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對了。
三月一日，清晨。
神闔之笛？什麼東西？哦……那個笛子啊。
「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時拉比……」
「憎惡即是它們的力量，也是它們的生命。」
說罷，斑便接過自己的饅頭，付了錢，揮揮手，轉身離開。
這次，許淺素沒有發現身體出現任何異狀……但秒錶，一瞬間便來至了四十二分鐘。
……
點點暖黃燈光自窗前顯露，透出幾分煙火氣。
「莫魯貝可是什麼寶可夢？信物又是什麼？我能看看嗎？」每次素都睜著大眼睛，點著下巴好奇問道。
與其讓她抱有不必要的期待，不如直接告訴她為好……
因此她吹了吹紅茶上的熱氣，才緩緩道：「他在神奧地區有要事處理，不過他有些東西落在了這裏，這才委託我來幫忙取一下。」
聽到索羅亞克的告誡，索羅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眉眼低垂，抿嘴不語……她既不習慣目前的樣子，也不習慣許淺素忽然離開后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當做什麼。
掌柜的望著『許淺素』的背影，神情有幾分唏噓，服飾不變，一襲白袍，但每一次，都不是同一個人。
等小照離開后，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後又踏上小板凳，自櫃檯后露出小臉。
她望著比記憶中稚嫩許多的許淺素，理解了。
但在睡前，索羅亞卻是溜進了許淺素住的地方。
片刻之後，瑪俐關上房門，打開燈，在柔軟的床鋪上坐下，架起自己纖細修長的雙腿，伸手微微拂過自己肩旁柔順的黑髮，櫻唇輕啟，凜然又平靜道：
瑪俐簡單地向竹蘭告了別，便帶著自己的寶可夢們，離開海邊別墅，離開濱海市。
許淺素抬眼與楓對視，卻是沒有多問，只是默默舉起神闔之笛。
許淺素微微一怔，撥通。
楓笑了起來，溫柔，可愛，又開心。
楓將許淺素當時刻下的『小青蛇的料理小屋』牌匾擦拭乾凈，將其擺在屋前，做起了料理生意。
即便到了現在，他也沒有刨根為底，問個不停。
「謝謝。」索羅亞克微微點頭，從不多問。
杵兒小姐，她跟著銀河隊的調查組出來做任務，途徑群青鎮，便被靖邀請來此……
「嗯嗯……去哪裡了？」
索羅亞幻化為許淺素的模樣，正漫步在街道上，但不知為何，周圍人對他很熟悉，還有不少富家太太往索羅亞的懷裡塞紙條。
「索羅亞……有地區形態嗎？」瑪俐雖然對洗翠地區了解不多，卻也知道不少寶可夢擁有『洗翠形態』。
『許淺素』垂眼望著楓，最終，身形不斷縮小……她變成了楓八歲時的樣子。
不多時，笛聲終了，一位身著白袍的俊美少年掀開帘子，坐在車架前的露台上，擺弄著手裡的白玉笛子，隨意吹了幾個曲調。
畢竟是貓，捕魚乃是天賦技能……雖然企鵝其實算是鳥類。
克雷色利亞立於銀月之下，撩人幽靜的夜色將她包裹。
楓不想在這個能讓許淺素離開洗翠的話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但她還是道，「嗯，就是這個，它便是一切的關鍵。」
……
瑪俐放下茶杯，輕輕搖頭……她瞥了一眼書房，房門緊閉，但燈光透過門縫流露出來，顯然裏面有人……是莫緋吧，當初被許淺素放回來，因為許淺素與君莎關係不錯，所以君莎直接利用權力，繞過司法機關，把他軟禁在家……
「怎，怎麼了？」有著一頭及腰黑髮的少女被楓如此打量，不免小臉微紅，垂眼望了自己一下。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他？」
楓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的坐姿調整過來，手把手教她人類的生活習慣。
許淺素偏頭看來，神色溫和，「嗯？」
顯然，她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與陌生的環境有幾分不熟悉。
事實上，直到此刻，索羅亞仍然很弱，更是遲遲摸不到進化的邊……但索羅亞並不在乎。
她在心裏暗道，不僅認識，我還知道他和我一樣來自1000年後呢。
克雷色利亞站在她的身旁，望著她熟睡的面孔，旋即俯下身子，為她蓋上被子，旋即融入如水月色，消失不見。
說罷，他便打量了楓一眼，琢磨道：「小楓，你……莫非是戀……嗯……不可能，才八歲。」
與許淺素麵容相同的人，但卻不認識索羅亞……如此事實，讓她再也難以忍受。
「為什麼要完成我的心愿……」
「唔……」索羅亞眉眼低垂，望著熟悉的玄關，片刻之後，才踏進房屋，在小桌前坐下……嗯，是趴下。
楓微微一怔，望著漆黑一片的夢境，重重點頭。
啪。
曾經，索羅亞的媽媽問她，『你恨許淺素嗎？』
什麼也做不了。
謝謝你總是這麼溫柔地笑著，謝謝你陪我聊這麼長時間，謝謝你……
她不舍地收回視線，向上飛去。
楓抱膝坐在自己綉著六尾的被褥上，垂眼不語。
「沙奈奈～」沙奈朵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撫著許淺素的額頭，琥珀色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其實，許淺素並沒有太多異狀，只是走神了兩分鐘，又流了一次鼻血……
她希望許淺素髮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也不希望……
小照將盤子放在櫃檯上，望著楓，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掀開帘子，離開七仕屋。
她仍然保持著自己身為寶可夢的生活習慣。
「嗯，他已經報名了冠軍杯賽，遲早會去尖釘鎮挑戰你。」瑪俐一手按著耳邊的碎發，倚靠在窗邊，低聲道。
在他初次來到此世，自雪中撿回一條命，被拉魯拉絲敵視，被偷獵者襲擊，不認識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愛時，
除此之外，便再無雜物。
「……」
半個小時后，手機掛斷，瑪俐離開濱海市。
貴族少女是誰啊？
所以瑪俐俯下身子，向它遞出一盒水系寶可夢愛吃的精靈食物……當初許淺素用的也是這招。
用的是我方才的句子。
將心底的想法告訴竹蘭雖然也可以，但沒有必要。
如此事實，便足以讓她開心一陣兒。
那時，許淺素正在車站前舉著廣告牌，手和臉凍得通紅……十分辛苦的樣子。
群青鎮，初晨，名為七仕屋的饅頭店，楓站在小板凳上，從櫃檯后露出小腦袋，眼巴巴地望著門前的帘子。
「瑪俐小姐，回來了嗎？」他收起心底的雜亂情緒，輕笑著問道。
楓的聲音，自然而然便響徹于許淺素的心間。
如水月色，自窗外灑落，垂在她蜷縮著的嬌小身子上。
恍惚間，索羅亞想起了許淺素有著記載見聞的習慣……索羅亞將自己千年來的見聞都記載了下來。
「唔呀？」一道睏倦，明顯睡懵了的疑惑聲線，自衣櫃內傳來。
「幽靈系啊……」瑪俐在紙上寫下索羅亞的名字，沉默少許后，又在『索羅亞』的旁邊寫了一個『素』字，旋即將『素』劃掉，用箭頭將『索羅亞』與『楓』連接起來。
楓依然重重點頭。
她輕輕搖頭。
這裏曾經生活著一隻不知活了多久的索羅亞，但數年前她便孤身離開，據她所說，她會先去合眾，再去伽勒爾……
楓穿著厚厚的棉服，小臉有些紅。
他隨意揮了揮手，「老樣子，每種口味各給我來一份……」
三月七日，晚上十一點。
許淺素捏了捏沙奈朵的軟乎乎的小臉，輕笑一聲，道：「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驚慌……但記得告訴我，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前一百頁……許淺素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等他回過神來，眼前便浮現沙奈朵擔憂的小臉，桌上的秒錶，來至四十一分鐘。
話音落下，清冷的如水月光便灑進楓的夢境。
索羅亞望著楓的眼睛，輕輕點頭……
楓望著許淺素，時間終歸是到了。
掌柜的灌上滿滿一壺酒後，將其遞給索羅亞克，低聲道：「最近銀河隊來過，拜他們所賜，群青鎮目前對於寶可夢，也算十分開明……」
些許濕潤，自索羅亞的眼角處滑過。
「小照。」門外傳來呼喚聲。
她猛地回頭望去……但視線中，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嗯……群青海岸的群青鎮，也就是濱海市附近……群青鎮周邊我都去過，但久留的地方，也就只有群青鎮與北邊的隱泉。」許淺素雖然疑惑，但相當乾脆地回答道，絮絮叨叨向瑪俐說了不少近況。
多問問我，多問問我好嗎……只要你問我是誰？又是為什麼而來？我一定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不過索羅亞克一族居然有能夠說出人類語言的發聲器官……或許只是這隻索羅亞克比較特殊。
她與莫緋夫人又不熟。
「那就去群青鎮。」索羅亞克伸出手，旋即一抹紫黑色的不詳能量便猛地自指尖掠出，在夜空中化作一張深淵巨口，將不大的小舟徹底吞噬。
索羅亞克站在一旁，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個腰包，遞給索羅亞，「走吧。」
楓眼前一亮，稚嫩的小臉洋溢出熱情可愛的笑容，隨後視線中出現一位中年大叔。
洗翠地區，三月四日，夜。
些許猩紅的血液，自許淺素的鼻尖緩緩流下，滴在書冊上。
僅僅是看著她，心情便不由自主地高興起來，便會感到幸福。
「沙httｐs://ｍ.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cｏm奈奈～」
索羅亞眉眼低垂，歪了歪小腦袋……還是沒說話。
「客人是要在這兒喝還是帶走……」掌柜的肩上正躬身擦桌子，瞧見有客人，老臉勾起一絲熱情的笑容，隨後看見走進來的『許淺素』，表情又是一僵。
聽索羅亞說，許淺素有一個十分珍視的車架，不得已被扔在了天冠山……楓想去帶回來。
許淺素不知道嘉德麗雅對他做了什麼，又為他付出了什麼……他沒有記憶。
波加曼雖然認為這隻雌性扒手貓很可愛，毛髮柔軟又富有光澤，但也太凶了……它怯生生地愣是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他還沒有離開……
許淺素握住沙奈朵的小手，輕輕搖頭，「我沒事。」
「沙奈？」沙奈朵眯起眼睛，用小臉蹭了蹭許淺素的手，隨後才疑惑地看了一眼許淺素，輕輕頷首。
「不行，代代相傳的寶物，怎麼能隨便見世？」每次楓都拒絕。
她低聲道：「索羅亞，最後，你能完成我一個心愿嗎？」
「嘉德麗雅昏迷了，波導時斷時續，或許會魂飛魄散……挺過來了！」
沒有反應……還在沉睡，索羅亞顯然不會因區區外界雜音而蘇醒。
他默默望著自己的研究筆記，片刻之後，將其合上，又走至窗前，望著夜空中的銀月，吹了一陣兒冷風。
她收回視線，跟著索羅亞克而去。
失去許淺素后，又被楓愛著一起生活了數十年……
索羅亞望著自己的雙手，人類的雙手精細而柔軟，可以做許多事……而許淺素的雙手，修長而骨節分明，他總是用著這樣手輕輕撫摸索羅亞的背部。
許淺素一生也沒有忘記你。
《洗翠在左，神奧在右》這本書，若是當小說來看，還算細節滿滿，風趣幽默，但若是將其作為史書看……那它寫得未免也太過細膩了，彷彿作者親臨了那個時代一般。
啪嗒。
「時間到了，我最多只能再給你兩分鐘……以人類的意識，是難以在我的軀體上留存太長時間的。」
「查無此人，最後露面的地點是神奧地區……」瑪俐沉默少許，但精緻的眉眼並不見驚訝。
索羅亞眉眼低垂，望著腳下的青石地磚。
索羅亞不理解，但她學會了楓的認真。
她的笑容肉眼可見地一僵，小孩子總歸是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感的。
「……」
「你是銀河隊的成員嗎？」楓狐疑問道，雖然她沒有見過銀河隊，但小照身上的制服太過顯眼了。
許淺素與嘉德麗雅一路無話，回到海邊別墅。
被楓這樣的八歲小姑娘如此看著，如此乞求，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放下戒心，心生憐惜……小照自然也不例外。
「嗯嗯嗯，謝謝！」
她並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但她會寫字，這是許淺素教給她的。
許淺素雙手扶著椅子，拿出手機，點開秒錶，坐近了幾分，旋即翻開書冊，細細看去。
「認識了誰？」許淺素顯然沒料到瑪俐會問他這種問題，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一位名為楓的八歲小姑娘，多虧了她，香水才能送到你的手中。」
……
她認識許淺素。
許淺素偏頭看她，卻是輕笑了下，「聽起來很棒，讓我想起了一位勇敢踏上旅途的貴族少女。」
她從神奧地區，去往合眾，最後輾轉來到伽勒爾……
不多時，索羅亞克便帶著索羅亞，來至一處青石小巷，泛黃的酒幡迎風招展。
即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隱泉的寶可夢仍然記得這隻怯生生，連架也不會打的小狐狸。
「波啾～」
「……」小照將饅頭放下來，抿嘴沉默了少許，她樂觀開朗，但不代表她笨……楓這種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受銀河隊的影響，群青鎮確實對寶可夢能夠接受不少，但不同的種族間要想相互理解，相互體諒地共同生活下去，總歸是需要不少努力的。
是夜。
出發時，楓十歲。
他將『一』字劃掉，旋即靜靜盯著『身，嘉德麗雅』看。
平平無奇的山坡前，一輛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車架停在原地，但其上卻有著許多小樹枝將其覆蓋，宛若鳥巢，各種族的寶可夢們圍著車架生活，甚至還有不少草系寶可夢，拜它們所賜，滿目白芒芒的天冠山，有了綠意……
「謝謝你，許淺素……祝你有個好夢。」楓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不能為許淺素做……只能如此期盼，如此祝福。
六天後，三月七日，初晨。
一來，這隻是瑪俐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如果索羅亞在身邊，就會知道，許淺素經常做這個動作……在洗翠地區最後的那一個月中，許淺素常常望著這些字發獃。
瑪俐雖然有幾分急切，但還是停下腳步，精緻小臉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靜靜聽著……雖然許淺素說的大部分話對瑪俐此行的目的並沒有什麼用。
但天地如此之大，世界如此之遼闊，索羅亞單憑自己，又該怎麼去找一個人類呢？
楓帶著六尾與索羅亞離開了群青鎮，前去旅行。
一曲終了，楓卻是嬌憨一笑，可愛地在空中轉了一圈，問：「我可愛？」
寒風吹過，楓披散在身後的齊腰黑髮拂起。
瑪俐抬眼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泊，隨後緩緩邁步繞著湖泊，淺綠色的眸子在周邊打量。
「銀河隊死傷數百人，既有互相殘殺，也有寶可夢暴起襲擊人類……」瑪俐蔥白的玉指輕點著書冊，沉默少許后，才吶吶自語，猜測道：「嘉德麗雅做的嗎……」
「確實和他有關……」瑪俐走向窗邊，仰首望著夜空中的一輪銀月，三個多月不曾修剪，不知不覺已經垂至腰間的黑色長直發被晚風拂起。
那一頁，已經寫至現代……上面，用一句話，簡短地概述了一個事件。
還有誰……並沒有。
滴答，滴答。
【超能力者強大而稀有，聯盟想要量產，因此研究出一門通過陰陽相合來贈予超能力的法子……】
楓笑道，「歡迎來到七仕屋，想要什麼口味的饅頭？」
即便面容相似，即將聲音一樣……但不是的。
索羅亞……與小袋獸一樣，只余自己一隻寶可夢。
「恰恰恰？」扒手貓自上而下，俯視著波加曼，用命令般的語氣質問它……瑪俐在找什麼，她自然明白。
她不會做中華料理，但她比誰都要認真。
後悔什麼？楓不理解了，但她還是說，「後悔。」
「多嘴，你個小孩子明白什麼？」每次楓都會如此結束這個話題。
她喜歡許淺素，也喜歡楓……但此刻，她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喜歡上任何人。
時間，指向零點。
看來這處湖泊被寶可夢們保護得很好，再加之一點運氣，所以過了千年，還存在於此……不過也有可能這裏只是一處普通的湖泊，瑪俐不過是找錯了。
「銀河隊？」楓眨了眨眼睛，不過她對銀河隊並沒什麼興趣，便將小臉放在櫃檯上，又等了一陣兒，忽然驚覺，銀河隊既然是在各地執行任務，那顯然見多識廣……是不是認識許淺素呢？
不過瑪俐此刻並不在乎嘉德麗雅，她拿過手機，撥通了許淺素的號碼。
黑的夢裡，有道柔美的女聲柔聲問她，「你後悔嗎？」
摔在雪中。
但是又該怎麼出名呢？索羅亞不清楚。
恍惚間，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一千年的時間，索羅亞便睡了九百多年……她的同族，索羅亞一族，已經沒有一隻存活，經過千年演變，轉而變為了另一番形態。
「嗯？戀什麼？」楓歪了歪小腦袋，雖然寶可夢世界人均早熟，但楓只是八歲的小姑娘，自是不可能明白『戀愛』是個什麼東西。
……
她感謝許淺素帶給他的幸福，也不舍許淺素即將的離別，但她確實做到了許淺素當初告訴她的話。
「索羅亞，出來。」
「我是掌管美夢的寶可夢……沒有任何關於時間，空間之流的能力。」
他……不是自己的素素。
「波恰！」波加曼一驚，連忙把圓滾滾的小腦袋埋進湖泊里……隨後它便被扒手貓一爪子給撈了出來。
楓直直望著許淺素，柔聲道，「不，我是為你而來。」
——寶可夢研究筆記——
顯然，她也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對陌生的環境有幾分不熟悉。
「承你吉言。」許淺素呵呵笑了一下，言語之間，滿是莫名的柔意，「所以我來到這裏，不是有誰刻意為之，當真只是意外？」說著，許淺素從懷裡拿出一枚白金色的吊墜，偏頭問道。
「你有辦法讓我回去現代嗎？」許淺素與楓對視了一會兒，便收回視線，低聲問道。
波加曼給出的信息很簡單。
雖然她的一生稱不上多麼多姿多彩，但她認為……自己已經幸福地渡過了一生，認真地活了一輩子。
說完，他便匆匆而去，顯然，他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清閑。
索羅亞認為，自己的一生過得很幸福。
一位留著及腰黑髮的少女走進來，淺綠色的眸子在周圍掃視一圈。
索羅亞離開了群青鎮，她去了隱泉，和那裡的一眾寶可夢們一起生活。
索羅亞開心而期待著等待著許淺素前來找和圖書她……但等了一年，什麼也沒有找到。
索羅亞克走進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酒壺放在小桌上，便撐著側臉，望著自己的女兒。
銀月高懸，月光如水。
楓忽然想到了當初許淺素離開群青鎮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眼神，讓楓想要說話，卻又怎樣也發不出聲音，只覺心底莫名感到一陣委屈。
隨後，她便起身離開了房間，自此……索羅亞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受，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她宛若失去所有氣力一般側躺在床鋪上，仰首盯著天花板看……
一曲終了，楓忍不住誇道，「真好聽，就像月亮一樣？」
她才八歲，她不理解心底的壓抑感是什麼，……只得承認一切的負面情緒。
許淺素……失去了一分鐘的記憶。
一襲白衣。
楓微微一怔，隨後笑道，笑容開心，溫柔又可愛，「真棒。」
「……」
過了兩天，靖帶來了一位醫生，想為索羅亞看病。
『許淺素』到來的消息，明顯已經被守衛通知了靖。
她呵出一口白氣，杏眼怔怔望著眼前的景緻。
「明天回去……」瑪俐回答道，隨後又問，「你呢？」
不過只要能找到她想找的東西就好。
「誒？可是爸爸媽媽說這不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話呀。」然後素又會如此反駁道。
索羅亞的容貌與從前，沒有任何區別，還是那樣可愛，又怯生生的。
秒錶來至二十分鐘。
他正欲翻看書冊，旋即動作一頓，又將手收回去，拿出腰間的精靈球，將自己的寶可夢們全部放出來。
六十年後，楓已經七十七歲了。
門扉輕啟，些許光亮通過門縫，射進昏暗的房間中。
如此，一年過去。
要去愛她！
楓眉眼微彎，于空中飄下，在許淺素的身旁坐下……如此姿勢，好似她依偎在許淺素身邊一樣。
「讓你一個姑娘家跑這麼遠……他怎麼放心的下？」莫緋夫人眉梢一蹙，不滿道，「等他回來，我一定教訓他。」
瑪俐淡淡搖頭，她離開，雖然是為了許淺素，卻不是為了讓他回到現代……
只要是許淺素的話，她絕大多數都是無條件聽從的。
其中，『一』指的是一個月，許淺素已經知道了。
瑪俐撥通許淺素的號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問道：「你在洗翠都去了什麼地方？」
三月七日，已經過去。
楓沒有結婚，她與九尾，索羅亞，相互依靠著生活了一輩子。
瑪俐稍稍回憶了一下地點，旋即叫了一輛車，穿街過巷，來至一處普通的宅子前。
書名，她選擇了《洗翠在左，神奧在右》，沒什麼意義，只是因為許淺素曾經在與瑪俐通電話時，提到過，被當時的索羅亞記住了而已。
索羅亞克微微點頭，接過酒壺，便帶著索羅亞邁步離開酒肆。
索羅亞從未恨過許淺素。
一千年太長太長，索羅亞在與隱泉的寶可夢生活一段時間后，便化作花草樹木，通過睡眠來渡過這漫長的時間。
楓拉上拉鏈，又踩著厚厚的積雪，冒著凜然的寒風，離開了。
許淺素後面的話，索羅亞沒有聽進去。
謝謝你，許淺素。
波加曼畢竟是自尊心很強的寶可夢。
因此她伸出指了指天花板，道：「我與他談過，天冠山頂的時空漩渦或許與他有很大的聯繫，所以當時空漩渦消失的那一刻，或許便是他離開的時候……」
即便面容一樣，但不是一個人，就不是一個人。
不……她沒有這麼多閒情逸緻，她一定是熬夜在搜集能讓許淺素回來的資料文獻吧……
間章 祝你有個美夢
所以，就像望著月影一樣……多看看我吧。
但不是的。
「天地籠罩在清幽的夜色下，你駛著輕舟，獨自在湖泊中飄蕩，四周寧靜，不見雜音，銀盤一樣的月亮在湖泊中反射出朦朧的月影……你不看天，不看水，只是默默划著輕舟，眼角餘光注視著窗沿邊緣的月影……聽起來怎麼樣？」
又翻了兩百頁，許淺素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
楓直勾勾盯著索羅亞看，最終放下抹布，雙手扶著榻榻米調整坐姿，正對著索羅亞跪坐著，隨後輕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榻榻米，用著稚嫩的嗓音，柔和的語氣，問：「餓不餓？先吃飯？」
楓垂下了手……生命的最後，沒有任何痛苦。
悠長悲傷的曲調伴隨著空靈的音色緩緩消逝于夜色。
即便猜出來，記憶也會被消除。
一輪銀月掛在高空，如水的夜色灑下。
她們離開群青海岸，向西前行，途徑紅蓮濕地，抵達黑耀原野，旋即向北走，穿過森林，淌過河流，翻越山嶽，最終，抵達了天冠山。
竹蘭這個年紀的女子雖然最為風韻，最會疼人，但她一向是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顯然嘉德麗雅這種情況，讓她也心緒起伏，難以平靜。
等翻至末尾……許淺素忽的眼前微微一花，好似只是久坐血液不太流通，導致頭腦有些發昏。
她笑了起來，也不客氣，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便嘟囔著說，「我與他也不算熟，不過他有一隻寶可夢，小袋獸，是我照顧的。」
過了片刻，楓拉開棉服的拉鏈，與縮在裏面的索羅亞對視，她因為寒冷而通紅的小臉扯起安慰般的溫柔笑容，「我們走吧。」
在她的房中，青燈幽幽。
「不過料想你也找不到，時拉比這個族群比較貪玩，經常於時空中穿梭，蹤跡難尋。」
雖然索羅亞真正的媽媽正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
楓覺得許淺素怎麼也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卻還是不由自主感到一絲緊張。
索羅亞化作為一顆樹木，旋即露出身形，下一瞬又化為一顆平平無奇的大石頭……最後，她又一次幻化為許淺素的模樣。
那個一輩子也沒能得到自己的寶可夢的許淺素也好，那個自雪中驚醒，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許淺素也罷。
二月二十八日，現代，神奧地區濱海市，夜。
許淺素望著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才同樣上樓，默默走進自己的房間。
月光垂落，晚風拂過。
有一隻寶可夢忍受著千年的孤獨與痛苦，懷抱著與他相逢的希冀，用他教給她的字，在冬日的風雪中，寫下了對他最殷切的期盼與最深沉的愛。
她微微仰了仰下巴，「這幅模樣，我最喜歡……他曾說過，我很可愛。」
「我愛的人因為病重，癱瘓在床，只能一輩子待著家裡，她平時喜歡出去玩，我便背著她，離開家，燒掉房子……我們行過山川，淌過河流，沿途遇見各式各樣的人，寶可夢，與事，不知旅行了多久，她生命垂危，隨後，我們抵達了一片沙灘，仰首望去，一輪巨大的圓月倒映在海中，她仰首望著天空的月亮，而我在看她……聽起來怎麼樣？」
見到自己女兒仍是這幅懵懂的模樣，索羅亞克背起雙手，不再試探，直接問道：「憎恨是我們一族的能量來源……你恨他嗎？」
瑪俐放下手機，偏頭看去，淺綠色的眸子顯出幾分笑意。
「即使早已失去一切，也請您按自己的想法而活。」
「嗯……你在洗翠地區都認識了誰？」瑪俐沒有與許淺素多話，一邊翻著手中書冊，一邊緩緩問道。
索羅亞……於一千年後蘇醒，時代發展，科技變遷，但索羅亞並不在乎，她只想找到自己的素素。
所以她又用了笨辦法……自己去找。
楓心尖兒一顫兒，隨後才想起自己此刻用的是克雷色利亞的身體，而且不能讓許淺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是……」或許是因為兩天前銀河隊的暴亂，所以小照的語氣有幾分低落，但想到小袋獸，她又不由開心起來，雖然在那場暴亂中，小照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義，但幫助小袋獸找到她的訓練家，一定沒錯。
群青鎮。
「嘉德麗雅……不想再對我讀心了……」
她來此，可不是和竹蘭商量的。
「嗚～」
咔嚓。
所以他只是決定，要去愛嘉德麗雅。
對於1000年前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極為高壽了。
二來，瑪俐和竹蘭也不熟，自不會去請求她的幫助。
「索羅亞，出來。」
因此她飛至空中，回首望著許淺素，語氣幽幽道：「能再為我吹一次曲子嗎？就當是送我了……」
掌柜的沉默少許后，拿過酒勺在大酒缸里攪拌片刻，卻是忽然道：「靖對許先生很是看重，因此房子還在那裡閑置著，且時常派人打掃……如果沒有去處，住那裡也無妨。」
即便她掌握了幻化，即便她此刻用的是許淺素的面容……但她終歸是索羅亞，那個出生沒多久，總是怯生生躲在許淺素懷裡的索羅亞。
楓。
但瑪俐不缺耐心，她選擇地毯式搜索。
如果這番話，不是用心靈感應說出來的……那他一定會發現我的哭腔吧。
她此刻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手裡拿著抹布，身旁放著水盆……顯然，她便是被靖叫來打掃房屋的人，不過鑒於楓的年紀很小，才八歲，所以應當是她自己要求來打掃的。
「……」
楓不說話了……
『許淺素』跪坐在楓的身前，抿著嘴wｗｗ.ｈetubｏoｋ.ｃoｍ.cｏm，一言不發。
「一壺酒，帶走。」索羅亞克的話很少，總是言簡意賅。
楓望著許淺素，想要說更多，但克雷克利亞的聲音卻是忽的從心間響起。
「你去過很多地方執行任務嗎？」
索羅亞克沒有多言，轉身邁步而去。
但她只是握著索羅亞的手，輕輕柔柔說，她會幫助保守這個秘密
「啊？」守衛臉色一變，不敢多耽擱，連忙將索羅亞請進鎮子，拍著胸脯表示群青鎮里有不少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定會治好許先生。
他身為鎮長，此刻卻是等著屋前，瞧見索羅亞，溫和一笑，走上前來，好生寒暄，不過他顯然也知道『許淺素』失憶的事，因此只是擔保會找群青鎮最好的醫生才為索羅亞治療，讓她且在此地安心住下。
「我知道，你不可能留在洗翠多長時間，無論你想還是不想，這由不得你。」她安慰自己般輕聲說道，「你本就是生活在千年後的人，因為意外才來至洗翠……這片大地本能地在抗拒你這等外來者，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會回去。」
他開了燈，又打開窗戶，在窗邊吹了一會冷風后，才在書桌上坐下，拿出自己的寶可夢研究筆記，在其上寫下幾個字，『身，嘉德麗雅，一』。
楓望著許淺素……是的，他就是這種人，話總是不多。
許淺素拉過椅子坐下，卻看書桌上堆積著各種各樣的書籍，資料。
楓……想讓許淺素就這樣留下來，永遠不要離開……
索羅亞克垂眼打量了索羅亞一眼，觀察她的反應，旋即才反問道：「那裡不是你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嗎？」
許淺素似乎有幾分恍惚，久久出神沒有反應。
……
許淺素當時，不僅僅記載了各種人文景觀，還有嘉德麗雅……
這個習慣是許淺素帶給她的，就連文字也是許淺素教給她的……如此巧合，便能讓索羅亞開心一整天。
索羅亞後退了幾步，消失在風雪中，化為自己原本的模樣，但她並沒有離開，而是趴在一處屋檐之上，靜靜望著許淺素。
許淺素伸手抹了一把，望著猩紅的血液，一言不發，只是輕笑了下，捏了捏沙奈朵的小臉示意她不必擔心后，便再次看向書冊。
瑪俐踏進房門，淺綠色的眸子在周圍掃視一圈……這裏就是許淺素曾經住過的房間。
但是……此刻不行，未來……或許也不行。
「我是銀月與美夢的化身……而我幫他，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完成你的心愿。」
她了解到，他沒有父母，沒有朋友，但很想收服一隻屬於自己的寶可夢，為此努力打工，從未懈怠……但索羅亞並不是他的寶可夢，索羅亞是許淺素的寶可夢。
她望著索羅亞，嘴唇微張，似乎是想讓她化為許淺素的模樣，但最終，她只是低聲問道：「索羅亞……在你看來，我有盡到一位訓練家的責任嗎？我這一生，過得有意義嗎？」
楓飛至許淺素的近前，望著他的眼睛……許淺素的發色，眼眸與楓一樣，都是黑髮黑眸。
見狀，楓只得又爬上小板凳，從櫃檯后露出小腦袋，用稚嫩的語氣道：「歡迎來到七仕屋，請問您要些什麼口味的饅……」
索羅亞再也沒有和許淺素見過面，只是一直，一直悄悄跟在他的身後，默默地守望著他。
楓眼前一亮，又『啪嗒』從小板凳上跳下來，拿過盤子，往上放了七八個饅頭，將其塞到小照手中，隨後仰起小臉，烏黑透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小照，「能跟咱說說他嗎？咱是他的好朋友噠，但他離開群青鎮后，便一點音訊也沒有。」
門扉輕啟，些許光亮通過門縫，射進昏暗的房間中。
她在那裡，用著許淺素教給她的文字，寫了一句話。
「不是許淺素！」瑪俐不由站起身，柳眉微蹙，通透清麗的嗓音尖銳了幾分。
「唔？」索羅亞仰起小臉，望著自己的媽媽，又歪了歪小腦袋。
一開始，索羅亞睡上三四天，便會幽幽轉醒。
念及此處，楓『啪嗒』一下，輕輕從小板凳上跳下來，但下一瞬，一位十五六歲的黑髮少女便拍著肩膀，滿臉疲憊地掀開帘子，走進七仕屋。
但此刻，克雷色利亞……是楓。
瑪俐合上書冊，翻到背面，望著『素與楓』的筆名，沉默少許，隨後將其放下，拿過紙筆，在紙上寫下『楓』一字，「還有誰？」
索羅亞乃是幽靈系的寶可夢，即便不進食也沒有問題，即便不進食也能夠活下去……
楓叫她『素』。
「不過，我雖然不能讓你去往千年之後，卻能讓你留在洗翠。」
遇到許淺素后，被愛著照顧。
「恰？」扒手貓眨了眨眼睛，饒是她也不由驚訝了幾分。
至少，想讓他誇誇自己，哪怕他誇的，其實是克雷色利亞。
……
「去翻翻看吧，多了解了解你的寶可夢為好。」
她瞥了一眼店面，便徑直走進去。
「洗翠地大物博，神跡尚存，確實是一片極富魅力的地區，但我有不得不回現代的理由，那裡有人在等我。」聞聽此言，許淺素卻是抿嘴沉默了少許，抬手將神闔之笛系在腰間，低聲道。
「嘉德麗雅來到洗翠，不全是為了我……想必還與道之三龍有關……是誰？我猜是酋雷姆。」
因此她學會了怎麼去寫一本小說，隨後重新將其投到出版社，發表了。
三天後，三月七日，夜。
「這樣啊……」楓笑了笑，還是那麼溫柔。
寶可夢們偏頭望著許淺素，觀察著他的一切細微表情，舉動，反應。
「許淺素……不……索羅亞？」楓仰起小臉望著與許淺素一模一樣的面容，半響都沒有說話，過了片刻，她才歪頭自語道。
「沒有……怎麼了？突然問這個。」許淺素的聲線帶上些許笑意，好奇問道。
柔美的女聲，帶上了一抹似是憐惜，又感到寬慰的笑容，「他未來需要你的幫助……去把這塊石板帶給他吧……」
她說過會去看望許淺素……但她只是八歲的小孩子，能做什麼？
索羅亞，選擇了點頭。
索羅亞抬眼望向身後的湖泊，自然……什麼也沒有。
「自然。」
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完。
瑪俐微微一怔，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沉默少許后，才輕輕搖頭，長身而起，「還是先找到他遺失的東西吧。」
索羅亞望著眼前熟悉的門扉，旋即伸出手，將其拉開，隨後與其內一位小姑娘對上了視線。
楓沉默少許，望向高懸于空的銀月，「時間要到了……」
她不知自己此刻到底為何活著。
她金色的大眼睛望著楓，旋即不知何時，化作了許淺素的模樣。
「嘉德麗雅控制了兩名銀河隊的成員刺殺我……但真正目的，應當是讓自己在我面前處於即將消散的狀態……」
「而我的索羅亞，大概是世上唯一一隻，最為特殊的索羅亞。」
「我在濱海市等你。」
楓垂眼看去……笛聲來自於一輛駛于積雪上的車架。
「祝你有個好夢……楓。」一道輕輕的呢喃聲，自下方緩緩傳入楓的耳中。
索羅亞克沒有多理會他，帶著索羅克徑直入了鎮子。
為了掩蓋自己心底那莫名的情緒，楓一連串說了好多話。
「……」
直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直到最後，也只能用這種半吊子的方式告別……
認識的人雖不少，但稱得上朋友的人只有楓。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罷了罷了。」名為斑的中年大叔顯然也知道自己所言不妥，哪有和八歲小丫頭談這些的？而且要談也是女性來談，他一個中年大叔說這些，倒像是犯罪。
……
因此她輕輕點頭，又給波加曼留了一盒精靈食物，便邁步離開。
朝許淺素說的『隱泉』走去。
她掛斷手機，又沉吟片刻后，才熄燈休息。
索羅亞摸索著投到出版社……拒簽。
帘子被掀開，拂過些許冷風。
在他失蹤的這段時間，瑪俐小姐，是不是在經常坐在這裏，望著月亮呢？
……
「好……但有個條件，你不能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否則，『美夢』就會破碎。」
「嗯，嗯……吶喊隊？他們要來找許淺素？被你攔下了……」瑪俐不由揉了揉眉心，輕嘆了一口氣。
至少……索羅亞即便此刻幻化為許淺素的樣子，也不會說人類的語言。
索羅亞望著他在雪中的身影，愣了好一會兒，才咻得化為楓的模樣。
「你的眼睛，真好看。」楓咯咯笑了一下，如此說道。
黛爾小姐對他有好感，莉莉艾喜歡他，嘉德麗雅也對他有些異樣的情緒……許淺素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會對嘉德麗雅說，『他喜歡瑪俐小姐』。
在她的記憶中，自己的素素是十七歲，而這個許淺素只有十五歲……再沉睡兩年吧。
吱呀。
吱呀。
竹蘭還在自己的房間睡覺……在嘉德麗雅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吃不好，睡不好，同樣極為疲憊，憔悴……今晚難得有睡意。
「唔……」索羅亞用著許淺素的面容眨了眨眼睛，將其接過，歪了歪小臉，隨後才將神奇石板，自己的精靈球，神闔之笛等物什放進腰包，系在身上。
你還好嗎？過了一千年，我和-圖-書來找你啦！
索羅亞望著這位曾經想要驅逐她的人類，面露疑惑地歪了歪臉龐。
聞聽此言，索羅亞克仍然一言不發，望著自己的女兒……依然讓索羅亞自己做決定。
這句話，也是出於克雷色利亞之口，但……也是出於楓之口。
還沒睡。
但許淺素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蹲下來，將她身上的雪花拍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好意思地說，「迷路了嗎？抱歉，我現在正在打工，走不開……你可以去找君莎小姐，她一般就在那個地方巡邏……」
索羅亞望著眼前的芥麥面，猶豫了一小會兒，才伸出手抓著塞進嘴裏。
「嗯，掛了。」
她這次幻化成了一位中年女子，索羅亞克低聲道：「我們一族的能力，是幻化，而不是變形……終歸只是幻術，所以不要讓人類觸碰到你，否則幻化會失效。」
楓蜷縮著身子，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
「先熟練掌握幻化吧……至少要能隨心所欲地使用。」索羅亞克的視線越過索羅亞，看向湖邊小舟，沉默少許后，繼續道：「等你徹底掌握幻化后，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嗯，雖然胸脯沒有什麼起伏，但身著乾乾淨淨的銀河隊制服，且身材纖細……並沒有什麼狼狽不堪的地方。
門扉輕啟，莫緋夫人出現在門后，瞧見瑪俐，露出幾分莫名，「瑪俐小姐？」
等回到群青鎮，楓十二歲。
瑪俐掛斷手機，雙手抱著雙臂，指尖輕輕在布料不俗的白色襯衫上敲打，如此等了兩個小時，等時間指向零點，她的手機才再次響起。
「千年過去，人類與寶可夢相互理解，相互體諒，一同生活，如此，應憎惡而生的索羅亞，也便漸漸演變為如今這幅模樣……索羅亞的演化，便是人類與寶可夢們自仇敵走向夥伴的象徵。」
秒錶來至四十分鐘。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但楓隨後又強行扯起笑容，問：「叔叔想要些什麼口味的饅頭？」
恨？為什麼要恨？楓也不明白。
她總是茫然，懵懂，不知自己為何而活，但楓的話，終於讓她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瑪俐端起茶杯，卻是沒有喝……她喜歡往裡面加半塊白糖，不過她此行也不是來與莫緋夫人敘舊的，自是不用提出過多要求。
「嗚？」六尾蹲在她腳邊，仰起小臉望她。
祝你有個好夢，楓。
許淺素不再看向書冊，他撕下那一頁，將其夾在自己的寶可夢研究筆記內，旋即緩緩將書冊合上……
她連忙扯開話題，「能再吹一吹嗎？」
「卡魯卡～」
她深呼一口氣，向下方飛去。
索羅亞克對群青鎮似乎很是熟悉，步履不緊不慢，卻是穿街過巷，直接來至許淺素當時住的房子。
不恨。
「……」手機后，瑪俐沉默了很久，隨後她才說道：「《洗翠在左，神奧在右》這本書，你還記得嗎？」
「要離開一段時間？」竹蘭坐在嘉德麗雅身旁，正用濕毛巾擦拭她的俏臉，卻是抬眼看來，道：「我知道你思素心切，但時拉比蹤跡難測，尋找的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與其外出冒險，不如在這裏等消息……你最近也越來越憔悴，還是應當好好休養……」
鼻尖縈繞著久久未曾散去的處|子幽香。
空靈的笛聲撫過積雪，迎上夜色，最終融入清冷的月光，沒入楓的耳中。
自隱泉來至濱海市，再坐飛機前往木杆鎮……等瑪俐下了飛機，再度踏上伽勒爾的土地后，已是深夜。
他再次失去了一分鐘的記憶。
因此，索羅亞，又一次選擇了沉睡。
她望著熟悉的面容，身為醫生的敏銳觀察力，讓她一眼便察覺到了異狀。
索羅亞也不知道。
她邁著小短腿，踩過層層疊疊的積雪，拼了命地朝許淺素的方向走去。
但素素這個反應，明顯不對。
楓有些不滿，但僅僅是和許淺素如此聊著，就已經讓她感到滿足。
見狀，索羅亞克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女兒面前笑，她開心，慈愛，又溫柔地笑著。
那是一個冬天，漫天飛雪，宛若柳絮，層層疊疊。
斑呵呵笑了一聲，道：「今早群青鎮來了一批客人，聽說是來自黑耀原野的銀河隊，來這兒執行什麼任務……他們的身邊還帶著寶可夢，如果小楓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不過他本來是會去祝慶村成為大英雄的……但他連面都沒有露就直接離開了。」
「……」
索羅亞克僅僅露了一面，便重新又黑袍將自己的面容遮蓋起來，透出的些許皮毛卻是很快便化作人類的光滑肌膚。
洗翠地區，三月三日，許淺素遇見美夢神克雷色利亞的那一晚。
小照垂眼看向楓，低聲道：「不清楚，但他的目的地，乃是回到1000年後的家……如今過去了這些天，想必已經如願了。」
秒錶來至三十五分鐘。
編輯給出的理由是文筆太差，沒有故事性，其中記載的史實也沒有證據，只是憑空捏造的自嗨文。
「哥，幫我找個人。」
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索羅亞克嗓音也如人類女子一般柔美，且說的是人類的語言，只是說的很慢，且語氣奇怪，有著明顯口音，顯然索羅亞克一族並不會因為幻化而自然而然掌握語言……這人類語，是索羅亞克自學的。
楓躺在床鋪上，九尾與索羅亞趴在她的身邊。
忽然間，瑪俐打來了電話。
「我的索羅亞之所以能夠存活千年，即非執念，也非怨恨，而是……」
瑪俐淺綠色的眸子垂眼望著《洗翠在左，神奧在右》，輕輕翻過一頁，指尖在紙張上輕輕摩挲，杏眼裡浮出幾分探究。
說著，小照便打量了楓一眼，問道：「所以你找銀河隊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有多可愛？」楓笑了起來，好奇問道。
「嗚？」六尾趴在楓的身旁，仰首望著索羅亞，歪了歪小臉，也不知道自己的訓練家是怎麼做出這種判斷的。
許淺素眉梢微挑，但他沒有多問，轉身自窗邊離開，來至瑪俐小姐的房間，書桌上，《洗翠在左，神奧在右》正平放在桌面上。
「嗯嗯嗯。」
索羅亞將楓的手放在她八歲的，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小臉上，隨後低聲抽泣起來。
說著，楓便頓了頓，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
聞聽此言，許淺素並沒有多話，他緩緩舉起神闔之笛，吹奏起來。
「……準備訓練吧。」見狀，索羅亞克也便不再多言，著手準備索羅亞的特訓。
瑪俐伸手挽了挽自己柔順的長直發，隨後才上前幾步，按下門鈴。
楓希冀的神情緩緩收斂下來，抿了抿小嘴巴，過了一會兒，又不死心問，「您也不清楚……意思就是說，他未必已經離開了吧？」
楓十六歲時，六尾進化了，九尾的毛髮柔軟又溫暖，她很喜歡枕在九尾的肚子上睡覺。
「嗯？」他明顯有幾分驚疑，但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張望四周，而是又一次舉起神闔之笛，吹起了曲子。
素是由楓帶大的，楓總是如此對素說，「我們家流傳著一句話，一千年後的二月中旬，下著雨的早晨，一位帶著莫魯貝可的黑髮少女，她有著秋日晴空般的淺綠色眼眸……等見到她，你要將信物交給她。」
不多時，又有客人掀開帘子走進來。
索羅亞是懷抱著愛意出生，被自己的媽媽愛著養大。
「許淺素？」小照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楓一眼，才點點頭，「認識。」
他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索羅亞……索羅亞眉頭微蹙，露出幾分怯生生的神色，躲至索羅亞克身後。
索羅亞不理解，但隨後，她遇見了許淺素。
不出一會兒，她忽然停下腳步，偏頭看向從湖泊里露出小腦袋的波加曼。
豆大的眼淚宛若斷了線的珍珠從索羅亞的臉龐上滑下，滴在桌面上發出輕響。
楓愜意地眯了眯眼睛，沒由來地便知道，這曲子，是許淺素吹的。
因為瑪俐直接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她與許淺素的通話錄音。
……
聞聽此言，許淺素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種眼神，好似穿過她的身形，與楓本人對視。
她們走走停停，一路旅行。
「那你認識許淺素嗎？」
索羅亞爬起來，腳步不停地來至許淺素身前，仰起小臉，直勾勾盯著他看。
「唔？」索羅亞抬眼望著自己的媽媽，但索羅亞克只是抱著雙臂，望著她，一句話不說……這是讓她自己做決定。
楓垂眼看他，終於忍不住出聲道，「不好聽，為什麼不繼續吹方才的調子呢？」
但手上猩紅的血液，已經足夠許淺素下定決心。
這個回答，顯然不在許淺素的設想範圍之內，他偏頭與自己對視。
笑了一陣兒，她又抽了抽鼻子，話語中帶上幾分哭腔，「索羅亞，為了我，請你活下去，要活很久很久，活一百年，活五百年，活一千年，隨後用我的樣子，在一千年後與他相見，好嗎？」
瑪俐的嗓音通透而清麗，但索羅亞可不會在乎這個雌性人類的聲音是否好聽wwｗ.heｔubｏoｋ.ｃｏm•ｃom。
但是，為什麼索羅亞能夠存活一千年呢？
「還有索羅亞吧……唔呀？」許淺素的聲線與索羅亞的聲線一起從手機後傳來。
「……索羅亞，你總是不願意幻化成他以外的人，但等我走後，你能不能幻化成我的模樣？」
但即便如此，索羅亞也打心底里希望他能夠過得幸福，過得自由。
這次，楓沒有再教她用筷子。
只有晶瑩的淚珠反射出的月光，才昭告著她曾來過。
片刻之後，她打開燈，在床鋪上坐下，架起自己纖細修長的雙腿，伸手微微拂過自己肩旁柔順的黑髮，櫻唇輕啟，凜然又平靜道：
在一處名為木杆鎮的普通小鎮上，索羅亞，找到了許淺素！
但許淺素卻是向笛中渡著氣，緩緩抬起眼帘，看向銀月下的楓。
因此『許淺素』握住楓的手，指尖在楓的掌心中輕輕劃了幾筆。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
「嗯……不算多，但我很可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提。」小照拍了拍自己不大的胸脯，朗聲道。
守衛眨了眨眼睛，還未來得及發問，索羅亞克便挺身上前，伸出手擋在他的面前，低聲道：「我是他的同伴，他為了救我，失去了些記憶，還是不要為難他了。」
楓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每次見到她，心底都會升起想要抱她的衝動。
那我呢？
「嗯……更可愛了，而且屬性也變為了一般加幽靈系。」
終章 要去愛她！
瑪俐又打量了莫緋夫人一眼，氣色很好，比起第一次見面，簡直不可同日而言，僅僅是一個人的存在，就能給莫緋夫人帶來如此大的改變。
瑪俐直接買了通往伽勒爾木杆鎮的機票。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雖然應當不遺餘力想辦法回到現代，但效率才是第一位，而非無意義的努力。」瑪俐隨口訓斥了許淺素一句，旋即直接將手機掛斷，顯得十分急促。
筆名，她選擇了『素與楓』，她相信，只要看到這個筆名，素素一定會明白，一定會前來找她。
恍惚間，好似又是一個輪迴。
三來……瑪俐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需要請竹蘭幫忙。
他偏頭望著窗外的銀月，沉默不語。
「索羅亞，應憎惡而生的寶可夢。」
十五歲的許淺素，沒有沙奈朵，沒有小袋獸，六尾，藍鴉，藤藤蛇，瑪俐，嘉德麗雅……沒有索羅亞。
……
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不被任何人看好，不被任何人所愛，就連拉魯拉絲一開始也對他充滿敵意……他什麼也沒有。
「不是因為她能夠存活千年，不是因為她是唯一一隻現存的洗翠形態的索羅亞……」
「那你想見他嗎？」
……
最後的最後，她想要告訴許淺素她的真實身份……但不行，她答應了克雷色利亞。
中年大叔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他也是七仕屋的常客，極為鍾愛這裏的饅頭，名為斑……每天早晨都會來光顧，因此對楓自是熟悉。
「瑪俐……你看起很憔悴，最近有好好睡覺嗎？」在瑪俐打量著莫緋夫人時，莫緋夫人也在打量著她。
「還有其他朋友嗎？」
目的地，是天冠山。
楓十七歲時，她的爸爸媽媽又生了一個妹妹，讓楓取名。
「就是這麼好聽。」楓和許淺素一起笑。
「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生活吧。」楓望著索羅亞的面容，稚嫩的小臉顯得成熟而可靠，她柔聲道。
在漫長的旅行終點，她什麼也沒有帶走，沒有帶走車架，也沒有收服什麼寶可夢……
八歲的她，不像個小姑娘，一舉一動顯得十分成熟，倒像是索羅亞的媽媽……
等楓睜開眼眸，垂眼看去，喃喃道：「我……變成了寶可夢？好漂亮～」
她在等著，等著這個許淺素，變成她認識的那個許淺素的那一刻。
她只是一位八歲的孩子，她不可能明白內心的情緒來自何處……但至少，她的淚水，切實證明了。
啪嗒啪嗒。
方才的一切，都不是虛妄。
『莫緋』兩字，嵌在門前。
看了一會兒，許淺素便輕輕搖頭，將自己的寶可夢研究筆記向前翻了幾頁，雖然各種細節他的腦袋都記得很清楚，但如此看著，總歸舒心。
這些知識，都是克雷色利亞本來就知道的，如此附身，讓楓也順帶明白了。
不過經過千年演變，地形不斷變化，『隱泉』早便消失隱匿在森林中……自是難尋。
踏進別墅，嘉德麗雅默默走上樓，打開竹蘭的房門。
「你就是這麼可愛。」許淺素陪著她一起笑。
克雷色利亞的記憶，亦或是直覺告訴楓，未來，許淺素一定會需要這個吊墜。
失去一部分記憶的他，並不愛嘉德麗雅。
這三個字，楓沒有問出口。
索羅亞克望著她，旋即走上前，伸出手，在索羅亞的肩膀上輕輕一點，便聽『噗』的一聲輕響，索羅亞又化為了自己原先的模樣。
「……」
她蜷縮在一處角落，通過幻化，掩蓋身形……她相信，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沉睡。
「是。」小照輕輕點頭，她確實不清楚許淺素的現狀，但銀河隊那場死傷百人的暴亂給小照留下了極深印象，那一切，或許便是許淺素所為……如此厲害的一個人，一定能順利回到家鄉。
楓愣住了，心底壓抑的所有情緒，伴隨著這句話奔涌而出。
楓接過索羅亞手裡提著的食物，拿過碗筷，將其擺放在桌上，「吃吧。」
瑪俐離開濱海市，自然瞞不過許淺素……兩人就是這麼了解彼此，但即便是許淺素，也不可能知道瑪俐離開的真正目的，只當她是有要緊事要處理。
內里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物什，床鋪，衣櫃，書桌……牆壁上還掛著幾副寶可夢的照片。
她想了想，覺得讓自己出名，會是一個好辦法……只要自己足夠出名，素素是不是就會來找自己了呢？
「喂，瑪俐小姐？」許淺素的聲線從手機後傳來。
兩年後。
索羅亞迷茫地望了一眼已成碎屑的輕舟，不理解媽媽為什麼要破壞它。
她用小爪子按著自己的精靈球，神奇石板與神闔之笛則放在她的身邊。
「你恨他嗎？」
僅僅是這種小動作，便要楓沒由來地感到了一股窒息般的溫柔。
她仰起小臉，看向瑪俐，『恰恰恰』地叫著，瑪俐她……顯然也能聽懂自己的寶可夢在說什麼。
「當憎惡逝去，仇敵不在，也便是索羅亞身死之刻。」
她微微仰了仰下巴，道：「我叫小照，目前是銀河隊調查組的成員……最近銀河隊發生了些事，人手十分緊缺，我便被派來在群青海岸組建營地……」
許淺素不再看她，他輕聲問道，「你是為了神闔之笛而來嗎？」
此刻的木杆鎮，基本已經看不到災后的狼狽模樣，處處都透露著繁華的氣息……畢竟不少建築都被翻新了一遍。
呼。
索羅亞手裡提著些許買來的食物……她們母女兩在野外吃的自然算不上多好，來至城鎮，自是要嘗嘗人類的食物……雖然索羅亞完全沒有心情吃，時至今日，她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許先生！您回來啦。」看守大門的，仍是那兩個守衛，他們瞧見許淺素，眼眸微亮，快步上前，笑道：「自從您走後，我這是茶不思飯不想，就指望著您的中華料理……請問您這次是要待幾天？」
索羅亞仰起小臉，望著自己的媽媽，滿臉茫然。
話音落下，瑪俐便直接掛斷手機，一句話也沒有多聊……唯恐被許淺素髮現點什麼。
「唔呀。」
「他是在本姑娘的幫助下才和小袋獸重逢的～」
一個月後，群青鎮還是那副模樣，既不熱鬧，也不顯得冷清。
「可愛，就像月亮一樣。」許淺素卻是抿了抿唇，隨後抬眼看來，輕笑道。
如果是夢，那也太真實了……真實到楓甚至自然而然便掌握了克雷色利亞的所有能力，真實到楓甚至能感到夜空的些許冷意，拂來的溫柔清風，以及……下方的空靈笛聲。
索羅亞滿心疑惑，想要哭，但她只在許淺素與楓的面前哭。
許淺素喜歡瑪俐，世上第一喜歡。
九尾則留在了楓的家族……她也被楓囑託了遺願。
隨後，便是半個月，一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為什麼？」柔美的女聲微微一怔，隨後才理所當然地笑道，「因為我是美夢的化身……」
因此波加曼招了，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小素呢？」莫緋夫人為瑪俐倒了一杯紅茶，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偏頭問道。
哪怕不是為了楓，只是為了自己……她想再一次見到許淺素。
瑪俐將黑髮綁成利落可愛的高單馬尾，拿過背包，抱起莫魯貝可，離開房間，找到竹蘭。
每次蘇醒，索羅亞都會化作許淺素的模樣，去往外界打聽消息，確定年份……
她放下手機，淺綠色的杏眼望著紙張上的三個名字，沉吟片刻后，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就算違背諾言也好，就算被克雷色利亞討厭也罷……我想讓你知道，和你對話的人是我。
楓垂眼不語。
此後，她的一生，再也沒有進行這般長時間的旅行。
來者，是一位梳著雙馬尾的粉發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