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都是要花錢的。
「怎麼了？你準備請我喝酒嗎？」
齊默林例行公事地對著傅調解釋了一番德文的文件，隨後便收到了傅調的兩份署名的郵件。
「這樣說罷，用比較清晰一點的話來說，我們這一次準備灌錄的唱片張數為一萬張，這一萬張首先我們會給你一萬歐元的授權費用，此外，每一張唱片我們將會直接給你11.34歐元的分成，也就是一共12萬3千400歐元的總價，這個是稅後的價格，稅前的價格由我們自行承擔，與此同時，唱片的灌錄以及銷售渠道，也同樣由我們承擔，你能明白嗎？」
「你好傅調，我是你的經紀人齊默林，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人。」
傅調直接答應，他慢慢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將許多字眼模糊的地方都挑出來進行詢問，而每個地方齊默林都用能解釋通的方式給傅調回應。
傅調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廁所裏面，將門關上馬桶蓋拉下來后，坐在馬桶上，將電話調成擴音狀態，繼續打開郵件對著齊默林開口問道。
「迪奧，我想要問一下你現在正在哪邊？」
這個價格簡直離譜到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他歪著頭用脖子夾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端著咖啡向著製作部門走去，一邊翻著手中的文件，對著傅調開口問道。
齊默林也很默契地將這件事情略過，繼續道：「如果你同意了，那麼在第4，第8，以及第11頁上最下方簽名的簽字，後續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和我說，我會一一解答。」
他拿起電話直接開口道：「喂，你好，這裡是傅調。」
這個和之前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錄音並不一樣。
那邊的工作人員立刻點頭道，拿著授權信還有一大堆文件離開了德意志留聲機公司。
「魯爾鋼琴節的負責人們。」
「如果你買的話，買個平板其實蠻好的，如果沒有什麼額外的需求，我感覺你完全不需要用那些什麼超薄本，畢竟我認識的很多藝術家他們都在開始使用類似的產品，之前的是墨水屏，現在變成平板。」
齊默林停頓了一下，給傅調講解了起來。
德意志這邊的人就是如此，八小時工作制就是八小時工作制。
之前他在度假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魯爾鋼琴節那邊負責人的電話，因此還沒有等傅調完成了當天的演奏，他便直接熬夜跑了20多公里的夜路，在森林中間走和_圖_書到了最近的車站，然後跟隨著夜車一路回到柏林。
不過同樣的，買一台平板電腦的價格並不貴，他現在人在德意志這邊，除非他專門去申請一個去漂亮國的簽證，在漂亮國買平板可能會有一些優惠，否則他這邊到手的價格是要比華國那邊的價格貴上老多。
但是看他們一張唱片打算給自己11.34歐元的模樣，他感覺他們最起碼賣的價格，在差不多30歐元，乃至於40歐元的模樣。
「好了，你繼續加油吧，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再過幾天就要去一趟薩爾茨堡了，薩爾茨堡音樂會要開了，我到時候也要去一趟，回頭見。」
「如果我在柏林的話，我說不定就會同意你的邀請了，很可惜，我不在柏林。」
哦不對，好像還要再高上差不多100歐元到200歐元的樣子。
卻沒有想到齊默林直接點頭道：「嗯，如果你在埃森的話，我就說不定剛好可以請你喝酒了，我在那邊認識一家非常不錯的酒吧，他們家的IPA味道很香，有一股濃郁的水果味。」
傅調愣了愣，自己剛剛想說要買一個筆記本或者平板，結果自己的經紀人就打電話問自己有沒有，莫名其妙感覺有一絲巧合，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直接道：「不，抱歉，我周圍沒有平板或者筆記本，我倒是準備購買一份，不過還在糾結。」
傅調關閉了揚聲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對著齊默林開口笑道。
對面齊默林很明顯卡住了，隨後極為無奈地開口道：「因為這邊的律師費好貴的，即便是我們公司的律師，我們也是要付律師費的。」
就目前而言，傅調也找不出什麼問題，畢竟他作為一名普通人，在專業的法律條文上肯定是玩不過那些頂級的律師，這些律師寫的通用合同也自然而然也是找不出什麼問題來。
灌錄的成本勉強不算在內，可是鋪貨的成本呢？宣傳的成本呢？
為了能夠更好地享受人生，他們很多人會選擇早上五六點的時候就起床跑到班上工作。
「怎麼了？你不是現在在公司嗎？」
他打算先行回柏林休整一番，等音樂會徹底結束的時候，如果有頒獎他再過來，如果沒有頒獎的話，就當沒有這回事。
魯爾區作為老工業區，整體的工業化程度很高，在窗外你所能看到的景色也依舊帶著一絲絲灰濛濛，即使傅調他已經離開了烏雲之下，走到了www.hetubook.com.com一個比較亮堂的地方，陽光直射而下照在淡紅色的屋檐上，將其照的金光燦燦，傅調也依舊感覺魯爾區依舊顯得死氣沉沉。
齊默林也同樣如此，他對著眾人說了一聲早后，便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接收昨天的工作。
「好了，現在你的唱片正在灌錄的過程中，再過不了多久，你的第一部商業唱片應該就可以問世了，回頭記得和運營部門的人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宣傳……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晚一點離開埃森就好了。」
因為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因此他們下午兩點左右便可以下班休息，好好地享受一下中午的陽光。
傅調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看到了遠處的招牌，遲疑道：「我現在應該在黑森州附近了吧，我差不多應該到了卡塞爾了，因為我看到了遠處的招牌，Uni Kassel（卡塞爾大學），不遠處還有個Kassel akademie，卡塞爾學院來著。」
齊默林隨便建議了幾句后便直接止住了嘴，對著傅調繼續道。
看著正在遠處的工作人員，齊默林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對著還沒有掛斷電話的傅調開口道。
如果直接給傅調差不多一半的價格，那麼他們基本上就可以等同於做慈善了。
他將這份筆記本放到一邊后，伸手將夾在脖子上的手機拿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換到另外一邊對著傅調笑著道。
而如果傅調的唱片他們賣的好，全部脫銷的話，他們也不是可以繼續無限刻錄下去的，他們再一次灌錄唱片還需要再給傅調一次授權費，隨後按照自己灌錄的數量給傅調相對應的費用。
「行。」
電話那頭的齊默林對著傅調開口道：「這個是你的魯爾鋼琴節錄音的授權文件，你授權我方對你的錄音文件進行灌錄，售賣等活動，簡單來說版權使用權歸我們，在有限的時間內我們可以無限次數刻錄，但是每一次的刻錄，我們必須按照市場價格給予金錢的分成……不，準確講其實並不是分成，而是買斷。」
傅調記得自己之前去Satrun，也就是德意志這邊的全國連鎖的電腦城去看的時候，多少美元就是多少歐元。
簡單來說這個就相當於是賣書一樣，首先是授權費，每一次開工廠線都需要給傅調一次授權費。
等他到柏林的時候則是差不多五點左右，天已經幾乎大亮，而公司裏面在這個時候也已經坐滿了工作的人和圖書。
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來的，不過走的時候，便只有了傅調一人，不過傅調依舊選擇了一等座。
其次，不管唱片有沒有賣出去，他們都需要為所有的唱片付給傅調相對應的錢，而並非是按照賣多少張就給多少張的錢。
齊默林，他的經紀人，負責人。
如果沒有任何一張唱片賣得掉，那麼他們除了虧損了灌錄唱片的錢，給傅調的錢，魯爾鋼琴節那邊的費用之外，他們還虧損了運輸費，撲貨的錢，以及其他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的雜費。
「嗯，我現在在公司，不過我等一下就走，我是15分鐘后的火車，從柏林前往埃森，去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我說如果你還在埃森的話，我們說不定就可以喝兩杯。」
齊默林小聲嘀咕了幾句，便搖了搖頭，對著傅調開口道：「算了，這個不重要，我這邊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署一下，你那邊有筆記本嗎？或者平板電腦也行？」
齊默林將手中的筆記本關上，所有的文件都已經處理完成。
「稍等，我這邊的網路出了一點故障，正在傳輸……好了，完成了，你收到了嗎？」
沒辦法，這個就是老工業區的特色，伴隨著時代的發展導致大量的人才流失，無數的工廠關停，可是因為工廠而毀壞的環境卻沒有辦法恢復之前的狀態。
傅調的回應與郎良月的道歉給了眾人無數的遐想，只不過兩人都沒有給予後續的回應。
「好了，文件我已經回給你了。」
傅調將很多人都暫時拉入了黑名單，只留了幾個人在外面，那麼能夠打通他電話的，必然是白名單的一些人。
傅調輕輕轉動著自己的手機，看著窗外不由得這麼想到。
即便他們的博物館造的再好，獎項拿的再多，整個魯爾區死氣沉沉依舊是死氣沉沉，這個是無力更改的。
他將兩份文件直接通過內部網路上傳給了檔案室后，便對著一直在那邊等待的製作部門的工作人員開口道。
「我記得我家附近好像也有一家類似的酒吧，你現在不是在柏林嗎？等我回來我剛好請你喝一杯。」傅調笑著回道，卻沒有想到齊默林直接搖頭拒絕。
彈奏神級現場的爽感依舊在他的體內回蕩，可是演奏完之後的回應卻也讓他頭疼以及精疲力竭。
即便說他現在身上有幾萬十幾萬歐元的現款，足足一個流動資金百萬的百萬富翁。
「嗯，沒有什麼限制，版權主要是為了後面第二次第三次刻錄方便，與此同時和-圖-書我們會檢測全網版權使用的情況，如果有人將你的版權使用商業化用途並且未進行登記購買的話，我們會將所獲得的賠償一半給予你。」
雖然傅調不知道自己的唱片究竟打算賣多少錢。
「開個玩笑，不要在意。」傅調立刻道。
德文傅調看不懂，但是英文他還是能看懂一些，便打開英文的文件翻看了起來。
因此他晃悠著手中的手機，望著窗外，大腦無比的放鬆。
但是如果真的讓傅調去買這個ipad，傅調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浪費。
「走吧，把文件都帶上，我們去埃森，去會一會那群……」
傅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
不過傅調並不在意這種東西，他也同樣不了解這類玩意。
「筆記本……」
你歐元的匯率可是比美元要高的，1歐元能換1點幾的美元，你放到歐盟本土來賣，依舊按照美元的價格也就罷了，還加上那麼多的錢。
歐盟這邊為了本土企業的發展，把電子關稅弄得特別高特別高。
或者買一個超薄的筆記本？
在路上依舊有許許多多的郵件給他發來，他按照親疏關係依次回復，確認沒有任何一封郵件錯漏后，這才長舒一口氣。
「好了，授權已經下來了，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傅調還沒有刷新郵箱，郵箱那邊便突然冒出來一份消息通知，是來自於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公司郵箱發送的，上面寫的是德文以及英文的授權簽名信。
「簽名？簽什麼名？」
「我？」
說罷，他將電話掛斷，對著一直站在那邊的助理開口道。
不過在他發獃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再一次被打響，他看著自己吵鬧的手機不由得一愣，隨後點開了接通。
大概是去往工廠的方向去了，畢竟灌錄唱片是不可能在公司內灌錄的，這種工業化生產的肯定是要走工業化流程的。
傅調自然而然也能夠理解這一點，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可以，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有沒有其他的什麼限制之類的？」
這個價格肯定是他們精心設計的，畢竟他們需要負責絕大多數花銷，給傅調的價格必然也在計算之內。
「卡塞爾？見鬼，從埃森到柏林的火車要經停卡塞爾嗎？我怎麼記得不用來著？」
「我這邊還沒有收到文件……」
「行，你的德文版也記得簽名，因為我們是德意志公司，我們這邊必須要有德文的文件存檔的，所以你需要在同樣的地方簽名，這兩份文件的和_圖_書
意思完全相同，你可以自行去找翻譯人員進行翻譯，如果德文英文兩份文件意義不同，你可以通過法院認證翻譯官的翻譯，來舉報我們索求賠償。」
比如說他的老師以及經紀公司的負責人。
「這些東西都是題外話，我個人建議是去買一份回來用用的，你用不用都無所謂，我現在這邊有幾份文件傳輸給你，你看看能不能在文件上簽名，如果沒有辦法簽名的話，回頭來一趟公司，在公司這邊把名字簽了。」
德意志這邊的人他們只能看著這邊的環境變得愈發糟糕卻無能為力，只能將那些工廠改造，改造成博物館，獲得了一大堆獎項，被譽為最為成功的博物館。
他看著自己的手機，開始糾結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頭買一個平板電腦來使用。
「買斷？我沒有聽懂，什麼意思？」傅調不由得開口問道。
他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后，便直接來到了埃森主火，等著自己的車子直接回柏林。
而德意志留聲機公司這邊則是完全不同，他們則是一次性把錢全都給了傅調，這也就意味著唱片的風險全部由他們自己承擔。
他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了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內部。
說不定可以在樂譜上少花很多很多的錢。
那群人在看到齊默林進來的時候，無比統一地對著齊默林說了一聲早，便繼續陷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只是在工作的間隙喝一杯咖啡。
傅調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這麼想到。
畢竟如果用平板電腦的話，他就可以直接花錢去買一些樂譜的pdf來看，而不是一直拿那些老貴老貴的樂譜去讀。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錄音實際上是按照季度結算價格，每一個季度按照他售賣的數量，給傅調多少多少錢，如果賣的好就給的多，賣的差就給的少這樣，風險會和傅調一起平攤。
傅調確認無誤上面的金額后，便直接將文件調到pdf中，在上面簽名后提交回了齊默林手中。
「我看看……」
這讓傅調有點猶豫，有點捨不得去買一個平板來看樂譜。
「好的，齊默林先生！」
越是夏天他們起的越早。
魯爾鋼琴節那邊的人在傅調音樂會結束后沒有多久，就把傅調在魯爾鋼琴節的演奏錄音上傳給了他們，而齊默林現在的工作就是檢查錄音的完整性，確認雙方交接無誤后，便開始簡單地處理一下分段，還有將錄音遞交給製作部門。
「為什麼不是全部？」傅調開玩笑問道。
可是那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