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重重虛空通道中傳出的誦經聲與禱告聲愈發響亮，盤坐在琉璃蓮台上的藍發女子嘴角的笑容則愈發放肆囂張。
以他推測中五階生命體的力量，製造一個水月觀音也不過是隨手而為，並不比捏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嘖，弱智門之匙。」
這些被放養的食物的確很強壯，比他之前所想的還要更強壯。
倒不是他有什麼受虐傾向。
什麼「被注視著的」、「特別的」，聽起來似乎她有多麼重要的樣子，實際上在融合過程之中她根本就沒有受到多少優待。
眼前的這個游水月是他尋找水月觀音的蹤跡時找到的第一個，在無限的宇宙中，相遇即是有緣，乾脆就將她作為原始藍本好了。
那璀璨光輝映照的是億萬宇宙星河，以及生存在其中的眾多智慧文明與有情眾生。
就當是換了一個頂頭上司。
「如今我修為已至大菩薩之境，諸天萬界於我而言再無距離概念，一念之間即可抵達，佛道兩家都沒有多少人再是我的對手。」
送子觀音在一邊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她對這個莫名其妙找上門來的混蛋可是怨念深重。
沒有觸及到信息場的生物，無論體量有多麼龐大，在他面前都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肉豬。
他們不是喜歡做減求空嗎？
只不過這個所謂的「大菩薩」比她這個凡人特工的意志還要差得多，與許多小說中活了幾萬年還跟個黑社會小混混一樣的老祖、大能差不多，幾乎可以說是一觸即潰。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聲音，這傢伙究竟是怎麼承受得下來的」
「你也找不到？」
「呵，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厲害呢，不管我跑到哪裡都能找上門來，逼得我不得不拚死一搏。」
送子觀音將目光從這個普普通通的智人女性身上收回，轉頭看向李恆道：
李恆嘴唇翕動，他的聲音傳到了身穿淡藍色連衣裙，有著一頭海藍色長發的混血美女耳中。
即使宇宙中的那些游水月距離他有著指數塔級別的龐大空間距離，在門之匙的判定中也是距離他更近的存在。
「嗯，不錯，求生意志比這個順風順水了幾百年的穿越者更堅定。」
這些宇宙星河和*圖*書飛速閃爍交替，每一重影像中都有一道披散著海藍色長發的女子身影。
無論是什麼俯視萬古的仙神至尊，還是蓋壓宇宙星河的四階文明級生命體，又或者是縱橫多元宇宙的高維超級文明。
將這種更強大的存在打落地面，帶來的愉悅感想來也會更為強烈。
此時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感到心情愉悅。
藍發女子的背後無盡星光交織纏繞，一重重虛空輕輕震顫，其間有億萬文明、無數智慧生靈的吟誦禱告聲不斷傳出，向高居琉璃凈土的偉大神靈奉上自己的崇敬與信仰。
他在銀河系裡當鹹魚躺屍了幾千年，這些食物比他現在的力量更強也很正常。
將滿臉不甘心的送子觀音扔到神聖人族所在的宇宙區域，那裡已經多出來了一顆新的δ-2號地球，在神聖人族內部的稱呼則是「神聖地球」。
女子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黑亮的眼眸中映照出諸天萬界之景。
「唉，不過也怪不得她。」
現在的游水月是貨真價實的四階生命體，戰鬥力等級與鳳兮接近。
李恆從這位大菩薩的身體里鑽了出來，站在九品琉璃蓮台上輕輕蹦跳了兩下，揮了揮身後的三對白色羽翼，甩走上面沾染的些微細胞碎屑。
「這朵小紅花曾經是你送給我的東西，現在再交還給你，從此以後你便是被我注視著的、特別的那個游水月。」
穿越后靠著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縱橫諸天萬界，其實只是一場完全被人安排好的過家家一般的遊戲。
高維生物表現出的力量雖強，但指數塔級的宇宙空間更為龐大，不至於在一瞬間就跑到李恆沒法找到的地方。
「沒想到會在這遇上你，這個世界還真是充滿了意外。」
實際上就是門之匙這個弱智玩意根本沒有把這個三維空間以外的區域列入到搜索選項里。
比起食物本身，更像是她的身上沾染了食物的些許氣味。
……
李恆手掌一翻，掌心中多出了一朵紅色的小花，花朵的中心處有著一隻黑色的烏鴉，這隻烏鴉有著類似於捕蠅草的能力。
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
「不錯，特工小姐，我就喜歡你這份ｈ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果斷勁。」
面貌帶有西域異國風情的美麗女子做東方古裝打扮，她端坐於九品琉璃蓮台之上，幽藍色的長發無風自動，髮絲之上纏繞著朦朧的七彩清光。
到時候就讓正版彼岸大能在一旁觀看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取代的樣子。
那個號稱水月觀音的游水月很強，而且還掌握著使用信息場的力量，如此才能仗著體量優勢隔斷了他的追擊。
「好，我聽你的。」
在他和水月觀音的雙重打擊之下，這個曾經如同天道俯視人間的四階生命體被拉下了高高在上的神位，回到了凡間與人同列。
「那個，我應該不認識你們，也沒有得罪過你們吧？」
他養成一個盜版的火皇鳳兮，就是準備哪一天遇上了真實界的彼岸大能，讓自己捏的盜版去代替正版。
李恆看著游水月的現代裝束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這想法倒是與他有些不謀而合。
也許這些食物現在都已經踏入了生命5.0階段。
讓那些把腦袋埋在地里，自以為重要和特殊的傢伙們抬起頭，看一看真實的無限宇宙。
他很喜歡這種把高高在上的神拉下神位的感覺。
游水月聞言翻了個白眼，心中有些無語。
難怪他找不到水月觀音了。
李恆作為樂於助人的好孩子，很樂意來幫他們完成這件事。
也許未來他還會再遇到許多基因、名字、人格記憶都類似於那顆地球上的人，他們都會以一種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他的面前。
作為一個被放養的食物，不想著躲避他這個掠食者，反而主動送上了門來。
「這是她的記憶？鴻盟……自由商業聯盟……永生計劃……統一戰爭……永生惡魔……」
「只是個孱弱的普通碳基生物，從身體到記憶都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游水月有些發懵，這外貌看起來像是未成年小孩一樣的奇異生物肯定不是什麼大善人。
讓他們明白，無論是所謂的仙佛神聖，還是宏偉文明，在無限的宇宙面前，都並不比一隻草履蟲更高貴。
搞了半天都是無用功，這玩意只能以他能觀察到的世界為基礎判斷遠近。
游水月轉頭看向一旁貌若天仙的白衣和*圖*書女子，卻只見她那對黑色的眼眸中也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李恆將這些話完全當作了耳邊風，沒有與她計較。
片刻之後，雙眼之中飛速變換的宇宙星河停下，李恆摸了摸腦袋上的銀白色十字架，語氣有些不爽地吐槽道：
「咱們就先從最菜的那個水月菩薩開始吧。」
「唯一值得忌憚的也就是那幾位道家天尊、佛門佛陀，但我身為水月觀音，水月庵的信仰遍布諸天萬界，若非關係身家性命的利益衝突，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大佬也不會閑著沒事與我作對。」
「哧！」
讓他感到愉悅的是送子觀音被他剝去了那層宇宙星河環繞周身、位處天地中心的尊崇光環。
「唔，腦袋好疼……！」
更強大、更崇高、更宏偉，超越三維空間的高維外神。
李恆的手指上纏繞著那根幽藍色的髮絲，想到還在養成中的幼年體鳳兮，他突然問道：
「原來是你！」
這所謂的諸天萬界，除了被她融合的那個大菩薩以外，上至天尊佛陀，下至路邊蟲蟻，都不過是由同一人所扮演。
怎麼好像這兩人都認識她似的。
他在發現時空異常變化的瞬間就動了手，如此才能從水月觀音的身上拽下了一根長發。
「看來也就只能欺負一下我，碰上更厲害的強大存在連找都找不到人家。」
死而復生的「大菩薩」伸手按著自己的腦袋，面容略有痛苦地低聲道：
但在這之後，他卻再也無法通過門之匙找到水月觀音的所在之處。
本體被水月觀音帶走，只剩下一點點邊角料的送子觀音雖然仍舊是強大的四階生命體，但在李恆面前並不比一個普通人強出太多。
緊蹙的眉頭鬆開，融合了這位大菩薩全部記憶與力量的游水月給自己換上了一身現代社會的淡藍色露肩連衣裙，雙眼中多出了一些不一樣的璀璨光輝。
「游水月，呵，游水月。」
但李恆從她身上拽下的這根幽藍色長發上感受到的食慾卻很淡。
這聲音並不可怕，既不尖細也不深沉，有著尚未進入青春期的孩童所特有的中性質感。
意外地遭遇此次變故，李恆需要調整對那些食物的定位。
「我從那個高維生物身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m
上拽下來了一根頭髮，她的名字是水月觀音，其中的信息表明，從基因到記憶，她都是游水月，一個曾經與我同在一顆星球上的人。」
以眼前這個人表現出的力量，她所在的整個地球都毫無抵抗之力，這樣至少還能有機會保下地球上的人類文明。
「但看你的意思，她似乎與那個帶走我本體的高維存在有關？」
高高在上？俯視萬物？
只要沒有進入無限領域，通通都要回到最底層去和單細胞草履蟲待在一起。
她再次縮了縮身子，像是一隻團起來的松鼠一樣怯怯地低聲道：
那個水月觀音的背後是某個成長起來的強壯食物。
但配合上此時這空空蕩蕩的宇宙真空之景，這場面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全都給他趴到地上去。
「在尋找那個外神水月觀音的蹤跡時，我還發現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地方。」
輕微的布匹撕裂聲響起，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掌從這位自稱為「大菩薩」的女子眉間穿出，就像是撕裂一塊普通的絲綢布匹一樣輕易將她撕扯成了兩片。
她也不是笨蛋，雖然突然遇到了超出自己常識太多的事件，但身為特工有著過硬的心理素質和強大的接受能力。
「我？」
李恆點點頭道：
所謂的特殊、獨特、尊貴、不可替代、天選之子、命定主角。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問題存在。」
水月觀音這個高維生物的出現正好給他帶來了一個新目標。
她聆聽著從眾多不同宇宙星河間傳來的誦經聲，嘴角勾勒出一道柔和的笑容。
也就是她沒有半點希望打敗這個橫行霸道的混蛋，不然拼著爭口氣也要跟他同歸於盡。
知曉了這世界的真實本質之後，那大菩薩的意志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完全放棄了生的希望，任由游水月佔據了主導地位。
「一個壽命無盡，縱橫星海，俯瞰宇宙，將空間任意揉搓捏扁的高維生命體。」
身為一名穿越者，她擁有自帶的金手指，僅僅幾百年就從區區凡人家的庶出小姐成長為了諸天萬界也是屈指可數的大神通者。
「游水月，你想不想變成真正的水月觀音？」
游水月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被這背生羽翼和*圖*書，明顯不似常人的未知存在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
萬年積累，一朝盡付流水，連本體都被人給不知道抓到哪裡去了，心裏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李恆伸出手掌，送子觀音就被他強制禁錮了身體挪移到了面前。
游水月嘆了口氣，眼中看著那宇宙星河以及信奉她的億萬智慧有情眾生。
既然特意用了地球鴻盟特工游水月的身份來引起他的注意，那就不會是無的放矢。
結果一眨眼間就來到了這裏。
「嗯。」
畢竟是四階生命體，即使九成九的本體都被人帶走了，也在轉瞬間就恢復了心態。
他就像是撫摸一隻小寵物一樣輕柔地撫摸著她披散在身後的黑色長發，無視了她那極度不情願的怨恨眼神，語氣溫柔地道：
手指輕輕捏動著那根幽藍色的長發，李恆橙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重重宇宙星河。
她正在歐洲參与一場私人晚宴，同眾多企業高管與政府高官觥籌交錯相談甚歡，以自己的美貌為優勢，探尋著各個國家的隱秘信息。
將手中的小紅花塞給了游水月，李恆眼中倒映出遙遠的一片星空。
「不會讓你等待太久的，在那之前，你就做我的2號手辦管理員，這可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把這些看似重要的存在所有的存在價值都抹消掉。
不似天仙，反倒像是索命的厲鬼。
「放心，那個水月觀音也會像你一樣，從天穹墜落到地面，與可愛的草履蟲和諧地待在一起。」
再給她些許時間，那佛道兩家的幾位天尊佛陀也不過是她掌中之物，君臨萬界指日可待。
緊接著他伸手將九品琉璃蓮台上被撕成兩片的身體又拿了起來，像是捏橡皮泥一樣隨意揉捏了兩下就把它們拼在了一起。
他現在還是被局限在三維空間中的生物，門之匙就只能在這個宇宙的三維空間中尋找符合描述的事物。
「比如這場相遇到底是純粹的偶然，還是被人精心安排的必然？」
但她也沒有猶豫，身為一名女特工，時刻遊走在危險的邊緣，她不會缺少瞬間的決斷力。
解決了這第一個遇到的四階生命體，李恆將目光投向一旁像是一隻小松鼠一樣蜷縮著的游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