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跟我的另外兩名同事熟悉之後，我把目標鎖定到了一個膽子很小的中年男人身上，他還在試用期，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太平間發生的怪事跟他講了一遍。

「他讓我問問你，楊副院長自殺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還有……」我沖他笑了笑，「還有一個名叫祁阿紅的人是誰。」

再加上張姨也幫小雪求過情，所以小雪才回到了原來的崗位。

一定是因為新上任的院長。

接到那個電話的第二天，我就回到了太平間工作，順便說一句，小雪也回去上班了，她還是在前台做接待和引領，跟我是同一個樓層。

「你們工作時間太長，違反勞動法，也會影響工作。」小眼院長說完抬眼看了看我，「沒別的事情就回去工作吧。」

果然，我的工資變成了3500，說我還沒有正式轉正，年齡也不夠，這些就不少了。我沒有一氣之下辭職什麼的，以為我沒有其它選擇，離開了太平間，和*圖*書我就找不到一份3500元工資的工作。

剩下的那個守屍人是個傻大胆，本地人，名字叫張三旦，二十九歲，我叫他三旦哥。

我和三旦哥站在新院長面前，那傢伙忙著手頭上的工作，頭也沒抬一下，讓我們快點說，一會兒他還要準備一個會議。

他肯定是特別公正公平的那一種人，因此他會取消我的一切特權，沒準兒還會降低我的工資。不然那位女科長不會對我這種態度，她向來看不慣我被副院長特殊照顧。

但我在這裏沒有家，所以我必須把值班室變成我的家。

他肯定既不是想要利用我的王副院長，也不是小心謹慎不想得罪人的楊副院長，更不是那個碌碌無為死去的李院長。

電話里，女科長的語氣強硬的要命，飛揚跋扈。不過從她的語氣中，我也聽到了一絲怨恨和無名火，而且不是因為我。

他一聽很不錯，自然爽快答應，於是我們兩個一起去見了那和*圖*書個新院長。

我想他應該不會簽什麼關於負一層太平間的保密協議，像他這種人，要是知道負一層的存在，沒準兒還會派人下去，徹底清掃。

其實醫院的很多人都是這麼工作的，護士，護工，醫生都有這樣的排班，缺點是，黑白顛倒，作息紊亂。

他猛地抬起頭來，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什麼？」

他和我想的基本一樣，就是形象上有點區別，他是那種五短身材，酒糟鼻，戴著一副早就過時的近視眼鏡，眼鏡片很厚，透過厚重的眼鏡片，是一雙謹慎的小眼睛。

因為他們不允許我再住在值班室里，如果不值班，就必須回家。

說來奇怪，新院長竟然還是在王副院長的辦公室辦公的，我一直以為他是正院長，後來一問別人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個新上任的院長，也真的是王副院長說的，是空降的。

我們兩個期待著看著新院長，本以為他會同意，沒想到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了ｗｗｗ.hｅtｕbｏｏk.ｃom•cｏｍ一句：不行。

我就長話短說，告訴他，我希望和三旦哥兩個人負責太平間的工作，他上白班，我上夜班，我們比之前的工作時間增加四個小時，所以工資各增加一千，還有允許我住在值班室，這樣少招一個人，還為醫院省了2500元的工資開支。

我嘆一口氣，實在沒辦法了，就慢慢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面，把聲音放的足夠小，對他說：「王副院長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跟二號冰櫃有點默契，很顯然，它也不希望有太多守屍人在這裏。

說起來我回太平間工作的事情，那是在我第三次從唐醫生那裡出來時的事了，當時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還答應三旦哥，如果他有特殊情況，我能幫著他多頂一會兒。

我和三旦哥馬上保證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工作時間的事情，也不會影響工作，小眼院長還是不答應。

我根本沒有多問，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和*圖*書他做事應該是不講情面的，沒準兒有著高大的身材，一張不會笑的方塊臉，還有一雙認真執著的大眼睛。

除此之外，我不再享受彈性工作制了，變成了「三班倒」的班制，又來了另外兩名守屍人跟我倒班。

三旦哥剛結婚不久，還沒有孩子，如果上三班倒的工作，無疑會影響他的夫妻生活，這樣一來，他多工作一點時間，能保證晚上和老婆在一起。

當時她打電話就是通知我該回去上班了，這也和王副院長料想的是一樣的，不禁覺得王副院長確實有兩下子，也有點嚇人。

我這才意識到，有時候你碰到一個一板一眼的上司還不如碰上一個狡猾的，耍點小聰明的領導好呢，因為這種人真能把你逼瘋。

電話里的聲音非常熟悉，就是我的直接上司，那個女科長。她是個勢利眼，為人蠻橫不講道理，又極愛拍領導的馬屁。

這得益於她的好上司，她的領導不像我們那科長。那領導知道小雪孤身一人，很可憐她，和圖書雖然有段時間沒上班，但當時楊副院長都安排別人臨時接替她了，沒有對工作造成不好的影響。

當然在這之前，我已經料想到了一些可能的結果，並做好了其它準備。

他開始不信，但是二號冰櫃非常給力的在他值班的時候鬧騰起來，這傢伙終於嚇得辭掉了工作。

他的工資和被我嚇唬走的那個人工資一樣，都是4500元，我知道自己嚇不住他，所以就提出來一個建議，對他來說是很好的。

可能這就是他那麼一絲不苟工作的真正原因吧，因為他必須表現良好，證明自己是那塊材料才行。

不過我也有辦法應付。經過一夜的考慮，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可以提高自己的工資，又能不必從值班室里搬走。

至於我嘛，就沒有那麼走運了。

沒想到，他也在試用期，目前只是掛著正職的頭銜而已，實際所有的待遇和職權都是副職的，直到六個月後，他需要在醫院的股東大會上進行述職，才能確定是否升為正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