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咱們的大學長，好像還是你的老領導，對吧？」
本來早早的就說好了，陳小旭的父母今天還在京城過年，顧北計劃著等進了臘月，找個時間去趟鞍山，把老兩口給接過來呢。
顧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張國師的事：「嗯，有事趕緊說。」
顧北沒說話，等著陳凱歌的下文。
「怎麼？你上班呢！」
顧北沒留神，差點兒被絆了一跟頭。
早就應該這麼幹了，什麼事都悶在心裡，拖泥帶水的不爽利，只會讓人瞧不起。
呃……
「801的客人留了一封信，說等您過來，就把信給您！」
「行，我說，那個……昨天你是答應我幫著改編劇本吧？」
「知道張國容嗎？」
走了？
「小北，你先等會兒！」
以前李素芬在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甭管幹什麼，都是她一個人拿主意。
可前幾天，陳小旭打電話，陳強又說不來了，大概還是覺得在女婿家過年拘束，不如在家裡痛快。
沒等陳凱歌說話，門「咔嚓」一聲開了。
顧北身為重生之人，天選之子都沒敢去渣誰，張藝謀憑什麼？
顧北有點兒懵，昨天還愁眉苦臉，要死要活的呢，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接過那封信，顧北轉身出了酒店，把信抽出來。
「小顧，劇本的事，你現在大概有想法了嗎？」
陳凱歌聽了，感覺也是這麼個事兒，這個故事最大的亮點就是程蝶衣，如果程蝶衣立不起來的話，整部戲就垮了。
和-圖-書陳凱歌還想再問，可顧北只顧著悶頭騎車，也不搭理他。
把自行車停好，兩人走進了單元門。
好像是……不一樣了啊！
「行啊！聽您的。」
「同志，801的客人出去了？」
顧北要是沒記錯的話，郭保昌也是京影學院畢業的，65級導演系，不過沒畢業就趕上了特殊時期。
陳凱歌仔細想了想：「你覺得他更合適？」
「咋樣？酒勁兒過去了嗎？」
「還有一件事。」
可面談之後，陳凱歌又嫌棄人家年紀大，長得老相，最後還是在原著作者李碧華的推薦之下，才定下了張國容。
李素芬到了跟前：「小旭她爸媽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啊？一開始說來京城過年，後面又說不來了，定沒定下來？」
「甭提了，現在腦袋瓜子還像要裂開了似的。」
父母好像……真的老了。
等到特殊時期結束之後，他就被分配去了廣西電影製片廠。
就這個事？
「小旭的爸媽要是不來京城，咱們今年要不……回大院兒過年咋樣？」
關於郭保昌的事……
外面的積雪已經非常厚了，顧北今天起了個大早，帶著妹妹和小姨子，把院子給清理了出來，可外面還沒來得及收拾。
「801……同志，801的客人已經退房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張藝謀回上海找鞏皇了，還說顧北說的很對，感情的問題不能逃避，甭管怎麼樣，要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鞏皇，要怎m.hｅtｕｂook.com.ｃｏｍ麼選擇，都尊重鞏皇的決定。
這輛自行車也當真是三生有幸了，最早馱過馮褲子，昨天馱了張國師，今天又是陳凱歌，國內三大導，它挨個臨幸了一遍。
現在居然想起跟顧北商量了。
這是想明白了啊！
郭保昌這個時候的年紀應該還不大，過了年才五十歲，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個把什麼都看淡了的老頭子。
陳凱歌一愣：「多新鮮的，香江大明星，我能不知道嘛！」
「甭廢話，你聯繫郭老師了嗎？」
「您說！」
以前沒感覺，今天算是深刻的感受到了。
「天剛亮就走了，對了，同志，您是叫顧北嗎？」
郭保昌？
呃？
「想法沒有，不過答應了你的事，我肯定辦到，說一個月，就是一個月。」
李天意！
低頭一看。
如果是那件事的話，顧北哪還等得了。
「電話里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這樣，你今天下班要是沒事的話，我帶你去見見郭老師，當面聊！」
「你是導演，我就是提個建議，到底選誰，你自己做主，我可管不著。」
「就為了這事？」
以往家裡甭管有什麼事，都是李素芬直接做主，顧北聽著就行了，今天這是咋了？
「你先和小旭商量一下。」
嘿！
「說！」
李素芬聞言笑了：「行，那我就安排了，快去上班吧！」
「瞎說什麼呢，我能後悔嗎？就是跟你確定一下。」
呵呵！
啥情況啊？
顧北沒直接和_圖_書去單位，而是騎著車到了張藝謀住的酒店。
「你著什麼急啊？」
陳凱歌點點頭：「我之前來過一次。」
別說李素芬，就是顧孝武，現在家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開始以顧北的意見為主。
保爺！
又是四十分鐘之後，顧北的兩條腿都快脫力了，兩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相較而言，段小樓和菊仙雖然也是主角，可分量卻沒有程蝶衣那麼重。
「他也來京城了，有個事，我想求你幫個忙。」
好嘛！
「別等下班了，我現在就去找你。」
「陳哥！程蝶衣這個角色，你打算找誰演？」
搖搖頭，顧北跨上了自行車。
推著自行車出了衚衕，大街上的雪已經清理乾淨了。
上樓，敲門敲了半晌，裏面也沒有一點動靜，顧北趕緊下樓找到了前台。
郭保昌住在三樓，陳凱歌上前敲了敲門，隨後，一個慵懶不堪的聲音回應道：「誰啊。」
《大宅門》。
「應該是不來了，我和小旭說好了，等過了正月初五，我們倆人帶著小陽去鞍山。」
因為出身的原因，直接被下放了，受了好幾年的罪，差點兒被人給整死。
「說唄！」
如果既不想結婚，又捨不得放人家走，那可就有點兒渣了。
「蔡國慶！你覺得呢？」
「對，是我！」
陳凱歌一路小跑著從酒店裡出來了。
不過這也難怪，李素芬都是當了奶奶的人，年紀也大了。
還真是個脾氣古怪的倔老頭子。
要真是這樣的話，顧北的
hetuｂｏｏｋ•cｏm.com罪過可就大了。
「不用，您安排就行。」
光聽聲音，顧北都替陳凱歌難受，明明二兩的量，昨天非得逞能喝那麼多，現在舒服了吧？
還等什麼下班啊！
貌似上輩子陳凱歌籌備《霸王別姬》的時候，程蝶衣這個角色的第一人選就是蔡國慶，被拒絕之後，又想要找尊龍，就是演《末代皇帝》的那個。
一個穿著褐色毛衣、綠色毛褲的中年男人帶著一臉滄桑出現在了顧北的面前。
母子倆什麼時候還商量了？
點一炮就不管了。
「郭導住這兒啊？」
腳下的水泥地面都是開裂的，有些地方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孩子砸碎之後，還把水泥碎塊兒給拿走了。
「上去吧！」
嗬！
「喂！」
二十分鐘之後。
「有事趕緊說。」
不會是那個吧！？
說完，李素芬轉身去了廚房。
「說的好好的，咋又不來了，那什麼，媽跟你商量個事。」
上面只有幾行字。
「什麼時候走的？」
老謀子不會因為感情問題想不開吧？
憑他長得老，還是憑他不洗腳？
人家鞏皇要是願意等著，就讓人家等，要是不願意等了，就痛痛快快的放人家離開。
說著，還一個勁兒的乾嘔，可把顧北給膩歪壞了。
吃過早飯，顧北準備去上班，正推著自行車往外走呢，就被李素芬給叫住了。
等等！
顧北看著，過了一會兒這才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你覺得他怎麼樣？」
算了，總歸是人家的事。
商量？
前和圖書台服務員說著，拿起一封信遞給了顧北。
卧槽！
陳凱歌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郭保昌，你知道這個人嗎？」
「對，那本小說就在我這兒呢，咋了？後悔了？你要是後悔，我把小說給你送過去。」
沒錯，就是郭保昌了！
「行了，上車，咱們就打郭老師一個措手不及。」
把信收好，顧北跨上自行車，正準備去單位，他的大哥大又響了。
確實是醉了，連喝酒之前的事都給忘了。
「蔡老師是不錯，形象好，可他不是專業演員，這個程蝶衣是個不瘋魔不成活的，找個非專業的演員，恐怕很難演出來。」
「對，對！郭老師現在去深圳了。」
「媽，啥事兒啊？」
程蝶衣這個角色實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甭管是不想結婚，還是暫時不想結婚，都跟人家說清楚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腳下用力一蹬，朝著陳凱歌住的那家酒店又沖了過去。
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一條條的褶子，像是曾經苦難歲月中的痕迹。
娘的，電話費不要錢啊？
「是我，陳凱歌！」
「你問這個，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
昨天剛給老子，今天就想要結果，想什麼好事呢！
這裡是一個特別老舊的小區，目測那些老樓都得有四五十年的歷史了，比顧北和陳凱歌的年齡都大。
等有機會見一面吧！
陳凱歌張了張嘴，最終沒再催。
好嘛！
「沒有！保爺不樂意別人打擾他，我要是說準備去拜訪，一準兒會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