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見無語

「嫂子呢?」
二人的話點到為止,弄得燕熙文一怔,不明所有。
藤原紀湘唱的稍微生澀,卻比當年聽柳煙兒的更加驚艷。
紅袖招。
觀雲城的大雪停了,星空一片璀璨。
卓流雲咧嘴一笑,「他終究不是個寡恩之人,他都記得。」
燕熙文想了想,反倒是在這裏坐了下來,「不急,吹吹這冷風醒醒酒。」
院子里的西廂房裡燃著一個暖爐,暖爐旁坐著的是藤原紀湘。
「爺,咱們去哪?」
藤原紀湘淚流滿面。
「回宮。」
「在家裡帶孩子。」
「等等,過完年,你讓她隨客船回遠東道。」
「你……不應該走這條路。」
劉瑾一怔,「爺,奴才打死都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
「滾!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弄幾個懂得生產罐頭和罐頭盒子的匠人給她,告訴她將蝦夷那地方的魚蝦海鮮產品做成罐頭,銷往內陸可以賺很多銀子。」
「哦……如此看來,咱們當年的那些同窗而今都還可和圖書以。」
春流到夏……
或許是她空靈的嗓音,也或許……是她沉入其中的感同身受的情感。
「你們請上去入座吧,墨文他們都到了。」
傅小官悄然轉身,離開了這處院子,終究沒有去再見這個女子一面。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么?」
虞問天也不清楚,他沒去問這些,因為他現在只關心紅袖招的生意。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
傅小官帶著劉瑾偷偷的離開了皇宮,他來到了這裏。
是啊,他應該記得。
燕熙文自然記得,那還是宣歷九年秋吧,自己初入仕途,將去瑤縣赴任,幾個友人在紅袖招為自己踐行。
若說有奇緣
就在這紅袖招上,他再次遇見了傅小官,傅小官改了那曲兒,柳煙兒將那首枉凝眉演繹得無比精妙。
「卓大人好手段!」
「好!」
「尚可,都是以前的一些老朋友來照顧。」
這二樓的甲板上撐著一把大傘,傘下坐著兩個人。
「好像是在寧hetubook.com.com玉春寧道台的手底下。」
一個枉自嗟呀
卓流雲想了想,「任了京西北道忻州知州,在墨文兄的手底下做事。」
他走了過去,行了一禮,「見過殿下!」
一個是鏡中花
燕熙文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走吧,上船,他們恐怕都到了。」
她的手落在了琴上,琴音起,她隨之而歌,琴音悠揚,歌聲婉轉,她彷彿沉醉在了這曲子里,渾然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時過境遷,沒有了胡琴胡大家的紅袖招,是沒有靈魂的。
卓流雲一聽,也坐了下來。
虞問天沒有回答,他也看向了幽幽秦淮河,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么?
「是,是在變好。」
在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我卻在這裏經營著一艘瀕臨倒閉的畫舫。
「周天佑呢?」
燕熙文也想了片刻,這事兒終究勸說不了,「可以干點別的營生。」
燕熙文看見了這兩個人——長公主虞www•hetubook•com•com書容和曾經的大皇子殿下虞問天。
「那就是在變好。」
斷水橋頭的那處院子里,燈光昏黃。
「莫要說是我說的,走吧,這事到此為止!」
一個空勞牽挂
終究走上了各自不同的路,在燕熙文想來,虞問天是渴望沙場的。
卓流雲還有五分醉意,湖畔的風雪有些大,他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衣襟,問道:「還記得那首『枉凝眉』么?他改的曲,柳煙兒唱的。」
「好。」
「或許吧,」燕熙文的視線投入到了秦淮河上,河上依然如以往一樣漂著許多亮著大紅燈籠的畫舫,「其實一切都沒有變。」
所以他才心心念念的想當個小地主?
「殿下過獎!」
……
卓流雲沉默片刻,「當皇帝的,有幾人不寂寞呢?」
燕熙文一聲嘆息,「卓兄,你說他在觀雲城,會寂寞么?」
今生偏又遇見他
她小嘴兒微翕在哼哼著,哼了片刻,似乎有了感覺,便取了一張琴擺在了這暖爐邊。
和*圖*書問天側身,虞書容受了這一禮,抬眼看了看燕熙文,視線卻落在了卓流雲的臉上。
我一個拿刀的大老爺們,經營著畫舫……他自嘲一笑,「你們上去吧,莫要讓墨文他們等久了。」
虞問天沉默了許久,臉上有些蕭索,「他給我來過兩次信,我沒回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我是曾經虞朝的皇族,他沒有殺我,還想要啟用我,我很感激。」
……若說沒奇緣
這是陛下要送那女子一場富貴?
怎經得秋流到冬盡
……
紅袖招向秦淮河中緩緩駛去,三樓里響起了琴音歌聲,正是那首《枉凝眉》。
二人登上了紅袖招的樓船,在侍女的引領下來到了二樓,果然,已經聽見了秦墨文他們正在行酒令聲音。
一個是水中月
站在秦淮河畔,燕熙文看著停泊在岸邊的那艘嶄新的畫舫,嘴角一翹,它還是紅袖招么?
如何心事終虛化……
「大夏的疆域更寬,以你的才華,不應該浪費在這裏。」
「不,還是變了許多,m.hetubook.com.com今歲這秦淮河上畫舫的生意據說比去歲好了許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可我終究是虞朝的皇族,終究覺得去為他守疆域心裏有些不順暢。與其這樣,不如就經營著這紅袖招,或許某一天他再來金陵,還能在這紅袖招上和他好生喝上一杯。」
同在這一天的晚上。
「那時候就有方文星,張文翰,周天佑還有安六月他們。對了張文翰現在調任去了哪裡?」
燕熙文看向了虞問天,問道:「生意如何?」
「……好,呆會上來喝幾杯。」
她在翻看這一支曲譜,也是那首《枉凝眉》。
虞問天咧嘴一笑,「是不應該,我當初之志就是戎馬一生守衛虞朝邊疆,但這虞朝都沒了,我還守什麼呢?不若退了,歸於此間,當個好丈夫好父親,我現在覺得挺安穩……心裏安穩,這樣舒暢多了。」
他沒有抬步走進去,似乎是擔心那腳步聲擾了這天籟般的聲音。
「算了,我就不是個經商的料。」
可惜,他卻要在這畫舫上渡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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