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上道

「哼。」他扯著嘴角一笑,「你就說用不用吧?用我給你作證呢,現在就趕緊跟我串串詞兒,別特么扯那些沒用的。」
小安瘋狂地笑著,其實他早就瘋了,他以為這機器突然運轉起來,都是我提前設計好的。
「報警了,放心吧。我唯一沒法跟警察解釋的就是,為什麼要帶那女孩的屍體過去,而且現場沒第三個人可以為我作證。」我說。
三旦哥看我一個人灰頭土臉帶著屍體回去了,非常疑惑,「強子,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又回來了?」
「抽這麼好的煙,喝那麼好的酒,工資又高,沒勁什麼?」我點了點煙灰。
此時我站在樓道口,有人進出,全用怪異的眼神看我,我擦擦眼淚,快速做兩次深呼吸,調整好心情,對三旦哥說:
遠處,安警官的妹妹還躺在那裡,我把她的屍體重新背到了車上,朝著醫院開去。
我一下子不吭聲了,因為這句話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救你?」他陰陽和*圖*書怪氣地說,聲音在轟鳴地機器聲中顯得尤為尖銳刺耳,「別做夢了!血債還要血來還!」
當我找到棉被跑出來的時候,安警官已經不動了,就那麼趴在地上,他身上的火還在燃燒,皮膚早就已經焦黑了。
「不是吧哥,這麼上道?」
抽著所謂十塊錢一根的好煙,我問三旦哥:「哥,在太平間幹了這麼長時間了,啥感覺?」
「強子……強子……」他伏在地上,喉嚨里發出痛苦地嘶吼聲,不停叫著我的名字,向我求助。
是,他想殺我沒錯,的確也差點害的我露出破綻。
安警官的死,確實讓我心裏很不好受。
我立刻反應過來,蹭地翻身,滾下履帶摔在了地上。
遠處傳來噼里啪啦的爆炸聲,頭頂上的那個大鐵頭懸在了半空中,這時,履帶突然停下來,大鐵頭也沒掉下來。
緊接著,那個大鐵頭砰地砸下來,之後它就再也沒有提起來過,機器停止了運轉,履和-圖-書帶燃燒起來。
「哥,別問了。幫我把這姑娘的屍體抬回去吧。」
如果安警官肯再等一等,那後面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本以為三旦哥會問上一句,我們帶屍體離開是幹什麼去了,但他沒問,估計是又猜到了。
躺在履帶上,我看到小安用惡毒的眼神看著我,他不再是曾經那個只會睜著無辜大眼的安警官了。
我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四下看看,試圖找能救火的東西,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一愣,看看三旦哥。
「猜的。看你這衰樣,我就知道了,准沒好事。而且小安那小子印堂發黑,一看就要有災禍。」
我只好脫下衣服,用力撲火,結果我的外套也著了起來,火勢更大了。我又快速跑到廠房的辦公室里,因為記得那裡面有些棉被。
但這絕對不是我要的結果,他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在我眼前死掉,一個小時之前,他還跟我說話,談起自己的妹妹,談起自己的遺憾和圖書
如果我沒有站在履帶邊上,如果我想點別的辦法拖延時間,如果我再動動腦子,該怎麼說服安警官等一等,如果……
做這行的,好煙好酒是斷不了的,大部分都是死者家屬塞的,以前我沒機會接觸死者家屬,接觸過也沒收過。
不知怎的,小安的身上也著起了火,他痛苦地慘叫著,在地上打滾,空氣中瀰漫著皮肉燒焦的氣味。
三旦哥拍拍我肩膀,讓我先出去,跟著他來到值班室里,他遞給我一根煙。
誰能想到,一個小時之後,我又獨自一個人把女孩的屍體送回來,而安警官卻再也回不來了。
三旦哥好像也明白了,他沒說什麼,先幫我把屍體送進太平間,放進冰櫃抽屜里,我坐在太平間椅子上,獃獃地看著地面,心裏特別難受。
「三旦哥……」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一切就是這麼玄乎,警察處理過木材廠的案子,都知道那有蹊蹺,所以不會輕易懷疑我。
他微微一笑https://m.hetubook•com•com說:「幫我個忙。」
如果一切成真,那他就不會慘死。
「哼。」他吐一口煙說:「沒勁。」
懷裡的被子撲通扔在了地上,我定定地看著安警官被徹底燒焦,看著火一點一點地熄滅。
「哼,所以說,活著沒勁啊,人啊,不過就是這一口氣,這氣沒了,也就是爛泥一堆罷了。」三旦哥說完看看我,突然問了一句:「報警沒?不報警可不行啊。」
「我料到了你不會幫我,哈哈哈!現在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沒想到吧?你給我布的陷阱,自己卻掉進去了!啊哈哈哈!」
我真是沒想到,三旦哥不傻了,這些天沒見,他竟然脫胎換骨似的,成了另一個人。
更別說,他是被我間接害得瘋掉的。他最後的死,也是我一手造成。
「你誤會了!我確實想幫你,但是時機不對,你只要等到明天就行,現在救我下去,等到明天一早,我一定幫你復活她!」我大喊著,說的也都是實話,他卻聽不進去,說和-圖-書什麼也不相信我。
「那就不解釋嘍,說那小子瘋了,非要你跟他帶著那姑娘去那,沒想到,到了那就出意外了。」三旦哥說:「對了,你們特么到底去哪兒了,得先跟我說一聲,我好替你作證啊。」
我連忙說用,當然需要三旦哥替我作證,證明安警官瘋了,威脅我帶他和屍體去了木材廠。然後沒人給我作證,但我會告訴警察,機器又莫名其妙地動起來,安警官就那麼燒起來了。
「你知道了?」
此時我已經來到了履帶盡頭,我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死到臨頭,連叫也不會叫一聲了。
「三旦哥,通知死者家屬,儘快接走遺體,處理後事吧。」我垂著頭說。
「幫我這麼大忙,怎麼謝你?」離開警察局后,我問三旦哥。
「天天接觸死人,你說有啥勁?」
「抽抽這個,感覺怎麼樣?合著十塊錢一根呢。嘿嘿。」三旦哥冷笑著說。
「看淡生死了不是,多好。」
就好像被這裏的邪惡氣息污染了一般,安警官變得殘忍和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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