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去山

薛神官拍了拍手:「不錯,等下次你戴上面具,去考驗一下那個蘇白衣。看一看戴上面具的你,他還認不認得出來。」
「臭屁。」南宮夕兒輕輕一勾手指,一張面具忽然衝著薛神官砸了過去。
老管家寬慰道:「下次等他回山之時,再與他說下當年之事吧。」
坐在椅子上打著盹的蘇鶴唳忽然打了個寒顫,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走馬。蘇家並沒有這門武功,是後人新創的?」蘇鎖莫問道。
「這個死老頭……」蘇白衣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低聲罵了一句。
南宮夕兒睜開了眼睛。
蘇白衣急忙對澹臺靜月說道:「剩下的羊皮金銀和這幾匹馬,便送給姑娘了,這段時日,多謝姑娘相伴,以後若有機會,定帶你去維龍山上一觀,盡一盡我們蘇家人的地主之誼。」
「不是,就是夢到了小時候。父親有十三個孩子,我是最小的那一個,人也最瘦弱,武功學得也最是勉強,有一次我偷偷m.hetubook.com•com跑去山下玩,回山之時被三叔的那幾個孩子遇到了,他們威脅我不讓我回去,還搶我從山下帶來的糖葫蘆。」蘇鶴唳笑了笑,「然後我就遇見三哥了。三哥也沒有問什麼,就是把他們都打了一頓,然後就將我帶上山了。」
「你的內力差得令人髮指,這輕功倒是還不錯。」蘇鎖莫轉頭說道。
蘇白衣頓時啞然:「可他的年紀都這麼大了……」
蘇白衣衝著澹臺靜月最後抱了抱拳,然後立刻就跟了上去。
可這就是蘇戩啊。
蘇白衣轉頭,看著已經閉目長眠的蘇戩,心中的那股悲傷情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道雷給徹底打斷了。
沐家大宅。
澹臺靜月此刻也已淚流滿面,她哽咽地說道:「我將蘇先生的屍體葬在我們部落,等到時候蘇公子你回南境之後,再派人來將蘇先生的屍身運回維龍山吧。」
維龍山上。
「謝看花,這個名字聽蘇寒那https://m•hetubook•com•com小子提起過。」蘇鎖莫看了蘇白衣一眼,「看來你的身上,有一段故事啊。」
「我師父傳得,叫走馬。」蘇白衣回道。
南宮夕兒一愣:「原來如此,那你為何一直要用面具?」
「其實,當年我很想跟著他站出來,因為我覺得,他是對的。」蘇鶴唳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晚了啊。」
「崑崙?」蘇白衣一愣,能夠埋葬于崑崙之上,這應該是蘇氏族人最大的榮耀了吧。
蘇白衣一愣:「他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南宮夕兒笑道:「好主意。」
「趁你去河邊取水的時候說的。」澹臺靜月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青州城。
老管家搖頭道:「當年家主也是迫不得已。」
無垠山脈之下。
「多謝山主!」蘇白衣再次哽咽。
蘇白衣站起身,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蘇鶴唳輕嘆一聲:「三哥是個好兄長,卻不是個好兒子,他最後將父親逼到和圖書了絕地,所以才釀成了悲劇。」
蘇鎖莫點了點頭,重複道:「崑崙。」
老管家也笑了:「三公子當時的脾氣,山上的人可都深有體會。」
「我並沒有在蘇家長大的,撫養我長大的是我的師父謝看花,這武功是他傳給我的。」蘇白衣回道。
「年輕的時候,誰不是這樣的呢?後來年紀大了,厭倦了這些虛名。」薛神官揮手道,「卻也已經晚了,江湖之下,到處都是我的傳說。」
「看不出來,師父你是這麼喜歡被人記住的人。」南宮夕兒手輕輕一揮,那些面具全都緩緩地落了下來。
「不遜色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年輕男子。」澹臺靜月吸了吸鼻子。
「劍客的一生啊,總是孤獨。就像是昆崙山上的雪,千年不停,萬年不化,想要遇到那天光照耀,便要日復一日的等待。劍客葬于崑崙,那是最好的結局。」蘇鎖莫拎起蘇戩的衣領,看向前方,「走,隨我上山。」
薛神官站在她的面前,點頭稱讚:和-圖-書「不錯,你的悟性在我見過的人中,不論男女,都能排進前三。」
南宮夕兒接過了面具,扣在了自己臉上:「差點就成功了。」
「很特別不是嗎?」薛神官語氣有些自豪,「行走江湖,總要有些和人不一樣的,江湖偌大,有一萬人用劍,八千人揮刀,唯我一人用面具,誰見到我不驚呼一聲——這就是那傳說中以面具為武器的薛神官嗎?」
與此同時,十幾張不同顏色不同神情的面具在她周圍飛速地旋轉著,她再雙手一揮,那些面具就飛舞地更加張揚了。
「上了崑崙,你與我好好說一說。」蘇鎖莫仰頭道。
「怎麼了?」旁邊站著的老管家問道。
「走了,這老頭一生沒白活,我這昆崙山主都羡慕他了。」蘇鎖莫帶著蘇戩的屍身朝前縱身而去。
「闖江湖沒錢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麼干過。」薛神官笑道,「不過除了玩雜耍,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用途,等你把面具換成飛劍,以後就沒有人敢惹你了。」
hetubook.com•com他在世的時候,一腔滿懷正義的少年熱血,卻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玩世不恭的混世魔頭。
澹臺靜月還未從那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蘇先生說,等他見了昆崙山,會娶我為妻子。」
「不必了。」蘇鎖莫語氣平靜,「蘇氏族人的故土從來都不是維龍山,蘇戩,隨我長眠于崑崙之上。」
他死後,留下一段蕩氣迴腸的劍道傳說,可偏偏還在要在那悲情之上加上一抹玩味。
「整個蘇家,都經歷了一段奇特的故事。」蘇白衣嘆道。
薛神官臉上的面具忽然變成了怒面像,那飛過來的面具立刻碎成了五六片,摔落在了地上,他笑道:「想要偷襲師父,這點伎倆還差了些。」說話之後,他立刻縮了一下一下脖子,躲過了一頂從他腦袋後面飛來的面具。
「我不太明白,能夠隔空操縱這麼多的面具有什麼用,去街頭玩雜耍賺銀子嗎?」南宮夕兒惑道。
「來不及了。」蘇鶴唳緩緩說道,「我覺得三哥,不會再回維龍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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