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 秦淮夜

「我這就去為你打下北疆!」
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
因為他很清楚虞朝接下來會面臨的局面,他絕對不會想去和傅小官為敵。
蘇蘇手裡抱著一大桶從五芳齋買來的桂花糕也看著秦淮河在沒心沒肺的吃著,她不知道相公帶她來這地方幹什麼。
對於傅小官,他說不出是恨還是不恨。
虞問天給傅小官倒了一杯酒,二人同飲了一杯。
傅小官為虞問天倒了一杯酒,「可你這樣過卻不是我想看見的。」
紅袖招的生意不太好。
「那年在沃豐道我們見的那一面,讓我明白了你是真的為了這天下的百姓好。既然這樣,這虞朝……不復存在也好。」
「沒有意義,我想過,你在沃豐道的時候沃豐道很好,你走了沃豐道就垮了。」
傅小官揉了揉蘇蘇的頭,也笑道:「可別學那性子,太偏激了也不行。你的相公不就很好么?」
那時候的紅袖招生意很好,現在呢?
「昨兒到的……」傅小官往裡面探頭一瞧,「你這生意做得……這不是要做倒閉了么https://m.hetubook.com.com?」
曾經和四弟為了皇位鬥了個你死我活,現在這傳位詔書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卻一把火將它燒了!
她已經是孩子他媽了,但她僅僅十九歲,依然如少女一般。
也或者說金陵沒有變得更壞。
這以後他才有了去東部邊軍當大將軍和夷國一戰的機會,才有了實現自己理想的機會。
傅小官一行三人來到了二樓,在二樓的甲板上,他看見了那個人。
虞問天裂開大嘴笑了起來,「你瞧瞧,我三天沒有開張了,今兒一傢伙就來了個大主顧,今兒晚得算你包船。」
西夏軍隊和關小西的軍隊以及拓跋風的軍隊需要一個人去統領,這個人選,當然以虞問天為最佳!
「對,可我缺了一個大將軍。」
他曾經對燕熙文說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他現在想要的生活,可這些日子以來他捫心自問,這當真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蘇蘇並不知道他是不是最能幹的男人,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她的男人。
「我授予https://m.hetubook.com•com你遠征軍大將軍之權力,為我守住西夏,並打入遼朝!」
和當年並沒有兩樣。
「我老了。」
虞問天是真不知道傅小官跑來了金陵,他此刻有些忐忑也很是高興。
金陵,沒有變。
「好!」
「很急,明兒一早就得出發!」
她不知道。
張沛兒時常說他是天底下最能幹的男人。
他愕然片刻,豁然站了起來,捻過花生米的手在身上拍了拍,這才驚訝的問道:「你啥時候跑這裏來了?」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將這封傳位詔書給燒了!
它的主人不再是胡琴胡大家,變成了一個男人——虞問天。
那些畫舫依舊亮著大紅的燈籠飄蕩在湖面,隨風而來的有歌聲也有行酒令的吆喝聲。
傅小官看著虞問天,眼裡是真誠的期盼。
虞問天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劍,他舉起了杯子,「何時出發?」
虞問天獨自一人在喝酒。
所以他並沒有出兵夷國,幸虧他沒有出兵,否則恐怕東部邊軍又將全軍覆沒,他也沒可能能在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的夜裡還能見到傅小官,還能這樣隨意的坐下來喝一杯。
「也是一個堅強的女子,她說這輩子也不再嫁人,那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是自己賺的銀子才實在。」
他很忙,他確實極少有時間像現在這樣帶著她夜遊秦淮,吹吹晚風說說話。
這個人真的就是最好的么?
「嗯,她帶著一個兒子,不過請了不少人。這一大桶是她送我的,她還認識我呢。」
可他心裏絲毫生不起半點恨意,因為當年帝陵事變他失敗了,是傅小官在宗人府里將他撈出來的。
「聽說你要打遼朝?」
「那時候聽說那老闆娘買了咱們的股票,他相公將她給休了?」
說著這話,蘇蘇看著傅小官吃吃的笑。
秦淮河水輕輕的拍打著岸邊,發出啪啪的聲響。
「走,咱們去紅袖招見個老朋友。」
想著今兒晚上相公沒有吃多少東西,蘇蘇剝了一塊桂花糕塞到了傅小官的嘴裏,「那五芳齋的鋪子擴大了不少,還是在長街,老闆娘還是那個姑娘,味道沒變,你嘗嘗。」
這就和_圖_書足夠了。
詔書中說,若是他虞問道戰死在武朝,虞朝之皇位便傳給虞問天!
紅袖招變了。
按照道理,他是虞朝的大皇子,他應該恨死了傅小官才對。
他當了幾年的大將軍,在虞問道進攻武朝的時候,他收到過虞問道的密令——虞問道對他說讓他率領大軍去打夷國,虞問道甚至還給了他一道傳位詔書!
「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沒有讓虞朝再遭受戰火,平穩的過渡到了大夏,而今這五個道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是你的功勞,也是我所想要看見的。」
傅小官看著紅袖招有些走神,因為要說起來,當年創立紅袖招的還有母親徐雲清。
「我們聊了一會兒,她說後來賣了那股票賺了不少銀子,她以前那相公想回來找她再續前緣,她拒絕了。」
這秦淮河上的畫舫,恐怕也會越來越多。
五月的夜風輕拂著秦淮河畔的楊柳。
這話是張沛兒說的。
面前的小桌子上只有一疊花生米。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他是這天底下最能幹的男人呢。
紅袖招同樣飄蕩在湖面,它並沒有融入那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片畫舫里,它孤獨的漂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傅小官吃著這桂花糕覺得味道果然沒變。
它雖然停泊在江面,可登船之後才發現似乎沒有客人,因為未聞絲竹之聲,連迎客的侍女都沒有——這傢伙難不成將紅袖招給開跨掉了?
傅小官也大笑,伸出手按了按,「好好好,坐坐坐,既然包船,這酒就上西山天醇,這菜……菜就這樣吧,花生米下酒挺好。」
三人登上了一艘渡船來到了紅袖招。
「其實你當初若是選擇對抗,我也不會怪你。」
「你才三十多歲,老個屁!正當壯年就沒想為老婆孩子再掙一個美好未來?」
這個地方在未來的歲月里只會越來越好。
蘇蘇還是笑,只是這笑容里是幸福的味道。
他喝得很寂寞,直到他看見了傅小官。
傅小官帶著蘇蘇和北望川來到了這裏,他回頭看了看黝黑的夫子廟,視線投向了秦淮河的畫舫上。
虞問天端著酒杯沉默了許久,他的人在這無聊的紅袖招,他的心卻依然是在沙場。
「乾杯!」
他看著那詔書,看了足足半個時辰,就這樣丟入了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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