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啊！我……陪著你呢！」
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司馬缸砸缸。」
她住的是一棟筒子樓，原先是某紡織廠的職工宿舍，去年那個紡織廠因為經營不善倒閉，大部分職工被分流到了其他廠，有些則被買斷工齡，這棟宿舍樓也被市政府收回。
「吃了接年餃子就去！」
第一次離開父母過年，心裏不適應也很正常。
此刻，全國上下，每一個家庭都在做著同一件事，只是有些人在這個日子里還要堅守崗位，沒機會和家人團圓。
「嗯！等童童放暑假吧！」
「不請我們進去啊？」
都是從那個特殊年代走過來的，又沒去過改開的最前沿親身體驗，總是擔心，某天政策會再度發生改變。
陳小旭應了一聲，雖然極力掩飾，可情緒依然不高。
端著臉盆正要出門，敲門聲突然響起，把張麗嚇了一跳。
童童是李素華的女兒，顧北重生過來的第二年出生的。
「司馬光砸缸。」
陳小旭說著，走過去把保溫桶打開，裏面放著的是餃子，一路趕過來，還是熱乎乎的呢。
呵呵！
手裡捧著鐵飯碗，心裏還能不慌。
不知不覺間，夜越來越深。
只是聽到李素華的聲音，李素芬的笑容便收不住了。
已經連著幾年沒回家過春節了，張麗雖然在別人面前，從不顯露柔弱的一面，但到底是個年輕姑娘，哪能不想家呢。
「嗯，可淘氣了。小北，你什麼時候能來廣州啊？每次都是你派人過來，就不能親自來一趟https://m.hetubook.com.com？不想小姨啊？」
「誒，小北，都挺好的吧！」
「你最喜歡的酸菜餡兒餃子！」
且不說別的，單單是過個年的挑費，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的成年人頭疼，哪還有心思過年。
自打家裡裝了電話，兩姐妹便不時的打上一通，今天是過年，李素芬是當姐姐的，不好主動給李素華打過去，一直在等著呢。
「故事的名字叫啊，司馬缸，砸缸。」
雖然上輩子看過很多遍了，但此刻看到這一段，顧北還是忍不住跟著家人們一陣大笑
以前在《紅樓夢》劇組的時候，陳小旭就不懂照顧自己，就連換季的時候，要是沒有人提醒，她都不知道換衣服。
友情的味道，讓張麗的心裏瞬間變得暖暖的。
原本還無精打採的，此刻見著陳小旭和顧北，臉上彷彿也煥發了生機，心裏更是……
「故事的名字叫啊，司馬光，砸缸。」
「再說吧，小姨，剛才聽我媽說，您今年能回來？」
「哎哎哎？往下往下！」
「小姨！」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
都這麼晚了，還有誰能過來啊？
還真是無力反駁。
陳小旭身邊還有……
張麗反應過來，連忙側過身子。
把臉盆放到桌子底下，張麗過去開了門。
其實並不是過年沒意思，而是，陪著過年的人不一樣了。
「司馬光！」
當然也少不了正在進行的這一幕。
重生之後，他還真沒見過這位小姨，只是記憶當中有些印象。和_圖_書
陳小旭又從袖子里抽出一雙包裹好的筷子：「那能一樣嗎？快吃，要不……我喂你！」
「喂！小華！」
笑聲伴隨著「咔咔」嗑瓜子的聲響，外面還不時的傳來鞭炮聲，全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看著春節晚會，這就是過年了。
又聊了一會兒，顧北把電話傳給了早就在旁邊等著的顧南。
陳小旭一愣，她話還沒說完呢，顧北就已經猜到了。
不過侯三爺演得雖然好，但是這段小品的核心笑點都在趙莉榮老師的身上。
陳小旭理所當然的看著張麗：「我喜歡的，難道不就是你喜歡的嗎？」
「嗯！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要是還見不著人，就去廣州把你抓回來，嗯，小北！你小姨要跟你說話！」
「您就這麼給他講，孩子，聽話，奶奶呀，給你講故事。」
張麗知道，陳小旭說的喂，恐怕就是捏著她的下巴，往嘴裏硬塞。
「等一下！」
橫著進門，還有評劇版的《昨夜星辰》，都給觀眾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為了一時熱點話題。
「進，進來啊！」
別看現在家裡有錢了，混沌鋪子和蔬菜生意一年下來能賺好些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但是，在李素芬心裏，一份穩定的動作還是要比錢重要。
她也沒想到，陳小旭今天能來，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會兒的侯三爺還有頭髮，也沒開始第二段失敗的婚姻，更沒收一個叫郭德剛的小黑胖子當徒弟。
「嗯！一和圖書輩子都陪著你。」
顧北知道，李素芬是等著遠在廣州的小姨來電話呢。
屋裡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砸光。」
輕輕的喊了一聲，張麗一把將陳小旭給抱住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滑落。
聽到這話，顧北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哪能不想啊，我這不是……太忙嘛，平時還得上班呢！」
李素華自打結婚，十多年間，雖然跟家裡的聯繫沒斷過，可卻始終抽不出時間回來一趟，眼瞅著孩子都要上小學了，往後怕是更沒多少機會了。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但心裏，依然還是忍不住孤寂。
哈哈哈哈……
「你嚷啥啊！那不就是司馬光……」
「小旭，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啊！外面多冷，也不怕凍壞了。」
顧家第一個行動，很快左鄰右舍也都出來，加入製造噪音的大軍。
兩個六歲的孩子登台表演京劇《鍘美案》，黃洪、師聖潔等人表演的小品《招聘》，還有海陸空三軍將士表演的《軍歌聯唱》……
剛剛接任鐵路文工團的副團長，正處在表演和創作的黃金期。
接過筷子，夾了個餃子放進嘴裏，細細的拒絕。
張麗笑了：「明明是你最喜歡的！」
經常因為一冷一熱的感冒發燒，每次都是張麗在身邊照顧著。
此刻見著好友，張麗的內心也壓抑不住的激動。
「顧北，你……待會兒能不能陪我……」
原先一直都是張麗照顧陳小旭，這會兒，陳小旭倒是真的像個姐姐了。
「顧老師！」
那天顧北邀請她去家裡吃年夜飯和圖書，雖然嘴上說著一個人也挺好，可大過年的，誰不想熱熱鬧鬧的。
躺在床上也覺得無聊，看了會兒書，也沒什麼意思，就想著洗洗睡了。
「小旭，走，放鞭炮去！」
「沒事兒，我穿的暖和！」
「這可是你說的，你要一直陪著我。」
「我剛剛吃過了。」
「誰……小旭！」
啊？
後來央視要建新的辦公大樓，用原來的辦公地點跟市政府換了這棟筒子樓，用來安頓外地的員工。
噼里啪啦……
十來年都見不著一面，她心裏能不惦記？
張麗接過陳小旭捧在懷裡的保溫桶，隨後一把將她的手給攥住了，看陳小旭臉被凍得通紅，心疼的不得了。
想到這個，陳小旭笑了起來。
央視的職工宿舍。
李素芬看了眼時間，對著顧孝武說了一句，隨後就不時的看向桌子上的電話。
今年春節晚會準備的節目，還是非常豐富多彩的。
說起來，侯三爺的第二位妻子袁音，顧北還曾見過，那次去京影挑演員，隔著窗戶看到88級表演班在動物模擬，袁音便在其中，跟許情、蔣文麗是同學。
「好，好，都好著呢，你說說你，年前還說能回來呢，我在家等著盼著，結果，又沒回來！」
李素芬的語氣帶著埋怨，兩人雖然不是親姐妹，可李素華基本上是被她帶大的，說是姐妹，其實更像母女。
陳小旭小臉通紅，這一路騎車過來，可把她給凍壞了。
電視上，侯三爺正教著趙莉榮老師怎麼教育孩子，不愧是相聲名家，將老太太的語氣模仿的惟妙和_圖_書惟肖。
顧北聞言，趕緊走了過去，結果聽筒。
父母不在了，兄弟姐妹各奔東西，雖然妻子兒女陪在身邊，可畢竟長大了，要挑起一個家庭的重擔，心境自然不同。
張麗剛跟幾個同事一起吃了餃子，其他人還在接著看春節晚會，她感覺有點兒累了，便回了屋。
顧北站在一旁，也不禁心生羡慕，一輩子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好朋友，當真值了。
電話鈴聲響起，李素芬連忙起身走了過去，伸手將聽筒抓起。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演員也一組接著一組的登場。
張麗的運氣不錯，她來報道的時候，正好有空房，就單獨分了一間。
呃……
前世很多人都說，過年越來越沒意思。
呵呵！
剛剛雖然幾個同事湊在一起，還熱熱鬧鬧的包了餃子。
鈴……
「挺好，挺好，您呢？上回聽我媽說，童童下半年上小學了。」
「孩子，聽話，奶奶呀，給你講故事。」
餃子下鍋，伴著新年鐘聲敲響，被端上了桌。
顧北也想過，可一來捨不得，畢竟幹了這麼多年，對這份工作也有感情了，二來李素芬那一關就過不去。
「老顧，該放炮了吧？」
一時間，前後三重院子叮噹作響，煙霧瀰漫，禮花不斷升空，將京城的除夕夜幾乎都照亮了。
「嗐，要我說啊，你那個班上不上的也沒什麼意思，現在廣州這邊做生意的越來越多，好些公職的都辦了停薪留職下海經商了，還有京城過來的呢。」
「小旭！」
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張麗直接愣住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