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日落之後

「面具?」王穎狐疑地回過頭,看向蘇姐。
我慌了,是真的慌了。
「惡巫的屍體呢?找到了沒有?」他說著又看看窗外,「都天黑了啊,我睡了一天?」
「姐,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站起來,走到王月的床邊,但願她沒讓我們的努力白費。
霖子連忙低下頭,我也忙把眼神轉移,然後跟霖子一起來到了外屋,好讓王穎幫她姐姐穿好衣服。
王月終究把目光落在了蘇姐的身上,此刻的蘇姐有點嚇人,好像為了復活王月,她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事情都結束了,亞青,我們快要回家了。」
難道她真的醒了,要找我索命?
「為什麼一定要說?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個交代,不是嗎?就像王月現在這樣,她什麼都不知道,都不記得,不也挺好的嗎?」
我跑,我逃,卻最終被她摁在地上,她的屍油滴了我一臉,弄得我滿嘴惡臭,王月就那麼耷拉著眼珠子死死掐www•hetubook•com•com著我。
夢中的恐怖感覺還在,真切的就像現實。
是啊,我說,然後走到窗邊,看著灰色的舊怨湖。日落之後,黃昏剛至,夜幕初臨,沒有一樣東西是它看上去的樣子。
還好,它又恢復了原狀,又有血有肉,能彎能動了。
王月沖蘇姐天真的笑起來:「你的面具,真嚇人,能不能借我戴戴?」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鬆一口氣,「我沒事。」
小雪,我有事,我心裏很害怕,快嚇死了,甚至不確定剛才自己經歷了什麼,我看到了一些一輩子都不會相信的事情。
我彈一彈煙灰,看著灰濛濛的樹林。
王月的衣服放在一邊,身上搭了一條白被單,屋子裡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香氣,這讓我想起了鄭月。
小雪跑到我身邊,關心地問我到底怎麼樣了。我緊張地咽咽口水,舉起左手,仔細端詳,恨不得把每條掌紋都檢查一遍。
我的皮膚可以一瞬間老化,也m.hetubook.com.com能重新恢復彈性,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心有餘悸?
「其實之後留給你的才算是難題,你要對她的後半輩子都負責了。」蘇姐冷靜地說。
「四叔的身世,你打算怎麼跟他說?」小雪問。
她再次看看周圍,並沒有太害怕,可能這就是無知者無畏吧。
王穎感激地看著我和蘇姐,「謝謝你們,謝謝。」
「你是誰?」王月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問:「這是哪裡?」
而且,蘇姐袖管里的那條黑蛇,到底是哪兒來的……
王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我覺得她未必能明白王穎在說什麼。
我蹭的站了起來,以為是那條黑蛇又來了,然後快速后跳兩步,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鄭月的畫像被我撞到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等到西邊的天色全黑,你以為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再看到你,卻不知東邊的月亮已悄然升起。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猛跳,口乾舌燥。
我想,王月已經獲得重生了,從此籠罩和-圖-書在她頭頂的陰霾會永遠消失。
小雪默默地點了點頭,「強子,你沒事吧?」
「恩。如果換了是我躺在床上,姐姐也會這麼做的,我有心裏準備。」王穎對此充滿了信心。
推開屋門,深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我坐在門口木台階上,跟霖子要了一支煙。
胸口發悶,呼吸不暢,就在自己快要咽氣的瞬間,我感覺有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在摸我的臉。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用無知的,困惑的眼神看著天花板,然後又看看我們。
亞青終於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看見我們以後,眨巴一下眼睛,蹭的從藤椅上站起來。
我做了一個夢,好像怎麼都醒不來似的,很長很長的。
裡屋的燈亮起來,我看著眼前的王月,和幾乎要站不住的蘇姐,才總算從那噩夢中清醒過來。
隨後,其他人也推門進來。
「我沒事。」但我在撒謊。
在夢裡,我和蘇姐把這件事搞砸了,那條嚇人的黑蛇失去了控制,一口咬在了我的左手虎口位置,然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咬住了蘇姐的喉嚨。
王穎伏在王月的床邊,激動又難過地留下了眼淚。
「我是小穎啊,你的妹妹,姐,你生病了,所以可能會暫時想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不要怕,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去了,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王穎哽咽著說。
「別怕,不要動,再堅持一會兒。」蘇姐緊張地說,同時熄滅火柴,兩步跨過來,摁住了我的手。
王月突然掀開被單,就這麼光著身子,想從床上下來,她真的好像重生了一般,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並且回到最原始的狀態,也不懂得害羞。
亞青不明白怎麼回事,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從床上坐起來,憤怒地看著我,然後猛地掐著我的脖子,讓我把她的命還給她。
「很多,不過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你差點把我暴揍到吐血。」說著我扭頭笑笑,捶了他胸口一下,亞青吃痛,一臉迷茫。
我們是不是搞砸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
王月那腐爛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了,此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她面頰紅潤,皮膚白皙有彈性,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健康。
人往往都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才會感覺害怕,相反,如果你忘了自己認識的這個世界,或許就不會再害怕了。
我打了個寒顫,但仔細想來,剛才那個冰涼的感覺,好像不是蛇,而是人的手指,剛才我趴在床上,應該是正好壓在了王月的手上。
而王月在我和蘇姐的『努力』和『幫助』下,也沒有活過來,她變成了一具乾屍。
驚嚇,慌張,疲憊已經把我折磨地不堪一擊,就在蘇姐摁住我手的瞬間,我虛脫了一般,趴在了床上,頭昏腦漲地昏睡過去。
「蘇姐,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我邊說邊把手從王月的身體上移開,想舉到面前看個仔細,因為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雪從屋裡走了出來,坐在我旁邊。
「以後再借給你。」蘇姐淡淡地說,王月把手縮回來,沒再要求什麼。
我就說可能王月把蘇姐的臉當成面具了,蘇姐默默地把斗篷上的帽子戴起來,遮住了自己嚇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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