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無字碑

邁開腳步往回走去,小雪竟然也沒有再攔我。
小雪說完跌跌撞撞地走到墓碑前,跪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三個字,守屍人,寫完又寫了一遍,就像著了魔。
我們兩個都不再說話,悶著頭往前走,然而那個聲音卻再次傳來,這一次連小雪也聽到了。
小雪說這句話的時候,樣子特別可憐,她緊緊抓著我的兩條胳膊,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如果我一鬆手,她可能就會墜入黑暗的深淵。
我把小雪抱在懷裡,她沒有哭,就只是渾身發抖,片刻后,小雪終於平靜下來,也恢復了理智。
不過我們現在確實該走了,因為一股寒意正順著我的後背慢慢爬上了我的頭頂,此時我的頭髮根都豎了起來,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也越發強烈了。
小雪認同我的想法,沖我點點頭,「我休息好了,咱們繼續走吧。」
話一說出來,我和小雪對視了一眼。
「小雪,你振作起來,保持清醒!不要被惡巫的回憶給控和*圖*書制了!」我沖她叫嚷著,小雪終於回過神來。
我們再次回到墳場邊上,聲音消失了,等了好幾分鐘那聲音都沒再出現。
「啊?怎麼會,我剛才檢查過了!」我驚恐地回頭看看墓碑,又看看小雪。
「我知道了!」小雪突然緊張地說:「我知道為什麼這些墓碑上都刻著『愛女』或者『愛子』而沒有別的稱呼了!」
「張強。」
我說確實不對,因為鄭月是1990年失蹤的,就算活不過三十歲的話,該是1990年或者1991年立碑才對啊!
「你剛才沒有叫我嗎?」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壓低嗓音說了一句:「惡巫。」
就這麼跌跌撞撞的我們終於離開了墳場的中心,來到了最外圍的一圈。
我繼續叫她的名字,小雪終於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墳墓前有一個一人高的墓碑,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
我回頭看一眼身後,那聲音穿過嘩嘩的雨聲又從墳場里傳來了,而且它有一種和_圖_書神奇的力量,讓我只想過去看看。
「擔心什麼?怕我被留下來當守屍人?」
我回頭看看小雪,只見她大口大口地喘氣,要窒息了似的。
「小雪,你知道為什麼刻這三個字嗎?」
我趕緊把小雪攙扶起來,搖晃著她的肩膀。
再走近一些,我大著膽子撫摸了一下那個墓碑,確實沒有碑文雕刻過的痕迹。
不,草木皆鬼。
這時,小雪指著面前的墳墓給我看,「強子,這好像是鄭月的墳。」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怪異的墳場,鄭家人的墳場,又一陣發冷,連忙轉過身拉著小雪朝前面跑去。
「怎麼了?」我看看小雪。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守屍人,這是什麼意思?
可道路泥濘不堪,十分濕滑,我和小雪一路跑,一路摔跟頭,蓑衣早就脫下來了,沉甸甸的披在身上,只能是負擔。
小雪無助地點點頭,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在她臉上流淌。
「別怕,告訴我,墓碑上寫的是什麼?www.hetubook.com.com」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我倆找到一顆大樹,靠在上面,喘著粗氣,身上濕漉漉的而且傷痕纍纍,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
「守-屍-人。」小雪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所以我相信,所有的鄭家人,作為鬼種延續下來的鄭家人,就是惡巫的守屍人!他們世世代代都在守護著惡巫的屍體。
她猛地搖搖頭,就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腦海里甩出去。
我連忙安慰她說:「放心吧,這裏埋著的都是姓鄭的,如果他們都是守屍人,那我又不姓鄭,不過我現在倒是在想,他們到底守的是誰的屍。」
小雪皺著眉頭,疑惑變成了緊張,今天的一切已經把我們兩個嚇壞了,此時已是草木皆兵。
「怎麼了?」
保不齊這些墳里真會跳出屍體來把我和小雪拉進墳包里陪葬。
「小雪,咱們得快點離開這,不管對方把咱們放到這有什麼目的,是保護咱們,還是要害咱們,我覺得這地方都不能www.hetubook.com•com久留。」
「什麼怎麼了?」小雪也不解的看著我。
小雪眼睛直直地盯著墓碑,渾身開始顫抖。
這裏離湖邊不遠,而那老頭,也就是鄭老,他是為了復活惡巫才把我們騙到這舊怨湖來的,當然他也想要回自己的人頭,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復活惡巫。
小雪點點頭。
「強子,你看不到的,但我能看到。」
「又是惡巫留下的回憶嗎?」
我們兩個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跑,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夢。
「1961年鄭月就死了?這時間不對啊!」
「強子,等等!」小雪站起來。
她卻笑不出來,緊張對我說:「強子,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你是守屍人,這墓碑上寫的也是守屍人,我擔心……」
她沖我搖搖頭,「不要回去。」
「小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我手足無措,跑回她身邊,緊張地抓著她的肩膀,那感覺她下一秒就會死掉一樣。
我什麼都沒多說,拉起了小雪的手。兩個人確實比一m•hetubook.com•com個孤軍奮戰要好。
「強子,墓碑上有字。」
等等,一個字都沒有?!
「你剛才嚇死我了快。」我鬆一口氣,忍不住對小雪笑了笑。
我們兩個來到這座高大的黑色墳墓前,圓鼓鼓的墳包一側,長了一顆柳樹,就像墓地的守衛。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這三個字不是刻上去的,不然你也不會看不到,而是用手寫的,就像這樣。」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揉眼睛,確實沒字。
夢裡那個黑影就在我的身後,它一直在追著我,只要我一停下來,它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我活吞進肚子里。
我低頭一看,上面寫著:「愛女鄭月之墓。一九六一年。」
這場大雨就好像永遠不會停了一樣,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只覺得天色越來越暗,應該是快到晚上了吧。
「我們還是不要分開行動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好。」說著她緊張地看看四周,然後快走兩步,來到我身邊,她依然感到恐懼和不適,但我看得出來,她在咬牙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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