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我看一下，實在不行就跑一跑。」
父親一怔，正要準備開口的時候，便聽到端來水果的母親搭腔道：「開啥工哦，上次那批客戶的件把機器搞壞了，還喊我們賠違約金。」
是想以後每篇論文都改八遍么？
她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是一個20左右，面容削瘦，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不過呢，獎金肯定有。前提是，你得配合一下。」
聽到這，葉銘終於深吸了一口氣。
「猜到就沒意思了。」電話里，唐老師呵呵笑道：「是的，CVPR那篇即將刊發了……算了，先不給你說。」
看著唐志高掛掉電話，翹著腳，正在好整以暇品著茶的陳曉方不住搖頭：「老唐啊老唐，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
唐教授點頭，起身把他送到門口。
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怎麼配合？」
順風車司機很爽快，直接順路把他送到了家門口，他剛拖出行李，便看到自家的老狗「悶墩」風馳電掣一般衝出家門，隨和_圖_書後才是自己的父母。
……
現在眼見著顯卡快跳水了，奸商快跳樓了，他還想攢錢把家裡的主機給升一下級呢……
「什麼風？妖風么？」唐志高放下手機，一臉不屑：「人家正兒八經的核心頂刊，而且還不是材化生那種可以玩玄的，是全部經得起同行檢驗的。有什麼好怕的？」
家裡……不應該這麼安靜。
年輕人似乎沒有半點力氣，腦袋斜靠在特製的輪椅背上，眼皮耷拉著，沒有半點的生氣。
葉銘的家是鎮邊上一棟靠公路的小二樓。
「隨便組個隊隊」的隊員迎來了隊伍成立之後的第一次聚餐。
黃狗一屁股坐下去，卻瞬間被燙地又爬了起來。
進屋后，葉銘換上拖鞋走上二樓客廳。
「配合學校宣傳一下。」
不過玩笑開過後，唐志高並沒有繼續逗他，轉而認真起來：「除了CVPR即將刊發之外，你的另一篇核心也中了。」
葉銘怔了一下，立刻就有點急了。
「謝謝唐老師。」
「夏天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瘦了很正常嘛。」
和大多數的村鎮自建房子一樣，一樓的堂屋是對開門那種，平時基本大開著，以方便鄰居朋友來串門。
……
雖然沒聽清楚完全的內容，但漆與墨和沈如海還是聽了個大概。
但老唐這個「算了」……可是把他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他這套感測器弄下來，一萬多塊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千。
雖然這些錢名義上都是他的獎金……
片刻后，他望向後院的方向，疑惑問道：「爸，今天沒開工么？」
嗯……說準確點，是葉銘請客。
不然以老唐的脾氣，是斷然做不出來這種推組裡的學生同時順理成章地推課題組的事兒來的。
因為要招待的都是些鄉里鄉親，所以一樓也就不怎麼裝修，成本都花在二樓上。
陳曉方聽到這裏就知道，今年這個課題，恐怕確實有點難拿。
葉銘眉頭皺起，馬上轉頭望向父親。
唐教授眉頭皺了一下：「陳叔叔關心你呢，你好歹回ｗｗｗ.ｈetubｏｏｋ•com.ｃoｍ句話。」
……
這不怪他……
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獲獎了是不是有獎金？」
論文能發，上次老唐就給他說了，編輯喊修改一下，當然修改這活兒是老唐自己乾的，畢竟通訊作者嘛……再加上任務進度也在哪呢。
他深呼吸了幾下，也笑了起來：「唐老師，是論文的事嗎？」
他倆知道了葉銘發了論文。
葉銘哈哈大笑。
誰叫他的電話有點漏音，外加學校又清靜呢。
「你娃一回來就整狗的冤枉（調戲狗的意思）！」
……
父親葉啟剛笑著搖頭。
他看了一眼空調，居然八月份的天氣，二樓客廳的空調連蓋布都沒打開……
陳曉方微笑道：「葉銘那小子，確實有本事，不能用普通本科生來看。」
隨著涼風吹起，葉銘左右看了一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母親一點機械都不懂，她的話說了當沒說。
反而不如系統任務完成了更愉悅。
「好像瘦了。」
……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CVPR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的最佳學生論文含金量有多大了。
沒有任何回應。
「嗯……沒事，就是出了點小問題。」
母親這麼節約，搞得他現在都有點負罪感了——他可是才花了一萬多塊弄感測器吶！
「阿悶，好了，坐下！」葉銘捏著狗嘴吧，指著地面。
「我們又不怎麼熱，吹下風扇就行了。」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空調。
第二天，葉銘收拾好行李，打了個順風車便直奔自家的城市。
「爸，媽，你們都沒開空調的？」
「哈哈哈！你自己表現得淡定無比，怪我咯？」
「我沒臉搶一個本科生的成果，又不願意……你說我怎麼辦？」
聽到任務完成的通知，只是轉瞬，葉銘就猜到了唐教授給自己電話的來意。
感情這是來通知自己論文過了。
電話里，唐志高笑罵起來：「嘿，你這傢伙！咋能想到錢呢！」
唐志高家中。
葉銘笑著搖了搖頭。
兩個人沉默中，唐教授的妻子從屋裡出來了。
「嗯，這是客氣話。」唐志高笑了笑，繼續道：「是這樣的，剛https://m.hetubook.com.com收到消息，你那篇論文加你的開源代碼，CVPR編輯給出的評價很高，有可能會直接加塞到下半年的CVPR會議里獲獎……你要知道，每年CVPR會議都會評最佳學生論文，但以往的最佳，都是研究生起步，極少有本科生，就更別說大一的了。」
陳曉方見狀，只是搖了搖頭，同時笑著起身。
這不請客……怎麼能行？
「嘖嘖，我的意思是，非得要這樣大張旗鼓地搞，才能拿下課題么？」
陳曉方見狀馬上笑了起來：「浩文，這是要遛彎么？」
「別啊！唐老師。」葉銘馬上道：「您別說半截話啊。」
父親笑罵著，替兒子提起旅行箱，母親則跟在後面，不住地打量著葉銘。
「悶墩，爸，媽。」
悶墩是一條土狗和博美的串串，有著大一號的博美外形，但渾身都是黃毛。因為從小不愛叫喚，所以就被家裡人起名叫悶墩。
是以，葉銘聽到即將刊發的消息……心情沒什麼波動。
……
聽到老友這麼說，唐志高教授便沉默了幾秒，片刻后，他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