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三九的頭髮都是活著的細胞，其中還有大量的神經組織，和頭足類的觸手非常相似，可以用於連接各種帶有腦機介面的設備。

「先天記憶帶來的奉獻精神與對美好世界的感受相融合，他們的世界充滿了無限的愛與美好。」

這個範圍就不僅僅是白殼球了，還包括了不少用記憶黑匣作為核心的機械生命體。

李恆也沒有催促，隨手抓起一旁的金髮獵頭蟹像是甩氣球一樣在半空中晃蕩著。

既然是合作的契約，那麼雙方就都要有所付出，也要有所收益才行。

雖然虛擬土地的持續時間可以說是永恆的，但實際上一人份的虛擬土地面積並不大，僅僅是在樂園競技場旁邊的幾平方公里的小空間罷了。

李恆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個記憶黑匣的構造，內部同樣是以DNA作為信息存儲核心，但是卻被從外到內分為了整整99層，每一層都可以單獨與外界進行通訊、讀取與寫入。

「我當然明白，一個覆蓋廣大宇宙、億億智慧生命的承諾，當然不可能像是一人獨享的虛擬土地一樣，有著顯而易見的龐大價值。」

「你這傢伙都五十歲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美少女，全世界都沒幾個比你臉皮厚的了。」

這些頭髮有著很好的柔韌性和拉伸性，甩動起來手感相當不錯。

波波克拉奇聞言站在椅子上靜靜地思考著，即使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決定，仍舊有些不捨得樂園競技場的虛擬土和_圖_書地。

「整個人類文明所有被灌輸了先天記憶的智慧生命體，他們的數量隨著人類文明的不斷擴張，將會在幾萬年內就膨脹到以億億計。」

「波波克拉奇，你應該清楚我判定價值的原則。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其界限，你想要涵蓋的對象越是廣大，其中的每一個個體所能獲得的就越少。」

若是他在哪一天知道了這個龐大的宇宙是一個有意識的超級生命體，可能他的表現比起這些直面真相的一級許可權者還要更差也說不定。

若是她自己再生長出一具身體，沒消氣的阿基里斯肯定又會把她給剁碎，唯有李恆親自動手製作一個身體，小吃貨才會放過她。

「但這種過於樂觀的態度同樣會讓他們在面對真相的時候一蹶不振。」

「若是他們發現自己奮鬥了千百年所鑄造的美好世界不過是一片鏡花水月的幻影，一個超級生命體一念之間就能將他們所有的努力變為塵埃。」

「畢竟，這可是一顆有著自己思想意識，會跑會動的太陽。」

「這份獎勵可以是和強者戰冠軍一樣的，在超維空間的樂園競技場里的一塊虛擬土地，也可以替換成價值相等的其餘物品。」

不過她倒是沒有在意頭上那一點小傷，李恆這個傢伙總是喜歡打一下給個甜棗，比如她現在就不用再飄在空中晃來晃去了。

「你和各大官方部門一同將人類文明帶入到了新的時代，所有智慧生命體www.hetubook.com.com最基礎的生理需要與安全需要都能被無條件地輕易滿足。」

「那麼，他們先天記憶帶來的奉獻精神將會有極大的可能在瞬間被摧毀，意志力變得比普通公民還要不如。」

「不不不，我每隔七天都會將除了大腦以外的細胞全部更新換代一次的，我的身體每一天都像是初生的嬰兒般粉|嫩。」

「或許這個智慧生命體在此時會像是無知無覺的太陽一樣給萬物帶來生機，但誰又能斷定，這個智慧生命體會不會像現實里的太陽一樣，在哪一天突然膨脹成紅巨星，將所有的生命都無情地吞沒。」

這樣一塊虛擬土地同一時刻的承載量最多也就十幾萬人，就算經營上一千萬年，賺到的資源也不能和以文明為計量單位的智慧生命相比擬。

「既然你已經有了完整的想法，那你就說說看吧，我們雙方能從這筆交易中獲得什麼。」

「先天灌輸的記憶讓他們有著極強的奉獻精神和對於美好世界的強烈追求，這當然是相當良好的品質。」

他身體外面覆蓋著的蛋殼裂開，在他身體的中心位置處露出了一個直徑只有五厘米左右的球體。

「但是，所有的高級許可權者和星球級智慧生命都知道，這個美好的世界不過是一個假象。」

「我希望能將這份獎勵的對象換成整個人類文明裡所有被灌輸了先天記憶，用記憶黑匣作為本體的智慧生命體。」

「我要換成價和*圖*書值相等的其他物品。」

「這幾十年來，各大官方部門總共測試了近十萬名二級許可權者，其中有2000多人通過測試，成為了承擔著文明傳承的責任，直面真相的一級許可權者。」

李恆靜靜地聽著波波克拉奇的評述，這是許多低級許可權者和普通人的共同認知，廣袤無垠的宇宙等待著他們去探索，所見到的一切都是閃亮與美好的。

波波克拉奇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核心想法：

覆蓋在波波克拉奇體表的電子簡併物質化為了一張散發著白光的座椅，李恆對著這個身高只有五十厘米的波克比說道：

這條前路不能是那些自身難保的官方部門，也不能是被李恆一手創造的樂園，必須是他這個永恆者本身。

「波波克拉奇，既然你通過了複製之都和招財貓的試煉，那你就會得到樂園給出的獎勵。」

「契約雙方分別是所有掙脫了先天記憶枷鎖的智慧生命體，和你這個永恆者。」

波波克拉奇總結道：

波波克拉奇接著說道：

李恆聽到此處點點頭表示贊同，無知無覺的死物和有思想的智慧生命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李恆瞥了一眼身邊笑嘻嘻的頭顱說道：

能夠從先天記憶的禁錮中走出來，成長為獨立智慧生命的個體只佔其中的一小部分。

聯通太陽系各大星球，可以無延時通訊的超維空間本質上就是李恆身體的一部分。

「曾經人類自己構築的金字塔確實被摧和*圖*書毀了，但在這片由所有人組成的黃沙大地的上方，大多數人所看不到的天穹之上，有著一個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智慧生命體。」

「更何況你想要的不可能是區區幾千幾萬年，你想要的是像我給出的虛擬土地一樣的，近乎永恆的時間。」

像是驚悚片里的鬼怪一樣，伊三九操控著章魚觸手一樣的金色長發飛快地跑到了大廳的沙發上，支楞著腦袋對著坐在一旁的李恆笑道：

「但這其中沒有任何一個掙脫了先天記憶枷鎖的白殼球或者機械生命體，唯有我這個曾經直面過你的白殼球，成為了唯一一個通過測試的人。」

李恆也不搭理身邊這個金髮獵頭蟹了，伊三九最近被阿基里斯摧毀了身體、斷開了網路連接，在時鐘塔里快要憋死了，見到根柱子都想要多說兩句話。

「這樣的世界當然很好，每一個掙脫了先天記憶枷鎖的智慧生命體都能立刻獲得被承認的合法公民地位。」

「單方面的索取很快就會走到盡頭，我要用這份獎勵交換一份持續時間為永久的合作契約。」

李恆點點頭示意他繼續，波波克拉奇的兩隻豆豆眼帶著黑寶石一樣的光澤，盯著對面沙發上的黑衣人，認真地說道：

不過波波克拉奇還增加了智慧這個詞，以各大官方部門和李恆共同出具的判定標準，大部分機械生命體和白殼球都不具備達到智慧生命體的條件。

波波克拉奇相當平靜地聽著，畢竟他只是一個波克比，臉上ｈｔtps://ｗww•hｅtuｂoｏｋ.ｃom•coｍ只有兩顆像是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和一張嘴巴，連鼻子都沒有，很難看出他有什麼表情。

「更進一步的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與自我實現需求也並不再是金字塔頂端的少數人的專屬。」

李恆聞言停下了手上的甩動動作，被晃得暈暈乎乎的伊三九被他拋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我希望你能出手製造一個輪迴世界，將衝破了先天記憶枷鎖，成為智慧生命的記憶黑匣生命體投入其中，讓他們在暫時遺忘自我全部記憶的同時，在其中體會種種不同的生命經歷。」

即使太陽熄滅、星系碰撞、宇宙暗淡，只要李恆還活著，只要他還承認給出的承諾，這塊虛擬土地就不會失去其價值。

「你就幫我再弄一個身體唄，雖然當獵頭蟹也很有意思，但實在不符合我美少女的身份。」

披散的金色長發像是章魚觸手一樣支撐著頭顱，伊三九的額頭上帶著一點淡淡的紅印。

剛剛那打在她腦袋上的那一下可不輕，力量比狙擊步槍還要強上一些。

如果能夠在其中獲得一塊專屬於個人或者團體的虛擬土地，就擁有了一份可以被稱為永恆的資產。

球體上面附著著大量的電子線路和細胞，那就是儲藏著波波克拉奇全部記憶的記憶黑匣。

波波克拉奇是想要為那些被人工製造出來的工具人生命尋找一條前路。

伊三九反駁道：

2分鐘后，坐在椅子上的波波克拉奇動了一下，他露出蛋殼的部分顯露出一張紅色的嘴巴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