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君子至誠
第四十九章 再見,對手!

登封城裡,對外開放的客棧是都滿了。
如此一來,左冷禪雖然不可避免的丟掉性命。
但大小士族、豪強,在城外修築的莊子、別院,可大多還空著呢!
連劍都拔不出來!
但岳不群卻會記得這個對手,讓他以一個對手的形象,在記憶里隨著時間消亡。
岳不群衝著道長和師太道:「多謝兩位師叔,替不群壓陣,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一道下山?」
瞿海棠抱拳對岳不群道:「岳兄!瞿家與三原王氏乃是通家之好,太爺手書一封,借得了王家在登封城外置辦的紅茵山莊一座,弟弟我早已在山莊內設好酒宴……也備好了素齋,懇請諸位道長、師太移步暫住!」
速度依舊極慢,左冷禪感受到了若寒冬臘月般的刺骨寒意,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勝過了一切的慾望,在此刻填滿了他的心頭。
他將背後全部空蕩蕩的展露在左冷禪的眼前,期待著他能奮起餘勇,一掌打過來或者一劍刺過來。
此言一出,無論是莫迪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玉衡子、明鏡師太,都在心中暗道這湯瑞鳴的冷酷無情。
滴滴答答……!
實在太丟臉。
湯瑞鳴是真著急。
然而,左冷禪什麼都沒有做,他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岳不群一眼,哪怕岳不群已經抽走了所有的壓力,他依舊抱著胳膊,不住的哆嗦。
固然岳不群大概率不會真的殺死或者重傷左冷禪,但是如此情況繼續下去,左冷禪的心氣全都被碾壓沒了,這個人也就算是廢了。
二者之間的差距太大,已經難以計量。
一名武者,若無心氣,即便是武功練到通天,也不過是個更經打一點的廢物罷了。
兩位掌門說話之時,岳不群才堪堪走到左冷禪的對面,兩人之間,此刻間隔不到一米。
莫迪低聲對湯瑞鳴道:「這位岳掌門,好強的內功修為,只怕已經到了曠古爍今的地步,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你若再不出手阻攔,你的個弟子,就算是廢和圖書了。」
岳不群的手指,終於落在了左冷禪的眉心,指尖凝出劍氣,不深不淺的向下一劃。
只是想到岳不群的手段,他卻也無法再將其視為小輩。
雖然江湖中人,餐風宿露也是常態,但誰不喜歡住的舒服一些?
那些站在後排,只看到了畫面,而沒有真切感受到壓力的五嶽弟子們,紛紛嘲笑出聲。
「這道疤別消,我留的,是你一輩子的榮耀。」岳不群說罷,轉身即走,同時收回了全部的內力。
左冷禪只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向著他碾壓而來。
至此以後,他的眼中,便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了。
湯瑞鳴憋屈的厲害,怎麼說他也廢了個徒弟,還丟了顏面。
他設想過很多與岳不群|交手的畫面,卻唯獨沒有想過,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們不知道左冷禪在面對什麼,只是知道他尿了褲子,面對岳不群慢吞吞的出手,連反抗都不敢。
岳不群聞言微喜。
而紫色的氣牆,已經一點一點的蔓延到了他的眼前,眼看就要將和圖書他渾身包裹。
更不值得為他,違背了當個真君子的決意。
走出五步時,岳不群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左冷禪。
這老道士……什麼時候瞎的?
直接從實力方面入手,怕是不成了。
右手捏著劍指,岳不群伸手緩緩的向著左冷禪的眉心刺去。
然而,在那可怕氣牆的碾壓下,他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湯瑞鳴聞言,有過一瞬猶豫,隨後說道:「無妨,畢竟同是五嶽同盟弟子,我相信這位岳掌門會有分寸,不會傷到冷禪。」
「華山派畢竟沒落,單靠岳不群和風清揚,撐不起來。五嶽盟主肩負重擔,只剩下三人的華山派,擔不起這個責任!」湯瑞鳴心想。
每一步,都如重重的鼓點一般,踩在左冷禪的心竅上,讓他更添幾分絕望。
越來越高,越來越不可攀登,不可逾越。
而岳不群也沒有快攻過來,而是不緊不慢的一步步走向左冷禪。
非是不殺,而是已然不值得。
要是華山、泰山、恆山真這麼走了,不帶嵩hetubook.com.com山派玩了,那他可就不止是指望全無,流傳到了江湖上,也要鬧出一個大大的笑話。
岳不群要是真寬宏大量,那就該一腳踹碎這左冷禪幾條肋骨,最不濟再斷了他兩條胳膊,這樣或許他會好受一些,雖然變成了殘廢,卻還有心氣。
「動,快點動啊!」左冷禪渾身顫慄,手和腳根本不聽使喚。
在他的眼中,那瀰漫過來的氣牆,已然如同高山。
明鏡師太涵養好,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將與那些所有的江湖人一樣,並無半點特殊之處,若是與其再無交集,岳不群也不會專門將他尋出來如何處置,但若是還敢興起什麼波瀾,便隨手殺之,使其埋骨荒野。
湯瑞鳴急忙道:「莫急!莫急!此時山下早已住滿,就連城外的破廟、野店,也都沒了空余之處,諸位既到了我嵩山地界,難不成還要讓你們在外餐風宿露不成?」
只見有些時日未見的瞿氏三兄弟,正帶著一群家丁從不遠處快速而來。
笑聲中,嵩山派的弟子們,也都覺得hetubook.com.com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直接狠狠的甩了兩個大耳刮子。
「岳掌門果然寬宏大量!」玉衡子撫掌贊道。
當然,若沒有瞿家的關係,一般的江湖中人,除非是少林方丈、武當掌門這個級別,否則那些地方的豪強還真不給面子。
不值得為他,在五嶽劍派之中,留下一個屠戮同盟的惡名。
至於五嶽盟主之位……看來只能徐徐圖之了!
「阿彌陀佛!岳師侄年紀輕輕,便知曉不以好惡而魯莽行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實屬善哉!」明鏡師太豈能讓玉衡子專美於前?
只能往勢力不足這方面上轉。
這場由左冷禪自己挑起的決戰,還未開始,便已經註定了結局。
看著這個曾經給自己帶來無窮壓力的老對手,岳不群此時卻有些覺得索然無味,原本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那一點殺意,此時也緩緩收束。
「誰說沒有地方住!」一個聲音插入進來。
鮮血順著眉心,流淌在左冷禪的臉頰。
濕漉漉的褲襠,就像左冷禪最後的臉面,全都濺碎到了泥濘的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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