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數或複數根本無法將輸入限制在有限的計算之內，因為它們都需要無限的比特來確定。
就算是有限的渺小智慧生靈，同樣也能掌握比整個宇宙更複雜的智慧。
程序員是一份辛苦的工作，女孩子不會那麼容易脫髮。
「如果無法在真實界被終結之前抵達真正的現在節點，成就超脫，那我們這些彼岸者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包括超弦理論在內，幾乎所有描述宇宙的物理理論都建立在時空連續統上，依賴於無限可分的時間與空間。
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初始定義，它們後續的無限數字就會精確且有規律的按順序一一排列，沒有任何隨機與不確定的地方存在。
但是，連續統大多是以實數或複數的形式。
「我無法肯定道果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但根據紅球賦予彼岸者的力量來猜測，道果境界應當是真正超脫了時間的存在。」
齊正言回憶起那本一世之尊小人書中描述的追求平等與自強的齊主席，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一聲。
這是機械決定論的重生，而且比舊的機械決定論引出的宿命論還要更沉重。
但是複雜性的另一個說法其實是隨機性、不可預測性。
渺小的人類的確能夠掌握描述宇宙的萬有理論。
道德天尊蹙起的眉頭舒展，手掌一翻，掌心中多出了一卷紅色的畫卷。
「換一個思路，現在咱們只能打感情牌，靠你這個主角團成員的努力來拯救世界。」
齊正言看著道德天尊抬手將那捲紅色的捲軸展開，看著畫卷上描繪的一個個漫畫畫風的可愛形象，看著畫卷側面的一行字。
年輕水手形象的道德天尊兩條濃眉皺作一團，擺出一個無比糾結的表情。
「即使我等只是畫卷上的區區紙片人，我們擁有的感情只是一種錯覺。」
「也不是我妄自菲薄，別看我們這些做減求空的彼岸者似乎很強，盤踞在距離真實界現在節點更近的里世界。」
「也不知那東皇太一究竟是想要看到世人愚蠢醜惡的那一面，還ｈtｔps://ｗww•hetｕｂook•ｃｏm.ｃｏm是美好光輝的那一面？」
無限領域的力量能無中生有創造物質，那當然也能將物質復歸於無，做到真正的毀滅世界，讓一切歸於虛無。
病美人被書籍遮擋著的雙眼綻放著點點明亮的光芒，有著與她那病弱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活躍，以及暗藏的些許瘋狂之意。
這種宇宙結構源於量子平行宇宙的連接。
她嚅囁著蒼白無血色的嘴唇，低聲呢喃道：
王思遠想起了東皇太一將這本離散數學交給她時所說的話。
天才算術少女·王思遠。
離散數學，顧名思義，是研究離散量的結構及其關係的數學學科。
雙方的對立沒有什麼正義可言，不過是所在的立場不同。
「所以這件事由你來做比由我來做更合適，我認為能破解當下困局的唯有此舉。」
當眾生認為某些人或物被毀滅，那其實是一張新誕生的，構圖呈現為「毀滅」景象的靜止畫卷。
這或許正是東皇太一想要看到的。
任何一個物體，都需要無窮多的信息才能進行精確描述。
「也許真的存在凌駕於時間之上的道果境界，畢竟有一點看得見摸得著的希望，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眼中的光輝略微黯淡，王思遠輕聲咳嗽了兩聲，表情變得更顯蒼白無力。
齊正言的眼神微凝，從這位彼岸者的話里窺探到了一絲真實界的可怕。
「但這所謂的里世界只不過是真實界的第二層罷了。」
「我們這些紙片人也想要爭取以這種方式繼續活下去的權利。」
道德天尊此刻彷彿凡人一般，毫不在意地直接將那些創造了真實界的不知名存在稱作是偉大存在。
打感情牌？
在里世界，一般的彼岸者表現出的力量恐怕比不會武功的凡人強不了多少。
「我們這些在表世界高高在上的彼岸者，只不過是陪這個真正的玩家娛樂遊戲的NPC工具人。」
無中生有，反過來就是有歸於無。
「魔主齊正言與魔教邪典《可愛紙片和*圖*書人保護法》。」
「但那個無法描述的終末節點改變了彼岸者們的想法。」
「既然正面戰鬥肯定沒機會，那就沒必要像是魔佛和妖聖一樣跑去送人頭了。」
但道德天尊猜測，道果境界擁有真正毀滅物質的力量。
「沒錯，就是這份《可愛紙片人保護法》。」
此刻王思遠的眼中閃過密密麻麻的絲線，循著這些波函數，她看到了世界去往的無數未來。
它不僅否定了概率與偶然，而且還否定了運動與變化，將人類的意識變成了與一副連環畫無異的存在。
道德天尊將畫卷收起，鄭重其事地放到了齊正言的面前。
波函數棲身的空間是無限維希爾伯特空間，它是有限維歐幾里得空間的推廣。
他則要做一個貨真價實的魔主，無論是在什麼人眼裡，都會是個精神異常的瘋子。
「在他們眼中，諸天萬界就真的只是一幅靜止的畫卷。」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末劫才剛來，真實界里又冒出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東皇太一。」
「這還僅僅是第二層世界，難以想象第三層甚至很深層的世界會有多麼可怕，彼岸者進入的一瞬間應該就會被壓成粉末。」
「這是……」
至於將她為何性轉……
因此他拋棄了連續統以及建立在連續統上的波函數與超弦論等等理論。
「我們所在的宇宙應當是可計算的，連續的波函數並未如實地描繪宇宙。」
「它是道果確實存在的證據，也讓真實界這場無關生死的遊戲變成了尋找求生之路的大逃殺。」
世上沒有幾個人會在意紙片人的人權，因此也沒有幾個彼岸者會在意凡俗眾生的感受。
這位道門天尊將自身擺放在弱者地位的低姿態，如果讓諸天萬界的信徒知曉了，那必然是要引起一大群人信仰崩塌的。
「對於道尊與佛祖超脫之事，我們也不確定是真是假。」
時間的流逝源於宇宙的無限複製，世間所有的毀滅本質上都是創生。
在這個壓力無比沉重的世界里，僅僅只是說上一https://m.hetubook.com.com句低語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所謂的死亡，所謂的命運被|操縱，所謂的掙扎與反抗，一切都不過是在靜止的畫卷上記錄著的信息，與紙上描述死亡的一段文字無異。
「甚至於，我懷疑道果境界有能力真正毀滅物質，讓無限宇宙都歸於虛無。」
只不過書籍的名字與這名病美人的打扮作態完全不符，書籍封面上書《離散數學》四字。
這份可愛紙片人保護法，實際上保護的是真實界與諸天萬界的有情眾生。
連續的波函數意味著任意小的空間區域內都包含著無限的信息。
「果然，在這裡能看得更清楚！波函數描繪的世界有問題！」
道德天尊露出了一個帶著諷刺意味的笑容。
……
「這一境界應當有能力完全決定量子平行宇宙的複製方式，斬斷真實界的所有未來。」
每一次量子平行宇宙複製，真實界連接的平行宇宙數量都會增加一層指數塔。
「就像時間的流逝是一種錯覺一樣，時空的連續性同樣也是一種錯覺，是對大量離散結構的近似模擬。」
目前看來，宇宙的複雜性的確是一種幻覺。
對於被永恆之無束縛著的彼岸者，想要讓他們去尊重世間的生命，就如同讓那些閱讀小說、遊玩電子遊戲的人類去尊重小說和遊戲中的角色。
「我們的外部物理實在是一個可數的離散結構，該結構是由可計算函數來定義的。」
「東皇太一展現出的可怕實力讓我有種猜測，這偌大的真實界只是某一個或者某一些偉大存在為他特意創造的舞台。」
「咳咳，這裏的壓力實在可怕，遠非外面可比。」
這下可好了，他這個魔主的名聲直接就被坐實了。
她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心中有些惡意地想到：
「彼岸者與道果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越強大越渺小不是一句空話。」
各種各樣的流形，卡拉比丘流形、黎曼流形等等，它們都是光滑的，因此也是連續的。
彼岸者所說的里世界是距離真www.ｈeｔｕbook.ｃoｍ.com實界現在節點更近的地方，只有做減求空階段的頂尖彼岸者才能突破屏障抵達那裡。
這個空間包含著一個連續統，在這個空間里可以使用微分方程等等數學工具進行計算。
額頭刻著紅星印記的小人手持一卷紅色畫卷站在道路中央，在它的周圍是一群看起來像是火柴棍一樣的人形生物，口中對著那紅星小人吐出一團團黑色的墨汁。
《可愛紙片人保護法》
人皇雖然在彼岸者之間名聲很差，是個精神異常的瘋子，但至少在眾生心裏有著一個好名聲。
世間眾生從來就沒有死亡，彼岸者從來就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
但代價就是宇宙的隨機性幻覺消失，一切都回歸到了確定的決定論世界。
他臉上的表情相當認真，任何人看了都能確定這位道門天尊是在託付一項無比重要無比艱巨的任務。
自稱為萬靈之長的人類不會也不願意去認可，自身的智慧與主觀能動性都只是一種錯覺，他們也不過是與一段文字無異的存在。
所以彼岸者也是同樣。
佛門只是將那些有著直觀運動能力，具有感情的動物去除，植物與微生物這些生命依舊不在他們的生靈範圍內。
就算是慈悲為懷，遵守種種清規戒律的佛門，他們對於「生」的判定也是很狹隘的。
「儘力而為。」
想要讓人類去把紙上的一段文字、畫卷上的一幅圖畫當成是活生生的人去尊重，這種荒誕的想法如果說出去那是要被嘲笑的。
她與天道怪物被糅合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名新的彼岸者。
他們理所當然地去指責彼岸者的冷漠與無情，卻沒想到彼岸者對待世間眾生的態度，就是世間眾生的普世價值觀在更高層次的延伸。
「在里世界之後，還有第三層、第四層，甚至是無限的層級。」
但紅球的力量不一樣，它能讓眾多量子平行宇宙中的複製體一直保持量子糾纏狀態。
雖然聽起來很像是玩笑性質的荒唐東西，但世間眾生本質上都只是畫卷上的靜止畫像。
齊正言深吸了一口氣heｔｕbｏｏk.com•cｏｍ，接過這份畫卷道：
「一旦宇宙的無窮複製被禁止，就連複製帶來的相對運動都不會存在，我們這些紙片人靠著記憶永生的方式活下去都做不到。」
人類熟悉的幾何與運動概念，點動成線、線動成面、面動成體，通通都依賴於連續統。
既然無限宇宙的複雜性是一種錯覺，那麼與複雜性同在的隨機性同樣也是一種錯覺。
智慧生靈自比為天地萬靈之長，他們理所當然地奴役食用那些弱小愚蠢的動物。
可計算的，換一個詞就是可預測的。
白衣飄飄的秀美女子頭戴綸巾，臉色慘白。她身旁點著一爐檀香，手捧一本帶著新鮮油墨味的書籍，正看得津津有味。
王思遠身為真實界的算術天才，被李恆抓來做了遊戲程序員。
根號2，根號3，圓周率π，自然常數e，所有這些可計算數的演算法複雜度都很低。
「面對著也許是真實界唯一玩家的東皇太一，我認為必須換一個新的應對方法。」
與渡鴉12345一樣，李恆同樣認為無限宇宙的複雜性其實是一種錯覺，整個宇宙遵循一種極為簡單的規律。
顧名思義，就是將畫卷上的紙片人當作有著自我意識與思想，有著生命權與人權的有情眾生來對待。
真實界中的普通生靈，只能被動地連接一次複製創造的平行宇宙複製體。
他們的力量增長速度能超越暴脹，但也不會太多，大致在同一個層級。
王思遠的目光微凝，看向書頁側邊用黑色油性筆畫成的幾個卡通小人。
聯繫到真實界的沉重枷鎖對於強者力量的削弱，真實界的每一個層次或許都相當於一層指數塔的差距。
「越是接近現在節點，真實界勾連的量子平行宇宙數量就越多，因此也就越是沉重。」
艱難地挪動著蒼白無力的手指，將手中的書本翻向了下一頁。
《可愛紙片人保護法》
「小友，那東皇太一對你們輪迴小隊的幾人有著許多的關注，他重視你們的程度遠遠超過我們這些強大的彼岸者。」
這是人類社會的普世價值觀的自然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