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倒貼大床

崔敬得意地點點頭,老實說,崔夢瑤的確也是他的驕傲,聽到別人讚美,心裏自然是十分高興。
「好了,你們已經訂了婚,上次不是皇上突然下旨,你們早就拜堂成親了,現在過了這麼久,我看也是合適的時候了,你父母已經離世,又脫離了家族,這樣也無須再找他們商議了,今兒,我們就把那日子訂了吧。」崔敬滿臉笑容地說。
劉遠無奈地說:「岳父大人,你聽我說完行不行?」
劉遠有點猶豫地說:「岳父大人,現在小婿僅是一個小小的游擊將軍,而你又囑咐小婿要奮勇當先,陞官加爵,不要一味兒女情長,這樣……會不會不合適啊,我這五品的小官,暫時還配不起夢瑤啊。」
崔敬把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強忍著心裏的怒氣,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後擠出一個笑得比哭還難看地笑臉:「那,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遲則生變,隨著李二的強勢掘起,對世家的態度也變得越來越強勢了,反正這事早也是辦,晚也是辦,還不如乾脆利落辦了吧,現在劉遠表現得還不錯。可以用智勇雙全來形容,荒狼和血刀對他的評價也極高。前途不可限量。
崔敬的心在流血了,五千兩,還不夠那十多根金絲楠木還有那一套極品傢具的本錢呢,才五千兩,就是在鳳州那種地方,也不能修築一套精品的宅子呢,更何況在這寸土尺金的京城長安,自己並不是心痛那點銀子,就是白送給女兒和劉遠作為婚宅也沒關係,問題是,就是自己大方,可是連一個人情都賣不了。
體恤?
雖說氣得不行,不行他也知道不能對劉遠太差。以免給他留下太不愉快的印象,到時一狠心,答應李二的提議,娶了那個吐蕃的公主,那麼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就要毀了。作為傳承已久的大族,崔敬對李二自然是知之甚詳。別看現在一臉聖賢的樣子,他當秦王時,南征北戰,常率著玄甲軍把敵人殺www.hetubook.com.com得屍橫遍野,為了皇位,玄武門一舉把阻住自己上位的兄弟屠個乾淨,這樣的狠角色,為了自己的利益,讓劉遠去和親,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崔敬一臉被打敗地樣子,無力地搖搖頭說:「就五千兩吧,那材料都是便宜撿來,也沒費幾個錢,就當是不賺你的銀子,五千兩,那宅子就賣與你了。」
「……不會。」
看到劉遠看著那些飯菜有點流口水的樣子,崔敬連忙出去讓人多送了一份碗筷,熱情地招呼劉遠入席。
劉遠一臉「苦悶」地說:「現在壓力越來越大,岳父大人你也知道,皇命難違,現在皇上只是試探性地問一下,到時他一旦下定決心,金口一開,聖旨一下,就是我也無能為力啊,不瞞你說,現在我都不知肉味了。」
劉遠扳著指頭算了起來:「到時還要擇吉日、請媒人、買酒、買肉、寫請帖……哎呀,這些我不會啊,看來得找人好好學幾天才行,對了,還得訓練一下家裡的奴僕才行,好像不太夠人手,不知要買……」
一年?估計不用一個月,都發生變故了。
當然,也可以讓劉遠先欠著,到時有了銀子,再慢慢還,問題是,這事傳出去,清河崔氏的臉面哪裡放?自己三品大員、工部尚書的臉面哪裡放?自己就一個女兒,就是一個宅子還要女兒女婿還,那不就讓人罵吝嗇鬼嗎?
崔夢瑤身上,包含了他對亡妻的愧疚和思念,也繼承著廷續他血脈的希望,就是怎麼樣,也決不能讓她受委屈,現在女兒認定劉遠一個,不嫁入王侯將相家,崔敬已經感到很對不起亡妻和女兒了,現在聽起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好像還要做小的,到時伺候劉遠一個,還得對著正室唯唯諾諾,被正室指手畫腳,這簡直就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崔敬心裏冷笑著,在上位者的眼裡,只有利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讓路,所有的一切www.hetubook.com.com都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力讓路,就拿現在名聲越來越高的李二來說,未坐上皇上之時,為了取得優勢,當時太子李建成身邊的僕人都以禮相待,一旦坐穩定了王位,慢慢就會清算,正所謂共患難容易,共富貴難,看看那為他拉攏了不少前朝舊臣支持的楊妃,差不多打入了冷宮,就是兒子被打、被流放,也不敢出面相求,只能托長孫無忌說情就知道了。
「皇上只是這個提議,小婿當場就拒絕了,我想,現在已經對不起夢瑤了,哪能再傷夢瑤的心呢,都是那吐蕃女子勾引。我年輕氣盛沒什麼經驗,定力不夠。一時沒忍住,就中了她的道。」劉遠一臉「懊悔」地說。
這老小子動作還挺靈敏啊,一眨眼,都叉自己的脖子,難道他修鍊什麼房中術有這樣的功效?
說完,突然又惡狠狠地說:「你別以為只要皇上你才怕,我崔氏也不是好惹的,那……那荒狼血刀你也見識過的,你敢對不起我家夢瑤,少說也要射你一百幾十箭,砍你一百幾十刀。」
「要是我是那樣的人,一早就答應皇上了」劉遠解釋道:「我是有功之臣,在吐蕃上面立了大功,皆因吐蕃公主那賤女人作祟,橫插一竿子,為了維護暫時的和平,也不想吐蕃出現什麼變數,皇上不能封賞我,本己有愧,現在聽聞我不願意,暫時也沒逼我同意,就怕他以後會不會改變主意,希望皇上體恤一下屬下吧。」劉遠一臉無奈地說。
崔敬親自挾了一塊美味的羊肉放在劉遠的碗里,一臉和藹可親地說:「小遠,你覺得可瑤怎麼樣?」
戰爭是最奢侈、最昂貴的遊戲,花銷動輒數以十萬計,在和親和巨額的軍費開支面前,李二肯定會選擇前者。
「怎麼,這些飯菜不合胃口?」
話說,當日沒有她的當頭棒喝,估計自己都在天牢里後悔了。
「這,這不好吧,借宅子成親,傳出去更丟臉,再說要是hetubook.com.com手下人笨手笨腳弄壞了宅子,這也過意不去啊。」
「什麼不合適?」崔敬擺擺手說:「當日你僅是一低賤之商賈,老夫尚不嫌棄,今日境況己好轉了很多,我又怎麼會小看你呢,什麼陞官加爵,你就是一武官,沒仗打,你要何日方能晉陞?你等得起,我家瑤兒可等不起。」
崔敬咬牙切齒地說:「劉遠,你,你敢對不住我家夢瑤,老夫就直把你活活捏死。」
「輕……輕點,說,說不出來了,咳,咳……」劉遠連連打手勢,崔敬這才發現自己暴走失儀了,冷哼一聲,這才悻悻把劉遠放開。
這也不行,那也不好,崔敬都讓劉遠氣得火冒三丈,那手都握成拳頭,隱隱在顫動,看著劉遠那一臉糾葛的樣子,真想把他一拳打倒在地,然的一腳一腳把那張「糾葛」的臉給踩爛,現在自己嫁女還倒貼大床了,劉遠那個傢伙偏偏還在嫌三嫌四。
「不多,勉強湊個五千兩,肯定不夠。」劉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崔敬咬著牙說:「沒什麼,我們崔府家大業大,也不差這一個宅子,老夫幾十歲,也就這麼一個女兒,就算百年歸老,那也是留給她的,也就算提前送給她了。」
一個忍不住,哪有平日貴為尚書的風度,捏著劉遠的脖子,都想把他給叉死了。
如果說要找崔敬的軟肋,那麼,他唯一的血脈、他的心肝寶貝崔夢瑤,就是他最容易斷裂的那一根軟肋了。
劉遠心裏腹誹,這老小子。興趣還是挺廣,身邊什麼類型的都有,沒想到吐蕃的也有興趣品嘗一下。
反正又是推他自個的女兒下火炕。
看到崔敬沒說話,劉遠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等我先變賣一下那些珠寶,我想,賣一兩個月,幾萬兩還是有的。」
寒一個,這老子,連威脅都用上了。
崔敬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了,大聲打斷道:「行了,這些我們崔氏全包了,你什麼都不用做,等著做新郎即可。」
「來,和-圖-書賢婿,嘗嘗我府上新來廚子的手藝,看看怎麼樣?」崔敬微笑著說。
崔敬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連忙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哪能那麼容易屈服的?你可要頂住啊。」
「岳父大人,你要謀害小婿啊。」劉遠一臉不樂意地說道。
「真是五千兩就行?」
「對,對,那吐蕃只是蠻荑之邦,那些女子,不識禮儀、不知廉恥,哪有大唐世家女子那般優秀,那些女子。大多身上還有一股羊膻味,聞到都想吐,上次我……咳咳」發現自己說漏嘴,差點把以前獵艷的事在小輩面前說了出來,崔敬老臉一紅,連忙用咳嗽來掩飾。
「夢瑤知書識禮,落落大方。有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絕對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對於崔夢瑤,劉遠自然是給一百分。
算了,反正瑤兒沒意見,也一早就恨嫁了,女大生外向,那是留不住的了,早點結了,斷了那個什麼勞什子公主的希望,坐穩正室之位才好。一旦下了決定,崔敬精神反而一松,有一种放下心頭大石的樣子。
「岳父大人不是說我府簡陋,不夠氣派,有失夢瑤身份嗎?小婿這次從吐蕃歸來,也算是小發了一筆橫財,準備好好收掇收綴,一定要讓夢瑤住得舒適才行,主是夢瑤不嫌棄,怕到時設宴邀請同僚也嫌寒磣呢。」劉遠有點為難地說。
「先借與你們成親,待到你們新宅子完工,再搬出去好了。」
這個宅子,是崔敬準備金屋藏嬌兼養老所用,從建造到完成,不知費了多少心血,耗費了多少錢銀,現在為了女兒,一下子送了出去,那心還肉痛肉痛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
「你手上有多少現銀?」
「那怎麼樣?那,那我不是成了吃軟飯的了?不行,不行,以後小婿怎麼抬得起頭見人呢?」劉遠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那個,小婿準備和岳父大人購買算了,不過分戰利品時,喜歡那些寶石財貨,除了分的,也和手下購買了不少,和圖書手裡的現銀不多,在盤算著差多少。」
「就五千兩!」
味道還真不錯,色、香、味俱全,絕對比劉遠家中那個廚娘好多了,劉遠吃了二口后,嘆了一口氣,把筷子放下。
「這個,岳父大人,你不會吃虧吧?」
要不是,要不要皇上突然要什麼和親,自己至於嗎?
崔敬擺擺手說:「這個不妨事,我在興寧坊有一個宅子,裝潢得還不錯,門前還有河水流過,綠葉成蔭、碧波環繞,景緻在長安也算是極好,院子里還特地設了一個荷花池,閑時可以賞花賞月,老夫膝下只有夢瑤這顆掌上明珠,就送與你吧。」
崔敬怎麼也沒想到,劉遠竟然是在忽悠自己,還敢扯上李二的大旗,這是欺君之罪他也敢胡說,再加上劉遠和那吐蕃公主是有一腿,此事又得到荒狼血刀的確認,那吐蕃公主的確給李二帶了密信,但誰也不知裏面寫些什麼,以崔敬的經驗,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的印象都會很深刻的,哪個又能保證他們有沒有「搞」出感情來呢?
算了,誰叫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呢,就是自己百年歸老,還不是留給女兒的?崔敬暗暗安慰自己道。
「好,你說?」
不行了,再也不能等了,崔敬突然暗暗下定決心。
劉遠笑得肚子快要抽筋了,經自己這麼一唬,崔敬這老小子果然上當。剛才他可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拿了好處,還是像白眼狼一般,不見沒有讓劉遠坐下吃飯,還橫眉冷對。現在好了,打蛇七寸,自己拿捏住他的軟肋,一下子就把他捏得死死的,現在好了。輪到他來倒求自己了。
幾萬兩銀子回來了,劉遠心中一喜,讓那老小子這麼肉痛的,肯定是很不錯的宅子,像他掌管工部,裏面能工巧匠無數,經自己修一個宅子,那還不是吹毛求疵嗎?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劉遠連忙說:「這不行,我說過要有志氣,絕不能要崔府的嫁妝的,岳父大人放心,最多一年,我的新宅子就能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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