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在主角尚未解封相關記憶的情況下第一女主角江芷微死亡，遊戲會將她的數據全部刪除。」
起身，揮刀，一道如同空間被撕裂的黑色痕迹劃過，就連皎潔的月光都被這迅猛的一刀切成了兩半。
黑色的長刀盪開一道氣浪，孟奇從大片半透明的孤魂野鬼之間走過，輕而易舉便將這群戰鬥力還不到5的野鬼輕鬆解決。
如果說做實況遊戲視頻算是興趣使然的工作，那麼必須完成的遊戲直播對他而言就是對身心的煎熬。
任向陽察看遊戲存檔數據，心中覺得有些有趣，轉頭卻看到了直播屏幕上像是流水一樣閃過密密麻麻的彈幕。
「呵，雖然現實中也不會有顧小桑那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願意來騙一騙我這種毫無特別之處的普通人。」
手掌只留淡淡清香的白裙，孟奇心中閃過記憶中顧小桑在天意的逼迫下死在自己懷中的那一幕。
微微搖了搖頭，將對鬼魂的想法暫時拋在一邊，孟奇沿著奔流不息的血黃色忘川河大步前進。
遠方傳來奔騰的水流聲，一條色呈血黃的大河清晰可見，散發著刺鼻的血腥氣味。
眼見節奏即將發酵失控，他趕緊開口解釋道：
「無情的男人！」
他看著這一大串的彈幕有些驚訝，第一女主角江芷微的人氣可真高，果然這年頭大家都喜歡英姿颯爽的漂亮姐姐。
這口棺木里空空蕩蕩，沒有屍體也沒有骨灰，只有一襲略有破損的褶皺白裙。
大群的野鬼齊齊發出無聲的咆哮，揮舞著皮肉腐爛只剩下蒼白指骨的手掌，飄飄悠悠地向著孟奇衝來。
「我也最喜歡第一女主角江芷微，但這序章的第一個死亡關卡太難了，沒辦法才只能跳關。」
沒有找到其他線索，孟奇繼續向著蘭若寺唯一結構還算完好的大殿行去。
心念微動，刀劍分別落於左右手中，孟奇的身體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沿著那些在黑夜中閃爍的血色火焰，向著遠處那座隱約可見的和*圖*書破舊寺廟前進。
這佛像是這個世界通往地府的入口，佛像上黑色的斑駁痕迹其實是受到了九幽氣息的侵蝕。
孟奇略一辨認就發現這些都是人類屍體被焚燼后留下的骨灰，年代從百年前到近幾年的都有。
人生不自由啊。
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根本看不出絲毫變化，彷彿是在原地踱步。
嘗試了多次依舊失敗，孟奇的疑問最終沒有找到答案，記憶里的幾道身影被迷霧遮蓋，讓他無法知曉究竟是誰死去了。
但只需要結合之前得到的訊息略一猜測，他就能猜到這一次的女主角死亡肯定與這個世界里的燕赤霞有關。
「立刻就去蘭若寺一探究竟。」
孟奇看著這群像是霧氣一樣消散無蹤的鬼魂若有所思。
腦海中被遮蔽的記憶在此刻逐漸清晰，一道身穿白裙，眉目如畫的身影在腦海中閃過。
若他還是個不愁吃喝無憂無慮的少年，那他對這位太過現實與理智，一切只看利益的二號女主角大概只會感到純粹的討厭。
走過這個關鍵選擇支以後，遊戲世界的時間瞬間就跳到了深夜子時，也就是正常開局時孟奇與四大護法撞上的時刻。
「不過這裡是存在過天庭與神佛的世界，佛教一直有涅槃與輪迴轉世之說，本就崇尚火葬，也算合理。」
地上堆滿了碎裂的焦黑土塊與瓦片，踩踏在這些建築物的殘骸上，孟奇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並不喜歡顧小桑。
真正的地府九幽法身遍地走，外景不如狗，就他這小身板連個小妖魔都打不過。
死去的女主角不是顧小桑，而是另有其人。
這些痕迹前後連貫，一擊之間就貫穿了大片的磚牆與樹枝，最遠的範圍甚至能達到上千米。
棺木內部沒有蘭若寺里充斥著的植物腐敗氣味，反而有種蓮花般清甜的氣味。
作為一個遊戲區的視頻博主，他的粉絲九成以上是與他一樣的宅男，主打一個錢少事多，商業價值屬於是hetubook.com.com最低的那一列，根本沒幾個廣告商願意找他合作。
「以這遊戲的套路，遊戲的基礎設定都會體現在遊戲的劇情里，女主角的數據被完全刪除，也許意味著這個角色在遊戲劇情中徹底消失？」
八九玄功修鍊到法身境界就能滴血重生、千變萬化，變化成各種千奇百怪的生命形態。
孟奇撫摸著棺木中的白裙，皺眉思索，這味道他好像以前在哪裡聞過。
「各位，我這是用另一個新賬戶買了第2份新遊戲開的新存檔，原來的舊遊戲存檔沒動，江芷微在另一個存檔里還活得好好的。」
「九幽魔氣的味道。」
「燕赤霞敗了，這裏除了劍痕以外連兵刃的碎片都無有殘留。」
轉瞬之間便做出了決定，孟奇戴上斗笠，踏著午夜的清冷月光，全速往郊外的蘭若寺趕去。
看到了棺木與白裙，再聯繫到主線任務四大妖魔中的黑山老妖，孟奇已然有了猜測。
「不行，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那如同黑夜中的篝火一般耀眼的血氣吸引著它們僅剩下的些許野獸般的本能食慾。
孟奇已然從人間來到了地府。
「鄙視」
孟奇緊皺著眉頭，每一次自己想要讀取腦海中的那些記憶，都會不自覺地忽略掉那幾個身影。
直播就是這麼麻煩，很考驗隨機應變能力，一個不小心觀眾就會集體情緒上頭，引發各種大節奏。
這也證實了孟奇的猜測，這場戰鬥的其中一人正是本世界的燕赤霞。
「可選女主角死亡？會是誰？」
「劍痕。」
所以任向陽不喜歡直播玩遊戲，這讓他很難全身心沉浸在遊戲的世界里，難以體會到遊戲原本的樂趣。
畢竟是存在鬼魂、道、妖魔等等事物的世界，地球的歷史風俗只能略做參考。
另一種則是細小如同子彈的飛劍留下的穿刺痕迹。
蘭若寺本就是破舊的陳年殿宇，如今被這一通大戰毀得七七八八，幾乎看不到一間完好的屋子。
來自人間的和-圖-書生人氣味引來了這些孤魂野鬼的注意，它們渾渾噩噩的雙眼齊齊看向了這黃泉路上唯一的活人。
任向陽心生感慨，這一刻他對顧小桑這名不太受人歡迎的二號女主角有了些情感上的共鳴。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大殿內供奉的老舊佛像上，佛像的頭顱消失不見，空空蕩蕩的頸部有著點點黑色的斑駁痕迹，在深夜異常滲人。
沿途隨處可見爆炸式的衝擊波製造的巨大坑洞，有不少的深度達到了十幾米，那巨大的威力讓孟奇隱隱感到心驚。
「讓我們看看這一條新路線會有什麼新的發展……」
接不到廣告，視頻播放量就很難變現，直播帶來的收入佔到了他全部收入的一半以上。
「沒時間再猶豫了，顧小桑的處境也不安全。」
黑色的霧氣從佛像斷臂處向外瘋狂湧出，轉瞬間就遮蔽了明月的光輝，將這裏變作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區域。
這些孤魂野鬼的身體呈現出藍白色的透明狀態，如同霧氣一般聚散無形，看起來就像是較為原始的全息投影。
不，顧小桑應該還沒有死。
五十里的距離以他的腳程不過是盞茶時間，當孟奇趕到蘭若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裏的打鬥痕迹。
它是解析生命本質的功法，如果他的八九玄功更進一步，到了外景境界，做到直接溝通體外的天地元氣大海，應當就能將自身肉體變化成這種鬼魂形態的氣態生命。
任向陽收起心中的些許感慨，對著麥克風繼續道：
這黑暗區域里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一條昏黃的狹窄道路，彎彎曲曲通向不知何方。
蘭若寺大殿內的破舊佛像被這一刀斬斷了臂膀，成了一尊獨臂斷頭的佛像。
心累。
孟奇的目光掠過這些骨灰，徑直來到了隱藏在殿宇邊緣角落處的那口棺木前。
這些劍痕有兩種，一種是長劍斬擊留下的巨大破壞痕迹，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道雖然狹窄卻深不見底的溝壑。
買了份新遊戲從零開始，這一次
和圖書任向陽輕車熟路地在幾個關鍵節點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在六道輪迴之主平淡無波的提示聲響起的這一瞬間，遊戲主角孟奇雙眼茫然的抬頭望天。
大殿的地面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罐，灰白色的粉末顆粒灑了一地。
六道輪迴之主冷漠平淡的聲音打斷了孟奇的靜修。
「啊啊！我的江姐姐沒了！」
他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表情迷茫地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不是真正的地府九幽，只是沾染了一絲氣息，空有其形。」
《一世紅顏》這個遊戲開局就會遇到的兩名可攻略女主角，分別代表了童話般的美好愛情與更理智成熟的現實。
「輪迴小隊成員，齊師兄，張師兄，符真真，還有……」
「該死的，我的記憶被東皇太一做了手腳，完全想不起來那些人的身份。」
但若是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顧小桑去死，他也做不到。
在這記憶深處的壓抑與絕望轉變為憤怒之前，孟奇深吸了一口氣，將棺木中的白裙收入了芥子環中。
「與強者元神出竅的元神形態不一樣，這些鬼魂的身體構成成分有超過九成都是水蒸氣。」
他引導著遊戲主角將關注點放在了妖魔大陸的人族血肉之上，而非蘭若寺與燕赤霞。
之前六道輪迴之主提示可選女主角死亡之時，他雖然不知道究竟丟失了什麼記憶，但明確知道自己確實遺忘了某個人。
某種不知名的空無失落感充斥著他的胸膛，讓他一時之間感到極為煩躁。
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孟奇終於回憶起了這棺木中香味的主人是誰。
「全都是火葬，雖然春秋戰國之時就有火葬的習俗，但東方古代仍舊以棺木土葬為主吧。」
到了傳說境界更是無物不可變，號稱能變世間一切物質。
……
一隻籠罩整片蒼穹的巨大手掌隱隱約約顯現成型，手掌上有著無數形似人眼的怪異花紋，每一隻人眼的瞳孔中都閃爍著無數紅色的光點。
「顧小桑！」
「不攻略江www.hetubook.com.com芷微取關了」
但他和視頻網站簽訂的合同包括了直播這一項，每個月必須完成一定的直播時長。
還沒等這隻手掌徹底成型，遊戲就突然自動結束，跳回到了開始界面，五位可選女主角立繪中的江芷微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咱們今天試試這條新路線，等明天就回去蘭若寺，保證一定救出江芷微。」
這些火焰的顏色極為奇怪，它們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紅色火焰那般輕盈飄逸，反而像是在地上流淌的粘稠血液，散發著極為刺鼻的血腥味。
「取關+1」
遊戲里的顧小桑想要有能力自由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嘗不是。
「沒有靈智，生前的記憶被破壞，只剩下了本能的食慾。」
直到許久以後，那條彎彎曲曲的昏黃道路驟然擴大，黑暗無光的世界變成了泥土般骯髒的昏黃色。
這種破壞力與波及範圍，不是外景也不會差多少了。
黃泉路、忘川河。
若不是這一次女主角死亡的提示，他都不會注意到自己竟然忘記了某些生死與共的重要同伴。
「芷微——！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被打開的棺木，沒有屍體只剩下了白裙，還有六道輪迴之主的女主角死亡提示。
哧！
孟奇收刀歸鞘，沒有絲毫畏懼，眼神平靜地沿著那條彎彎曲曲的昏黃道路便向前走去。
抬頭遠望，許多穿著破爛披頭散髮的孤魂野鬼沿著一條條來自不同方位的昏黃道路前進。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孟奇發現了除了爆炸與火焰之外的其他痕迹。
「若我為求安穩，再繼續隱蔽身份，等待萬事俱備之時再行動，說不得又有人會在不知何時死去。」
蘭若寺外的地面灑落著點點赤色的灼熱火焰，到處都是燒焦的漆黑痕迹與碳化的植物根莖粉碎后的黑色碎屑。
最終孟奇經過仔細思慮，權衡利弊，沒有選擇在當晚去蘭若寺冒險與燕赤霞匯合，而是利用八九玄功的偽裝能力隱藏身份留在了城鎮里。
「這氣味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