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向來梳理得規規矩矩，鬍子也是颳得乾乾淨淨。
想到新作，顧北突然有了個想法。
電視畫面上，一條胳膊突然高高舉起，畫面隨後拉遠，已經被炸成了焦土的山坡上，無數條胳膊揚著。
「必須的啊！」
「是得陪陪人家了，好幾個月沒見著了吧！」
「定了，10月3號，人家老外也惦記著咱們的國慶檔期呢。」
剩下的都要捨棄，可舍掉那一部分。
都幹了什麼？
還能這麼玩？
作為男人，誰不想找一個無條件支持自己事業的女人。
還沒等顧北調侃，陳凱歌便聲音沙啞的來了這麼一句。
「我又不是就這麼一個片花，你忘了拍攝期間的跟組記者了？」
現在顧北又給他新加了一副擔子，要是能在正面較量中，抗住《泰坦尼克號》的進宮，也夠在張藝謀面前顯擺一通了。
「行，我不管，不過時間上，你可一定得控制好了。」
《萬歲軍》累計拍攝的素材有十幾個小時，可最終能和觀眾見面的，最多也就兩個多小時。
「我可習慣不了，算了，這件事總歸要我來做，你就別擔心了。」
畫面再一轉，一個身上燃著熊熊烈火的轉世，怒吼著撲向了敵人。
「粗剪已經做完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如何取捨了。」
可後來，張藝謀的《活著》又幫葛尤在戛納封帝。
「就不能調整調整？」
此前電影頻道只能播一些老電影，現在好了，只要上映超過一年半的電影，觀眾都能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電視上看到了。
「還是你會玩！」
呃？
陳凱歌一直想拍那種戰爭題材的電影，尤其對50年代的那段歷史最感興趣，這次拍的《萬歲軍》，事實上他已經準備了好些年，此前不拍，只是因為沒有錢。
畫面再變成俯拍畫面，成群結隊的戰士飛快的向前奔跑。
人家盯著的就是這個國人的消費季。
今年張藝謀更是憑藉著《英雄》連奪金球和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
顧北在此見到陳凱歌的時候，差點兒都認不出來了。
當初在學校，他們也曾激揚慷慨的大聲呼喊：中國電影崛起自吾輩始。
「說起來也怪咱們這幫人沒出息，咱們要是能早點兒把國產電影的牌子打到國外，把咱們國內的市場做起來，洋毛子還能惦記著咱們的地盤兒？別說惦記了，他們恐怕還會特意了解咱們國內新片的上映時間，躲著咱們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干這個了，早該習慣了。」
「誰說不是呢！」
10月2日上映。
「陳虹現在咋樣了？」
而中影集團所需要付出的也僅僅是片庫對央視的電影頻道全面開放。
超大力度的宣傳，將上映時間牢牢的刻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剛才還說擔心活不過60，想要好好休息的陳凱歌，此刻又重新開啟了工作模式。
此前的傳記電影《梅蘭芳》成績差強人意，如今將希望都放在了《萬歲軍》這部電影上https://m.hetubook.com.com了。
此前張藝謀憑藉著《紅高粱》拿下了柏林金熊，陳凱歌也用《霸王別姬》收穫了戛納的金棕櫚。
陳虹見著估計得淚奔而去。
從8月15日開始，央視電影頻道每天在不同時間段輪播24次片花，確保所有人都能看到。
一部電影居然能讓央視配合著做宣傳？
一個戰士操著衝鋒槍，嘶吼著朝敵人扣動扳機。
別看老陳長得不咋滴，對個人形象一直都是很在意的。
慶祝勝利的戰士們衣衫不整，滿身血污，但這就是最威武的軍容。
嗬……
保留哪一段，放棄哪一段，實在是太難了。
有可能他動動手指，半個月的心血就白費了。
「明白！」
再瞧瞧現在，鬍子拉碴，頭髮也亂糟糟的，再配上兩個大大的眼袋。
見狀趕緊岔開了話題。
拿下了一個金棕櫚，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可這麼來，你就不怕觀眾會審美疲勞，一天看上24遍，再好也得煩。」
話一出口，陳凱歌就知道自己犯蠢了。
顯然，關於《萬歲軍》的宣傳，陳凱歌已經聽說了。
說得都玄乎了。
所以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國內市場，他希望這部電影可以打破《回歸》在去年創造的票房紀錄。
對導演來說，拍攝的沒一寸膠片都凝聚著他的心血。
陳凱歌一愣，想起了那個經常在劇組亂竄，說是來自搜狐網的記者。
至少和張藝謀相比，他自愧不如。
「他們都已經……看和*圖*書見新中國了。」
這才是最考驗導演的。
「我這個故事就是發生在長津湖那段歷史。」
隨著經濟發展，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原先正眼都不願意投過來的老外，現在也開始眼饞中國這個大市場了。
「我打算這邊的工作忙完，就去香江做特效，到時候，也……陪陪她！」
陳凱歌說著，點上根煙，讓已經快要麻木的大腦，稍微放鬆放鬆。
「這場仗我們不打？難道讓我們的兒子打？孫子打？我們不犧牲，難道讓我們得兒子、孫子，讓他們去犧牲，我們今天之所以在這裏，就是為了讓我們的兒子、孫子，不再經歷戰爭，我們這些人，一身血，兩腳泥，還是我們來犧牲吧！」
「老陳，這次活乾的不錯，獎勵你一個故事，咋樣？」
雖然一直到現在，陳凱歌心裏都覺得對不住倪大姐，可是在選擇陳虹這件事上，他一點兒都沒覺得後悔。
陳凱歌一愣，顧北給的故事，那必須得有興趣啊！
前世的電影《長津湖》單單在國內的票房就達到了數十億，當然，顧北想要拍這部戲，可不是為了錢，讓國內的觀眾，尤其是年輕一代了解那段歷史，省的一個個覺得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
這嘴狗糧喂得可真到位。
「什麼故事，說說！」
扯淡！
顧北知道陳凱歌說的取捨是什麼意思。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你這邊咋樣了，臨近上映的時候，還得需要你這邊配合。」
陳凱歌正醞釀著情緒，沒料到顧北突然和圖書來了這麼一句，差點兒平地給閃了腰。
現在既然有了顧北的支持，什麼不能拍啊！
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戰士，用牙扯開了炸藥包的導火索，沖向了敵群。
陳凱歌點點頭：「那艘船的檔期定下了？」
沒剩下多少了。
陳凱歌撇了下嘴：「咱們的國慶節，洋毛子跟著湊什麼熱鬧？」
他是導演系畢業，出身根紅苗正，張藝謀是攝影組畢業的，當年兩人都在廣西電影製片廠工作的時候，他拍的那部《黃土地》，張藝謀還是劇組的攝影師呢。
那個時候的雄心壯志，現在……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不過陳凱歌也知道，這類題材的電影，想要在國外有所斬獲根本不現實。
「這個戲拍完，往後有沒有什麼想法？」
「人家也不是過來幫著咱們慶祝的，是惦記著咱們中國人口袋裡的錢。」
看到陳凱歌的反應，顧北也知道，這位老哥們兒是被他給整破防了。
有的演員也會因為他的決定，一個鏡頭都留不下。
「也是講抗M援C的故事，長津湖，了解過嗎？」
圈裡人誰不知道，顧北就是個劇本倉庫，好點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倆人認識這麼多年，顧北還從來沒給過他劇本呢，也就是當初幫著改編了一下《霸王別姬》。
「人家總說謀定而後動，我以前還真不明白什麼意思，現在算是知道了，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還沒出發呢，就想好了衝過終點的時候，要用什麼慶祝姿勢。」
「萬歲hetubook.com.com，萬歲！」
陳凱歌搖頭：「暫時沒有，我現在就想好好歇歇，太累了，心力交瘁的，再這麼忙活，我感覺都夠嗆能活過60歲。」
顧北接著說道：「過段時間，再適當的放一些採訪錄像，還有拍攝花絮什麼的，對了，當初你搞得那個集訓，我這邊也有相應的素材。」
張藝謀一直在潛心做電影，相較之下，他好像帶上了一些功利色彩。
至少顧北穿越的時候，已經年過七旬的陳凱歌還好好的活著呢，並且仍基本上保持著每兩年一部新作的效率。
作為特殊時期之後，新一代的導演，從畢業到現在都十多年了。
喲！
「她？挺好的啊！」
「三連的，還有活著的嗎？還有能打的嗎？」
這是電影殺青之後就準備好的，超燃的畫面，激烈的戰爭場面，一下子就將人們拉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硝煙瀰漫，卻又壯懷激烈的年代。
陳凱歌聞言不禁汗顏，顧北說的沒錯，歸根結底確實是他們的責任。
陳凱歌要說不要紅，那絕對是騙人的。
和馮褲子一樣，陳凱歌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心裏也一直跟張藝謀較勁呢。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個人就拉開了差距。
上大學的時候，大家還都在為吃飽肚子發愁，他居然還能用的起蛤蜊油。
雖然最煩上節目，做專訪，但是為了電影成績，再不情願也得配合。
「這個故事主要講的就是，第九兵團一個英雄連隊……」
陳凱歌聽得都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顧北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