森地說，他埋著頭，好像從地下發出聲音拷問著我。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關於我的第三個問題，老頭怎麼會知道溫傑的事情，還知道的那麼清楚，他一笑而過，沒有回答，不過我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透過貨架我看到一個手托腮在打盹的小姑娘正在值班。
反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並不是無緣由地發神經。
有人來了，我快速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隔著貨架我認出那來的人wｗｗ.het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
就是溫傑。
霖子把那張裹著石頭的紙團遞給我，臉色鐵青，他也嚇壞了，就連掛擋的時候手都在哆嗦，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也就是說，溫傑跟那三個新墳里的人的死是有關係的，關於鬼附身的說法，老頭笑著說，溫傑很正常，根本就沒有鬼附身。
「要不要……」霖子試著問，老頭停下腳步，「要不要順便送你一程，這荒郊野嶺的，你一個老人家估計要走很遠，而且大半夜也打不到車，連順風車都沒有。」
「你說他為什麼不抬頭，不讓咱們看到他的臉，難道他的脖子抬不起來了嗎……」
總覺得在這迷霧之中隱匿著什麼東西，也許下一秒它們就會撲到我們的車窗上……
女孩點點頭，把錢收了起來，等著給我們結賬，但是我們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買，霖子連忙抓起來兩袋方便麵，遞給女孩。
只見售貨員女孩正在盯著那一沓子錢發獃，看不出半點興奮，反而很憂慮和悲傷。
「好，謝謝你，我們再買點東西。」
名片上和*圖*書的名字是趙秀麗，估計是個女人，同樣有一個地址，但是一家小區，名片上印著大大的廣告語，上門保潔，專業效率。
她回想了片刻，「好像自從妹妹去世后，他就隔一段時間來給我送錢，有時兩千，有時五千或一萬，他是個好人，那段時間為了給妹妹辦後事，我真的很缺錢。」
老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們回到車上，鎖好車門，但我依然感覺沒有安全感。
「沒錯，你不是不止見過他一次嗎，出現在你夢裡的木坤，會不會就是他，如果他就是木坤，那他幫咱們幹什麼！」霖子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霖子的話令我不寒而慄，沒有五官的人，我只知道一個，那就是木坤，但他都死了那麼久了，而且只出現在我的夢裡……
霖子點點頭，「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反正他肯定不是正常人，是鬼還是活屍，我現在也不確定，我現在就怕……」
確切地說，這是兩張紙，其中一張是普通的宣傳單頁，上面唯一的地址就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