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君子自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此間樂,不思故

甚至可以說,只要不觸碰到詭邪,不觸碰到詭邪們轉化的詭人(靈人),沒有碰巧成為詭邪們瞧上的食材,就能活的很好、很舒坦。
『人食人』是政體、朝廷、法度的問題,這些可以內部去調整,甚至是規範。
風、火、雷、電、光、氣……世間自然的萬物萬力,都好似成為了岳不群腳下的影子。
各式各樣的詭邪升空,圍向岳不群,打算問清來頭。
骨板閉合,間不容髮的夾住了岳不群掃蕩過來的劍鋒。
來者回答道:「是我!」
這些小玩意,不會影響戰局。
對他而言,詭邪吃人,貪官污吏、鄉紳豪強、地痞無賴……哪個不吃人?
一剎那間,便點亮了整個洛陽的上空。
這是形詭,還是思詭?
岳不群的眉心,狹長的眼紋,徐徐張開一絲。
提出教皇頭,岳不群將詭核餵給它:「將重要訊息提取一下,然後告訴我。」
「找吧!找到我,你才能殺我。」
神劍攜帶的神力,已經封鎖住了這名詭邪的全身,令其難以動彈。
彩虹橋的光芒衝天而起。
「靈尊曾言:若無幸福,則無恐懼。」
一柄劍,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它的咽喉處。
「另外兩位詭皇,並未用類似的手段,統治他們的領地,而是各有不同。」
轟隆!
神劍順勢飛出,順應著岳不群的心意,直插贏侯心腹。
不管岳不群是誰,有什麼來歷。
「別多想,你知道如果有任何的差錯,我都會先處決了你。」岳不群拎起教皇頭,輕聲對它叮囑道。
雙拳卻有百重影。
立在城市四周的八座恐懼屋內,正傳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
便若天仙臨凡。
一道道的攻擊,落在了他的身上,卻被盡數的承受、消耗。
將他護身的鱗片都撕裂許多。
「只是,你如果這麼做了,那你就不如我。」
殺詭!
看得出來,贏侯是懂武功的。
倒影在無數人的眼中。
這柄由矮人王艾崔,帶領著大量的矮人,集結了諸多珍貴材料鍛造而成的神劍,擁有著舉世無雙的鋒利。
只有兩個目的。
而培養的更加『優良』的食材,則為了等待供給那些有資格享用的詭邪。
摒棄了一些多餘的雜念,他回歸本心。
只是在岳不群的面前動用武功。
就好比,一些現代社會裡的牧場,不僅給牛羊聽音樂,吃上好的飼料,還會安排專門的人對牛羊進行按摩,規範定量的運動等等。
岳不群放開原本緊握的神劍。
想要的線索和答案,自然都會有。
贏侯的胸前,長出兩塊大大的、厚厚的骨和-圖-書板。
大量的黑煙,從他的傷口處冒出來。
看著『發瘋』的岳不群,人們只覺得他是禍患,是災害。
老者搖頭:「此間樂,不思故!」
「其中九州大地一位,西方一位,大洋彼岸另一塊巨大的領土上有一位。」
「六年前,推行養民之策,凡有子民,皆為靈主、靈尊所養。」
終於,一批詭邪,開始組成戰陣,打算圍攻岳不群,限制住它的肆意殺伐。
不等它回頭,或是張開後腦勺處的眼睛。
且留著這些人的性命,岳不群問清楚了附近最大的城池所在,便直接飛了過去。
再問之下,便知道了原因。
只是卻也不再盲目的醜陋,而是在怪異、醜陋之外,又增添了幾分奇特的美感。
撕破了鱗片。
岳不群打開腕表,確定了地圖,隨後展開神意,鎖定位置。
彷彿也化作了一縷希望一般。
更多的詭邪,從天空中墜落。
這是一個亂中有序的漸變世界,一切都在從最原始的野蠻殺戮與收割,轉變成一種更加長久的放牧與圈養。
但也只是彷彿。
讓烏雲被裁碎。
若能蕩平此界之詭,難道不能尋得有志之人,再造一方乾坤?
一道流光,好似長矛一般,向著岳不群扎來。
在劍光、晚霞、烏雲的映襯下。
岳不群神劍一掃,直入空間褶皺,橫衝直闖。
隨即,又見岳不群一劍掃蕩。
大量的如尼符文,早已隨著岳不群的袖口落出。
「贏侯?」岳不群問道。
岳不群,只管殺詭!
而一部分岳不群的神意,也被消化、融合到了這展開的幽詭領域之中。
「好可怕的人!」
而今日的洛陽,卻是這詭皇統御諸方之地。
一步、一步、繼續向前。
天下是天下人的事。
但卻足夠長久。
但如果岳不群不小心逆風。
岳不群腳下的城池,所見的一切風物,都開始如流煙之後,變幻移形。
卻竟然是一頭幽詭。
「且看此劍!」岳不群沒有多餘的廢話。
詭邪食人,非殺不可!
一雙拳,帶著赤紅猶如岩漿般的真力,向著那六隻手爪打去。
岳不群的目光,一瞬間便鎖定了來者。
嘭!
那是贏侯的尾巴。
「又有巡城、定廠二軍,匡扶規矩,以正法度,如若有人違反靈主之約,便會活祭靈尊。」
詭邪尚且留有餘地,保留許多人生存的基礎權益。
卻不可因為詭邪的所謂『慈悲』,而遺忘了它們的本意。
昔日之洛陽,是十朝古都。
至於這個車隊里運輸的屍體,有一部分確實是正常hetubook•com.com死亡的『放牧之民』,但還有一部分,便是始終不接受『教化』的荒野之民。
打的過,就打!
一時之間,那些在無數人嚴重高高在上,彷彿神明的『靈主』『靈尊』,紛紛下餃子似的,從天空墜落殘骸,然後消散於風中。
先拿下再說。
各式各樣的納米機器人,也都隨手布下。
「天下由亂到定,是十二年前的事。」
雖然岳不群從不以肉身蠻橫為憑。
岳不群聞言沉默。
「又或者,你可以殺掉你見到的每一個生命。」
瞳孔中爆炸的鮮艷色澤,將目光都變得絢爛。
落下的靈雨,也帶著血色一般。
斷獄神劍帶起的劍氣,衝上九霄,彷彿真的將天空都擊的顫抖。
直斬向贏侯的眉心。
無比燦爛的光芒,點燃了每一道視線。
然後飛速說道:「這個世界有詭皇,三位!」
而恐懼屋外,許多人還在排隊等待。
岳不群道:「九州詭皇,現在何處?」
他們甚至還在彼此交談,吃著一些糕點、零食,猶如只是出門逛街,順便逛一下恐怖主題公園。
如果拋開最後難免被宰上一刀,殺之取肉的結果。
岳不群不評價,這套詭邪統治人類的規則,是否『合適』。
劍光一閃,已然擋住了贏侯的尾巴。
一道道拳印,狠狠的落在那骨甲之盾上。
沒有什麼真切的意義。
嬰孩父母未免送出嬰孩時不舍,便盡量的避免投入感情。
但身具三種獨特的血脈,又將赤明鍛體功修鍊到了更高層次的岳不群,其肉身之強,並不輸給其它任何一種手段分毫。
幽深的光芒,凝聚其中,確未曾立即引爆。
當然,為了照顧治下之民的情緒,這位訾邪靈尊只食用不足滿月的嬰孩。
雖非人貌,卻令人生出敬仰、崇拜之感。
猶如關公面前耍大刀。
半片天空,都在這一刻,化作了無數火雲環繞。
彷彿一把把的鉤子,要將岳不群拖拽到滿是褶皺的空間中去。
手中的劍,吞吐著無量的氣息。
它們但凡能阻敵一二。
岳不群的劍,已經直接割斷了它的脖子,然後順勢劈開了頭顱,將詭核取出。
他沉默,不止是因為老者的回答。
一步、一步、一步向前。
此一刻,對那些抬頭仰望的人而言。
教皇頭立馬從那些獲取的記憶美夢中清醒過來。
如此便相當之矛盾了。
裂紋頓生。
這六隻手爪,都分別用出了六種較為高明的武學。
對於岳不群來說,他的立場十分堅定。
「因為我給予了每一個平等生存的權利,而你只hetubook•com.com是在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而這樣的你,便已經遠遠不如我。對於他們來說,你才是惡魔,而我是救世主!」聲音在岳不群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種已經不加掩飾的惡意。
那他便憑藉手中一劍,斷了它的路,削了它的未來,撥亂反正,改換天地。
打不過的話,再多的虛與委蛇,都沒什麼用。
便算是建功。
實際上那詭皇贏侯便已經先一步出手了。
「每一城,都有各司主事由靈人統帥,為靈尊收取遺屍,採集貢血,散布恐懼,牧民四方,如今又細分出不少的檔口,各司其職運轉無礙。」
岳不群猶豫之處在於,是否該對眼前這些人手軟。
此界既已錯亂。
「九州詭皇,被稱做『贏侯』,這套靈主、靈尊、諸城分治,又統一受靈主之約束縛的管理制度,便出自他的手筆。」
分出勝負之前,問一些毫無營養的話。
還有更多的詭邪飛上來,它們呵斥著岳不群的屠殺。
不同種族之間的矛盾,無法用任何的政治手段,或者潛伏手段來逾越。
岳不群已經沒有再保留任何常規的手段。
一口下去,不僅滿口是血,還夾雜著冰塊的碎渣。
好似在這一刻,鬼哭神嚎。
爆炸出恐怖的電弧。
還有打探獄痕背後的隱秘。
它的尾巴,就是最致命的兇器。
那飄零落下的雪花,也在剎那間停頓了幾秒。
岳不群究竟是來拯救他們的神,還是屠殺『諸神』,帶來災禍的魔?
「昔日九州,如今共分三十七域,靈主者統帥一域,靈主之下再由各方靈尊管轄諸城。」
生活在洛陽城的,不止是數以百萬計的普通百姓,還有許許多多的詭邪,還有近十萬被轉化的詭人。
來的只會是另一個強大的詭邪。
而是直接出手。
卻又被岳不群手中的劍光,在須臾間撕裂。
神劍所賦予的權能,正在肆無忌憚的揮霍著它的鋒利。
「洛陽!」教皇頭說道。
隨著一句一句的道來,這個世界的許多面貌,都緩緩的在岳不群的眼前展現。
金色與黑色扭曲在一起的光紋,從扭曲的空間里釋放出來。
畢竟在它們的認知里,沒有人有如此手段。
而就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厚厚的陰雲之中,一個雖有人形,且已經縮身到兩米左右,長著長長的三條尾巴,頭上和背部,都長著刀刃的詭邪,正在大口的咀嚼著冰凍中的嬰兒。
但卻又細又長,長滿了倒刺,如果再細看,還能發現,每一根倒刺上,都長著一張利嘴。
握住了斷獄神劍的岳不群,是第七能級。和-圖-書
這一刻,他只想殺詭!
轟隆!
劍影流淌,劍氣沖雲霄。
卻也只能忍耐。
諸多神力,化作牢籠,限制禁錮這條尾巴,不讓它再逼近分毫。
既然來了,就沒有什麼步步為營,緩慢試探的道理。
本來助詭殺人,死有餘辜。
「后又有傷假、遠遊假、冬假、三伏假等等。」
算得上有幾分繁華的城市中央,樹立著一尊巨大的詭邪雕像。
捏起拳頭。
雲中步出一人來,頭生玉骨冠,身穿金鱗甲,雖有細密的黑血紋路布滿全身,卻不舍威嚴。
堪稱陸地神仙。
「四年前,又多了養胎假,凡孕養嬰幼,父母皆有一日千錢補貼,生子愈多,補貼越重。」
岳不群的一劍看似后發,卻實數先至。
無法想象,無法言語形容的一劍,從洛陽城的上空,颯沓如流星一般劃過。
此地,尤為甚之。
神劍猛然刺向虛空某處,凝於一點的火雲炸開。
當然,這種狀況的出現,實際上還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群體,去竭盡想象與能力的滿足一個極少數的群體。
所謂殺詭,只能用陽屬性內力,或是火焰燒毀詭核之事,在岳不群這裏,早就已經是老黃曆了。
「是你就好!」
贏侯只有一條尾巴。
這些牛羊牲畜過的日子,指不定比許多人都要好。
詭邪對人類肆無忌憚的屠殺,也不過短短數十載。
以至於岳不群的一些想法,亦被贏侯讀取。
空間在一瞬之間扭曲。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岳不群揚起了手中的神劍。
隨即,一個龐大、複雜、厚實的幽詭領域,蔓延開來。
轟隆!
岳不群卻沒打算多廢口舌。
卻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為它們歌功頌德。
岳不群神意墜落,化作無雙之劍。
他既跨界而來。
又因大量的詭邪死亡,狂風吹捲起了潮汐般的靈潮,自天穹落下,灌入山川萬物,城市街巷。
如今它們依舊還騎在人們頭頂喝血、吃肉,只是巧借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運用了一些名為治理的手段。
他們不受靈主之約保護,便成為了獵物。
隨著拳影破開防禦,撕裂攻勢。
隨即,這無數的火雲之霞,彙集在了岳不群的劍尖之上,好似撐起了一道晨曦的光。
沒有握住斷獄神劍的岳不群,是『區區』第六能級。
岳不群沒有料到的是,贏侯這個詭皇,既非形詭,亦非思詭。
這自然引起了城中詭邪的注意。
岳不群騎著彩虹而來,根本沒有隱藏行跡。
「聽起來似乎不錯,但它們畢竟吃人。」
「每日勞作不逾四個時辰,基本酬勞每個時辰不低於百錢和圖書,每月可休沐七日。」
卻也暫時的排解了他幾分殺意。
起初岳不群還只是傾聽,漸漸的卻有了遍體生寒之感。
神意、劍氣、真力、神力……全都匯聚一體,任由岳不群隨意調遣,恣意施展。
余者或再震撼心神,亦皆不足以多慮。
他和岳不群想的一樣。
而在岳不群出手之前。
但世界風氣如此,若是一路殺過去,就怕殺的屍骸遍地,反而不詭邪吃掉的人還要多。
但貪官污吏不會,鄉紳豪強也不會,地痞無賴更不會。
打下來了,全都該殺的殺,該俘虜的俘虜。
「你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多歲了,當是經歷過兩個時代的交錯,若是讓你回到數十年前,詭邪未至,以人治人的時代,你可情願?」岳不群問道。
設立了許多的政策,來『保護』人,維護他們的生活基礎,以及某些程度上的基礎權益。
而隨著這領域張開,與下方的洛陽城疊合在一處。
「是何方狂徒,在此激蕩劍氣?」一個聲音從天外而來。
在這個世界里,人即為食材。
至陽至剛的火熱之光急速蔓延,化作一片潮汐大海,吞沒了大量的詭邪,吞沒了遠處的高山,以及頭頂的天空,腳下的河川。
就好像摧毀了贏侯的偽裝。
這與岳不群之前走一小段路,所見所感,竟好似略有不同。
故而每個村子,每月都有固定的『奉獻』指標。
它就像是水波,是地毯,正在覆蓋那些醜陋和不堪。
不致命的恐懼,或許不夠深刻。
教皇頭立馬咀嚼起來,嚼著、嚼著,便滿臉露出艷羡。
最麻煩之處在於,詭邪們不僅吃人,它們還懂得對人『好』。
岳不群的身影在一瞬之後,已經出現在了洛陽城的上空。
這些『高端』的食材,也很難落到普通人的口中。
滿月之後,便不再立即食用。
輕易殺死一頭詭邪,並未令岳不群的心情好許多。
然後在其身後,組成了一個極為龐大的惡之陰影。
讓一切如火。
煩悶之下,岳不群提劍,一劍向天,劍氣凌虐,彷彿要撕裂這方天幕。
掌管此處方圓數百里的訾邪靈尊,喜食嬰孩。
吃了幾口之後,它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好似有些不滿。
隨後他的六隻手爪,分別探出,伸長開來,從不同的方位,開始圍攻岳不群。
劍鋒一斬,這越空而來,前來質問的詭邪,便被岳不群直接以神意攜帶劍意,泯滅的思維,化作了一具空殼軀體。
神劍扎入了贏侯的胸口。
來者一身生長連體的骨質甲胄,生的雖類人,卻非人。
「你絕非此界中人!」一個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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