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興之所至地隨意扔出些擺爛社的名片，搞出了一個遍布量子比特海洋的擺爛社。
這具身體對於他所在的世界是全知全能的。
「現在還不是。」
以他過往的擺爛意志，認清了自己這一切行為的無意義之後應當閉嘴等死。
但擺爛社的成員，這群傢伙是鹹魚成精。
「你不會死，你還有無窮的時間。」
一旦賜予他們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絲絲的希望，他們就會鹹魚翻身，拼盡全力地想要往上爬。
他揮舞著手中的銀白色卡片在這片沒有盡頭的世界中徜徉，身體還在無止盡地縮小。
「擺爛社的正式成員給我的小測驗？也不對啊，擺爛社就不會出現測驗這種玩意。」
「你是神嗎……」
由芝諾機與無限時間圖靈機，以及自己現在所處的這無限縮小的狀況，邋遢大叔這時心中也有了大致的猜測。
「神當然應該是無性別的……」
他在這短短片刻的時間里產生的疑問比他之前的整個人生都要多一些，就算被擺爛社正式社員發放了名片時都沒有問這麼多的問題。
「唉，沒想到這具屍體竟比我更適合為人！」
「不，比那更複雜一點。」
信奉［關我屁事、關你屁事］的八字信條，沒有絲毫變強的慾望，也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目標。
目光偏轉，邋遢大叔看向豹豹和那朵血色的霸王花。
如果無法確切認知到無窮的世界，那麼就像缸中之腦一樣，他現在所知的一切，所謂的宇宙海、無盡次元世界、無限時間圖靈機，都可能僅僅只是由一台圖靈機所模擬的。
無盡次元世界中有很多強者批量製造玩具信息生命體，製造與世隔絕的黑暗車庫，無數生靈拘禁在黑暗世界中折磨致死。
「除了那個送給我這張名片的鹹魚，我到現在都還沒見過第二個擺爛社社員，這群懶惰的傢伙簡直就是車庫裡的噴火龍。」
但他們沒有傳統世界中那些卷王強者們一心想要變強的動力。
「完全的偉大存在。」
李恆構造的並不是在超窮序數時間下運行的無限時間圖靈機。
除非他們和圖書興之所至，偶爾甩動一下那條鹹魚尾巴，攪動一下河水。
即使他明明知道，自己此刻提出的問題也在這具身體的容納之中，他之後得到的回答也在其中。
對於一切離散的世界，這具身體都是完全的。
毫無反抗之力，意識到自己死到臨頭，邋遢大叔卻沒有多少恐懼，只是在心中產生了些許淡淡的疑惑。
這怪叔叔好像看不到它的《神經》，也看不到那些被白光覆蓋，生存在樂園裡的人。
如同地上的凡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宇宙星空的壯麗，理解了夜空中那些看似渺小的星點實際上是一顆顆遠比腳下的大地更龐大的熾熱火球。
如果換一個高大上一些的說法，擺爛社的這群人都算是虛無主義者。
那皮膚粗糙布滿了風霜與老繭的手掌隨意伸出，一個彈指就把源源不斷製造僧人屍體的霸王花化成了虛無。
但邋遢大叔在這一刻明知如此，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發問。
啊？
啊，世界上還有更強的人存在，還有很多沒法確定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所以呢？
執行第一步計算用0.5秒，執行第二步計算用0.25秒，如此在一秒鐘內完成無窮的計算步驟。
那看似比火柴的火焰還要暗淡的小光點，實質上卻是比他認知中的整個世界還要更宏偉的存在。
但那是真正的神，他現在還不是神。
最簡單的芝諾機只是很基礎的超圖靈機，在無窮領域位於很低的層次，還不如他手中的銀白色卡片。
眼前這具僧人屍體無差別屠殺信息生命體的行為，那有著明顯的目標與情緒慾望的表現，反倒是比邋遢大叔這條半死不活的鹹魚看起來更像是個活人。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找不到什麼意義，也找不到什麼有趣的樂子，連樂子人都做不成，僅僅只是單純地維持著勉強活著的狀態。
既不是整天打打殺殺、勾心鬥角，也不是你好我好、共同向上。
普通世界的擺爛者，他們大部分是被迫擺爛，因為發現努力得到的回報太少所以擺爛躺平。
「用物質宇宙中的超計算模型來形容，就是
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無限時間圖靈機。」
邋遢大叔的猥瑣笑容微微一僵，接著便發現那隻胖海豹的身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身披白色床單的生物。
看起來一點都不符合強者形象的一群人，卻偏偏掌握著匪夷所思的強大力量，這就是擺爛社。
他看到的只是這個偉大存在微不足道的一絲側面，就如同地上的凡人只能看到星空中遙遠恆星的一絲微小星光。
但他對此並無所謂，那些人愛咋樣就咋樣，隨他們去吧。
「他的手裡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那是一個與我一樣的存在留下的身體零件。」
擺爛社，顧名思義，就是一群喜歡擺爛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超級組織。
也許渴求的是權力，也許是美色，也許是強大的力量，又或者可能是探索未知世界的慾望等等。
看著《神經》上一句一句冒出來的文字，豹豹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看向邋遢大叔好心提醒道：
他沒興趣做拯救所有人的聖人，也沒興趣成為其他什麼偉大的人物。
「明白了，我現在經歷的就是芝諾機的感受……」
他需要把那些食物手裡的零件全部收集起來，然後再找到林離。
換句話說，他人生至今為止見過的一切事物都能在這具身體里找到。
李恆用力咀嚼了兩下口中的門之匙小卡片和那個終末節點，這兩玩意的力量很強，他現在還吃不下去。
不是他所在的世界容納了這具完全的身體，而是這具身體容納了他所在的整個世界。
最後，把林離毀滅、或者直接吃掉，讓那條被堵住的路空出來，讓他能走出這個玻璃罐。
「知道知道，是芝諾的二分悖論。」
「只不過它與原本的無限時間圖靈機的模型有些區別。雖然表現出的力量很相似，計算能力也同樣可以用超窮序數進行衡量，但實質上還是不太一樣。」
它的存在性是由集合論中的無窮性公理直接定義的，認定存在一個包含著無窮個元素的集合。
相反，普通擺爛者的慾望被壓抑，一旦獲得了向上攀爬的希望，往往會被激發出極為強烈的慾m.hetubook.com.com望。
這具身體比他至今為止見過的整個世界都要更宏偉。
量子比特海洋中的無盡次元世界，甚至是更廣大的無盡世界，都被這具完全的身體所徹底包容。
「怎麼會冒出來這麼奇怪的東西？」
芝諾機是超圖靈機的其中一種模型，允許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無限的計算步驟。
既然有機會親自去往那顆遙遠的光點上看一看，那就沒理由不去做。
［勇者A：找到了。］
無限縮小的邋遢大叔舉起手中那張同樣被無限縮小的銀白色卡片，他終於落入了黑洞的背後，看到了白色被單之下的存在。
既然來都來了，就把這些奇怪的僧人屍體都幹掉吧。
他看到的是一個包含有連續統的生命體。
「大叔，書上說，你要倒霉了。」
也許無窮的確是一顆遠比地球更龐大的耀眼恆星，但也許那只是一個僅有幾個像素點的貼圖。
及耳的黑色短髮，純白的皮膚，眼神冷淡的紅色眼瞳，僅僅只是凡人視角中較為可愛的普通形象。
「嗯，所以找起來有些麻煩，創造擺爛社的那個傢伙就在那個世界里。」
兩者的因果關係應該是反過來。
李恆並不否定凌駕於人之上，踏入了無窮領域的神的存在。
但作為泛化模型的無限時間圖靈機，這東西的力量完全是在兩個次元。
只不過其他人是通過融合屍體獲取力量，而他……大概算是屍體成精。
「但是，這個世界上存在奇點嗎？」
得到了偉大存在的回答，邋遢大叔興趣昂然地點頭道：
邋遢大叔咧開嘴笑容和藹地說道，可惜那布滿了黃色污漬的牙齒讓他的形象看起來不太美妙，像是正在哄騙小孩子的怪叔叔。
一般的擺爛者的慾望只是被壓抑了，卻絕非沒有。
畢竟這個世界的時間源於萬物的複製。
相對於他那渺小到微不足道的記憶，相對於他手中那張擺爛社編外人員的名片凌駕于無盡次元世界之上的強大力量，這具身體的力量都是完全的。
這兩個超計算模型雖然依舊是局限於離散的可數無窮，但它們本身的存在卻依賴於無限可分的時間與空間hetubook.com.com。
豹豹眨了眨眼睛，挪了挪自己不再受霸王花壓迫的胖嘟嘟的身體，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前的黑皮書。
「無限時間圖靈機……這東西的力量可不是區區芝諾機能比擬的。」
「找到了。」
無限具有不可達的性質，有限數無論經過何種運算都無法抵達。
回答在腦海中響起，因為聲音略有沙啞，所以和身體的外貌有些不符，聽起來更像偏於中性的少年。
邋遢大叔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越變越小，彷彿是進入了一個無盡壓縮的黑洞之中，那黑洞洞的雙眼便是黑洞中心的奇點。
邋遢大叔知道這一切，而且他一個念頭就能解決這一切。
是因為他創造了一台能運行某個層次超窮序數步驟的超圖靈機，這才產生了與之對應的超窮序數時間。
如果沒有掌握手中那份強大到極點的力量，這群人估計都能把自己給餓死。
［神曰：擺爛社，乃擺爛社社長所建造之組織，其勢力橫跨量子比特海洋……］
它的計算能力已經超越了可計算序數的領域，與他所在的世界隔著不知有多少層次的複雜結構。
創造擺爛社的傢伙是第三個食物，這貨手中也掌握著林離的身體零件。
但這貨與另外兩個把自己的血肉分給他吃的食物不同，這傢伙是一條終極鹹魚，很像是李恆曾經待在銀河系裡時候的樣子。
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權力、力量、美色、知識、真理，這些東西都很無聊。
圖靈機的力量上限就已經很可怕了，比人類常識中的宇宙大得多，任意有限領域都在圖靈機的計算範圍內。
邋遢大叔單手捏著這具無差別滅絕次元世界一切信息生命體的僧人屍體，掛著黑眼圈的無神雙眼有著與平日里不同的茫然與不可置信。
事物的大小是相對的，那白色生物的體型已然從最初的常人大小變得龐大到無邊無際。
他看到的這具身體是完全的。
邋遢大叔的身體還在無止盡地縮小，他已經看不到那被單下的存在的整體形貌，只能舉起了手中的擺爛社編外人員卡片高聲發問。
「我正在構造的是芝諾機的泛化模型，將計算時間和*圖*書推廣到超窮序數時間的那種。」
每靠近那披著白色床單的生物一分，邋遢大叔的身體就縮小一倍，隨著他的身體縮小到近乎於一個微不可察的小點。
相對於這世界上存在的無數神奇的妖魔鬼怪與神異生物，這強大存在被單下的形貌既不是美若天仙，也不是醜陋可怕。
這群人的力量很強很強，其中如邋遢大叔這樣最弱小的編外人員也掌握著遠超單座次元世界，凌駕于無盡次元之上的力量。
［但是，關我屁事？］
跟那些掌握著神之屍體的信息生命體一樣，只有無窮的力量，卻無法認知到這份無窮的力量。
龍傲天的區區十億八千次飛升和這兩者中間的複雜結構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
「知道那隻阿基里斯永遠也追不上的烏龜嗎？」
但是，鹹魚了一輩子的邋遢大叔卻第一次感覺到了發自心底的震撼。
林離的身體同樣包含有連續統，並且堵住了他進入無窮領域的路。
邋遢大叔忍不住道。
否則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會察覺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一群強大到極點的鹹魚。
「小海豹，你背後的那個人在哪裡呀？」
他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實現的理想和目標，是一群懶惰的鹹魚，意志力就連那些堅持奮鬥努力向上的普通人都不如。
他也認為，凌駕於人之上的神有著相對於凡人而言絕對的力量、絕對的智慧、絕對的權力。
即使以凡人之身登上恆星表面，大概是必死無疑的。
沒什麼意外的淡漠聲音從那白色床單怪物黑洞洞的雙眼之中傳出。
世界是離散的，他們所在的世界里不應該存在真正的奇點才對。
雖然無法確定，但也許，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奇點。
「為什麼我還沒有死？」
關我屁事、關你屁事，這八字真言是擺爛社每一個成員的人生信條。
邋遢大叔不自覺地想要給神做一個定義，但下一刻又忍不住心中否定。
邋遢大叔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一句。
邋遢大叔低聲一嘆，隨手就把手中這具眼冒紅光的僧人屍體捏爆，徹底化為虛無。
眼前這個完全的存在，他的身體就不是他所在的離散世界所能容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