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淚海

分明心中知曉,然而卻仍舊如此,鮮于邵華擺明了不想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認。
常玉坤伸手將溫召蘭的玉手輕輕握在手心裏,搖頭說道:「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傷口早已成了疤,哪裡還有什麼疼處。」
鮮于邵華猛然衝上近前,雙手死死抓住常玉坤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
「你這個山野村夫,趕緊給本王滾出去!若是不肯,本王便命人將你大卸八塊!」
鮮于邵華猛然轉過身去,厲聲喝道:「滾!」
「帶著邵華,咱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此生再也不分開。」
常玉坤當真深為動容,他夫婦二人當年雖然情比金堅,然而畢竟分別了這麼多年,可溫召蘭對他的愛,從始至終沒有產生過變化。
任憑溫召蘭如何阻攔,常玉坤一路向外走去。
方才鮮于邵華一直蹲在牆角偷聽,溫召蘭和常玉坤二人所談盡數都被他聽見。
「那個山野村夫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如何能夠高https://m•hetubook.com.com攀得上咱們?咱們貴為北戎國的堂堂皇室,那是無與倫比的榮華富貴。」
常玉坤這些年以來走南闖北,苦苦尋找他們娘兒倆,歷盡艱辛。
然而溫召蘭死心塌地的無論如何也要跟隨他離去。
溫召蘭能夠如此顧念舊情,當真十分難得。
嘗遍人間冷暖,對於鮮于邵華心中所揣著的想法他實在太有體會。
溫召蘭急得胸前上下連連起伏,雙手死死抓著鮮于邵華的手腕,說道:「不可如此,千萬不可如此啊!」
當時溫召蘭和鮮于邵華在那擂台之上,分明是想要和花月如將此事說清楚,溫召蘭的想法非常單純,那就是無論花多少金銀也要將這件事情平息。
便在這時,晚來趕到的趙瑞等人都已走進院內,聽見房內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響,都快步走了過來。
常玉坤說著說著,淚珠滾滾落下,溫召蘭望著此情此景,心中一顫和*圖*書,柔聲問道:「疼嗎?」
區區的一個平民女子,怎麼可以被鮮于邵華娶進王府之中?
由於趙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聽常玉坤這麼說,當即心中一緊。
鮮于邵華惡狠狠地道:「你這個老東西,少來裝蒜,本王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你若非膽敢胡言亂語,我便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如此這般,溫召蘭生怕場中人多口雜,將此事小事化大,大事化炸,於是便先行帶著鮮于邵華離去。
鮮于邵華睜大著雙眼,死死地盯著溫召蘭。
在溫召蘭的大哭聲中,常玉坤一路離開。
言談之間,竟是一眼就將多年不見的夫君常玉坤認了出來,當時溫召蘭以為自己是身在夢中,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像是這樣的場景她在睡夢中當真是已見過無數次。
溫召蘭咬牙切齒地道:「什麼王爺,什麼王府,什麼王妃,通通見鬼!現在我便收拾一番,咱夫婦二人遠走天涯!」
和_圖_書娘你不要再和我提起別人,若是將我惹惱了,我當真會殺了那山野村夫!」
鮮于邵華自然也是氣的不行,緩緩閉起雙眼,聲音彷彿像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一般:「什麼父親不父親的,我鮮于邵華只有一個父親,那便是北戎國的堂堂王爺!」
溫召蘭頓時花容失色,連忙阻攔鮮于邵華,急聲說道:「邵華,你還有所不知!他並非是什麼山野村夫,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常玉坤眼見現如今溫召蘭貴為堂堂的北戎國之王妃,珠光寶氣,頓頓山珍海味,雍容華貴,前程似錦。
便是如此,常玉坤和溫召蘭一個搶著收拾,一個阻攔著。
趙瑞等人親眼撞見這一幕,都是愣在當場。
鮮于邵華睜大雙目,伸手衝著房外用力一指,厲聲喝道:「趕緊滾!」
下定決心,自己一面一定要派人回到廣場里,暗中將常玉坤帶至於此。
只聽得門外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常玉坤和溫召蘭二人心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震,愣在當場。
常玉坤此時也已雙眼紅腫,沉聲一嘆,說道:「怪不得旁人,純粹也是當年那喬天亮實在出手太狠,將我……將我……」
常玉坤攔住溫召蘭,說道:「我倒也不強求,這些年以來我一再告訴自己,說這就是命運,既然老天爺執意如此,我還有什麼好說?認命了也就是。」
繼而,鮮于邵華走回到溫召蘭面前,急聲說道:「娘,你怎麼這麼傻!」
若非有今日之事,在溫召蘭看來,自己幾乎沒有可能和自己的夫君重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如何不得而知?
「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何以對你親生父親如此?」
「難不成你就因為那麼個山野村夫,想要將這一切全部都拋棄?」
當下他連連點頭說道:「放心,我這就走了,不會打擾你們娘兒倆。」
溫召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猛然跪在地上,緊握粉拳,在床邊連連敲打不止。
雖然常玉坤hetubook•com•com在擂台上一再否認,一再撇清自己的真實身份,然而當年同床共枕的夫君,溫召蘭卻又如何認不出來?
經過趙瑞等人的身邊時,常玉坤刻意停住腳步,繼而猛然轉過身來,衝著站在房內仍舊淚流不止的溫召蘭深深鞠了一躬,道:「小民叩謝王妃今日宴請之德,北戎國千秋萬載,一統天下!」
眼睜睜瞧著鮮于邵華氣沖沖的快步走到門前,用力一把就將門關了上。
若是跟著自己,反倒是太虧待委屈她!
常玉坤將頭沉沉低下,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遵命!王爺!」
趙瑞等人面面相覷。
再說了,當年常玉坤就僅僅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經過了這麼多年,雙鬢斑白,年歲已老,而且一無所有。
眼睜睜瞧見鮮于邵華陰鷙著一張臉,快速沖了進來。
此時他二人雙雙坐在床邊,溫召蘭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常玉坤,哭得嬌軀連連顫抖,雙手輕輕搭放在常玉坤的面頰之上,抽泣道:「這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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