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一直都是這樣乾的嘛?
「什麼人證呀,搞得像犯罪審訊似的,不要把同學想得太壞了。」
就在二人商量誰去說明時,陳南先是抱歉的跟還在等候的學妹解釋,而後拍了拍周宇的肩,淡定道:「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聽我的。」
在『321』咔擦的拍完面前這位女生,然後等待下一位期間,陳南隨口向周宇問道。
周以翔畢竟是學生會老油條了,在陳南這樣和稀泥后,他仍然精準的指出了他的錯誤。
之所以這樣,原因也很簡單,昨天來的學妹,是12棟女寢裏面,因為那30張在群聊里分享的照片,被廣而告之來的目標用戶,但今天來的,則是因為昨天的廣告效應,慕名而來的潛在用戶——其它學院女生。
沒想到吧,陳南,你再得意啊?
愣了愣,因為說不動陳南,周宇只能疲憊的擺擺手:「爬爬爬。」
大通社的設備的確可以外借,但盈利是絕對不行的。
認,這有什麼不認的。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忙。」
陳南被問愣住了,茫然的對輔導員問道:「有,有這種校規嗎?」
在寢室營業,認不認錯?
我借用了相機,然後沒有用於學習和工作,而是把它租出去,按照這種等級設備,還算便宜的價格,100元一天,借五天就是500,妥妥的把學校羊毛薅了一頓。如果沒人發現,沒有出事,那算我僥倖,純賺五百,但萬一設備損壞了,讓誰來賠,我這個學生?一般學生是賠不起的,而且如果我以校報的采編工作為由,學校于情于理都不能索賠。
三人走到活動室外的空地后,輔導員率先詢問道。
所以……
輔導員也笑了笑,用親切的語氣道:「你還蠻有商業頭腦的。」
賺了多少,五千還是一萬。
因此不能開這個先河。
昨天的來拍攝的顧客,足足有170位,已經很多了,但今天來的,居然比昨天還要更多。
周以翔話音剛落,陳南淡定的表情,便較真起來。
突擊查寢……
「艹,他真舉報我們了。」
呵呵。
「不可能!」
看了看面前已經沒有那麼長的隊伍后,周宇難掩喜悅的感嘆道:「我本以為昨天的生意已經算是頂峰了,但完全沒想到今天會更加火爆,女生……太強了。」
「他是先給學弟學妹們拍了,然後說要收30。還是說,提前通知了要收30,大一才來的。」
「不可能。」
當周以翔這樣逼問時,郝老師的態度,也發生變化,儘管表面的儒雅隨和,還依舊保持,但視線,卻不自覺的,放到了這位陳南同學的身上。
「可是……」
「相機?」
佔用了別人社團,認不認?
郝輔導員:「……」
連把柄都讓我抓到了,還逞強。
「沒事學妹,我來懟,反正我就一混子帶學生,無欲則剛。」
但陳南這筆,心機極深!
「有!老師,這個有。」
敲完門得到『請進』的允許后,周以翔便急切的往辦公室里走去 而且一開和-圖-書口就是老舉報狗的口吻。不過,見辦公室不止郝輔導員一人後,他又很快的更正了自己的說法,並且湊近到那位三十歲出頭的年輕輔導員身邊,放低聲音補充道:「老師,我們學校有學生在搞違反校規的事情。」
昨天是因為有事沒來的夏心月,今天徹底化身能幹的看板娘,幫陳南跟周宇分擔了拍攝跟苦力之外,不小的勞動力。
扶著額頭,郝老師疲憊的說:「還是等下解決吧。而且,我現在去多不好啊,難道把拍照的學生都趕走嗎?陳南他們也只是說做了個小買賣,又沒觸犯到學校的底線……」
周以翔不明白輔導員的意思,費解的問:「拍個證件照需要報警嗎?」
「你搞這就是違反規定的,而且影響很壞,還佔用了別人社團活動時間。還有,之前你在寢室也拍攝了,嚴重擾亂寢室的學習跟作息,這都是同學向我們反映的,你還想說什麼?」
周以翔發現,原來,陳南跟自己是一類人。
「是相機!」
「要不我去說吧……」夏心月弱弱道,「畢竟是我提出來的。」
「啊?哦。」
贏了!
在得意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也藏不住,而且連眼睛,都會嘲諷。
「很大的事情,影響極壞。」
死犟。
緩緩抬起頭,看向那位做出被冤枉了後半惱的陳南。
稍稍的看著周以翔,作為大學研究生畢業后就到漢大當輔導員的郝老師,對於這個在迎新期間瘋狂刷存在感,而後被寄予厚望的下屆學生會會長,產生了一絲的……
我當然認。
「真沒有。」
臉上的淺笑突然僵住,周以翔愣了愣,而後看著相當淡定的陳南,幾乎爆粗口道:「我特……說的不是燈。」
反感。
聽到這個詞,輔導員愣住了,主要負責學生生活事務的他,可沒聽說昨天晚上寢室需要查寢,尤其是大二的,就更沒有了。
你特么就是想說『違規的不是我一個人,要罰一起罰啊』。
……
所以,他表情嚴肅道:「這件事別人知道嗎?」
看似裝傻,看似老實承認錯誤。
陳南是認識郝老師的,所以並沒有怯場。當然,身旁周以翔的好懂視線,也沒有震懾到他,花了幾秒鐘組織語言后,他便回答道:「老師,我在拍證件照。」
陳南其實嚮往的生活有兩種,一個是相對出世的『漢江釣魚翁』,另一個則是更加入世的『紀錄片愛好者』,兩者雖然看起來搭不上邊,但對於陳南來說,本質上都是一樣的——發自真心的愉悅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后,還能夠對圈子裡的社畜朋友們,展現出不俗的B格。
不過,就在陳南『咔嚓』的拍下又一位學妹,然後等人家湊過來看照片時,一個讓人作嘔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拿,老,子,怎,么,樣,啊?
「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都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
「嗯……兩萬跟八千的,肯定還是有差別的,畢竟一個是高端機一個是中端機,像素跟解和*圖*書析度明顯是5d4更好。不過……看不大出來,我能感覺到一點,學妹她們應該不會太介意。」
「那他有事先標明過30嗎?」輔導員打斷道。
死犟!
「老師,等下就晚了啊,他現在一個小時幾千塊……不能讓影響再壞下去了。」
「先別說下次。」
談及於此,周以翔更來勁了。
周以翔急了:「你明明就借了相機!我昨天去突擊查寢的時候,就看見你背著相機進了寢室……你現在扯什麼慌?」
一聽到這個數字,郝輔導員立馬就呆了,因為如果是詐騙什麼的,這已經到了立案的金額。
認,這是事實嘛。
「李莎學姐的相機,還好用吧?」
「嗯……」
nice!
而後,往活動室里走去。
雖然周宇想要獻祭自己的理由正當,但陳南,最喜歡對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說不:「明明是我分的多,你特么不會想黑老子錢吧?」
打什麼太極啊混蛋,這玩意兒你有我打的好嗎?
再次聽到『證件照』這三個字,以及周以翔所描述的『坑學弟學妹錢』后,輔導員完全懂了。
這學生也太露骨了吧?
陳南想了想,又說道:「背景布啊,這個我的確借了,畢竟找不到那種合適的……」
「啊?」
「排隊的還有五六個吧,然後,活動室還能夠借用二十分鐘……」
認不認?
浪啊!裝逼啊!帶妹啊!
有一說一,確實。
雖然郝老師一直在唱紅臉,但周以翔的態度完全沒有弱勢下來,因為他知道,既然輔導員在唱紅臉,那就是准許了自己唱白臉,所以他直接挑明道:「陳南,你是不是借了學校的設備?」
還『沒想到』?,你會不知道?
「郝老師,我要舉……要跟您反應一個嚴肅的情況。」
周以翔不明白輔導員在警惕什麼,所以非常耿直的回答道。
例如,現在他就在說——
直勾勾的瞪著陳南,周以翔這一刻彷彿爽文男主附體,壓迫性十足道:「你是不是借了學校的設備?」
郝老師:「拍什麼證件照?」
陳南!你特么沒借學校設備,我把這個單反吃……
發現輔導員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后,周以翔來勁了:「郝老師,我要說的是,我們院里的大二學生陳南和周宇,在偷偷摸摸的拍證件照,坑學弟學妹的錢。」
「行!你跟我過來,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朋友的。」
前面都是可有可無的罪名,但牽扯到不能忍讓的原則后,事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周以翔被老師悠哉悠哉的姿態急到了,有些語無倫次道:「他們先是私自在寢室搞拍攝,後來又借了別人社團活動室搞,中間聽說還去過一次女寢……」
突擊去抓,一定能夠抓到他們觸犯學校底線的把柄——利用教學設備盈利。
魅影視界在那次『周以翔危機』過後,已經相當老實,服務態度跟質量提升了一大截,甚至也有P圖服務,所以這220位的外院女生,是陳南他們全憑實力搶來的。
「真沒有。和-圖-書」
雖然夏心月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本質上她還是慌的,畢竟大一不如大二老油條,沒見過這種場面。
面對著兩人的視線壓迫,陳南只是停頓了幾秒,便直接坦白了:「是的……我用了。」
「你說尼瑪……」
「那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知道。」
「免費的嗎?」
「七,七八千?」
你以為我聽不懂啊?
傻逼陳南,臭傻嗶,你在大一就是傻嗶,當時老子忍住你是因為唐思文學姐,現在老子不忍了,惹了我就得哭。
考慮到這些事情后,郝老師也沒辦法了。
所以單反拍視頻屬實不行,還是得用攝影機。
「我特么……」
人手的充足,加上昨天累積的信譽,拍攝效率大幅度提升。
他特意的問過了,陳南借了大通社的設備,已經幾天沒還,而他本人也是沒相機的,所以現在肯定在用作拍攝。
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身體緩緩坐正,看著周以翔,盯了足足有幾秒,發現對方的眼睛仍然瞪得老大后,郝老師終於放棄:「嗯,你說吧。」
「這個,到這邊付錢就行,支付寶,微信,QQ都可以哦,然後大家記得加群,照片等我們P號了,裁好了,會親自送到寢室的。」
實在是不想再跟周以翔就這種他個人的私事討論下去的輔導員,咳嗽兩聲,語氣不再飄忽,而是穩重道:「大一開學了,新生什麼都缺,所以很多人就開始做點兼職,這都是合理的。學校名義上說不行,但考慮到很多學生的家庭情況,適當的賣點什麼東西,例如拍個照片掙錢,沒什麼的。如果我去罰這個,這個又舉報那個,那工作多難做啊。」
第一次的,陳南當著周以翔的面,叫出了他的真名,而不是屎君的昵稱,也不是『周一坨』的外號,而是周以翔。
在心裏舒了一口氣,而後平靜的點頭:「哦哦,知道了,我會跟他們說的。」
「可是,規則就是規則,老師你……」
因為磨蹭的有點久,輔導員都開始催促了,所以陳南也就徹底放下手中的事情。
但是……
但是,都給老子吐出來!
短短的五十幾分鐘,已經拍了220個左右。
陳南點了點頭,繼續認錯:「下次肯定不會再搞……」
郝老師點了點頭:「是有。」
「雖然是聽說,但是有人證的!」
當然,周以翔忍住沒說,而是繼續將陳南等人的惡劣行徑,加以渲染:「我的意思是,您也知道,我們學校是不能允許學生做生意的,何況數額這麼大,一張照片還收30……」
「燈?」
在夏心月擔憂的眼神下,走出活動室,正面迎接有輔導員撐腰的周以翔的刁難。
「可是,我現在在忙一個讀書工作坊的稿子,沒空……」
「就是證件照啊。」
這大概就是一個並沒擁有多有趣靈魂的俗人,儘可能想要與眾不同的執念吧。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雖然知道周以翔跟『魅影視界』什麼關係,但此刻只能裝作不知道,並且相對積極和_圖_書的表態:「我給他發消息,讓他等下過來。」
你,這,個,臭,傻……
非要勞資進去揭穿你,嗯?弟弟?
「陳南同學,出來一下吧,跟你說點事情。」
「……」
「陳南。」
不過,周以翔就沒這麼和氣了,直接插.嘴道:「陳南,你不知道學校不準學生賺錢嗎?」
「……」
突兀的停下腳步,恍惚的站在三腳架架起的中端機,尼康D7500前,周以翔就算是外行,也能夠分別的出,尼康跟佳能的標誌哪裡不同。
聽到這個『正經』的說辭后,郝老師頓了頓,停下手中的筆,看著經常跟自己反應學生不良行為的周以翔,頓時有些傷腦筋。
輔導員聽懵了:「證件照?什麼東西?」
「哈?」
「後面還有多少人啊?」
8棟,輔導員辦公室。
輔導員被周以翔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聲音都有些破音:「先別說這個。如果是院裏面學生做的,我們先把他找來談談話,並且不要讓被騙的學生在網上亂髮,更不要盲目報警……」
「……」
違反校規沒有?
「嗯?什麼,什麼標明?」
「不知道,反正價格就是高啊,魅影視界都才……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啊老師。」
「陳南同學,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嗯……」
陳南搖了搖頭,用李莎的相機拍,照片質量影響微乎其微。
「知道啊,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他相當嚴肅的建議道:「你就說是我發起的,然後我分的錢最多,這樣他們會殺爹儆兒,頂多就刁難一下我。不過沒事,反正我又不拿獎學金助學金,慫個鎚子。」
不過,他也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而是驚訝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南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笑著說:「不是免費的啊,一個學生30塊錢。因為之前聽說學校需要藍底一寸兩寸免冠照,所以就打算掙點外快,給學弟學妹們拍證件照賺錢。」
「喂周以翔,你說什麼呢?我真沒借學校設備,那是我朋友的。」
裝的生氣一點吧。
緊咬著牙齒,周以翔直接無視掉看起來很慫的陳南。
這才是致命一擊。
畢竟,一直心平氣和下去太假,稍微……
得到回答后,陳南先是誠懇的承認錯誤。然後,又在對方還沒來得及覺得自己贏了而展開攻勢時,無縫銜接的說道:「我以為這樣做是合理的,就做了,我不知道會違反校規。不好意思,我看見好多人都在擺攤賣一些小東西,就自己也想試試,沒想到他們都得到了學校許可啊……」
周宇雖然很想麻利的把便宜占回去,但現在的確不是皮的時候。
難不成周以翔為了找陳南事情,特意發起了一次查寢?
陳南。
「嗯?」
郝老師也清楚,開學是學校最重要的一段時期。而文傳學院的迎新、帶班等工作,周以翔又是出鏡率最高的,現在他把他的這些苦勞列出來了,如果還不管的話,對方說不定要隱晦的用『那我不幹了』來進行威脅。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些無關緊要的小錯,陳南毫不猶豫的認了,但不是向周以翔,而是輔導員:「我知道了,今天就把社團還給手……手把手教學弟玩卡牌的桌游社!然後,我也不在寢室營業了,給學生照成不好影響實在抱歉。」
眼睛絲毫不躲閃的盯著對方,就好像真的有那回兒事一樣,他堅定道:「沒有,我沒借學校的相機盈利。別的不說,在大通社幹了這麼久,替學校寫了那麼多稿子,我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借設備盈利是絕對不行的,也不能開這個先河,萬一我借出去租呢?」
而後,用『你認不認』的眼神。
又被耍了吧?蠢B。
「……」
「……」
「報警?」
「稿子這種事情,讓大一入了通訊社的人寫嘛,您……」
「喂,喂……」
「老師。今天就說說他們吧,他們現在還在拍,還在坑學弟學妹的錢啊。」
雖然嘴上沒有把話說完,但周以翔其實相當討厭輔導員這種油滑的性格。
「老師,他口嗨。」
辛苦吧,很辛苦吧,真的辛苦吧?
「啊?」
「是的,郝老師說的對……我就是腦子沒轉過彎來。」
誒嘿,我又哲學了。
「來啊,不敢了?」
在陳南給學弟學妹拍攝證件照期間,周宇好奇的問道。
突然站在門口的,是司馬翔(司馬周以翔的簡稱),以及身旁那位表情相當隨和,背還有些小彎,一看就是個老好人的郝輔導員。
就在周以翔得意的嘴角的弧度都壓抑不住時,陳南撫著後頸,老實的說道:「因為室內光線太差,我找學校借了兩個補光燈……」
看見那兩人,周宇愣住了,然後情緒激動道:「你繼續拍,我出去跟他們撕……」
因為陳南態度誠懇,郝老師也只能說教道:「學生階段,還是要做學生該做的事情,我記得陳南同學成績很好吧?去年拿了二等獎學金,而且在大通社裡面,稿子寫的很漂亮,很多老師都誇過,我很看好你的,所以別在這種事情上太投入啊。」
輔導員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嫌麻煩。
單反拍照片的差別都不大,但要是攝影,那高端、中端、入門的差距就拉開了。
「這,這是什麼?」
老子賺不了錢,你特么也得把錢全部吐出來!
「給大一新生拍證件照。」
事到如今都不想承認嗎?
見舉報無效,他又進一步的施壓道:「老師,我競選主席、團成員,就是想讓院里更好。軍訓這幾天,我天天帶新生做操,給他們發書發教材,然後組織學生會競選,連自己的專業課都翹了好幾節……現在學弟跟我反應大二的坑錢,我肯定要管啊。」
周以翔表情變得複雜,語氣也相當厭惡起來:「我們院里有大二學生坑大一新生的錢,而且一坑就是七八千。」
學校那些學生私自擺的小攤怎麼可能得到了許可?
郝老師的反應讓周以翔不滿,他嫉惡如仇道:「他們一張照片收30元,而且已經坑了好幾百人,不是小問題啊!」
查寢?
「聽說?」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