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沒有問我為什麼不舉報一類的蠢話，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秩序跟他曾經以為的不一樣。
老鄭沒有推脫，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說會親自開車來接我，省監獄那邊也打好招呼了，我可以去探視。
不，要除了一個人。霖子。
「為什麼？小雪你想到了什麼？」
「我說的不是外表，是這裏變了。」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看我一眼。
「強子，你小子跟以前不一樣了。」老鄭把煙頭丟到窗外，把車窗升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這些內容新聞並沒有說得很詳細，但我猜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我只是覺得她平白無故給了你兩萬塊錢，其中夾著冥幣，冥幣上又寫著看不懂的字，她交給你的時候還很緊張，趕屍人對你說不要問太多，知道的越多，越容易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小雪把所有想到的信息串聯起來，繼續說：「所以，楊副院長或許知道冥幣上的字是什麼內容，就是因為她知道了太和-圖-書多的事情，被人害死了！」
說起來滅口，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會不會跟太平間負一層有關係？
「自殺？確定嗎？」
老鄭點點頭，點燃了一根煙，把車窗降下來，一邊默默抽著煙，一邊開車。
我繼續以小寶的形象出門，跟鄭警官會和后，才把面具取下來。
如果都是被人殺死然後偽裝成的自殺，那小巴和楊副院長的死會不會還另有原因？
我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同樣震驚的胖老闆，小雪也拉開帘子走了出來。
回想昨天楊副院長看著我的神情，確實不對勁，難道那就是她要死了的前兆？
我也在想，死的方式有那麼多，楊副院長又是醫生出身，怎麼自殺能少些痛苦，她不會不知道。
我心想，那不就是邪教愛乾的事情嗎，蠱惑人心，讓人不相信科學和國家，最終走向自我毀滅。
但仔細想想，我非常確定，自己沒有向其他人說過，而且我相信知道哪裡秘密的人也和-圖-書不會出去亂說的。
但是據我所知，楊副院長唯一的信仰就是自己，相信靠自己的努力可以獲得一切想要的東西，她不可能加入了什麼組織，我也確定她沒有加入六芒教。
老鄭當然會明察秋毫，他看出來我的表情不對勁了。
剖腹自盡這種方式，聽起來痛苦不說，更主要的是死後樣子很難看，沒有人會希望自己死後的樣子慘不忍睹吧。
我先把今天拿藥劑的事情安排好，然後聯繫了警察老鄭，希望他能送我去省監獄探視王副院長。
新聞里播報的內容是，我們醫院的楊副院長在辦公室里剖腹自盡了。
不過保安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用一把短刀刺進自己的腹部，然後將刀橫過來，猛地往身體左側一劃，內臟湧出，鮮血流了一地。
考慮著老鄭的話，把小巴和楊副院長的死聯繫到一起，我突然想，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楊副院長曾經簽了一個保密協議，協議說如果泄露了太平和圖書間下面的秘密，她就會死。
「沒有，可是她為什麼自殺呀？還是剖腹，想想就疼啊！」胖老闆說。
他沖我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有些神秘，讓我不禁感到有些怪異。
小雪就說，「強子你不是一直都說那楊副院長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事業嗎，而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活地更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放棄生命呢？」
老鄭的表情不太對勁，他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而且我越發覺得今天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其次我和老鄭約好的見面時間是在上午九點半，但我九點鐘就上了老鄭的車，因為我出門早，到了約定地點看見老鄭后就過去了。
他現在沒有跟我們在一起，誰知道他到底給六芒教的人說了什麼呢？要知道秦海映的屍體還是他偷偷帶走的呢！
胖老闆搖搖頭，他說既然新聞里已經播出了，說明死因已經確定，就是自殺。
那她到底受到了什麼刺|激，非要選擇自殺呢？
我搖搖頭，說只是做出了自和_圖_書殺的假象，但我知道兇手是什麼人。
「你不是老鄭？你到底是誰？」我已經悄悄打開了車門鎖，把手放到了門把手上，隨時準備跳車。
「人總要長大的。」我說，「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要是還沒有長大，那才奇怪。」
「什麼時候的事情？」老鄭低沉著聲音問。
「我能幫小巴什麼忙嗎？我一直覺得很虧欠他，因為他是我的手下，當初他被趕出警局，我卻無能為力。」
如果楊副院長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只希望這個滅口的人不是趕屍人。
「那也有可能是別人安排的啊！」小雪繼續堅持。
此時汽車已經駛離出市區了，他把車越開越快，表情很不自然。
「怎麼死的？」
我向老鄭問起來楊副院長自盡的事情，他簡單說了一下。
如果是霖子，那他也一定是被逼無奈，我這麼告訴自己。
「飲彈自盡。」我說，心情沉重。
「一個多禮拜之前。」
我抿起嘴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的眼前開m.ｈｅtｕbook•ｃoｍ•com始浮現出趕屍人一口氣把所有冥幣都燒掉的神情，帶著一種決絕，還有狠勁兒。
胖老闆考慮了一會兒，對我們說，這種自殺的方式或許跟某種奇怪的信仰有關係。
首先這輛車既不是警車也不是老鄭的私家車，而是一輛沒牌照的車。
「會不會跟那些冥幣有關係？」小雪又問。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沖開車的老鄭笑了下，跟他說現在就是在幫忙了，我早晚會幫小巴報仇，找到兇手算賬。（之前我們就已經推斷出來，是魏明害了小巴，泄憤，也為了報復我們。）
「剛才我沒聽錯吧？」小雪緊張地問。
「恩，這段時間東奔西跑，瘦了不少。」
省監獄就在我們市，但是離市區比較遠，所以需要鄭警官開車帶著我至少走一個小時的路程。
「現在小巴還好嗎？你跟他聯繫過沒有？」我上車后不久，老鄭就問起來小巴的事情。
昨天下午行政樓里的人都下班之後，她並沒有離開，事發時間是晚上八點鐘，被巡樓的保安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