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有預謀的離開我父親的嗎？還是她被人抓走了一類的？」
「她肯定是早就計劃好要離開的，但你父親不知道，半天過去后，小穎的父親見鄭月遲遲不回，女兒又哭著找媽媽，小他以為鄭月是遇到了狼，那時候樹林里還會有這些野獸。後來他還為自己那天沒有陪鄭月一起去湖邊而深深的自責了很久。」
四叔的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所以他在水裡不停地撲騰掙扎，而且當時他自己也嚇得不輕，人在水裡的時候啊，最怕慌，一慌就容易嗆水。況且那天的舊怨湖異常嚇人，我記得很清楚，湖水是黑色的。」
「四叔，我不明白，為什麼小穎的父親在跟鄭月結婚後沒有回到城市裡去。」霖子不解地問，「他不是也該有父母要照顧嗎？」
四叔繼續說道：「好了，剛才扯遠了，咱們言歸正傳吧。在王月四歲的時候，那段時間他們一家三口一直沒有去湖邊居住，就住在鎮子里，鄭家那宅子里。但有一天鄭月和_圖_書突然自己去了湖邊，說是要回來拿之前忘在這裏的一件衣服，但那一次離開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那一年鄭月29歲。我記得很清楚，是1990年，因為我小兒子出生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窗外的湖水，「就像今天的一樣，即使是在白天，也沒有一絲陽光，黑色的舊怨湖跟吃人的黑洞似的，就算潛到湖底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說起自己的小兒子，四叔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幸福的神情，但那種幸福只停留了不到兩秒鐘，便被痛苦代替，其中還夾雜著仇恨的味道。
「後來呢？」王穎著急地問。
四叔沒說下去，深吸一口氣，緩了緩。
看一眼窗外的活屍，他們已經漸漸退去，站在了屋子的外圍，但還沒有離開，腐臭的味道，死亡的氣息依然在空氣中瀰漫著。
四叔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四叔被王穎的話拉回了現實。
四叔渾濁的眼睛里有一些液體在閃動，他用袖子快和圖書
速擦了下，可能不想讓我們看出來。
「應該並沒有找到鄭月的屍體吧？」我問四叔。
四叔咽了咽口水潤嗓子，繼續說：「王哥實在擔心，就一個人扛上獵槍去了舊怨湖。但這一路上他沒有發現任何狼活動過的蹤跡，更沒發現鄭月遇害的跡象。直到他來到湖邊，發現了一隻鄭月的鞋子。他猜想應該是鄭月走到湖邊的時候，不小心滑到了水裡，他知道鄭月水性很差，於是立刻扔下獵槍，脫了上衣，一頭扎進了水裡。」
四叔渾身打了個哆嗦，摸摸口袋，像是要找煙袋鍋，不過沒找到。
「哪件事？小穎爺爺奶奶出車禍的事情嗎？」我問。
「那女人有什麼身世？」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父親真的對我很好，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當時我看見他那樣又幫不上忙，我真的是……哎……」
雖然我知道王穎的父親當時肯定沒有生命危險，但現在見識了舊怨湖的恐怖活屍后，也忍不住為當時的他捏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把汗。
「對。」四叔的臉始終陰沉著，那表情總讓我覺得，更壞的事情還在後面。
「是不是我父親畫裡屋的畫時，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他了？」
「我爺爺奶奶應該早就過世了，我都沒見過他們，而我父親又是獨生子，所以他娶了鄭月後就留在鎮子里也正常吧。」王穎推測說。
「後來是我把你父親救起來的，因為當時我正好在那附近，聽到了有人跳進湖裡的撲通聲，就趕緊跑了過來，當時就看見他在水裡撲騰掙扎。」
「聽我說完這些，你們沒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四叔突然問。
「鎮子里的人都說，當然是在背後悄悄的說，是因為鄭家的晦氣，剋死了王哥的父母，反正跟鄭家人扯上關係的人都沒好下場。」
「別急，我慢慢說。」然後四叔沉默了一會兒，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然沒有了。而且舊怨湖的水很深，也很邪氣，他還為此差點丟了性命，當然我並也不知道有多深和-圖-書
，反正我沒下去過。」
「可是鄭月都離開那麼久，假如真是跌到湖裡，肯定已經死了啊，我父親就那麼扎進湖裡了？不會有事嗎？」王穎擔心地問。
說實話，剛才聽四叔說這些的時候，我真的替當年王穎的父親捏了把汗，不過也體會到了他對鄭月的那份感情，當時的他是該有多痛苦。
「那是你把我父親救上來的？你不是沒跳進過舊怨湖嗎？」
四叔停頓一下，喘口氣繼續說：「後來我知道其實他的水性也不好，而那天他跳進去后，一條腿就被水草纏住了，說實話我不確定那纏住他的是不是水草。」
四叔的話就像一句詛咒，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確實已經離開了，不過那些畫是你父親再來舊怨湖的時候畫的，那時候他就知道了鄭月的身世，所以非常痛苦，那段時間的他，甚至可以說是一蹶不振。」
「其實王哥的父母都是在他來到鎮子後去世的，一場車禍要了兩位老人的命，那時候他剛知道鄭月懷孕，兩人也還沒和圖書結婚，王哥返回城市后匆匆給兩位老人舉行了葬禮就回來了。因為鄭月那時候也正在鬧著要打到孩子，所以那段時間，小穎的父親真的很痛苦。」
「你們知道鎮子上的人是怎麼說這件事的嗎？」四叔問。
「當然是我救的，他可是一個人來的，那天我要是沒發現他，估計就不會有後來的你了，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多故事了。我是不敢下水，因為從爺爺輩就告訴我，舊怨湖裡面有會拽人當替死鬼的水鬼。只不過你父親也命大，我正好看到湖邊有根長竹竿，就把那根竹竿遞給他，讓他抓著上了岸。」
四叔說完嘆了口氣，十分惋惜的樣子，「可惜啊！」
聽完四叔的話，王穎落下了眼淚，我無法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是在為自己那可憐的父親而傷心。
「咱們誰也不是當事人，當然那不能理解那種心情，試想一下，在那種情況下，就算知道心愛的人已經沒命了，恐怕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水裡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