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在他的感受中發生了輕微的扭曲，像是年糕一樣扭動跳躍，給人如在夢中之感。
「原來我每天都在過著這種生活嗎……」
貧民窟的窮鬼義體人當然買不起什麼好裝備。
別的不說，速度迅捷的同時，姿態也很優雅。
利用精細控制大量分身的方式，天鴿將本體的思維能力大幅度減弱。
結果與此相反，他的狀態好的不能再好了。
在趙以晴的身體周圍，彌散著數以億計的微小細胞生物，那些都是從她的身體上分離出來的子體。
「而且隱蔽能力好強，趙以晴的那些子體細胞不斷用微弱的x射線進行掃描，即使是蛋白質大小的分子應該也躲不過她的監視才對。」
「但是，果然還是有無法看到的地方。」
無論是上一次在郊外見面時的那個高大義體人，還是這一次在貧民窟的小巷中被殺死的義體人，都是最貧窮的窮鬼。
教堂則是一個例外，它就像是這張巨大網路的空洞處，幾乎沒有與外界交流的跡象。
貧民窟的黑診所得到的新鮮臟器中，有大約一成就來自於這些撿屍人的屍體。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忽略還是怎樣，大概率是製作者為了普通觀眾的正常觀念考慮。
「這或許就是貴族對抗【神的禁令】的一種方法。」
眼前所見的天鴿還是那隻可愛的小貓咪。
他的雙腿關節處布滿了彈孔，被後方追擊的小型武裝無人機精準地打斷了。
他的這具小分身僅有本體萬分之一的力量，如果算上念能力加成，按照黑貓售賣的商品評級，勉強可以達到3星的水準。
大腦飛速運轉，散布在周圍的子體細胞全方位多角度地進行觀察。
面對這種遲緩的溝通速度，兩顆星球之間的交流會很少，甚至根本就不與對方交流。
兩架一米大的無人機從小巷子的轉角處飛了過來。
這些分身的戰鬥力堪稱為零，能跟一個普通的病毒打個平手就不錯了。
天鴿坐在別墅之中看到了自己居住了14年的小區，看到了那些有過幾面之緣的和-圖-書鄰居。
不同於過去，這一次天鴿看到了偷窺狂女貴族移動的全過程。
一個分身落向地面，瞬間就被這些微小的蟲子拆成了碎片，當成了修補蟲巢的建築材料。
居住的大都是些沒有體面工作的窮鬼亞人族和機械義體人，幫派團體盛行，連上過社區學校的人都沒有多少。
「關於那個名為《文明》的挑戰遊戲，我認為我需要更多的知識來應對後面的關卡。」
一個比病毒還小的小人順著空氣流動揮動著自己長度僅有隻有幾個分子大小的手臂，撥動著身體周圍跳來跳去的億萬空氣分子球移動。
缺少了大量的輔助，還要用一個手柄同時控制兩台武裝無人機，用第一人稱視角去射擊，遊戲難度相當高。
緊閉的眼眸睜開，天鴿看向躺在紅酒杯里泡澡的黑貓，接著他低頭對著自己身旁道：
這是相當高危的職業，這些貧民窟里的死屍很少有健康完整的，大部分都變成了一灘爛泥似的東西。
那種重歸身體后獲得的奇怪能量散布而出，越過幾十米大的別墅花園、越過上千米大的別墅區，越過佔地上千平方公里的整座教會教堂區域。
使用了從黑貓那裡得到的神賜能力之後，天鴿終於能以直觀的方式看到教會的教堂究竟有何不同。
也許在星際時代，宇宙文明之間的溝通就會是這種體驗。
以他現在的體驗，如果跟普通的亞人族，比如與之前的他用聲波進行對話溝通——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面對著網路延遲有好幾年的網友。
整座城市中的居民，他們就像是生活在一張巨大的網路之中，每一個人都是這張網路的節點。
以思考速度與計算能力來評判，他已經超越了純血人族。
從沙發上抬起自己的身體，美麗的貴族女士將自己的嘴唇湊到天鴿的臉頰旁，伸出柔軟粉|嫩的舌頭輕輕舔舐了兩下。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這些細胞的大小與灰天使的身體基礎零件大小接近，同樣在5微米至1hetubook.com.com0微米之間。
緊接著就是一陣乒呤哐啷的碰撞聲，一名義體人仰面躺倒在一大堆機械垃圾里，努力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站立起來。
就算是執法局士兵的日常巡邏裝備，那也是價值十幾萬信用點的好東西，複合裝甲能無視小口徑電磁步槍的打擊。
這讓他意識到了某些被他忽略的地方。
在完全覆蓋了城市內部富人區的範圍之後，最終邊界停留在了普通亞人族居住的居民區那裡。
距離城市中心的教堂五十公裡外的地方，這裡是居民區的外圍區域。
混亂的貧民窟指的就是這樣的地方，城市中的命案大半都出現在這裏。
「沒什麼問題，還是那隻可愛小貓咪的味道。」
那些花草樹木，那些漂亮的古老城堡建築，所有這些東西都存在於一個巨大的青白色殼層之上。
最後一聲求饒被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打斷，保護著面部的金屬面甲被打穿。
……
類似泰勒公司的小型武裝無人機，能對付的也就是這些買不起好裝備的窮鬼義體人。
他們偷偷摸摸尋找相對完好的屍體，從這些亞人族的身體上取下還能用的新鮮臟器，販賣到那些黑診所里去。
紅黑色的長裙披散在地，趙以晴靠坐在天鴿對面的沙發上，單手托腮道：
在實際擁有了這份力量之後，天鴿的大腦計算能力已經超過了團長塞給他的那塊智能晶元。
獵人里的那些強者動輒就要進行高速戰鬥，他們的大腦必定也要遠遠超過那些普通人。
那些高大的城堡內部空空蕩蕩，只有許多類似灰天使的智能機器人在維持這座教堂的正常運作。
但它們的數量很多很多，他只需要分出幾毫克的身體，就足以散布出數量堪比人體細胞的分身。
對於比蛋白質分子還要小上一些的天鴿分身來說，它們都是比自己大上千倍的龐然大物。
貓祖宗雖然許多時候都不太靠譜，但偶爾還是有靠得住的時候。
他們依舊與普通人用正常對話的方式進行溝通，在戰鬥中也和-圖-書很少能表現出自身力量對應的速度。
「砰砰砰！」
「也不知道這分身到底是怎麼構成的，竟然用區區一千個原子拼裝成了我身體的模樣。」
在喵喵搜索器那裡看動畫與漫畫的表現力完全體現不出這一點。
分散在空中的億萬個分身組合重組，形成了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精緻小人，正是用分身偷偷跑到貧民窟來的天鴿。
這個年輕人瞬間就變成了團長，那是一種深入原子核內部的精細變化過程，他根本沒法探索本質。
「你為什麼會這麼弱？」
趙以晴眨了眨眼睛，轉過腦袋看向天鴿碧綠色的雙瞳。
不是太強，而是太弱。
接下來他控制著這些蛋白質分子大小的小人在周圍順著氣流做些奇奇怪怪的廣播體操，慢慢地減少分散在它們身上的精力，逐漸適應自己突然變強的大腦。
僅剩下的血肉頭顱在子彈的連續射擊中被打得粉碎，粘稠的腦漿混合著灼熱的血液濺了一地。
半徑30公里。
一連串的清脆金屬碰撞聲響起，那是電磁子彈打中機械義體的聲音。
「別，別殺我……」
他兌換力量的過程完全發生在超速思維空間內，即使是趙以晴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麼，身體又發生了些什麼變化。
放下手中的手柄，抬手將腦袋上戴著的VR眼鏡摘下，露出了一張與天鴿一模一樣的臉龐。
「暫時先做一隻乖巧的小貓咪，慢慢地展現出一部分能力，順便探索這座教堂里隱藏的秘密。」
「嗯？」
「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對於教會隱藏的科技力量，以及這些純血貴族背後的其他神選者，我都沒有任何了解。」
這麼一點質量變化，普通的呼吸和汗液蒸發都能掩蓋過去，不會引起趙以晴的注意。
閉目的本體不斷地呼吸，隨著空氣流動將一個個利用「蠅之王」能力分離出的分身散布出來。
「呼——控制這麼多小分身，總算把本體的思維能力降到了我可以接受的範圍。」
這個遊戲已經持續了有近一個月，今天夜幕才剛剛和圖書降臨，說不定今晚就能破紀錄了。
單純以外表評判，的確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美女。
「巨大的昆蟲，或者，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蟲巢。」
表面看上去還是用原子和分子構成的普通亞人族血肉之軀，但本質已經變成了某種奇怪的強大生命體。
他知道那是什麼：他的思維速度太快，足以清晰地分辨速度有限的光波抵達自己眼中的前後時差，直觀地觀察到相對論效應下世界的真正模樣。
怎麼突然覺得他的氣質有些不一樣了。
「導師，我知道你在旁邊。」
它們調轉槍口對準了躺倒在機械垃圾堆里，失去行動能力的義體人的身體。
但是，眼前的團長似乎跟一天前的天鴿在同一個級別，最多略微強上一點，同屬於1星的雜魚小兵。
好像比原來更自信了，也更吸引人了。
問題在於團長的實力。
之後只要通過進食、排泄等方式，就能隱瞞身體的質量改變，悄然轉移體重更大、擁有戰鬥能力的分身。
天鴿本以為這種力量是團長的偽裝——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但只是外貌，而不是實力。
他才剛剛獲得神賜能力就能全面超越純血人族，在他想來，團長的實力至少也比純血人族更強。
「喲，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已經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不愧是前所未有的智能生物型神賜能力。」
「圓。」
「雖然從第三視角看上去還不錯，但本人的體驗實在是相當差勁啊。」
貓祖宗說話做事雖然給人很不靠譜的感覺，但卻經常會在不經意間說出些什麼隱秘信息。
億萬計的微小分身迅速向著整座教堂分散，天鴿更進一步地看到了這座教堂的本質。
雖然不會全信，但他對自己的「絕世容顏」已經有所準備。
「第12隻，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破紀錄！」
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有些意外，但卻不會讓他太過驚訝。
這顯然是神賜能力，他無法理解也很正常。
距離此處上千米外的一座大樓內，一名頭戴VR眼鏡、操控著手柄的年輕人用力和-圖-書
地揮了揮手道：
正在這名年輕人準備繼續遊戲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從深入原子核的細微之處發生變化，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總面積上千平方公里大的巨大蟲巢，這就是教會的教堂，純血貴族的隱匿藏身之處。
這些死者的屍體養活了一群被稱為「撿屍人」的從業人員。
那是如同昆蟲甲殼一般的巨大物體，到處都有微小的蟲子從這個甲殼的縫隙之中冒出來，將甲殼破損的地方修補完好。
地面上除了趙以晴之外，總共只有三個純血人族。
身體變強大，自然就需要對應的頭腦才能掌控。
「另外，有了這個分身能力，是時候和團長去見一面了，從他那裡應該能知道許多有用的信息。」
整座城市有近五分之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一樣，俯瞰著這座城市中上百萬人的一舉一動。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開始正式的學習。」
可惜了，是個變態偷窺狂。
「趁著這個時候，找機會把父母和妹妹都轉移走，這個巨大的蟲巢可不見得僅僅只是隱藏之用。」
從那個超速思維空間回歸本體之後，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大腦會因為瞬間接受了大量信息而出現宕機。
目光集中在了團長身上，小號天鴿微微皺起了眉頭。
想要尋找相對完好的屍體，就要在貧民窟里到處趕場子——運氣不好遇上兇案現場，這些撿屍人自己也會變成一具屍體。
靜靜地觀察了半晌，完全察覺不到什麼高能量反應，小號天鴿表情怪異地開口問道：
每天晚上，他都會不藉助任何智能系統與定位系統，僅僅使用自己的手柄獵殺這些貧民窟里的下賤義體人。
「我需要確認他的目的，分辨他是敵是友。」
「令人愉悅的俯視感，遠超我曾經的凡人視野。」
治安極度之差，執法局懶得理會這些人的死活，他們只負責保護那些為這座城市貢獻了大筆稅金的亞人族平民。
完成了日常打卡任務之後，她舔了舔紅潤的嘴唇，心滿意足地再次趴下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