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波詭雲譎山雨來
第四十二章 無根藤

算,也要一千五百年才結果,太久了。
蜻蜓小妖害怕的抱緊江月白葉片。
從妙音處得知,當年還有幾個正道修士,執念難捨,都成了鬼修。
今日不做元心,就做片刻阿南,只需片刻。
白鹿焦急啼鳴,攔了東邊,跑了西邊,踩住北邊的,南邊的又跳下湖,四處救火,作用都不大。
……
【己未,羊年,十一月初八】
一片清濛空間,江月白髮現自己變回人的樣子,她撥開青色霧氣走向前,看到一棵老榕樹,沒有妖族神樹那麼巨大,茂密的樹冠是她觸手可及的高度。
鬼域兇險,吾心,無懼!
紅羽小雀:???
【壬戌,狗年,二月二十三】
……
師父說,修羅魔域層層向內,鬼族以佛門輪迴地獄為依據,設十八層禁地,豢養不同惡鬼殭屍。
憑一劍,殺過五層,殺不死我,皆被我殺。
【戊午,馬年,九月初三】
女人一本正經打哈欠,紅羽小雀翅膀遮臉,沒眼看。
冰簇之間無序連通,入和回皆是不同出口,難尋規矩。
遭遇危機數次,險象環生。
白鹿驚恐後退,搖頭,看著滿地碎石不敢置信,碎的不是山石,是它的心啊!
兩個蜻蜓小妖見狀,果斷選擇跟上江月白,要跟她一起離開。
江月白走到女人身邊坐下,挪動屁股靠近她耳朵,氣沉丹田。
近日心緒難寧,殺意難止,日日與煞鬼廝殺直至精疲力盡。
今日傷重難行,儲物鐲中搜尋丹藥忽見一雲雀傀儡,神魂瞬間清明。
不知想到什麼,江月白眼珠微動,盯著女人看。
女人被吵醒,睡眼朦朧的打哈欠伸懶腰,揉去眼角淚珠懶聲道:「這裡是我的靈域,你意識里覺得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會變成什麼樣子呈現在你面前。」
白鹿疑惑,看千秋藤藤條捲動,從白鹿特意為它找的山石上下來,準備離開之前,千秋藤一藤條甩過來,將那座讓它跟觀賞植物一樣的山石抽碎。
結丹出關,妙音言,我結丹之時,冥海冰封,天降黑雪三月不停。
江月白真的服了,這麼好的睡眠質量簡直跟小時候的謝景山一樣。
原來三層入口就在身旁。
強行渡河殺厲鬼,身體難以支撐,不得已退回,可惡!
……
江月白點頭,「難怪我覺得你跟我家太上長老似的。」
……
妙音惦念光寒劍君,欲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詢問而不敢問。
說著,江月白就盤坐在樹下,意念驅使逐漸變回雲芝草的樣子,吞吐周圍清蒙之氣修鍊。
緊繃之心漸松,被壓制的軟弱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想再往前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
我發現這裡有人活動的痕迹。
海是幽冥火海,月是陰雲血月,不知遠方故人,可還安好。
心魔來襲,一劍斬之。
……
「啊?你剛才說什麼?哦對對,你說得沒錯,說得很有道理,繼續說。」
「神樹大人,您能否告訴我,古榕妖尊給我的白藤,究竟是什麼來歷?」
據傳,十八層之後,便是冥界入口。
此地血染天穹,陰風肆虐,煞鬼殭屍滅之不盡。
白鹿突然跳到江月白面前,鹿蹄踏地,江月白被震翻,白鹿委屈巴巴的看著江月白,眼神哀怨好像在問。
……
番外·南枝記事
「停停停!」
無根藤,無根而生,以星辰之力為食,性如水,可與所有草木伴生,本身無用,伴生后可用自身星辰之力加強伴生草木……
劍者,唯劍,唯心,唯我,我不能再有退卻之心。
江月白看情況差不多,也把自己的根拔|出|來準備開溜。
算了,還是抓緊問正事吧。
我願,踏破虛空彼岸,證劍道于諸天萬界,為萬界第一劍仙,不達此境,誓不成魔!
我需一層層殺下去,積攢玄陰煞氣煉化魔氣,尋冰魔始祖遺骸。
結丹之時,險象環生,險些為冰魔誘導,徹底淪為真魔。
【庚申,猴年,三月初三】
生死間放任殺心侵蝕,走火入魔,險些將一心助我的妙音也斬殺。
劍者,主攻伐,一劍既出,萬里山河破,無物可擋!
江月白爬起來,心中默默呼喚神樹,「您老人家難道要看我被它吃掉嗎?我有事情想請教您!」
果中蘊含星辰本源之力,可證星辰大道的道果。
鬼修追殺而來,且戰且退。
女人哈欠連天,「古榕老妖是我年輕時留下的一道神念,除此之外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甲子,鼠年,八月十五】
此人是誰?
【乙丑,牛年,四月初十】
我不欲,行至今日,踏入魔道,我已無路可退。
謹記之。
「啊?」女人猛然驚醒,「你剛才說什麼?白藤是嗎?那是……是無根藤,是……呼…hetubook.com.com…」
魔念再次襲來,我又衝動行事。
……
呦呦!
蹤跡泄露,遭數十鬼修圍攻。
于鐵松林中心發現些許殘破法寶和白骨,仔細辨認,乃是冥海鬼潮之時,人族盟軍修士遺骸。
……
半年之前,舍一臂擊退屍海鬼修,風雲會中所得為鑰,終踏進冰魔傳承墓地。
斷骨重塑,舊皮換新皮,體魄日漸強橫。
江月白嘆氣,問紅羽小雀,「她老人家天天睡不醒,外面那麼多事都是誰處理的?」
有人暗中指引,尋到冰魔隱藏祭壇。
女人低頭,身體變成個男人,之後是老人,小孩,緊接著又開始變成牛變成馬,變成人身蛇尾,虎頭蛇尾……
險死於清明時節!
唯一心,仍有餘光,保留我意。
捨棄陸氏南枝之名,前塵盡了,自今日起,我便只是魔修元心。
劍者,修劍亦修心,小白說過,籌謀得當,才能一擊必殺,只知道埋頭往前沖的,是莽夫,她那時還打趣了謝景山。
九死一生,臨戰突破築基巔峰,劍斬冰魔守衛,得遺骸一段。
血戰七日,百鬼盡屠,捨命力拚鬼將,絕地反殺,險死還生。
【己未,羊年,正月十五】
一時之間,整個山谷之中窸窸窣窣,小草妖們點著根須紛紛離谷,回歸萬木森,回歸它們原本的生存環境。
念及小白、景山,心中酸澀不舍。
修羅域第四層十分古怪,與風雲會冰魔始祖之地有幾分相似。
不知是不是錯覺,近來總有被什麼盯住之感。
江月白:……
在這裏固然是好,可少了風霜雨露,對它們長久的發展極為不利。
此時此刻,怕是沈懷希他們已到妖族,這場神祭儀式,可有意思了!
正道與鬼族之間不死不休,兩人情緣,怕是難續。
「有什麼事快說,我好睏啊~~~~」
【己未,羊年,五月二十】
【辛酉,雞年,三月初三】
它們三個在一起的時間,可比跟白鹿在一起的時間多多了。
尋安全之處暫居,鍛體練劍,待修為提升,定要再戰。
「你還拐走我的小蜻蜓!」
我為魔心主宰,而非魔道主宰我道。
她確實有一些事情想在神祭儀式之前找神樹問清楚,在森林中,任何生靈只要在心中虔誠的呼喚神樹,神樹都能聽到。
鹿嘴一點蜻蜓小妖。
……
暫留祭壇養傷,重鑄斷劍和圖書
……
「你……您是神樹?」
……
「神樹大人!!!」
血河厲鬼無數,怨念成雲終年不散,沾之血肉盡腐。
而今類似境況,才覺小白之毅力與決心。
【壬戌,狗年,十月初九】
此中艱辛苦楚,三言兩語難道盡。
千秋藤帶頭離開,翡翠菇猶豫了下,也鑽進地下跟上千秋藤,玄霜花看看白鹿又看看離開的小夥伴,最終還是拖著過於沉重的花腦袋,去追小夥伴。
「以前渾渾噩噩的好多事不記得,只記得以前那些人都叫我建木。」
江月白蹙眉,「神樹大人?」
怎料世事無常,妙音隕落,光寒劍君性情大變。
今日之妙音,已修鬼道,見我使出光寒劍君招式,才暗中助我。
冰谷之中魔氣縱橫,萬物皆被污染,天降黑雪,幾日不歇。
江月白壞心辦好事,也算是幫了它們一把。
若小白在此,定不會困頓如此之久。
二層中部遇鬼將,率百鬼攔路,退則無事。
修魔丹,煉魔體,鑄魔劍。
劍者,懷必死之心,則無往而不利!
一切苦難,皆源於自身能力不足,謹記之!
「您真的是天地初開時就存在的嗎?」江月白驚訝地問,感覺古榕老妖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
「誒?」
猶記得,小白曾與我言及陰山礦場引雷鍛體之事,那時覺得小白太過莽撞。
紅羽小雀揮動翅膀,將一道神念打入江月白眉心,關於無根藤的信息全在裏面。
她又看向紅羽小雀,「雀大人,您知道無根藤是什麼嗎?」
只可惜,最終還是敗了,由此可想,修羅域深處之兇險。
「建木?遠古十大神木中能溝通仙神的神樹?那您現在還能溝通仙神嗎?我們天衍宗有個祖師叫陸行雲,據說已經飛升仙界,您能找到她,讓我跟她說兩句嗎?我有好多問題……」
啪!
我是魔修,更是劍修。
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山谷中,江月白葉片抖動,整棵草笑得倒在地上。
「神樹大人!」
我太過急躁,被魔意侵蝕,險些變成只知殺戮的傀儡。
殺戮,才是我的宿命!
六層刀山,七層火海,也是她伴我踏過。
我聽到冰魔之音,她在第八層等我。
困於二層深處月余,不見三層入口,我應是陷入迷陣之中。
此處玄陰煞氣尚且充裕,鐵樹堅硬,劍過留痕,難以砍伐。
我曾聽聞,妙音真hetubook.com•com人與光寒劍君當年冥海鬼潮同進同出,本欲鬼潮褪去便結為道侶。
幾經周折,終將暗中協助者逼出,她竟是天衍宗已經隕落的妙音真人。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千秋藤的葉子傲然挺立,「你要不就把我直接吃乾淨,要不,我要離開這裏回萬木森去,草木修性,我要做一個有獨立藤格的藤。」
【癸亥,豬年,五月三十】
周圍清蒙之氣是比白鹿那裡還濃郁的生命之氣,江月白做草做得夠久,隱隱還能感覺到一些自然道韻,對她領悟自然大有裨益。
【辛酉,雞年,九月初九】
【戊午,馬年,十月十】
紅羽小雀喳喳喳的掩面啜泣,用另一隻翅膀點自己胸口,江月白頓時明白它的心酸苦楚。
待我醒來,鬼修已被我吞噬,修為大漲。
一個眼下烏青,滿臉疲憊的女人正盤坐在樹下,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盹,一頭綠髮亂糟糟的,被一隻紅羽小鳥盤成鳥窩住在裏面。
我便是魔,心魔安敢再來?
魑魅魍魎,皆一劍滅之!
坐于避風之處,三省吾身。
日後再遇困境,必先停下思考,衝動之時所做之事,往往都是錯事。
夢中驚醒,忽然憶起小白說過,蒙眼行路,可破視覺幻境。
穿三層鐵松林,遇血河攔路,無船可渡。
江月白呼喚了三次,一陣風帶著神樹的葉子吹進山谷,清風卷在江月白周身,讓她像幻影一樣逐漸消失在白鹿眼前,任憑白鹿怎麼啼叫也無法阻攔。
縱使前方刀山火海,踏過去,定是海闊天空,若不能視死如歸,突破極限,我便不配劍修之名。
女人抓頭,被頭頂紅羽小鳥啄了手。
女人打著哈欠,努力睜大困得睜不開的眼睛仔細看江月白,看著看著,眼神就開始迷離欲睡。
猶記得,幼年于天衍宗內,拂衣真君欲收我為徒,我不知做何選擇,直到聽聞光寒劍君與景山道。
魔體,魔丹,魔劍,皆成!
江月白仰頭看古榕樹,問道,「您跟孔方城秘境迷宮裡那棵榕樹是一體的嗎?」
暫休三日,煉化玄陰煞氣,築基後期已是不遠。
有點玄乎,之前開過星點小花,算已經開花了嗎?
今日中秋,妙音望天傷懷。
一年苦修,斬盡鐵松林中吊皮鬼,如今一劍可伐十余鐵樹,血河水也能抵擋兩三個時辰。
……
如手中之劍和*圖*書,背脊直挺,彎即折!
修羅域深處,魔眼開天,萬鬼哭嚎,群屍跪拜,似有遺迹現世。
體魄強橫,生存之基。
呼~~
白鹿從外歸來,又帶了兩棵草種下,種完就去吃千秋藤葉,結果被千秋藤葉抽在臉上,白鹿當場石化。
【己未,羊年,十一月初七】
來日,我必重回青天之下,旁人若要指摘於我,先問過我手中之劍。
「你也要離開我了嗎?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鼾聲傳來,女人垂著頭睡著了。
江月白拋開不切實際的念想,還有些問題想問,神樹又總叫不醒。
修羅域仍有鬼族餘孽在五層地界生存,皆是屍修鬼修。
【己未,羊年,四月初五】
興許,在下個月神祭儀式開始之前,她就能以妖身化形了。
養傷一月,破而後立,今日踏入築基後期。
明日過血河,再戰修羅域第四層。
妙音勸我莫入五層,鬼族已經多年不見活人。
厲鬼蒙蔽我眼,魔念蒙蔽我心。
江月白看完之後恍然大悟,難怪她往白藤上嫁接其他靈植那麼順利,原來白藤本身就具有容納各種靈植的特性。
今日起,輔修魔族鍛體之法。
轉修魔道,萬物皆可吞噬化為己用,不必擔憂心魔困擾,端是霸道。
也不知我如今修行速度,能不能趕上小白,景山若是能接受家中協助,定也不慢。
得冰魔全部傳承,重塑魔體,立地結丹。
我的征途,繼續!
周圍那些早都被白鹿冷落,甚至無妖照顧都長荒了的小妖也默不作聲的離開。
三月征戰不休,斬殺一層長舌鬼千余,負傷五十余,終至修羅域二層入口。
「啊?對對,你說得沒錯,沒錯,沒……呼……」
不曾想,當年前輩們竟能殺到修羅域第三層來。
……
過冥海,遠赴修羅域,此一去,將與世隔絕,唯有劍做陪。
「我等神樹大人睡醒再走,雀大人沒意見吧?」
女人大袖一揮,還是變回一開始的女人樣子。
除此之外,江月白還看到無根藤據說是十大神木之一的星辰樹下所生,五百年長成,五百年開花,一千年結果。
……
幸得閣主當年指點,立下執念宏願守己心。
魔路艱辛,寒夜孤寂,唯過去記憶,可暖我心。
我心有執,魔念侵染,殺意難控,幾次必死之境,皆是妙音助我逃脫。
閣主相助,終破冥海封鎖,到達上古魔域修羅之地。
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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