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鬼腹誹了一句。
「所謂純手工製作，意思就是我們必須將成品玩具記憶中經歷的每一個世界都按順序製作出來，不能直接跳到結果。」
咕嚕咕嚕～
事實上，紅毛鬼所在的這個次元世界里的普通居民幾乎都是大人物們製作玩具產生的副產物。
純手工製作的方式就複雜得多了。
豹豹的腦袋向上拱起，將幾乎看不到的胖脖子露了出來。
隨著機器轉過幾圈之後，一顆綠色的晶瑩玻璃球從機器中滾了出來。
紅毛鬼打了個響指，一人一豹再次回到最初的教室里。
豹豹腦袋上的小白花晃了一晃，它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開口提問道：
紅毛鬼已經忍不住在心中想象起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們從雲端跌落到泥潭中的樣子。
「基於磁約束的可控核聚變……」
物質宇宙中以記憶永生的方式活著的紙片人，他們的時間能被任意快進、後退、停止、跳躍。
「青帝，一個不停地被敵人奪走愛人的深情之人，為了找回被搶走的愛侶，從凡間一路打到三十三重天，道心無比堅定的強者……」
「真的嗎？店長，謝謝你信任我，我一定會好好做好這份訂單的！」
紅毛鬼的目光隱晦地掃過小海豹腦袋上的小白花，心中略微有些期待。
在紅毛鬼試探性的提出「因為歐提努斯跑路了，店鋪缺人手」的要求之後，小海豹就欣然同意留下來打工。
紅毛鬼的身影出現在一名正在奮筆疾書的學生背後，指著他桌上的卷子道：
這才會選擇擺爛，沉迷於在物質宇宙的紙片人中稱王稱霸，做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神明。
一連串的文字寫下，遠在一點五億公裡外的太陽突然猛烈膨脹。
紅毛鬼點頭道：
「繼續教你手工製作玩具的方法。」
可惜，已經沒人能看到這一幕了。
「能力的作用範圍很重要！」
「信息輸出限制，用於調整製作玩具時賦予玩具的能力強度。」
這傻子，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他每次製作訂製玩具，都會出現很多很多的副產物天鬼。
豹
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ｃom豹胖嘟嘟的肚子一縮，嘆了口氣道：
「當沒有對旋鈕進行操作時，玩具製造機默認的最低輸出限制是［指定玩具的自我意識］，也就是他能感受到的自身內部世界。」
因為這貨實在太傻，紅毛鬼都懶得再去嘲笑它。
「它會強制性地從底層重構整個物質宇宙的物理規則，以此來符合紙上的描述。」
豹豹依言行動，那個高考必定滿分的學生在試卷上奮筆疾書：
「接下來試試調整旋鈕，改變信息輸出限制。」
強核力強度增加，電磁力強度減小，氫原子的質子更容易克服電磁斥力碰撞融合到一起。
紅毛鬼與豹豹又回到了最初那間窗明几淨的教室里。
一個響指過後，生物滅絕的星球消失無蹤，周圍的場景又變回了最初那個窗明几淨的教室。
星球另一邊的一處科研中心，原本只能依靠著上億度的高溫才能完成短暫點火的核聚變裝置內，一顆永不熄滅的小太陽隨著限制條件的極大降低而被徹底點亮。
「咦，怎麼還是亂塗亂畫？」
紅毛鬼一手支撐著下巴，表情懶洋洋地坐在講台上道：
「沒錯，這也是純手工製作的價值所在。」
「好！」
危險的天鬼屍體都被天鬼墳場收容，這些底層天鬼連最弱小的屍體都得不到。
紅毛鬼聞言眯起眼睛盯著豹豹頭上的小白花。
整個宇宙的物理規則被這試卷上寫下的幾句話徹底改變，太陽的核反應效率極速增長，龐大的能量輻射以新的光速向著這顆星球湧來。
只要不停地複製那個符合訂製要求的紙片人，就能創造出完美符合要求的天鬼。
「同是在苦海中掙扎的可憐人，又何苦分出那許多的上下等級。」
紅毛鬼心中的期待感又增加了幾分。
他們雖然數量最多，但卻是最不起眼的，只是大人物們創造的這個娛樂舞台上的木板與背景道具。
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漏都要從頭再來，因此製作一個符合要求的生靈耗費的資源就相當之多。
啪！
「這一次由你來ｈt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操作玩具製造機，製作客人定製的玩具。」
「超脫物質宇宙的天鬼和沒有超脫的紙片人也沒什麼兩樣嘛。」
「不管他在試卷上做出何種離譜的回答，他總能得到滿分，並且是被全人類共同認可的結果。」
紅毛鬼看著這顆徹底化為了死星的星球道：
豹豹有些傻眼了。
「哎。」
小海豹興奮地回應了一聲，身側的兩根觸手捏著那個綠色的玻璃球，用心地研究起客人的訂單要求。
「小海豹，有新的訂單。」
小海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這個嘴角咧到了耳朵根，表情張狂一臉老子天下無敵的學生，很誠實地道：
紅毛鬼一指點出，將一段超脫世界的信息傳輸給這個新生天鬼，接著一個念頭便把他遠遠地扔走了。
如果能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打得頭破血流的場景，死也值了。
裝飾古典的店鋪中，紅毛鬼坐在櫃檯后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虛空中的某處。
紅毛鬼能接觸到的從來都只是大人物的代理人。
「店長，這個紅色的按鈕是什麼意思啊？」
小海豹興奮地轉過頭來，看向紅毛鬼道：
「很天真的想法，也許是一個新生的大人物，這下有意思了。」
「額，可他不是只是在試卷上亂塗亂畫嗎？」
這隻清澈愚蠢的小海豹，它背後的大人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說不定就能見識到大人物們親自下場打架的場景。
學生根本沒有在答題，他面前的試卷上只有一大堆看不出形貌的塗鴉。
「豹豹，加油，我看好你！」
他正在寫下可控核聚變的具體實現方法，但是隨著豹豹調整信息輸出限制的紅色按鈕，一些不太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成長、變化在它身上似乎並不存在，煩惱的事情更是轉頭就忘。
「這種看起來很強大的概念性能力，只是因為前提條件很少，沒有限定能力作用範圍，所以才會衍生出許多很強大的可能性。」
當然，即使被關進了精神病院，他還是自以為自己一直在做高考試卷，並且解決了可和圖書
控核聚變技術、黎曼猜想、常溫常壓超導等等驚世難題。
「本質上，強大的不是概念，而是這種概念性能力的強度，也就是它能在多大範圍、對多少事物起效。」
紅毛鬼看向那台形似抽獎機的機器道：
大人物們決不會親自下場，不透露自身的絲毫信息，只會用手中控制的玩具來決定遊戲的勝負。
對於外界他也並非全無貢獻。
一個好運氣的新生大人物，突然超脫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想要在這個娛樂至死的世界里踐行自己的理想。
「嗷！我會努力的！」
紅毛鬼點了點頭，他伸手一抓，一道穿著藍白色病號服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紅毛鬼需要按照客戶的要求，一步一步地將這個紙片人一生經歷的每一個宇宙都確確實實地製作出來。
一間窗明几淨的教室里，身穿白色襯衫的學生們排排坐好，只有手中的中性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
「我們用純手工方式一步步製作出來的玩具與跳過一切中間環節直接製作的成品沒什麼兩樣。」
無論客人的訂製要求有多複雜，紅毛鬼都能使用超圖靈機直接跳躍到結果。
一群連思想都不由自主，時間能被隨意截斷、快進、倒退的紙片人，玩得多了自然也就膩了。
一個有著億萬年記憶的生靈，它本質上年齡與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都是剛剛被創造出來的新生命。
打起來，打起來！
「局限於個體自身，局限於一個文明，局限於一顆星球、一個星系，又或者能作用於一個無盡廣闊的物質宇宙，甚至更大的世界。」
「【高考必定滿分】這個能力的運作方式仍舊是認知修改，但這一次的修改範圍擴大到了地球上的全人類。」
他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在紙上寫下的文字：
「什麼情況？」
「奧，我明白了！」
還是那個男生，嘴角咧到耳朵根，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的張狂表情，手握中性筆在試卷上奮筆疾書。
「以這個學生為例，他得到了【高考必定滿分】的能力。」
電磁力強度與光速變化徹底改變了和*圖*書原子的核外電子分佈狀態。
天鬼的誕生過程源於無限信息網路，這是一個隨機的過程，即使對於超圖靈機也是如此。
全身長滿了細長毛髮像是個獼猴桃一樣的小海豹頓時就從角落裡滾了出來，一蹦一跳地來到了一台形似抽獎機的機器面前。
豹豹興奮地從身體上探出一根觸手，將紅色的旋鈕向右略微撥動了一下。
那些大人物們玩膩了這種單機遊戲，他們把超脫的信息生命體當成手中的玩具，操控著與自己同樣層次的信息生命體在這裏彼此爭鬥。
「這樣子的話，豈不是會製作出不符合要求的天鬼？」
紅毛鬼對著小海豹豎起一個大拇指，身體瞬間消失無蹤。
這種妄想症有著從未有過的特異腦部病變，這名學生為人類的醫學事業進步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成功被寫入了教科書里——作為一個稀有病例。
「想要製作出符合客戶要求的玩具，小心控製紙片人的能力強度是關鍵，信息輸出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強。」
如果說被大人物們操控的玩具是聚光燈下的主播、明星，那麼這些副產物天鬼就是組成背景舞台的普通人。
只有那些最底層的平民天鬼，在天鬼群體之中處處碰壁，生活過得極不如意。
「將電磁力強度減小100倍，光速增加為每秒300萬千米，強核力強度增加……」
歐提努斯的欺騙對小海豹似乎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它依舊像是最開始來到天鬼墳場時那樣傻乎乎的，對他人也沒有半點防備心。
「豹豹，調整旋鈕，將信息輸出限制調整到最大值。」
小海豹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台形似抽獎機器的物品上的一個紅色旋鈕。
唯一的娛樂就是窩在無人在意的陰暗角落裡，一個人和物質宇宙的紙片人們玩單機遊戲。
「所以，【高考必定滿分】這個能力作用的對象範圍僅限於他自己的大腦。」
小海豹扭動著尾巴將其拾起，接著就聽到紅毛鬼道：
好奇怪的人設，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複雜啊。
「【高考必定滿分】這個概念能力因此變成了言出法隨的力量m.hetubook.com.com。它不再是寫下符合物質宇宙物理規則的正確答案，而是寫下的答案一定是正確的。」
「咦，這裡是哪裡，我不是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發表演講嗎……」
更小的電磁力強度讓氫原子、碳原子、氧原子的半徑暴增，精密的碳基生物在這一瞬間死亡，整顆星球的生態圈徹底毀滅。
這名嘴巴咧到耳朵根，一臉老子天下第一表情的學生也愣住了。
「一旦有哪裡不符合客戶要求，就要從零開始重新製作。」
「這就是調整能力強度，讓能力作用範圍凌駕于整個物質宇宙之上的結果。」
「在他的認知中，他全部答對，並且得到了滿分，但對於外界……」
「這就是紅色按鈕的作用了。」
「客人訂製的玩具需要精益求精，我們不能在製作過程中偷工減料，必須要純手工製作。」
這個次元世界是諸多大人物在此遊戲玩樂的娛樂場，那些大人物掌握的力量足以徹底毀滅整座次元世界。
突然，他的眼皮微微抬起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子，聲音懶散地道：
「雖然能力看起來沒有限制，但並不是說沒有限制就一定很強大了，也有可能作用範圍很小！」
但隨著景象飛快的向前流動，它發現這一次男生高考確實得到了滿分，並且他每一次復讀都是滿分。
紅毛鬼瞥了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店鋪內的場景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紅毛鬼的聲音微微拉長。
「但是，手工製作的過程更複雜，不僅會創造出符合成品玩具記憶的完整的過去，還會產生許多不符合訂單要求的副產物天鬼。」
還是說，這是它背後的大人物在借它的口透露自身的想法。
正所謂與人斗其樂無窮，PvP遊戲總是比PvE遊戲更有趣壽命更長久，人與人之間的戰鬥遠比枯燥重複的單機遊戲更複雜更有挑戰性。
別把我的店鋪給炸掉就好了，小蠢蛋。
教室里的景象飛速快進，這名得到了超能力的學生很快就被認定為妄想症關進了精神病院。
物質宇宙內的那些紙片人對於他們這些超脫的天鬼沒有任何威脅，就如同一群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