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

「……盛飛選什麼？」

「嗯……具體就是，我這邊有兩個項目，第一個是曲率導彈，也就是第二代米粒。」

因此，在條件稍好后，他立馬便分到了一套兩居室的酒店公寓，連帶他帶過來的研究生也都分到了單間。

見周向南人到中年，居然還能有幾分扭捏，葉銘便笑了起來。

以至於，有時候葉銘會在其他的大佬面前很是驕傲地稱讚說，自己手下有兩個福將，一個是盛飛，一個便是周向南——這兩人都是以想到就干而著稱的典型。

周向南當初是在倫敦那邊留學的，後面隨著埃齊奧教授一起來省交，算是充當翻譯的那種，再後來……兩人就交換了聯繫方式。

「額……那你能保密嗎？」

「嗯。」

「我知道，就是要搞難的。」周向南隨後回答著，繼而眉頭皺起：「你先別說你的思路，我認真想想看。」

「所以啊，惡人還要惡人磨。」

「真沒有？」

……

可想而知，當科學展開一個全新的領域時，一個動手能力很強的、運氣又極好的科學家能取得多麼牛逼的成就。

葉銘也不著急，好整以暇地品起了咖啡，順便還打開了平板，給剛剛回到御夫座星系的李東升發了個消息，讓他趕緊麻利點帶樣機回來，不要做任何逗留。

第一天的會結束后，葉銘理所當然地便被腦機中心安排進來支持工廠建設的周向南給搶走了，他作為腦機中心副主任，又是二維鋰電的發明人之一，雖然名義上屬於合作單位，但在這裏的地位也絕對是夠了。

在戈壁呆這幾個月，他人明顯變得黑瘦黑瘦的，由此可見這裏的艱苦條件和工作的辛苦——這傢伙是個動手能力極強的主兒，肯定少不了到工地上風吹日晒。

葉銘辦公室內，盛飛，周向南，以及霍來恩教授和方教授等人圍成一圈，正在激烈地討論著。

緊接著，他又給才回到太陽系的墨谷發了消息，但墨谷似乎正在休息，沒有理會他。

但卻沒想到，周向南來到腦機中ｍ.ｈeｔｕbook•ｃｏｍ.ｃom心后，很快便體現出了作為一個優秀科學家的最大「隱藏屬性」——運氣！

「嗯，我算一算看……」葉銘馬上坐下，順手拉過平板。

「那就行了。」

曲率導彈和反物質採集裝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落在葉銘頭上負責也是必然的——也只有他能夠全面協調搞定二者所需要的空間技術，同時這二者也都需要全面利用二維能源系統來提供曲率推進，那很自然而然的，周向南和盛飛這兩搞定二維能源材料的人便是最好的執行者。

周向南一邊給葉銘衝著咖啡，一邊哈哈大笑。

當然，葉銘還是願意相信，之所以大家給他面子，主要還是因為他親自負責的第二代米粒關乎太大——就算在座的眾人不清楚御夫座那邊的戰況，但從共體多個部門和機構在這幾天的動向也能猜到，現在人類是不輕鬆的。

葉銘便嘿嘿地笑了起來。

正如周向南所認識的那樣，曲率導彈最大的問題不是實現曲率推進，而是要在實現曲率推進的同時完成制導——這就很要命了。

「當然，只是一顆米粒打遍宇宙這種事不怎麼可能發生。」方教授幽默地笑道：「我覺得造物主也不允許。」

回到腦機中心，葉銘便第一時間投入到了緊張的設計工作中，特別是曲率導彈，這東西作為目前亟需的武器，他可是在領導面前定了「一年之期」的！

「額……順帶嘛！」

「嗯？你算過曲率飛船需要的能量了？」

見周向南楞在當場，葉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本來我想給你十秒鐘時間讓你選一個的，但想了想這樣太武斷——你要不和盛飛商量一下？」

「靠，你這意思，說得我好像是惡人了？」葉銘笑著接過了咖啡，又習慣性地吹了一口沫子。面對許久不見的朋友和同事，他心情也挺不錯。

隨後，他便站起身來，在辦公室大步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不錯，速度快是它的優勢，讓敵人不能攔ｗwｗ.heｔuｂｏok.ｃoｍ.ｃom截，但真正造成傷害的，卻不是因為速度帶過來的動量，而是……而是……」

「嗯。」

沒錯，這傢伙的運氣確實很好。

「……我這個算是蓋棺定論吧。不然你還想知道啥？」

「你和盛飛，一人一個。」

「這樣，它就成了一個不僅僅是可以前進，也可以左右和後退的萬向飛行器。」

「敵人的武器系統呢？為什麼敵人突然又多了起來？」周向南緊盯著葉銘：「之前的艦隊不是才三十幾艘么？結果上次摧毀幾艘之後反而多了？你別告訴我是分批的……如果真是分批的，我們也不可能只派御夫座艦隊過去了。」

葉銘盯著他，嘴角露出笑意：「你可想好了，這玩意我現在只有個想法……曲率導彈好歹我們有理論。」

「我們造的是導彈，而且之前軍隊就已經用撞擊證明了，三維物體在接觸到高維空間膜後會瞬間結構解體，那就沒必要再想到它要用普通導彈那種超高的末端速度來進行能量打擊。事實上，它只要停在空中不動，一旦敵艦撞過來，它也是能夠摧毀敵艦的。」盛飛越說越興奮，便拿起芒果在空中亂飛起來：「你看，它甚至還可以攻擊了一艘飛船之後，再攻擊下一艘——只要我們的能量夠！」

「就是……你看哈，我們的曲率導彈也好，還是反物質採集裝置也好，其實本質上都是依靠曲率推動，而曲率推動的本質又是通過不同能量的高維空間膜對曲率的改變而進行位移的。」盛飛一邊說著一邊四下張望，完了順手從茶几上拿了個芒果舉在空中：「這就是導彈的本體，中間是能量模塊以及控制模塊。我們通過對維波生成裝置的能量輸出控制，來完成不同部位的能量密度——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調轉過來。」

盛飛愕然：「不搞成導彈的形式？那搞成什麼？」

盛飛作為第一負責人，他這些天可謂頭禿得要命，滿腦子都是嗖的一下就能直接撞破飛船的無敵導彈，但更多的，則是各種模擬下的和-圖-書導彈偏移后的噩夢。是以，他提出了萬向設計的思路。

三天後，葉銘帶著周向南一行離開了戈壁，同時飛船上還順便帶走了第一批下線的二維電容。而他離開的當天，大隊的施工器械和裝置再次挺進戈壁灘，開始了生產基地的擴建。

「嘿！可以啊！」周向南也猛地一拍大腿：「我看了戰爭的實況，第一代米粒最難的便是2光秒內的這段時間，敵人很容易就攔截下來了……如果真能曲率飛船開過去……」

坦白說，葉銘其實一開始並不怎麼看好周向南在學術上有太大發展的——最起碼這人算不上什麼天才。

「那我選反物質採集器！」周向南只考慮了一瞬便馬上答道，緊接著便開始客廳中走來走去。

「曲率導彈的難度主要在於定位。」

「想不出來，你說吧。」

「嘿嘿……你是不知道，其他單位，那些來得早的甚至半個月之前就蹲著了，嘴裏說著各種關係國計民生，人類存亡……反正必須第一時間供貨——搞得我們跟富士康似的。完了你今天一來，你看誰有話說？」

前二者更多從工程角度考慮，後者則從理論上驗證。

「你既然讓我們兩個負責，肯定這二者都是和二維能源有關。」

「那麼……既然現在生產方向全部傾向於二維電容，那就意味著這東西靠曲率推進。」

而且非但運氣好，而且動手能力還不是一般的強！

只是這位福將，最大的興趣就是把自個當成個普通中年人一樣喜好鍵政，特別喜歡從葉銘這裏打聽高層八卦——說出去別人都不信的。

「沒有沒有……工作為重嘛！」

「反物質採集器的難度，主要在於採集。」

「我去，你這算什麼八卦？」

葉銘盯著對方，忍了幾秒后終於還是搖頭道：「你這傢伙，是不是聽說我要來就想打聽八卦了？」

「其實和官方公布的差不多。」葉銘抿了抿咖啡，好整以暇地道：「我們有實力，也有信心打贏，但困難也是有的。」

「嗯。」

這時一直靜靜傾聽的方教授和_圖_書輕輕眨眼，微笑道：「葉總，不用算，我已經算過了。」

於是，在隨後的會議上，一干相關的負責人，譬如搞飛船儲能系統的，搞主炮系統的，搞誘導聚變炮的……所有人都看著「打著協調旗號」的葉銘微笑不語。

「第二個項目是反物質採集器。」

「他隨便。」

在倉儲中心會議室，銀河能源集團總裁、原國家某大型企業的負責人梅永傑當著一干大佬的面，親手將一塊重達十公斤的，長寬高分別是500＊300＊200mm的二維超級電容「遞」給葉銘——結果差點沒把葉銘的胳膊給抻了，後面還是兩個人一起抬著這東西亮了下相，完了便抬到了展覽室中，以供瞻觀。

葉銘停下腳步，嘴角緩緩露出笑意：「既然這樣，我甚至還想到了……我們甚至可以不用造成導彈的形式。」

「要不我們搞個萬向設計？」

輕輕呼了口氣后，葉銘也微微一笑：「但這並不妨礙它作為武器，對吧。」

「不過沒關係，已經被我們打掉了，米粒還是有用的。」

……

「呵呵，其實差不多，主要是對面搞了一手人造奇點。」

本來葉銘也就沒把這位當回事的，但隨後周向南就給他發了自薦信，在檢查了論文後，葉銘便抱著能夠吸引科研人員回國的心態，邀請了周向南回國。

第二代米粒最終還是要落在周向南或者盛飛頭上，是以他們理所應當了解人類的敵人有多麼強大的實力：「所以我這次才過來給你們搶一點資源。」

葉銘眼神一閃，隨即便想到了牧多老爺子當初的提醒。

相比葉銘上次過來，戈壁灘上還是一片熱鬧無比的大工地，如今的戈壁灘已經儼然成了一座現代工業奇迹下的明珠。

周向南一怔，立刻跳了起來：「你別又來你也能保密那一套啊……你別告訴我敵人會搞什麼定向誘導躍遷。」

霍來恩教授也輕輕呼了口氣，笑著補充道：「維度的力量。」

這就是他作為學術巨佬的好處了，只要他下場搶什麼資源，那其他人沒一個開口的和*圖*書。

就算是高維空間膜，也是有能量和物質承載上限的——方教授的課題便一直都是物質跨越維度的上限問題，在這方面，他是毫無爭議的頂級專家。

至於葉銘，則是進行綜合評判。

葉銘微微一怔，眼睛便直勾勾地盯著芒果。

「不是，我算過了高維空間膜護盾的能量上限。」頓了頓，方教授輕輕呼了口氣：「根據模型，它不是萬能且無敵的，也是有承載上限的。」

「直接搞成曲率飛船，完了高維空間膜護盾一開，直接往敵艦中那麼一衝……那不是虎入羊群？」

片刻后，葉銘猛地一拍大腿：「好主意！」

「是的，空間的力量，維度的力量！」

伊塔號越過一座座猶如巨塔的加速器，停靠在市區中心位置的一座十二層辦公大樓的停機坪上，在簡單的歡迎儀式后，他立刻便與等待多時的各個部門以及嗷嗷待哺的其他機構與單位的代表匯合，直達位於地下三層的成品倉儲中心。

它完全不同於以往刻板印象中的那些純工業城市、「鐵鏽帶」，而是一座即便在空中也不得不感嘆其宏偉的巨型生產集群。

「嗯。」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我靠？」

果然，隨後周向南便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門外，又吩咐了艾塔啟動隱私管理，這才目光灼灼地看著葉銘：「葉總，御夫座那邊戰況到底怎麼樣了？」

隨著盛飛的聲音落下，辦公室內一片安靜。

嗯……說到底，就是他要來搶個先。

周向南瞬間愣住了，但只是片刻，他便意識到葉銘的話里話外有讓他擔起更重要擔子的責任，立刻站起身：「說具體點，葉總，我這邊的工作是搞完了的。」

「萬向設計是什麼鬼？」周向南馬上望著他。

當然，葉銘過來肯定不是為了這種面子功夫，而是為了協調對二維超級電容有強烈需求的各個部門之間的矛盾，以及協助一干負責研發的大佬們對電容的後續升級，並順帶搶先拿走一部分產品過去做實驗驗證……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周向南最終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