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激光把太空中及其稀薄的物質的外部電子擊飛，飛船表面的外殼有幾處向內部凹陷的漏斗，被一個環繞著飛船的磁場不斷收集聚攏。

此時探索艦已經距離智神星不到2000公里，飛船兩側的六片散熱板收回內部，重新變成了橢圓形狀的探索艦。

可行的道路總共就那麼幾種，其中最直接的就是增加大腦的計算能力與感官的辨識能力。

量子糾錯是實現可容錯通用量子計算的核心問題，能夠投入實用的通用量子計算機的量子比特數都在百萬以上。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一切，他們兩個人甚至會在無知無覺間被|操縱著互相廝殺至死。

李恆看著米月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

智神星坑坑窪窪的表面已經清晰可見，由於本身的重力不能使外貌呈現圓滑，這顆小行星長得並不像地球一樣圓潤美觀，看上去像是一個高爾夫球。

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雖然李恆也在變得越來越強，但這種變強的速度並沒有太過誇張，人類仍然有可能在他面前保住自己大腦里的信息。

回首望去，地球遠在5億公里之外，化為了太陽旁邊的一個小小的光點。

米月手臂上的一截衣袖化為一隻只機械蟲，組合成為了一副極薄的撲克牌，她晃了晃后盯著李恆說道：「咱們來打牌吧。」

很顯然，他在遊戲中作弊了，米月看著自己手中那張印著數字22的撲克牌，鬼才知道這張牌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波諾教授從星空的景象中回過神來，他hetubook.com.com露出一口大白牙，帶著親切的笑容和米月問好，這是一位相當開朗健談的人。

從地上站起，李恆回到了自己的駕駛艙內繼續玩遊戲，這段旅程需要接近一個月的時間，空曠無垠的星空看久了也相當無聊。

他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這個念頭拋走，繼續去欣賞飛船映照出的宇宙星空，只要能夠讓他去到深空中的遙遠星球，其他的都無所謂。

大片的砂石被掀起，像是在橢球形飛船的後方形成了一道狼煙。

虛幻的景象消失，一切回歸現實，散落的撲克牌變回了一隻只機械蟲遊動著化為了米月手上的衣袖。

六塊巨大的散熱板像是翅膀一樣從兩側延伸而出，比起只有一百五十米長的飛船還要大。

將撲克牌疊好放到手中，波諾笑著說道：「好像很有趣，我參加。」

一個細胞中就包含百萬億～十億億個原子，若是能將這些原子製作成超導量子計算機，那麼這個只有細胞大小的計算機的量子比特數比現存的所有量子計算機加起來都多。

「厲害，即使明知道看到的、感知到的都是假的，我也一點都分辨不出來。」

這種收集太空中物質的技術是星際衝壓發動機的雛形，這種發動機收集宇宙中密度極低的氫，在6%光速下讓氫離子在磁場中發生聚變反應，產生推進力。

他的食指將這副撲克牌上下翻飛，轉瞬間就把它們的順序變換了幾百次，而後將一張張撲克牌扔到三人中間，劃過一道道弧線后穩穩地落在了三人手中和*圖*書。

這一次他們的探索艦將會對這裏進行全面的探索，並建立一個自動化基地。

飛船底部伸出的金屬勾爪刺入了硅酸鹽組成的外殼之中，向前滑行了十幾米之後緩緩地停在了小行星的表面。

米月搖搖頭說道：「當然是你，我們三個有太多手段知道別人的手牌，那麼比的就是誰的手段更強。很顯然，你最強，所以你做地主。」

就像樂園世界一樣，對於普通的新人類來說近乎現實，對於覺醒者來說卻有著明顯的破綻。

這讓她再一次確定了血肉生物的缺陷，如果能把量子計算機塞到自己的大腦里，或許能看破這個生物製作的假象。

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完成了235場對局，平均每30秒鐘就能結束一局遊戲，目前的戰績是235-0，地主全勝。

幾分鐘之後，米月也從駕駛艙里走了出來，作為這艘探索艦的船長，她需要等到飛船進入平穩運行狀態才能將控制權全部交給艦載智能。

他隨口問道：「你是地主？」

若是不考慮減速，核聚變載人飛船的極限速度能達到10%光速，目前的技術最多只能做到1%光速，和這個數字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波諾將撲克牌放下，拍了拍手笑道：

這個磁場本是用於控制環繞在飛船周圍的等離子氣體形成護盾，現在收集到的這些物質可以作為後備的推進劑使用。

「一對8」

「要不起」、「要不起」

李恆也沒隱瞞，他直接點頭承認道：

波諾看著還在深思的米月，在他看來那位建立了樂園ｈｔtps://ｍ.ｈeｔuｂｏok•ｃoｍ•cｏm的特級許可權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

如果能製作一個跟人類大腦體積相近、量子比特數達到百億的量子智腦，李恆製作的虛假景象就會被輕易識破。

距離智神星30萬公里時，飛船前方圓潤的外殼裂開，顯現出一個推進噴口，粒子流從中噴射而出，探索艦的速度從每秒300千米逐漸減少到不足每秒10千米。

想要製作一個難辨真假的模擬宇宙，消耗的能量比整個宇宙還要多，只要大腦的計算力和認知能力超過了他能模擬的極限，自然就不會被他所騙。

智神星的重力只有地球的2%，這些被掀起的塵土有一部分將會永遠脫離這顆小石球，化為宇宙中的細小塵埃，直到未來的某一天再被大質量星體捕獲。

用於初始加速的兩個核聚變引擎關閉，只剩下四個小型離子推進器用於調整方向。

在距離地表不到50千米時，飛船進行了第二次減速，同時四周的離子推進器不斷調整著姿態，最終以每秒不到10米的相對速度降落到智神星上。

現在常用的超導量子計算機的量子比特數大約在1億～100億之間，雖然它們的運算能力遠遠超過了經典計算機，但都有著極大的體積和質量。

她一甩手掌，54張牌像是金屬風暴一樣高速旋轉著飛來，極薄的牌身將空氣切割破開，這種速度已經超過常規電磁狙擊步槍了。

她接著補充道：「不能在物理上改造或者破壞機械蟲。」

「沒錯，我能夠製作的假象自然是有上限的，若是你的和圖書碳基智能晶元變成一個量子智腦，現在的我就不可能騙得過你。」

但若是想要探索距離太陽更遠的行星系，這種利用星際氣體作為推進器的飛船將是必要的，它在理論上擁有無限的燃料補給。

2個小時之後。

這個距離並不遙遠，如果解決了常溫超導材料的問題，十幾年內就有希望製作出這種能夠提供給個人使用的智腦，那時一個人就是一台人形超算。

李恆看了看手中的撲克牌，他很明顯地感知到了這些機械蟲正向米月的大腦晶元發送著電磁信號，每一張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這一路上，除了近乎不可見的星際塵埃，他們的飛船沒能碰到任何物質。

宇宙實在是太空曠了，在太陽系內的行星際旅行就像在大海中找到一座孤島。

她看著李恆說道：「果然，即使是強大的覺醒者，既然是基於你的基因製作出來的生物，大腦自然也無法逃脫你的桎梏。」

這也是記憶匣子使用DNA而非量子數據儲存的原因，這種有機存儲裝置更穩定、製作更簡單，成本也低得多。

不同於軌道傾角較小的穀神星、婚神星和灶神星，這顆小行星有著極大的軌道傾角，極大地偏離了地球的公轉軌道平面，過去的化學能飛行器難以前往。

反倒是這位古戈爾科技的高層，激進的思想更有可能造成某些難以挽回的後果。

一旁的波諾教授仍舊露著一口大白牙，帶著笑容把撲克牌往手中合上后說道：「要不起。」

在她走出駕駛艙的同時，原本第一人稱視角的太空景象也在轉瞬間變成和圖書了俯視的第三人稱，現在的飛船看上去像是在太空中展翅飛翔的大蝴蝶。

得到肯定的回答，米月卻沒有多高興，現在的銅基超導體需要135K的低溫，與300k的常溫超導體仍然有著極大的差距。

這種死寂和空曠，比起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還要可怕。

李恆把手中的最後兩張牌甩到地上，他又贏了，對面兩人從頭到尾一張牌都沒出。

……

這顆用希臘神話中雅典娜（Pallas Athena）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直徑約為540千米，質量佔到小行星帶的7%。

李恆沒有動手，反倒是站在兩人中間的波諾教授頭上星空一樣的髮絲飛速伸長，化成一根根堅韌的絲線將撲克牌全部接下。

「一對9」

李恆將兩張牌甩出，坐在對面的米月看著自己的手牌，憋了兩秒鐘后說道：「要不起。」

只需要改變這兩人大腦接收到的信號，無論怎麼玩都會是李恆獲勝，即使明知道所見的是假的，但他們既然無法分辨，就不會去否定這個事實。

即使是物質密度極高的恆星周邊區域，大部分空間也是黑暗的空曠地帶。

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古戈爾科技內部的問題還輪不到他來擔憂。

「一對3」

李恆看了一眼手中的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來吧。」

25天後，飛船與智神星的距離已經不到100萬千米，幾個小時后就將到達目的地。

這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公平，畢竟這裏坐著的都不是普通人，原始的遊戲規則束縛不住他們，掃描透視這種異能都算是基礎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