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伊塔的調皮，葉銘沉默下來，片刻后他輕聲道：「今後幾天，我們會與他們進行多次交流與溝通，你多嘗試一下攔截和破譯，看能不能把他們的通訊編碼和協議搞出來。」
一個差了艾塔十萬八千里的超級計算機，想要搞「人工智慧暴動」之類……顯然不可能嘛！
「那現在的烏達……」牛主任望向葉銘，遲疑道。
秦將軍也哈哈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我們是安全的。」
葉銘快速授權剛才的對話內容給「系外辦」的夏主任，讓她的外星關係辦公室去負責與蒼藍星人扯皮。隨後他推了一下椅子，給秦將軍讓出了位置。
葉銘一陣無語，不過似乎他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葉銘看穿了二人的心思。
這時秦將軍突然碰了碰葉銘：「你不會被那什麼……詛咒吧？——你說的詛咒，是抽象的比喻，不是那些不唯物的東西對不對？」
他知道葉銘之前和烏達大禮司的私交很好，但現在，葉銘卻對烏達有些微詞。
伊塔安靜了下來，隨後輕輕點頭：「我必須承認，這是文明病毒式擴張的前提。」
「更重要的是，接受知識、信息植入的人，將會不可避免地會被這些植入的信息所奴役。」
……
葉銘話音落下，秦將軍與牛主任同時把一口冷ｈttｐs://m.ｈｅtuｂoｏｋ.com.ｃｏｍ氣從後腦勺吸到了腳後跟。
葉銘愕然，隨即想到，自從上次入侵X角大樓之後，他便再沒有讓伊塔干過這種「臟活兒」了。
葉銘盯著伊塔，一字一句。
葉銘微眯起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剛才他一直在傾聽雙方的交流，但總聽得迷迷糊糊的，此時結束通訊，他自然有滿肚子的疑問要問葉銘。
葉銘眉頭深深皺起，沉默了幾秒后輕輕搖頭：「蒼藍星人的智腦，其實是有記憶注入能力的。這一點，我獲得過牧多大禮司的親口承認。」
好傢夥……她這是憋多久了？
「奴役。」
「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被他們的……超級計算機所……」
現在人類的訴求，主要還是想：既圓滿地幫忙蒼藍星人的使者脫身，又能打開與多個文明的交流窗口，繼而把生意做過去。
「媽了個蛋，我們的辦事效率還不高？」秦將軍扯了扯衣領，大步走向葉銘的椅子。
「那你問的……寫入腦子是什麼個意思？」秦將軍左手支撐著辦公桌，右手不停地握來握去，表示他現在有點煩躁：「意思是，這個塔拉族人掌握了記憶編程的能力？」
秦將軍馬上一怔，望向葉銘：「比起艾塔呢？」
「那就算我們把超距通
ｈetuｂｏｏｋ•ｃｏm•coｍ訊技術給他們，他們也完成不了干涉嘛！」葉銘癟嘴——當然了，技術和原理肯定是不能透露的。
嗯……看來塔拉族人的超級計算機……在艾塔面前不怎麼夠看。
送走秦將軍和牛主任，葉銘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喚出了伊塔。
「你認可我的判斷嗎？」
「記憶移植，或者說信息的直接移植，對一個文明而言，是毒藥。」
「好吧，我高估了他們。」牛主任輕輕地舒了口氣，憑空升起一股莫名的驕傲，秦將軍也笑了起來——他們二人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叫弗拉克的塔拉族人言語中的那種「自傲」感。
塔拉人表示理解，人類的辦事效率確實不高，他們可以等待。
牛主任與秦將軍一對視，立刻湊上前來：「什麼意思？」
牛主任倏然一驚：「這話怎麼說？」
「好好好……但你總得說個理由嘛！」
牛主任：「……」
片刻后，他望向二人，輕聲道：「我沒有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塔拉族文明，似乎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望向遙遠的仙女座方向。
「而根據那個叫弗拉克的塔拉人的表現……」
「問艾塔好了。」葉銘微微一笑，望向頭頂攝像頭：「艾塔，你能辦到從幾千部電影和圖書電視劇中分析整理出知識和自然語言並完成相關的信息匯總以及訓練嗎？」
「但無所不知的背後往往伴隨著知識的詛咒——在克拉族人重建新聖城的過程中，有多任大禮司都因為沉迷於知識而失去了身為一個科學家的基本素養，也間接導致了他們文明的倒退。」
那……
「嘿！」伊塔跳到他面前：「過分了啊！」
相比飛行員出身的秦將軍，老牛是根紅苗正的程序員，對這些新技術的理解，自然要比秦將軍更容易一些。
聽著葉銘介紹克拉族人的某些秘辛，牛主任與秦將軍也不甚唏噓起來。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不約而同地望向桌上的音箱。
「伊塔，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攔截的機器人無線通訊信號，並不是他們的超級計算機的信號？」
「是的。」
「理由很簡單，剛才我簡單攔截分析了一下塔拉機器人的無線信號，加密位挺糟糕，很快就破譯了。只是不知道編碼和協議模式，無法入侵——但這就能說明，對方的超級計算機很弱雞。」
「是因為這背後的邏輯是你天然站在人工智慧這一方嗎？」葉銘嘴角浮起笑意，但話卻說得有些尖刻。
如果一個「人」的所有知識和信息，都通過超級AI來植入……
讓秦將軍看顯示器上的報告，他一邊給秦將軍介紹艾和-圖-書塔的分析結果。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的牛主任輕輕嗯了一聲，抬起頭來。
伊塔小巧精緻的臉上猛地升起無限的喜悅。
牛主任馬上不說話了。
在這一刻，那就代表著艾塔。
「不要和你比，要和艾塔比！」
「我認可你關於該文明接受信息植入是一個很臭的選擇，但我不認可有超級AI奴役了他們。」
「能換個詞嗎？」
「只有掌握了即時超距通訊，才能夠快速地進行星際擴張。」
「葉銘！我手癢了十年啦！」
在超級模擬空間中，葉銘望向冉冉下降、猶如仙子的伊塔問道。
「估計他們看咱們的職場宮心劇看多了，認為人類只會扯皮吧。」
「秦秘書長，其實關鍵是他們也有超級計算機——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通過對大量視頻的分析和總結，繼而將信息統一整合成有用信息，那他們的這個超級計算機……有點不一般吶！」
「這麼說，他們是通過人類的視頻影片來完成的數據化學習？」
艾塔的聲音響起：「我可以的。」
「或許一分鐘？」艾塔給了一個不算很確定的回答。
「多久？」牛主任馬上望向辦公桌上的音箱。
「癌細胞似的擴張？」
這句話，讓一旁的秦將軍聽得很是有些冒火。
「如果搞到協議，你可以入侵對面的超級計算機嗎？」
「和_圖_書牧多大禮司臨走的時候拜託我，必要的時候提醒一下烏達，以免他誤入歧途。」葉銘垂下眼帘，輕輕嘆道：「但這種話，我又怎麼好提醒？」
「……」
「別忘了，塔拉人是沒有掌握即時超距通訊的——除非他們超級計算機就裝在飛船上。但那又顯然不符合與艾塔齊名的超級計算機定義。」
但隨即，葉銘便怔住了。
葉銘愕然，隨後哈哈一笑：「我？早著呢！還有那麼多的宇宙奧秘等著我們去觸碰昭示……嗯……我所說的詛咒，主要指的是沉湎在看似全知的幻象中，不是說誰畫了個圈圈詛咒。」
十分鐘后，以人類需要對方案進行討論和評估為理由，葉銘與對方結束第一次接觸。
此時，牧多大禮司的飛船已經抵達了蒼藍星，正在墨谷等人的陪同下重遊母星。
葉銘也笑了笑，但隨即便抿起了嘴，陷入思索中。
「好的，還有嗎？」
「我就是用的艾塔的算力，比起艾塔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當然，蒼藍星人接受記憶注入的，只有主腦，即大禮司——這也是為什麼，克拉族的大禮司會無所不知。」
「對於輕而易舉獲得的知識，我不知道其他文明怎麼樣，最起碼人類是不會珍惜的。」笑過之後，葉銘正色道：「我相信，作為同樣的碳基生物，在思維形式上，應該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