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零點一納秒之內，數以千萬億計的蟲洞橫貫數千光年的星空。
雖然穿越歐幾里得蟲洞經歷的是虛時間，但這並不意味著李恆的這種時空穿越能夠達到無限大的速度。
分佈在兩個星雲中的千萬億個小人消失無蹤，橫貫星空的蟲洞路徑再次向著另一個方向前去。
待到李恆將銀河系內部的恆星全都做成生命發電站之後，這些瀰漫的稀薄星雲同樣會受到席捲星空的x射線暴衝擊，到時候這兩片星雲不會再保持如今這種獨特的形狀。
不少專業的電影和遊戲公司都曾經找上過門來，想要與這個賬號背後的視頻製作團隊合作。
輕車熟路地重複著之前在天阿所做的事情，同樣的事李恆在過去幾百年裡已經做了幾十萬次，今後還會重複更多次。
「如果正在觀看視頻的各位觀眾能再活上一萬五千年，就能欣賞到這枚漂亮的煙花在宇宙中爆炸留下的殘痕。」
這些著名星體都被他保存在銀河系景點圖鑑之中，待到未來群星都消失之後，這本圖鑑的價值立刻就會翻上好多倍。
漆黑人形生物伸了個懶腰，將自己的半個腦袋轉向了星空中的某一個方向。
現在他的最小思考間隔是10^-25秒，這就是他跨越蟲洞，穿梭時空所需要的最短時間。
換算成常規意義上的移動速度，就是一秒百萬億光年。
「天津四，我以前玩《群星》的時候有幾httｐs://m•hｅtｕｂooｋ•coｍ.ｃｏm次就是在這裏開局的。」
在比起原子核還要小上百倍的亞原子核微觀領域，一道無人能察覺的觸鬚在真空中打開了一個蟲洞。
「這一次我們抵達的景點是距離太陽系一萬一千光年的螣蛇十二，我現在距離這顆超巨星超過五個天文單位，大約等同於木星和太陽之間的距離。」
「這顆明亮的黃特超巨星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末尾，即將進入最後的碳燃燒階段，再過三千至五千年，它就會變成一顆Ⅱ型超新星。」
洶湧的恆星風向外吹出大量的高能帶電粒子，這顆白超巨星每年都要因此損失掉大約五分之一個月球質量的物質。
橫貫這兩片紅色星雲的千萬億個微小蟲洞口，冒出了一個個只有原子核大小的小人。
但在與賬號背後那一對寒酸的雙人組合略一接觸過後，這些好奇的人就全都理智地選擇了放棄，從腦海中將這個選項刪除得一乾二淨。
這些視頻在那顆盜版地球上廣受好評，「無面人」這個賬號甚至被不少人吹成了地球最強特效，號稱領先業界最高水平二十年。
收縮的同時表面溫度急劇上升，從橙黃變為白藍，最後變成深沉的藍黑色，釋放出堪比超新星爆發的強烈x射線，重複了天阿與天津四之前經歷過的一切。
穿過三千多光年的宇宙星空，這一次李恆抵達的景點是和圖書一顆明亮的黃特超巨星，光度比起天津四還要高。
「永別了，天津四。」
將這顆明亮的黃特超巨星當作名山大川一樣的旅遊背景板，他對著面前的攝像機擺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
接下來要乾的活計才是真的勞心勞力，改造眾多恆星花費的那一點力氣相較之下都不算什麼。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能量輸出上限的限制。
包括古爾德帶範圍內的老人星，勾陳一，參宿四等等，在將這些恆星改造成生命發電站之前，他都會將這些星體的信息記錄保存。
本來還有幾千年壽命的螣蛇十二，倒霉地遇上了這個在全銀河系搜刮地皮的強盜，如今只剩下了區區五百年的壽命。
「順便一提，只能指定本星系群內的景點，超過這個範圍那就太遠了，我現在暫時還沒法去這麼遠的地方。」
兩件物體被捲入了天阿的巨大等離子氣體漩渦之中，融入了這顆恆星的內部。
拿著這部膠片相機對著前方的天津四「啪塔啪塔」不斷地按下快門，一連拍了好多張照片。
這是相隔數百光年的兩片紅色星雲，整體光度都達到了太陽的上萬倍。
「銀河系景點圖鑑記錄，天津四。」
螣蛇十二，又被稱作仙后座ρ，距離太陽系一萬一千光年以外。
記憶就是他全部的存在，燃燒百分之一的記憶，放在修仙世界觀里就像是燃燒壽元的最終拚命技能一樣。
這顆比起水的和圖書密度還小的灼熱發光大氣球瞬息間就變成了明亮的藍色，緊接著慢慢地變成了黯淡的藍黑色，看上去像是一顆大號中子星。
至於這種理智選擇背後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全都由這群人各自腦補決定。
李恆對著鏡頭錄製的這段視頻僅有30幀，解析度也不算太高，而且全程都只收集地球智人能看到的可見光波段電磁波。
長著半個腦袋的漆黑人形生物咧著一張嘴巴，笑嘻嘻地一手叉腰。
在比起希格斯玻色子的壽命還要短暫上千倍的狹小時間間隔之內，彼此相隔一百千米的微小蟲洞在宇宙中不斷地洞開。
觸鬚貫穿了這個微小的蟲洞，毫無延遲地就從距離此處一百千米以外的另一個蟲洞之中冒了出來。
「雖然看上去背景有點假，但其實這些視頻都是我在宇宙中實地取景得到的真實素材。」
「大家下一次還有什麼想要遊覽的宇宙景點，可以提前在視頻的評論區留言，我會隨機抽取其中的評論，滿足各位觀眾的願望。」
這樣一顆幾十個太陽質量的超巨星，任由它變成超新星爆炸，那是對能量的極大浪費。
在那顆永遠停留在21世紀初期的盜版地球上，他和阿基里斯一起經營著一個名為「無面人」的視頻主賬號，上傳他遊覽各個宇宙景點的視頻。
這一段短暫而又粗糙的視頻記錄就是螣蛇十二最後的遺照了。
李恆過往創造遊戲場時www.heｔuboｏｋ.com•ｃom的「全力」，對他來說完全在普通人正常的生理活動範疇以內，頂多能算是修身養性的有氧運動。
星空中最明亮的恆星之一，李恆選擇的中心節點都是這類銀河系中有名的天體。
一顆龐大明亮的白色超巨星向外輻射著明亮的光芒，直徑兩個天文單位，光度達到了太陽的二十萬倍。
想要按照計劃覆蓋本星系群的所有恆星，需要燒掉自己的半條命，對他這樣的鹹魚來說算是非常大的成本了。
過去都是古爾德帶範圍內的景點，包括「無面人夜探紫微星」、「南門二雙星系統生態體系詳解」、「老人星內部隱藏著的暗物質怪物巢穴」等等。
結束通話的同時，李恆將雙手中的記事本和鉛筆同時拋下。
「可惜了，以後銀河系裡沒有天津四，也沒有群星。」
隨著那台攝像機被收起，螣蛇十二橙黃色的表面猛然向著內部塌縮。
類似這種宣傳口號他會在每一部新的視頻簡介里重複三遍，可惜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銀河系景點圖鑑記錄，靈魂星雲以及心臟星雲。」
「好了，規劃完成。」
手中的小記事本飛快翻動，李恆規劃行動路線圖的同時正在與遠方的時芸進行對話，順便把人類現有的科技理論數據一股腦地傳輸了過去。
這與他現在要使用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單單覆蓋銀河系的千億顆恆星，他就要燃燒掉自己百分之一的記和*圖*書憶。
「這些，還有這些，都不要了。」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在自己的最小思考間隔之內將自身的所有記憶泯滅全都轉化為物質和能量。
漆黑的人形生物消失無蹤，明亮的白超巨星收縮坍塌。
下一刻，漆黑的人形生物崩潰消失，融入了恆星表面的巨大漩渦之中。
直徑4個天文單位，光度高達太陽的六十萬倍，星空中最明亮的星體之一。
這些小人的手裡捏著一台台用夸克拼裝而成的膠片照相機，啪塔啪塔地將這兩片星雲的信息記錄了下來。
唯一限制他移動速度的是他的最小思考時間。
「從如此遙遠的地方看去，這顆特超巨星的視覺大小仍舊堪比足球，比起在地球上看到的太陽要大上近二十倍。」
憑虛立於宇宙中長吁短嘆了幾句，李恆像是前來觀景遊玩的旅人一樣，隨手從身體上掏下一塊物質捏成了一台老舊的膠片相機。
因為其外形特徵，分別被稱為「靈魂星雲」和「心臟星雲」。
當然，這些觀眾能看到的前提不僅是活上一萬五千年，而且還要李恆沒有動手把螣蛇十二做成生命發電站。
天阿的時鐘走過了不到零點一納秒之後，數千光年之外。
星空中突兀顯現出一個長著半個腦袋的漆黑人形生物，在白超巨星的明亮光芒映照下依舊比背景星空還要黑暗，唯有嘴裏的一口白牙閃閃發亮。
在這伸懶腰的短暫過程中，李恆就決定了要泯滅掉哪些記憶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