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不會再像之前一樣迅速增長，需要等到那些開荒移民的艦隊發展起來，我才有餘力更快地塑造新的星球。」
即使現在定居在了比鄰星c的大鯨魚里，他們也仍舊保留著這種習慣。
他們的體表沒有穿著普通的棉質或者絲質衣物，而是覆蓋著一層近似鯊魚表皮的外衣。
她在乎的是這個宇宙的複雜本性與感知事物時的實在感觸，這才是她所渴求的東西。
眼瞳里熾熱的光芒略微消散，江越壓抑下了獲得這具龐大新身體后急不可耐的興奮情緒。
璀璨的鑽石翅膀輕輕搖動，江越無聲無息之間就跟在了李恆的身後，與此同時細細地體會著偶爾路過的行人的目光，窺探著他們心中的每一絲想法。
背部長著一對晶瑩的鑽石翅膀，體表的白光透過一顆顆璀璨的鑽石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不同於球形聚光之城內部層層分隔的平面區域，在鯨魚體內的是一座又一座上百公里高的、形似DNA雙螺旋結構的建築。
比起外界超過一萬倍標準大氣壓的厚重大氣層，鯨魚肺部的大氣壓力大約只有1000個標準大氣壓，溫度也只有400攝氏度左右。
李恆伸出手輕輕揮動，大氣粒子中隱藏著的某些微米級的顆粒就被黑色的鯊魚表皮吞吃進去，那些是隱藏在鯨魚城內部大氣中的黑晶顆粒。
「當然，至少在這二百八十萬年裡，我都會帶著你一起體驗這個龐大的宇宙。」
表面上的想法念頭似乎與她在泡泡世界里感知到的沒什麼m.hetubook.com.com不同，但仔細窺探就能發現其中的明顯區別。
江越有些興奮地問道，鑽石海洋隨著她的心意而波動。
前沖的身體在空中驟然翻滾了兩圈，被點破了心中的想法讓他此時既驚訝又難堪。
胸腔與腹部處類似魚鰓的器官汲取大氣粒子吞入體內，緊接著通過背部更龐大的噴氣式器官噴吐出體外，一秒鐘就能向前竄出幾百米。
李恆說的沒錯，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古老相傳的「食氣者神明而壽」已經成為了現實。
見到江越點頭同意，李恆背後的稜錐形噴氣口噴吐出幽藍色的火光，轉瞬間就加速到每秒1500米。
正常體型、能量消耗較少的人類公民只需要從大氣中獲取這些黑晶顆粒就能獲取足夠生存的能量。
頂天立地的雙螺旋建築之間空空蕩蕩，雖然空間相當廣闊，但放眼望去卻顯得靜悄悄的。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在無人察覺間出現在了鯨魚城的肺部區域。
一個個不同個體的念頭被她輕易窺探，其中複雜的千般變化讓她心情變得越來越好。
身上覆蓋著一層流動的純白色液體，但卻一點都不像是牛奶，反而綻放出明亮的光輝。
「長得再漂亮也沒什麼用，這年頭哪還有醜人。」
江越安安靜靜地接受著這些目光的掃視，維持著清冷淡漠的表情。
在他的估算中，只要這個物質宇宙存在超越光速的可能性，那麼以人類文明的發展速度與他擁有的特別力量，如此漫長的時間和圖書里必然能找到可行的方法。
雖然是比起曾經的金星還要不適生存的危險區域，但對3.0階段的生命體而言卻是相當舒適的環境。
江越與對方在瞬間擦肩而過，她的聲音穿過等離子護罩，順著風浪輕飄飄地傳進了對方耳朵里。
李恆體表覆蓋著墨色的粗糙皮膚，跟那些在天空中飛行的居民相當像。
在後面一百年的時間里，這些常年生活在飛船上的居民已經漸漸發展出了迥異的文化習俗，比如對於無重力環境的喜愛。
構成恆星的物質和構成生命體的物質是一樣的，她並不在乎這些東西有著何種表象。
比起長期生存在巨鯨體內，從外貌就與普通地球人有不少區別的居民，他的外貌更像是穿著一身特製宇航服的人類宇航員。
「我會在南門二製造至少兩百顆輪迴星球，所以我們在這裏還會待很長一段時間。」
「好漂亮的人，我要和她交換基因信息繁育後代。」
不過他卻沒有用於吞吸氣體的魚鰓器官，背部長著的噴氣式器官也不像生物所有，更近似於兩個稜錐形的火箭噴氣口。
液態鑽石的高溫高壓對現有的技術而言相當困難，但她身為神明可以借用李恆的力量，輕易就能改變這些碳原子的狀態。
偶爾能看到一兩個身體近似常人，但體表有著類似翅膀與魚鰭結合器官的人在這片溫暖的大氣海洋中縱橫移動。
如此多變的人心才能稱得上是真實世界。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是去比鄰星，還是去另外兩顆恆星ｍ.ｈetｕbｏｏｋ.coｍ•coｍ那裡？」
這些融入大氣中的黑晶微粒也是現在「免費食物」的具體形式之一。
這些人的念頭太複雜多變了，轉瞬之間就能有無以計數截然相反的微小想法湧現出來，緊接著又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不見。
沒在意偶爾投來的好奇目光，李恆隨手指了指一座位於邊緣地帶的雙螺旋建築。
「就去那裡吧。」
泡泡世界里那些循規蹈矩、總是走在註定軌跡上的虛假人偶，遠比不上現在感受到的萬一。
在比鄰星c的厚重大氣層中，乘著風暴翱翔的巨鯨平均速度每小時一千二百公里。
因為內部的溫度比起外界大氣要低不少，即使大氣成分差別不大，音速也比外面要少一截，大約在每秒1800米左右，比起地球上水中的音速略快一些。
大鯨魚身體中前端的肺部位置，這裏比起正常的鯨魚要厚得多，幾乎相當於整隻鯨魚體長的三分之一，足有近三百公里。
噴射出的激光在瞬間電離周圍的大氣粒子，形成一個形狀完美的稀薄等離子氣罩，抵消掉大部分的氣體粒子阻力。
背著這樣一對鑽石羽翼，需要花費大力氣小心翼翼地維護它們。
這是某個幾公裡外的人在看到江越的身影時腦海中閃過的想法。
一千個標準大氣壓的壓力還無法破壞鋼鐵合金的結構，自然也無法對人類公民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回望著天邊變成了一個小點的女子，他憋了半晌才再次轉身離去，速度比之前還要快得多。
「你的眼光實在是www.hetubook.com.com很差勁，竟然把我看成是愛慕虛榮的蠢人。」
這些外衣的表面鑲嵌著一塊塊米粒大小的、顏色各異的晶體，在移動的瞬間發射出持續幾毫秒的兆瓦級激光。
由於體內有空腔存在，來自星球的重力被厚重大氣的浮力抵消掉70%以上，他們感受到的重力比起在地球上時還小不少。
江越的外表比他還要華麗的多。
一個發展了近三百萬年、跨越星系的三級星際文明，再加上他這個逆熵生命體對物質的掌控能力。
若是集合這兩者的力量都無法找到可行的超光速方法，那超越光速基本就被判死刑了。
……
無論是形似圓筒的大型運輸艦通過旋轉在內部營造出來的人工重力，還是利用磁性顆粒服裝與超導磁場製造的吸引力，都漸漸被飛船上的居民所拋棄。
這裏便是鯨魚內部的核心居民區。
「但她穿著一身熒光燈一樣的衣服，還背了個鑽石翅膀，看上去是個愛好虛榮又腦子不大好的蠢人。」
「時間還有很多，不必心急。在探索宇宙之前，先陪我逛一逛街。」
這些巨大的雙螺旋結構建築每一座都有上千米粗，兩條螺旋線中間的一根根支架便是一條條數十米寬的天橋街道，兩側的螺旋結構則是居住區域。
像是閃亮的白色LED燈泡一樣跟在李恆身邊的江越嘴角微微翹起。
「流年不利，最近真倒霉，現在就回去把這垃圾基因給刪了！」
雖然鑽石如今算是很便宜的普通物質，但把整塊的鑽石塑造成羽翼放在身上的人還是相當少見的和-圖-書。
黑水晶般的身影從鑽石海洋里消失無蹤，只留下一道聲音。
她身體上的這些鑽石內部藏著一個個活細胞，並非只是純粹的裝飾物品。
與其為了那一點璀璨的光芒弄一對真的鑽石羽翼，還不如用納米機器人製造的超材料改變體表物質對可見光的折射率，以此改變自身在光芒下展現出來的顏色。
即使與地球的通訊從未中斷過，隨著移民艦隊距離太陽系越來越遠，兩者溝通一次的時間也被拉得越來越長。
他們越來越習慣於無重力的太空環境，反而不再喜歡被重力束縛著的、腳踏實地的感受。
黑水晶人影回應道。
竟然敢當面想著她是愛慕虛榮的蠢貨，那她自然要給這個對神明大不敬的人一點懲罰。
「一起逛街，似乎也不錯。」
這樣一對有些特立獨行的組合當然會吸引一些好奇的目光，從天空中縱橫而過的人偶爾低頭看上幾眼，主要是看向江越背後璀璨的鑽石翅膀。
「最近總是有繁衍後代的衝動，看來之前添加的基因對我有不小的影響，等回了家就馬上重新調整一下。」
臉上的表情只是維持著禮貌性質的微笑，難以想象他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就有了如此多紛亂的念頭。
接近三百萬年，這是堪比整個人類進化史的長久時間，他們將會慢慢地成為星空中活著的歷史。
批量製造相當於輪迴世界內基因鎖三階極限的堅固身體沒有多少技術難度，成本也相當低。
鑽石硬度雖然很高，但延展性卻很差，因此非常脆，很容易在堅硬物體的外力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