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波詭雲譎山雨來
第八十四章 天機不可測

江月白狡黠一笑,「帶上你也行,不過要看你表現,先幫我蓋房子。」
溫妙收起尺子,「命數這種事情,你們不必太在意,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卜算之術也只能算出成為定局的事,不管是誰,亦或是天道在你們身上附加了什麼命數,你們若是不願,都可以抗爭到底,只有廢物才會認命!」
謝景山惶恐擺手,「我可沒這個意思,我我,我這都是被那老瞎子影響了,我對你……沒有逐風劍君對祖師那種感情,對,我沒有,都是被影響的!」
江月白沒管他們,繼續對溫妙道,「師祖,您知道當年改我早夭命數的人是誰嗎?」
「好,說好了金丹後期,不許再賴賬了!」江月白趕忙道,「您再賴賬,我就帶著阿南自己走,反正我有破雲沖。」
溫妙煩躁抓頭,「等會等會,你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讓我這個老人家理一理。據我所知,的確有一人跟逐風劍君同命格,但那人是歸元劍宗的卓青鋒,並非你,我當年算過你的命數,跟逐風劍君完全不沾邊。」
陸南枝蹙眉,順著謝景山閃躲的目光看向江月白,瞳仁微顫,心中瞭然。
三人六目齊刷刷的看向謝景山,溫妙一腦袋問號,「你又在說什麼?」
「這我哪能知道?」溫妙沒好氣的灌了一口酒。
江月白指著自己看謝景山,「你的意思,我是會斷你仙路的人?」
「你家裡能放你走?」
溫妙睡眼惺忪的坐在廊下,黑髮披散,衣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和_圖_書上,拎一壺酒,以酒醒酒。
其實她剛才還想順便算算爹娘和弟弟是不是也投胎了,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時候倒不覺得,此時一開始想,就貪心得控制不住。
江月白提了口氣,先將陶豐年的事情告訴溫妙,她靠近溫妙,扒著溫妙的膝蓋,眼巴巴的望著。
提到這個,江月白趕忙問,「師祖,您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和阿南去上界?」
溫妙喝酒的手一頓,挑起一邊眉毛,努力睜開眼瞅著江月白,「人家投胎去了哪裡關你何事?隨意干涉他人命軌的因果你擔得起嗎?」
江月白和溫妙都驚訝的睜大眼睛,江月白一轉頭,旁邊的謝景山和陸南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長廊外,遠遠的站著。
陸南枝疑惑眨眼,怎麼看她都是局外人,不過溫妙開口,她便老實寫下生辰八字。
溫妙將龜殼裡的銅錢倒在地上,就在這時,一道雷霆突然從天而至,猛地劈在地上。
溫妙不耐煩的擺手,「去去去,最近要忙清剿修羅域的事情,沒空,而且這事情要提前跟上界那邊報備,你們什麼時候修鍊到金丹後期,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開!」
「能能,肯定能!」謝景山忙不迭的點頭。
江月白把當年山中遇仙之事全都告訴溫妙,除了陸行雲給她的東西沒提,能說的她都說了。
江月白就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又說不出來。
溫妙取出一把布滿複雜刻度的尺子,對著三人的生辰八字擰眉測算,片刻之後,溫妙放下m•hetubook•com•com尺子,眼神複雜的掃過三人面龐。
「什麼?你們要去上界?!」謝景山驚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我也要去!」
江月白目光深沉,也就是說,爺爺跟她一樣,是被人為改過必死的命數的。
「天衍宗祖師,陸行雲。」
溫妙把三人神情看在眼中,知道他們都是心思重的孩子,嘆氣道,「有些事在地靈界是不允許談論和提及的,等你們到了上界,會知道更多關於修真界的事情,說不定會理出一些線索,先把心收了好好修鍊。」
「天機不可測啊。」溫妙嘆氣,「卦象被天機遮掩,看來陶豐年投胎之事有蹊蹺,這倒是和你命數被改有些像。」
陸南枝唇角勾起,偏頭忍笑。
「那怎麼辦?」江月白苦著臉,「我就想知道爺爺他到底是不是……安好。」
謝景山著急的在江月白和陸南枝之間看,「帶上我帶上我,我也要去。」
兩人對看一眼,磨磨蹭蹭的走迴廊下,重新坐好。
兩枚銅錢應聲碎裂,整個卦象一塌糊塗。
溫妙一口酒噴出來,噴了謝景山滿臉。
說完,溫妙從懷中摸出一個磕破角的舊龜殼,捂住兩邊開口,叮叮噹噹,念念有詞的搖晃著。
江月白,謝景山和陸南枝三人坐在溫妙面前的蒲團上。
溫妙手一頓,一記眼刀射過去,謝景山頭皮一緊趕忙捂嘴。
溫妙嘆氣,「行吧,我就幫你請上一卦,能不能算到,看天意。」
「你們!膽小鬼!」
謝景山愁容滿面,「可是不知道為和*圖*書什麼,我就覺得那老瞎子說的是真的,他也沒有要害我的意思,他還說……」
溫妙緊盯著江月白問,「你給我說實話,這麼多年,你心裏是不是一直沒放下過這件事?」
「至於這些陰謀啊,詭計啊,弄不懂就扔一邊去,好好修鍊提升自身,只要道心穩固,實力強橫,天道也得在你們面前退讓。今日這些話你們全給我爛在肚子里,誰都不能再說,免得被有心人利用,知道了嗎?」
溫妙掃煩躁的放下酒壺,「服了你們幾個了,投胎這種事情可不是我想算就能算到的,要是這麼容易,這世上豈不是亂套了,誰都能再續前緣?」
三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什麼意思?」
「好像江湖騙子……」謝景山忍不住嘀咕。
謝景山組織好語言道,「就是我幼年時碰到的老瞎子,他說我是劍仙命格,所以我才從小覺得自己是劍仙轉世,這次在鮫人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那裡,他說我要順應逐風劍君的命軌,才能一路坦途的走到大道之巔,但是……」
謝景山沒敢說後面的話,老瞎子說,他若不殺江月白,將來必定為江月白所殺,就像陸行雲當年為了道途,對逐風劍君動過殺心一樣,一心追求大道之巔的人,是無心無情的。
天朗氣清,碧空萬里。
江月白緊張地看著溫妙,「那從剩餘的部分能看出什麼嗎?」
「江月白你說你碰到祖師,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的,可是真仙之事,也不是我一個小化神能揣測的,這隻能說明你確實與和圖書天衍宗有緣,祖師應該不會有害你的意圖,不然也沒必要救你一命。」
陸南枝點頭道,「有道理。」
江月白眼神有些閃躲,掙扎了下道,「一點點吧,我以為我放下了,實際上在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地方,還是有一點點沒放下。」
「江月白,你原來的命格如何,我不清楚,但謝景山和陸南枝的命格,我在他們幼年時都為其測算過,此時他們兩個的命格都已經偏離原來的軌道,被天機遮掩,變得迷霧重重難以推算。儘管如此,你們三人的命數倒是有趣,合起來,竟然是大衍之數五十。」
謝景山傻笑抓臉,陸南枝面無表情。
陸南枝徐徐點頭,表示贊同,江月白扒著溫妙的膝蓋,不住的搖晃,晃得溫妙酒都喝不到嘴裏去,灑了滿身。
三人齊齊點頭,各懷心事。
溫妙道,「想知道的話,就努力修鍊,飛升仙界親自問祖師去,你們兩個,把生辰八字給我,陸南枝你的也給我。」
謝景山轉頭看江月白,「但是逐風劍君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愛上天衍宗祖師,所以老瞎子說,我要是想得到比逐風劍君更高的成就,就要趁現在陷得不深,殺了……殺了會斷我仙路的人,修無情劍道。」
「這不可能,祖師已經飛升,這在上界是有記載的事情,飛升之人是不可能回到靈界的。」溫妙否認道。
「謝景山你怎麼一點主見都沒有,老瞎子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那老瞎子又不是你祖先!」江月白沒好氣道。
謝景山抹乾凈臉,「我一開始還覺得奇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要說你碰見過祖師,我就有點明白這其中的聯繫了,這次我在鮫人國碰到的那個老瞎子說……說我跟逐風劍君是同一命格。」
溫妙眉頭緊鎖,「聽你這麼一描述,倒真的很像是祖師……」
「春風十里不如酒,不負春光不負己,嘶——好酒好酒……」
謝景山:……
「啊?在哪蓋?你想要房子,我買一排送你還不行嗎?什麼房子還需要我親自蓋?」
她又看陸南枝,陸南枝身姿筆挺,淡然又端正的跪坐著,骨子裡的儀態從不曾有失。
溫妙歪倒,晃著腳喝酒。
江月白蹙眉,謝景山在旁道,「太上長老,您就幫她算算吧,陶老當年死得太冤,她也是放不下。」
江月白看看謝景山,謝景山撓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像我之前總做那個夢,夢到你一樣,肯定是因為你被祖師影響,我被逐風劍君影響,說起來也合理,你修的是祖師傳承,我得了逐風劍君的劍意,所以我們之間才會……」
「師祖,您能幫我卜一卦,算算我爺爺究竟投胎去了哪裡嗎?」
溫妙收起剩餘的銅錢和龜殼,「至少能知道,他確實投胎了,剩下的你就別想了,若是你們真的有緣,定會再見,只不過這緣未必就是善緣,你自己掂量清楚。」
噗!
砰!
「說吧,反正本尊不是在給人治傷,就是在給人解答問題,好像本尊除了這兩件事,就沒別的事做了。」
是誰?難道又是陸行雲?
「你們兩個,還不滾過來,這麼怕雷修個鬼的仙?!」溫妙對著謝景山和陸南枝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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