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大道理說得真好。」何沫抿嘴一笑，雙臂抱在胸前，悄悄退後了一步看著葉銘。
「咳……別鬧了。」葉銘無語搖頭，隨後又笑了起來：「有時候，我都佩服我自己。」
「對，全知全能的艾塔。」
「哈哈！總之，就是他們只是實現了保持當前意識的永生，從而形成了一個永不磨滅的意識集合體。」葉銘走向自己的房間，房門自動開啟：「你可以認為，這個意識集合體，就是如今的艾塔。」
「其實不深奧。」葉銘走向窗邊，緩緩地深呼吸著：「你有沒有想過，人類的教育方式，在現在看來，效率極差，我們要記大量的知識，涉及大量的領域，重複大量的習題和實驗，浪費這麼多時間后，最終才能找到某個最細微的創新點……」
她是葉銘帶的第一位博士生，可是知道當初在實現可控核聚變以及強人工智慧時，西方科學界，特別是某些在這兩個領域落後的國家……掀起了一股對人類未來暢想的浩大研究。
……
「最起碼和圖書，我們不會把你們變成奴隸。」
再天才的想象都逃不過樂土的解釋。
「那……我們豈不是？」
「一是我們頭頂浩瀚燦爛的星空，一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則。」
何沫：「……」
「拿修仙來說，就是要成就無上大道，橫亘萬劫萬界。」
「嗯，但被我斃了，不許研究這個。」
聽到葉銘嘴裏冒出自由和正義，霍爾突然怔了一下，嘴角也浮起了笑：「我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人類這樣高級的文明代表的嘴裏還能聽到這種古典文明常用的道德詞彙。」
「以前，和這次。」
「人類要想千秋萬載，就必須不斷地創新，前進，進化，再進化，直到掌控無限星海，無窮維度。」
但該計劃，被葉銘旗幟鮮明地站出來反對了。
樂土無所不知。
跟著葉銘走進電梯后，何沫望向一臉平靜的葉銘，她眼底抑制不住地升起了星星點點，嘴角也抑制不住地揚起。
「也是最終極的智腦。」葉銘微微點頭：「他們的先祖，創造了和-圖-書輝煌的科技，這點毋庸置疑，甚至在統治宇宙的過程中，還吸收合併了其他文明的技術。」
其中就包括把意識上傳，實現「數字化永生」的「天堂計劃」。
「我也沒想到，一個在萬年前便一統了宇宙的文明，居然會不講道德。」葉銘慢慢收起笑，眼神也變得漸漸銳利起來：「一位偉大的哲學家曾說，這世界上唯有兩樣東西能讓我們的內心受到深深的震撼。」
沉默著，霍爾閉上眼睛，隨後又睜開。
彼時的葉銘還沒有如此高的聲望，也依舊是科學之光，是以國內就一直沒搞，而後面西方那邊也最終偃旗息鼓。
「你笑什麼？」葉銘覺察到她的表情，轉頭問道。
「高級文明打低級文明，沒有任何的懸念。」
「那麼，以前打敗你艦隊的，是我們稱為米粒的導彈，從亞光速到曲率超光速，皆有。」
霍爾靜靜地看著葉銘，呼吸開始經歷著漫長的調整，從一開始的急促到慢慢地平緩。
何沫微微一怔：「無所不知的艾塔？」
「如果他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用升維或者降維的方式，或者克服了基因和細胞的桎梏來實現的永生也就罷了——能理解嗎？」
他必須承認……從某種意義上，葉銘所說的是正確的。
何沫合上筆記本，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霍爾後跟著葉銘走出了房間，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腦海中慢慢回想起剛才與霍爾的聊天，再加上她身為CNY主任所接觸到的各種資料，何沫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她馬上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神聖帝國的樂土，其實就是他們先祖創造的……數字化天堂？」
相比之下，比葉銘甚至還大一點的她，現在看起來都要年輕一些，如果刻意打扮的話，還是可以偽裝一下大學生的——最起碼偽裝研究生沒問題。
直到……人類出現。
何沫點頭：「是的，所以現在聽說有科研小組打算搞記憶移植……」
「是不是有點學閥作風？」
葉銘輕輕嗯了一聲，笑意在嘴角復現：「雖然我很想用文學作品式的表述來回答你，打敗你的是hetubook.com.com
人類對自由和正義的追求……但我想那必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智腦和艾塔的區別在於，艾塔是由人類智慧創造的，她不是神，她沒有絕對的正確，她也不會給出萬能的指導。」
至於智腦，就更不用說了，葉銘一直都不允許人類使用智腦。
因為智腦的存在，因為樂土的存在，使得萬年以來，帝國的理論並沒有實質上的進步——在無數人的眼中，樂土已經是科學的終點，一個文明所能夠抵達的極限。
葉銘說著拉開窗帘，蔚藍色的地球便映入眼帘。
這時電梯門開，葉銘走出門外。
「打敗我們的是什麼？」
說完后，葉銘便站起身來，頓了頓道：「但正如你沒有想到的那樣，我們不像你們，我們講道德。」
「以有道伐無道，大義征不義，戰必勝矣。」
這隻能說明，葉銘這些年確實有些操勞。
葉銘一怔，頓時樂了：「你形容得很好。」
嗯……許久沒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她發現葉銘似乎又長胖了一點——最起碼，和記憶中那個削瘦的二十來歲的大學生相差m.ｈetuboｏk.coｍ•ｃｏｍ了太多，看起來已經完全是個中年人了。
「但，他們先祖過於強大，以至於開始追求永生。」
「你指的是哪一次？」
「咳……」
何沫立刻一怔。
「咦？」何沫跟葉銘跟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葉銘臭屁的時候，當下便忍不住樂了起來：「佩服哪裡？」
「這次打敗你們的，你可以叫它幽靈，是來自高維空間的物質在低維展開后被賦予控制系統的產物，它是人類文明踏入第四級文明的標誌。」葉銘豎起四根手指，面無表情道：「根據你們所表現出來的科技水準，你們只是一個三級文明。」
「說得有點深奧了。」
何沫想了想：「就類似於成仙？」
「智腦不能用，永生不可取。」
「人類數千年來的傳道受業解惑，不僅僅是知識傳承之路，同時也是智慧啟迪之路，更是人類不斷進化之路。記憶移植，和智腦強行複製文件有什麼區別？你能指望一台電腦進化嗎？」
霍爾眉頭慢慢皺起，凝神望著葉銘：「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何沫抿嘴一笑：「看來最近的修仙小說沒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