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雛鷹展翅志高遠
第七章 懷璧其罪

陶豐年面沉如水,眼中激動未曾退卻。
【你引氣入體,經過一夜的鍥而不捨,靈氣滿溢,福至心靈,你的引氣訣突破極限】
這也是為什麼天衍宗祖師陸行雲結丹之前籍籍無名,結丹之後一飛衝天。
「一天兩夜,就……就突破了?!」
江月白眼底泛紅,釀著不甘和委屈,陶豐年幽幽嘆氣。
石小武點頭,江月白的注意力被拉回來。
【恭喜,你的修行境界進入練氣一層!】
「這符你放在身上,可暫時遮掩你周身靈光。」
在陶豐年看來,五靈根只差在修行前期,一旦結成金丹,開始感悟天道運轉規則,五行齊全只會比那些屬性不全的修士更容易提升修為。
看著眼熟,確實是跟她一起入門的。
「我叫呂瑩,他叫石小武,我現在跟著宋佩兒師姐做學徒,聽說花溪谷修為最高的就是陶豐年和宋佩兒,都是練氣大圓滿,不過宋師姐沒考上靈耕師,倒是不如陶老,對了,你是誰的學徒?」
江月白略微轉頭,看向靈田裡正勞作的陶豐年。
梳洗乾淨,江月白正欲到北屋敲門,跟陶豐年分享喜悅,卻見他從院外回來,滿身泥污,神色疲憊。
煙桿墜地,陶豐年從石凳上彈起,定定的看了江月白www.hetubook.com.com半晌。
她低頭打量自己,滿身斑駁污垢散發臭氣,但身體輕靈,氣力飽滿,且神清目明,五感清晰。
男童看起來很老實,只點頭憨笑沒說什麼。
她這一悶就是三日,閉門不出。
她就是想讓他們知道,她不差!
女童長相精明,一過來就熟稔道:「我們都以為你進了外門,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你,該不會,你也是來做靈耕學徒的吧?」
「爺爺您看,我突破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事你閱歷所限還看不明白,你若信我,就忍下半月,半月之後,你定會明白。」
江月白興沖沖,轉身便跑。
江月白疑惑道,「為什麼叫我八十一?是因為……登仙階?」
石小武懊惱抓頭,「我還沒有感受到靈氣,一打坐就睡著。」
江月白皺眉,「我叫江月白。」
江月白神色黯然的按了按衣襟里藏著的黃符,搖頭。
「我知道你不服,你想證明自己,但你此刻去告訴所有人,也不過是從那些不如你的人身上獲得成就,這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你止步不前。」
疾風擦過臉龐,猛得將院門緊閉,江月白頓在門前,不解回頭。
紅光滿面,和圖書靈氣衝天。
跟著陶豐年到田間,江月白遠遠便見稻田邊,幾個年長的男女正跟幾個小童耳提面命。
江月白腦中一震,驀地天旋地轉。
江月白聞聲轉頭,看到比她略大些的女童和一個男童走過來。
更何況,五靈根也有靈氣量大,屬性齊全,持久力強的優勢,只是古往今來,幾乎沒有人五道靈根根值全在七以上,這才讓五靈根落了下乘。
江月白痴痴的笑了笑,烏黑雙眸,燦若驕陽。
這個小丫頭還要給他多少驚喜和驚嚇?她昨日道韻加身,莫不是真的成了根值全九的五靈根,就算不是,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掀開木窗,漫山紅光,一片熾烈。
「天上日月與地上塵埃,你想做哪個?」
「與仙鶴齊飛,所見皆日月高山,與蠅蟲為伍,入目盡塵泥污穢,你該向著高處,而不是與身後人炫耀。」
「我不餓,爺爺您快歇歇。」
呂瑩揚眉,「我四靈根自是比你們五靈根要容易些,還有大半個月時間,你們也不必著急,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都是同門,我肯定幫你們。」
月落星沉,天將明。
江月白驚訝睜眼,洪管事說過謝景山根值高會比沈懷希慢,可他卻跑到了沈懷希前面。
呂瑩和圖書一驚,「你做了陶老的學徒?聽說他入門快四十年,還從未帶過學徒,家底豐厚,你真是好福氣啊。」
「站住!」
江月白瞳孔微顫。
石小武道,「怎麼能不急呢,我聽說入內門的那三個人,陸南枝一夜入道,謝景山是一日,沈懷希一日一夜,但最厲害的卻不是他們三個,而是一個外門的三靈根,三日入道,比好些單靈根雙靈根還厲害。」
「可我就是想證明自己。」
女童點頭,「對啊,你可有名了,登仙階前的事大家都看著呢,最差的五靈根資質,愣是上了八十一階,狠狠打了那嬌小姐的臉,我們都覺得痛快。」
打水擦洗,晨間井水竟不覺寒涼,原本雙手拎起半桶水便氣喘吁吁,今日單手一滿桶,輕而易舉。
江月白悶悶不樂,她想不明白,她的能力是她自身的,怎麼就有罪了?
「一天兩夜入道是很厲害,但你可知有人一夜入道,有人百日築基,也有凡人之身逆過天命白日飛升,大千世界,出類拔萃者層出不窮,你這點成就又算得了什麼?」
砰!
江月白一入門就進了花溪谷,不像呂瑩和石小武他們接受過入門科普,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江月白深吸一口晨間霧氣,啊,好臭!
www.hetubook.com.com盆涼水澆下來,江月白突破的喜悅消了大半,拳頭握了又松,仍有不甘。
「為什麼!」江月白瞪眼。
「餓了吧,這就煮飯。」
陶豐年順著江月白的目光看看自己,苦笑一聲,凈塵術掃過,煥然一新。
紅日霞光陡然從東方綻放,暗淡天幕一瞬明亮。
一口青煙未曾吐出,陶豐年怔了怔,驀地反應過來江月白說了什麼,瞳孔一震。
世人都說五靈根差,但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根值極高的五靈根靈氣親和度數倍高於單靈根,花的時間是多,但只要努力,抹平差距並不難。
「八十一?真的是你啊!」
那就說明他資質好還努力,想到這裏,江月白心裏那口悶氣就散了不少。
陶豐年沉吟片刻,這等資質,就連他心底也有點點陰邪的念頭冒出來。
江月白麻溜的拿走陶豐年手上鋤頭斗笠,拉著他到石桌邊坐下,殷勤的點上煙桿。
石小武悶悶點頭,眼裡也帶著幾分羡慕。
直到陶豐年告訴她,二十個與她同期的雜役童子被分到花溪谷,她才放下穴位經脈圖出門。
除了祖師之外,天衍宗三百多年前還出了個根植全八的五靈根,當年也是風頭無兩,可惜天妒英才,重傷全廢,只能等死了。
人家資質好的都不和-圖-書懈怠,她這點斤兩有什麼好不服氣的?
呂瑩忽然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湊近兩人小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徐虎這幾日得意洋洋的,昨晚被同屋的人激了一通,功法還沒弄明白,就急吼吼的自己修鍊,結果不小心岔氣,丹田爆裂死了。」
山門前發生的一切她一日都不敢忘,他們不就是因為她資質差,才心安理得地搶她的令牌嗎?
江月白笑容燦爛,「爺爺您先休息,我現在就去告訴洪管事,我一點我不比那些外門弟子差!」
呂瑩羡慕又嫉妒的上下打量了江月白一番,「你們引氣入體進度怎麼樣了?我昨夜已經感受到靈氣了。」
「你說的三靈根是獵戶之子徐虎吧?」呂瑩問道。
嗡!
難不成還能有人奪去她的身體不成?
江月白目光閃動,她機敏通透,不是不明白陶豐年的意思,可她心中就是憋著一口氣。
「爺爺,您是一夜未歸嗎?」
「月底之前,你哪都不準去,也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突破之事!」
陶豐年不再多說,將一張黃符留在石桌上,撿起煙桿弓著背,帶著滿身疲憊去廚房燒火做飯。
「昨日你說,你曾討到過金瓜子,卻未曾保住險些送命,此刻,你一天兩夜突破之事,就如那金瓜子一般,會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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