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公堂私審

免得夜長夢多,劉德魁自然是不想再拖。
對了,小丫頭說要給老太太買一份特別的禮物,然後去挑首飾,當時還是自己陪著去的,也目睹了夢瑤把訂金交給劉遠,老太太大壽啊,要是沒完工,不是怨自己嗎?到時說不定還以為是自己故意的,故意讓她送不上禮物,得罪她,相當於得罪了那個長老,以自己在家族中可有可無的地位,那不是自己找個不痛快嗎?
權衡之下,劉德魁、劉光還有兩個族老都同意了。
「簡單,退還就行」劉德魁、劉族長大言不慚地說:「這裏這麼多長輩、叔伯兄弟在這裏,有什麼事都幫你處理。」
九百兩,那是什麼概念,平時這些人都是在地里扒食,賺的錢不多,農閑時去地主家幫一天的工,不過也就一百幾十文,累得半死,按一兩等於一千文來算,那是九十萬文,換成銅錢,都能把在場的那四個人壓死了,真是金田劉氏一脈替他償還,估計不知多少人要破產了。
學徒沒那麼容易做的,商人本來就地位低的了,還要把人送到商人哪裡,還是往「火坑」里跳嗎?
劉遠心裏大急,一回到金田村,那自己就像龍游淺灘、虎落平陽,不光處處受制,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很簡單,因為崔刺史就是來自一個大家族、大唐首屈一指的清河崔氏。
「小人在。」
「騙你?有必要嗎?https://m.hetubook.com.com當時刺史大人也在場見證的,不信,你問一下大人就知道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但劉遠卻一下子明白了。
反正他們的目的,也就是謀取劉遠手上的那份財產,只要達到目的便可,刺史大人明確說不干涉自己族裡的事,在這裏開和在金田村的祠堂開,沒什麼二樣,要是回金田村,一來一回至少兩天時間,到時又要祭祖先、召集人等,幾天就過去了,到時真的限期內交不了貨,九百兩啊,幾個莊稼漢,能賠得起嗎?
「謝大人。」
也就哪些活不下去的人,這才投身到商人做一個沒有地位的學徒,袁富貴雖說也是一名工匠,但他開了金玉世家,也就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商人,劉遠被送到哪裡做學徒,在家裡的地位可想而已。
「是,族長。」幾個小夥子走了上來,準備把劉遠押回去。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沒話可說,人家堂堂刺史大人,四品高官,難道還聯合一個商人騙自己不成?如果他真是偏幫劉遠的,剛才一早就幫了,不會做出完全不利於他的判決。
此言一出,不光劉德魁他們,就連劉遠也呆住了,不會吧,在州衙的公堂開金田劉氏一脈的公審大會?
劉光還有劉德魁他們聞言,自然是狂喜,這樣一來,無論劉遠怎麼樣做,都翻不了風浪,特別是劉光https://m•hetubook.com•com還有劉德魁,他們一個彷彿看到了大堆大堆的銀子,而另一個看佛看到了兩頭健壯的牛還有一位美艷的新羅婢了。
一時大堂的氣氛有點沉重,劉遠靜靜地跪在哪裡,什麼也不說,就看他們怎麼處理。
「你信口胡言,哪有人下三百兩的訂金那麼愚蠢的,你分明是想欺騙我們。」劉光大怒,跳出來指著劉遠大罵道。
不光小娘,很多在堂下聽審的人也不明白,為什麼刺史大人只向著幾個鄉下的土包子,也不幫這個為揚州爭光的大才子,雖說他只是一個商賈,可也是才子啊,特別是他還有那樣悲慘的遭遇。
「退下吧。」崔刺史張張嘴,想幫劉遠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改變主意,揮手讓他們退下。
什麼?九百兩?
官司得勝,劉德魁意氣風發,拐杖一頓,對堂下那些族裡的後生說:「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綁住,押回祠堂公審,我倒要看看,他還有多大的能耐?」
劉遠知道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回刺史大人,因為這件首飾是特別訂造的,工藝非常複雜,當時我就對買家說僅能在限期內完成,現在正是打造的最緊急關心,我對大人的判決沒有意見,但做人守誠為先,請大人為我作主。」
劉遠搖了搖頭說:「不是,刺史大人,是這樣的,我金玉世家接了一位姓崔的姑娘的訂和-圖-書單,她準備訂造一件華麗的首飾祝家裡的老夫人祝壽,訂金我都收了,如果這時走了,那個姑娘的心愿不能完成,而我金玉世家,也要因違約賠一大筆銀子,請刺史大人為我做主。」
跟隨而來,在堂下聽審的小娘差點想暈了進去。
先開公審大會,把劉遠的財產都全搶過來,交給劉光,這樣一來,自己侄女就有錢,那牛和新羅婢也到手了,對,那金玉世家的首飾也不錯,到時讓他們給自己送二件,回去哄哄自己家中那個黃面婆也不錯。
劉德魁還有劉光對視一眼,相互點點頭,扭頭對崔刺史說:「大人愛民如子,小人感激不盡。」
崔夢瑤去金玉世家時,自己也在場,親自目睹她下了三百兩的訂金,不過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月,怎麼還沒完成的?
「哦,有什麼事?如果你想求情的,那免開口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判決己下,斷無改判之可能。」崔刺史毫不客氣地說。
她實在想不明白,剛才刺史大人明明很偏愛劉遠的,為什麼作出的判決卻完全不利於他。
劉德魁和劉光他們一下子傻眼了,他們的打算是用劉遠還未年不會保管財物的借口把財產全搶過來,可是不開公審,這事就不能實施,要是強行把他帶去回,那交貨的期限一到,交不出貨,三倍賠償,九百兩啊,劉遠那間小店要是賠了九百兩,那還有多少剩,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不好,那錢還不夠賠,那事還不落在自己頭上啊。
「大人,別信他的,這個逆子肯定是在找理由。」劉德魁生怕節外生枝,連忙向崔刺史請求道。
「刺史大人,我有事要彙報」就在崔刺史準備走回後堂的時候,劉遠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
「本官愛民如子,誰說干涉你們宗族的事了,不過為你們著想而已,借個地方給你了,並不干涉你們內部的事,此案己判決,自可屏退閑人左右,至於本官,你等我在管轄之下,我也就你們的父母官,在一旁旁聽,也並未有什麼逾越之舉。」
「那我收到的訂金怎麼樣?」
一很嚴謹的劉德勝有點猶豫了:「大人,這是我們劉氏一脈的份內事,應是我們自己公審吧,在這裏審,好像不合規矩吧。」
那樣子,好像要把劉遠的皮給扒了,好讓自己消消氣一樣,剛才他被劉遠氣得夠嗆的了。
「這個~~~這個~~」劉德魁不知怎麼說好了。
崔刺史淡淡地說:「這事的前因後果我都知道,劉遠自小就被送去做學徒,平時少了父母兄長的教誨,年輕人,心高氣傲、有時作出一些不當之事,也情有可原,正所謂血濃於水,本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則他的確收了巨額的訂金,這樣吧,沒必要回金田村開祠堂公審了,你們族長還有族老都在,劉氏也這麼多人在見證,這等小事,你們就在這公堂之上www.hetubook.com.com公審就行了,僅當權宜之計吧。」
於是,崔刺史讓官差把閑雜人驅走,屏退左右,一場家族宗族的公審,就在揚州的公堂內進行,而被公審的對象劉遠,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因為家規宗法就像兩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他身上。
最後,還是崔刺史頭腦靈活,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劉德魁。」
劉遠還未成年,人家肯定找他的家人長者償的,到時偷雞不到蝕把米。
劉遠冷笑地說:「那行,族長還有這麼多叔伯兄弟幫我作主,我自然是不怕,也沒多少,就是有人下了三百兩的訂單,不守誠諾,那得三倍奉還,我這麼多族親在這裏,估計湊個九百兩也不是什麼難事的。」
什麼,姓崔的姑娘?不是夢瑤嗎?
刺史大人都幫到這份上,再拂他的好意,那就太不識抬舉了。
崔刺史也有點騎虎難下,沉著臉說:「沒錯,此事是我在場做公證的。」
「你弄那件首飾,到底要多長時間?」崔刺史沒好氣地說。
「謝大人,大人明鏡高懸,明察秋毫,真是清官啊。」
清河崔氏作為七族之首(一說隴西李氏為首,不過李唐取得天下后,稱為皇族了),是天下士族的楷模,自然要維護士族宗室的威信,他對劉遠好,那是愛才、惜才,但在這件事上,他會毫不猶豫維護士族宗室的威信,他是一個聰明人,喜歡只是一種興趣,在興趣和原則方面,他會會保持絕對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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