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真正的絕望

金姨蹲下臃腫的身子,臉憋得通紅。
「我把閨女養那麼大,花了多少心血培養她,她從來沒有做過讓我丟臉的事情,也沒有讓家裡操過心。我這麼疼愛呵護的漂亮閨女,就是給你糟蹋的?」
我突然對他沒有任何同情的感覺了,他愛的不過是自己。
男人不說話,非常痛苦。
男人不吭聲了,帶著一種心虛的樣子,低著頭。
「你們結婚後,整整半年,恐怕你都沒給家裡打過電話吧?要不然他們中煤氣死在屋裡半個月之久,你都不知道,要不是鄰居聞見了臭味,你爹媽恐怕到現在還在那裡挺屍呢!」金姨指著他的鼻子說。
「你有什麼臉說我閨女的名字,有什麼臉說自己還愛她!那時候,你們小兩口的婚房是全款買下來的,你家就只出了十萬塊錢,剩下的全是我給女兒的,甚至後來你們裝修都是我出的錢。」
那大哥看起來已經昏迷過去了,他大腿的傷口處還在往外滲血,等他和*圖*書醒來發現自己又回來了,應該會徹底絕望吧。
「那筆錢……可是那筆錢,我的義肢……」
這位可憐又可恨的女婿已經嚇地大小便失禁了,拉尿了一褲子,臭氣熏天。
「別再叫我媽,真想不到啊,你這畜生還有臉讓我放了你。就因為你,我可能一輩子見不到閨女了,我到死都會一個,我閨女也會客死異鄉。
我也開始想,金姨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發現我們,並把我們抓回來的呢?
「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媽!你折磨我這麼多天,我已經是半個廢人了,所以也算是償還了琳琳受的苦了,所以您就放過我吧!」男人繼續哀求。
金姨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罷了,我就想,你父母也不容易,對他們來說這筆錢也不是小數目了,我想既然自己手裡有錢,又只有這一個寶貝閨女,就都給她吧,我沒什麼怨言,反正這樣一來,她也不用背負房貸了。」
男人hetubook.com.com低下了頭。
說起來,也許就是因為這筆錢,始終壓在男人的心頭上,讓他覺得自己沒用,過度自卑最終導致心理扭曲,又轉變成對妻子的暴力控制,或許,他只是在發泄那種心理上的不平衡。
離開的時候明明看見她是睡著了的,難道她一直在裝睡?
金姨繼續說:「我記得,你娶我閨女的時候,你們家的條件並不好,你也沒有穩定的收入吧?」
但我錯了,我低估了女人狠心的程度,也低估了母愛的瘋狂程度,金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當然不會傻到放虎歸山,以這司機大哥的性格,絕對會去報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打她,我是畜生!」男人開始自己扇自己。
男人卻說,自己是真的很愛琳琳,直到現在也沒改變。
金姨瞪著眼珠子質問他。
他口口聲聲瞧不起的農村人、鄉下人,卻比他有錢,他甚至不敢對這家人提的要求說一個不字,就算是和_圖_書買火車票這樣的小事情,在他看來也是人家在脅迫他的。
「我信。我當然信了,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毆打我寶貝閨女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今天我對你這樣,看著她絕望,看著她哭,不管怎麼求你,你都不肯停手。如果不是她僥倖逃走了,我的閨女當然會死在你的手上!」
看來這傢伙,不但是個失敗的丈夫,也是個失敗的兒子。
「哼,夢?」金姨又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並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絕望的滋味,好不好?」
男人一愣,看著金姨,狼狽地點頭:「只要別再折磨我,放我一條活路,要什麼都行,我也願意為您做牛做馬。」
「你到底是真的想自由嗎?真的想出去嗎?」金姨問。
啊,我懂了,金姨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要回那筆賣房子的錢,但我真沒想到,這大哥貪到了這種地步,自己都快死了,還惦記義肢,還捨不得把原本就屬於金姨的錢還回來。
看來金姨已和圖書經全都知道了,我以為既然已經知道了,金姨可能頂多會教訓女婿一番,應該不會要他的命了。
但願金姨真的沒生我的氣,可千萬不要把我和這大哥關在一起,我可不想品嘗人肉的滋味,而且還是自己的肉。
一盆冷水澆在那司機大哥的頭上,他抽搐了一下,醒了。
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同情了,但也不覺得金姨的所作所為就是可取的,至於這筆錢,我倒認為應該還給金姨。
男人舔了舔嘴唇,點了下頭。
「不,不不,不不不不,這是夢,這一定是噩夢……」
金姨站起來,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把他踢翻在地。
她可能留下了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也許身體上也留下了傷,你以為,她這樣痛苦地活著,天天從噩夢中驚醒,每次都以為還睡在你身邊,受的這些罪就可以忽略了嗎?你以為這樣比殺了她讓我更好受嗎!」
金姨從柜子里拿出了工具箱,一件一件地消毒,弄到一半,乾脆把酒精倒和_圖_書掉了,可能是覺得這混蛋女婿感染了倒好。
她又從兜里掏出來女兒的照片,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我以為金姨今天一定會處決了他,但沒想到我又想錯了。
「媽,媽!求你了,饒了我吧,琳琳真的沒有死。你要相信我啊!我是為了嚇唬別人才那麼說的!」
「哼,就你?現在廢人一個,還不如牛馬呢!」金姨嘲諷道。
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周圍,他掙扎著坐起來,抓著頭髮,無助地猛搖頭。
「左手還是右手?」金姨問,「對了,沒有麻藥。」
「真的要什麼都行?」
「那時候,我閨女非要嫁你,說不圖別的,就沖你對她好。哼,現在可好啊,你不對她好了,她真的就啥都沒了。」
「現在,我就問你一句,你父母是怎麼死的?」金姨出離憤怒。
男人就只是作揖磕頭,說只要放了自己,要什麼都行,他並不再為自己做爭辯,可能也知道爭辯沒有用了吧。
「看著她吧,也許你心裏好受點。」金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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