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流沙
第二十四章 入白夜!盡數誅絕!

壽延老人神情依舊有些驚惶,上前行了個禮,道:「雪玉元君君上,那玄陰鬼靈……」
紹水水神神色有些自嘲,道:「小神僅僅只是地位最為低微的疆域神靈,神力孱弱,怎敢去貿然窺探那些可怕的變故?」
「連白鷺妖君君上都……」
諸多殿主皆是面色微變,目光之中平添了許多憂慮與踟躕之意。
聞聽此言,諸多陷靈殿生靈皆是面露驚嘆崇敬之色,對於雪玉元君這裏愈加敬畏。
通明聖子親自開口,十一位殿主皆是停下吵鬧,陸續行至了鸞鳥的龐大冠羽之側。
「瓊樓殿主有些小瞧我等了。」
此事本來極為隱秘,可此時陷靈殿諸人已至白夜洞天邊緣,即便再隱秘之事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驀然之間,白夜洞天極北之處傳來一道震天撼地的轟鳴巨響!
最為龐大的靈禽鑾駕之上,壽延老人遙望著紹水對岸那靜謐無比的白夜洞天,沉聲道:「總殿主大人,至了如今,周邊數個地界皆有所行動,可這白鷺妖君卻始終都不曾現身,此事實在有些詭異。」
蝕星聖女、壽延老人等人皆是微微垂首,應道:「是。」
季月年目中依稀殘留著些許冷意,道:「無妨,我等繼續前行。」
「竟有此事!?」
「此去流沙河畔,山高路遠,今後難有相逢之時。于君留此玉牌,若我有朝一日當真登臨太乙,定攜君成道。」
季月年不置可否,伸袖拿過木盒,自其中取出了一塊精雕細琢的冰涼玉牌。
諸多陷靈殿主本就看不慣瓊樓來自玉台境的清高模樣,此時得了機會,紛紛出言附和,讓瓊樓這裏神情羞惱,臉色愈加難看,險些直接跳下鑾駕甩袖而去。
季月年目光微冷,道:「即刻隨我入白夜洞天,前往古陷空山脈!所遇任何生靈非元衍者,盡數誅絕!」
聞聽此言,壽延上m.hetubook•com.com真等人皆是狠狠吃了一驚,不敢猶豫,紛紛拜了下來,道:「謹遵元君君上諭令。」
褚興朝自紹水對岸的青翠山色之上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元衍地界方向,道:「總殿主到了。」
季月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懸劍、徐晏以及劉朝山等人,道:「陷空山出世之時,白鷺妖君曾獨自進入其中,至今尚未歸還。」
一百余位神海蘊靈之境的生靈盡皆俯首。
瓊樓與褚興朝帶領著第三殿、第四殿諸人先一步行至此處,已是等待了一個時辰之久。
「那我等究竟該如何做?」
諸殿主皆應道:「是。」
來自清羅境的第五殿主徐晏顯然有些看不慣瓊樓,冷哼一聲,道:「瓊樓殿主此番措辭卻是有些不妥,雪玉元君君上已經頒下諭令,我等此去白夜洞天正是為了爭奪陷空山氣脈,豈有臨陣退縮之理?」
太陰聖子懸劍心下有些不耐,忍不住抬首看向鸞鳥冠羽之上的季月年,道:「總殿主大人,難道就任憑他們在此喧囂?」
諸多殿主皆是面色微變,齊齊朝著季月年看去。
轟!
季月年指了指白夜洞天的極北之處,道:「我方才觀察良久,發現白夜洞天的根基竟然已經開始崩潰,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白夜洞天的根基氣脈崩毀,只怕整個白夜地界都會天翻地覆,屆時我元衍地界不僅撈不到什麼好處,甚至會被殃及池魚,影響到元衍地界的氣脈與氣運。」
其之所以留下這塊玉牌,並非想要刻意羞辱季月年,而是僅僅只為了安慰自己而已。
紹水水系乃是元衍地界與白夜地界之間的界河,其源頭連綿無盡,直通北俱蘆洲真正陸境邊緣的流沙河地域,其中雖有一些天生地養的妖靈魔怪,實力卻並不算太強。
紹水河畔的瓊樓、褚興朝二https://m•hetubook.com•com人堪堪行至鑾駕之上,亦是聽到了季月年此言,瓊樓似乎早就知曉此事,先是朝著季月年行了個禮,這才環顧四周道:「諸位殿主這是何意?難道僅僅因為白鷺妖君生死未卜,便欲退回太御聖宗?」
一方神力瀰漫的碧青神印自紹水之上顯現出來,靜靜懸浮。
太陰聖子懸劍亦是看向瓊樓,道:「太御聖宗規制如山,我等不敢有退縮之意,可那白鷺妖君身為神宮宿靈之境的生靈,入了陷空山之後至今杳無音信,難道我等不該抱有憂慮謹慎之心?」
陷靈殿的諸多殿主都是來自於元衍地界的頂尖勢力,如今聞聽此言,面上皆是露出掩飾不住的憂慮之色。
「如此可怕的變故,絕非人力所能扭轉!」
壽延老人見鑾駕之上愈加喧囂吵鬧,忍不住輕咳一聲,道:「諸位殿主且聽我一言。」
青笛真靈深處的青靈石胎蘇醒之後,早有去意,根本不可能在這貧瘠荒蕪的極北邊陲之地久留。
瓊樓沉默不語,抬首定定地望著極天之上愈來愈近的數十座鑾駕,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數道雪白的光影撕裂而過,徑直將這尊九品神靈絞殺成了漫天水霧。
「將第六殿、第七殿都召回來罷,」季月年擺了擺手,打斷了壽延老人,「我等匯聚到一處,即刻朝著白夜洞天前行,不得有片刻延誤。」
「敢問一句,可是太御聖宗通明聖子季月年當面?」
諸多殿主回過神來,紛紛行禮道:「我等願聽總殿主大人之令!」
第十二殿的蝕星聖女帶著數個護法、執事長老先行落了下來,行至季月年所在的鑾駕之上,神情有些疑惑:「總殿主大人,方才我等遠遠感應到此處天地元氣扭曲波盪,如今卻沒有任何異常之處,這是為何?」
「陷靈殿生靈聽令!」
「是誰和*圖*書!?」
番外章 白茸鼠妖
季月年目光冰冷,徑直將那塊玉牌捏成了細碎的光影。
紹水之畔。
數息之後,一隻生滿雪白茸毛的手爪抓過神印,下方水浪奔涌轟鳴,逐漸掩去了其若有若無的嘶叫之聲。
「白夜洞天遭此劇變,白鷺妖君不知所蹤,我也該為自己留下一些生機才是。」
玉經天瞥了他一眼,道:「已然伏誅。」
紹水水神剛剛伸袖取出那塊玄青錦帛,耳畔便傳來了詭異無比的嘶叫之聲。
壽延老人上前道:「總殿主大人,此水神的修為至多與一尊神海蘊靈上境的生靈相若,估計根本沒有膽量去探查白夜洞天極北之處的陷空山諸事。」
季月年眉頭微蹙,道:「你等皆是一方殿主,如此聒噪,成何體統?」
紹水水神仰望著逐漸遠去的數十座龐大鑾駕,嘆息一聲,道:「青笛少君,你託付之事我只能完成一半,若我再取出另外一方木盒,只怕極有可能會被這位通明聖子直接戮殺於此,對不住了。」
壽延老人見季月年神情沉靜,心中不禁有了計較,上前道:「願聆聽總殿主大人之言。」
壽延上真朝著空無一人的極天之上拱了拱手,道:「方才是雪玉元……」
數十座鑾駕自極天之上魚貫而過,下方紹水界河白浪翻湧之間,有碧青神力席捲而至,緩緩凝聚出了一尊身著玄青長袍的水神神靈。
其身為半步神宮宿靈之境的生靈,又是季月年親自敕封的第一殿主,在陷靈殿之中算是有些威望,此言一出,諸多殿主皆是逐漸安靜下來。
壽延老人順著季月年的目光望去,神色凝重了不少,喃喃道:「那裡正是陷空山出世之處!」
其言落罷,這位青袍神靈自袖中又拿出了一方稍小一些的木盒,緩緩將其打開,其中靜靜地擺放著一塊巴掌大的柔軟錦帛。
「無論如何,我https://m•hetubook.com.com等都免不了去那白夜洞天走一遭,」壽延老人指了指紹水對岸,「只是那陷空山詭異非常,就連白鷺妖君都著了道,我等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局,諸位此時有些擔憂之意也在情理之中。」
遠處有轟鳴之聲連綿不絕,數十道各色光虹遙遙橫貫而來,正是在四周拱衛的第八殿、第九殿等剩餘五殿,聽聞此間異動,急忙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紹水水神苦笑一聲,在一百余尊神海蘊靈之境生靈的目光注視之下倍感壓力,緩緩自袖袍之中取出一方木盒,道:「小神在不久之前受人之託,若有朝一日見了通明聖子殿下,需將此物奉上。」
季月年掐了一個繁複無比的印訣,僅僅只是自其上取了一絲玄陰鬼靈的本源氣息,便將這漆黑的真靈本源光團重新送了回去,道:「謝過元君君上,弟子只需一絲氣息便足夠了。」
「若白夜地界當真崩滅,只怕臨近的數個地界都會接連遭殃!」
季月年行至鸞鳥冠羽之下,道:「依此形勢觀來,白夜洞天的傾覆已成定局,我等唯一所能做之事,便是爭奪更多的地底氣脈,如此一來,才能將元衍地界的損失降到最低。」
壽延老人被嚇了一嚇,神情有些猶疑,數息之後才上前問道:「總殿主大人,此玉牌是……」
聞聽此言,不遠處一直沉默的劉朝山忍不住嗤笑出聲,道:「壽延上真,你講的這番話與沒講有什麼區別?」
季月年看了一眼這方木盒,並未去拿,而是俯視著紹水水神,問道:「你也算是白夜洞天的水系神靈,對於這陷空山之事,知道多少?」
季月年已是察覺到了玉經天袖中的熟悉氣息,略一沉默,道:「雪玉元君君上,那玄陰鬼靈與我的血脈有些隱秘淵源,可否自其上割出一絲真靈本源的源氣,此氣息於我另有用處。」
壽延老人在一旁察言觀m.hetubook•com•com色,側頭朝著身邊一位神海蘊靈上境的鬼物護法示意,那鬼物護法急忙下了鑾駕,取過紹水水神手中之物,重新行至了季月年所在的鑾駕之上。
「善,」玉經天點了點頭,將殘餘的真靈本源收了起來,看向陷靈殿諸人,「陳家聖子重傷垂死,我且將其帶回玉台境療養,你等繼續跟隨季家聖子前往陷空山,其所至之處,如我親臨。」
季月年自白夜洞天方向收回目光,俯視著諸多陷靈殿殿主,道:「你等都到此處來。」
玉經天取過一團漆黑的真靈本源,一甩袖袍,散去了重重疊疊的殘破殺陣,陷靈殿第一殿以及第二殿的數座靈禽鑾駕毫髮無損地顯露出來。
那青袍神靈立於波濤洶湧的水浪之上,遙遙作了個揖,抬首朝著季月年所在的鑾駕望去。
季月年點了點頭,道:「陷空山乃是古籍記載之中的古老山脈,其所持地底氣脈足有數十條之多,詭異不可測,一旦真正誕世,定然會引起一系列的可怕反應,而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白夜洞天的根基氣脈。」
「此言在理。」
「總殿主此言當真!?」
季月年乃是其弱小之時寄託情思之人,青笛內心雖然有過掙扎,卻絕不會為了季月年而延誤自己的修行。
季月年揮袖止住了身下的靈禽鑾駕,低垂著目光望向這尊聚靈凝真之境的正九品水神,道:「紹水水神么,你如何識得我?」
數十座氣勢驚天的靈禽鑾駕陸續沒入雲層之中,朝著元衍地界邊緣之處的紹水水系行去。
轟!
「莫說一絲,便是予你一成也無不可。」玉經天低頭望向季月年,愈看愈是滿意,徑直將那真靈本源割了一團下來,送至了季月年身前。
無論三境精英還是六山聖子,此時皆是拋棄了多餘的憂慮情緒,身周有著冰冷徹骨的殺意環繞而起,齊聲應道:「是!」
「世間竟有如此自以為是的荒謬之人!」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